「陸老闆萬歲。」食客們多是街坊四鄰，或者是老顧客聞言高興了，當然這恭喜聲就更大了。

「喂！平時摳門的老頭子，今兒捨得大出血啊！」江惠芬打趣道。

「今兒高興嘛！」陸忠福呵呵一笑道。

「陸老闆要天天這麼高興就好了。」食客們起鬨道。

「美得你們了！再等三年，等到我家皓思和皓舞考上大學，一定會的。」陸忠福高興地說道。

「哎呀！陸老闆這孩子怎麼教育的，一個個都這麼能幹！透露一下又什麼教育秘訣嘛！」食客們好奇地問道。

「對呀！不但父輩，這孫子輩也個個成才。」

「又是上大學，又是擺烤肉攤兒的。陸老闆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介紹一下唄！也讓我回家教教我那不成器的臭小子。」

「這真沒什麼好說的，都是孩子們自己學的。你們都是他們的長輩，我們忙著開店哪有時間管教孩子們啊！我和孩子媽的文化水平又不高。」陸忠福不好意思笑了笑道。

「唉……人都道：兒女是債，咱們是兒女是來討債的，人家的兒女是來還債的。能一樣嗎？」良伯調侃道。

「良伯您家孩子也不差啊！怎麼說也是當差的。」陸忠福笑著恭維道。「聽說都升探長了。」

接下來，恭喜聲一片。

「呵呵……」良伯笑了笑，「別披著那張皮給我胡作非為就成。」

陸忠福笑著又道。「良伯，放心吧！阿立很孝順，有您老人家看著。走不上歪路的。」

說著便止住了這個話頭，當差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只希望守得住自己的良心……別太過了。

佛家講前世因果，國人講孝子賢孫，兒女是來還債的，怎麼都學不壞，所謂的好兒女、孝順兒女。這是過去修的善因。

來討債的，那就是來報復的，一輩子為他們操碎了心。

話題一扯開。說起誰家兒女是來還債的，誰家兒女是來討債的，沒人再請教陸忠福怎麼教育子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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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下班回家，陸江舟得知女兒考上大學。高興地就要抱著自家姑娘。

陸皓兒捏著鼻子。伸手推拒道，「咦！爸你去幹什麼了，瞧這身上……」

「大舅像是從臭水溝裡爬出來的。」顧雅螺趕緊又道，「大舅趕緊去沖洗一下，別給我們的肉串上加料！」

「對對，大舅，快去洗洗！快進去沖澡」顧展硯手裏拿著串好的肉串揮舞道。

「我今兒給人家捅下水道了。」陸江舟也感覺自己身上臭烘烘的，髒兮兮的。顛顛兒地跑進了衛生間。

「爸！用我媽新買的沐浴露，好好的壓壓您身上的臭味兒。」陸皓兒對著衛生間大聲地喊道。

「大舅不是安裝水電的嗎？怎麼還管上捅下水道了。」顧展碩這手不停頓麻利的往鐵簽子上串肉片。

「唉……生活不易。我爸又是個熱心腸，只要人家求了就不會拒絕。」陸皓兒接著又道，「這還算好的，幫人家修馬桶才是……咦！不說這個了。」她搖搖頭。

自從晚上夜市上的烤肉攤多請了兩個人，大家再擠在茶餐廳的廚房備食材的話就太擠了。所以顧雅螺他們就上二樓穿肉串，二樓比茶餐廳可涼快多了。

六點一到，烤肉攤準時開張，為了慶祝小二哥烤肉攤二位攤主考上大學，今晚的烤肉串一律半價。

正準備放伴奏帶的梅雁芳和姐姐立馬笑著恭喜陸皓杉和陸皓兒，感覺他們好能幹！

梅雁芳兩姐妹準備好後，也開唱起來，兩人對唱：

你為什麼偷偷又摸摸

偷偷摸摸跟人去拍拖

你瞞著我呀你躲著我呀

偏偏你又遇到我

難道你還不認錯

梅雁芳臉帶俏皮地唱道：什麼叫做偷偷又摸摸

偷偷摸摸難道就算錯

你自己想呀你自己說呀

你要不是去拍拖

怎麼你會遇到我

……

姐妹倆合唱：青年男女哪個不拍拖

哪個不是偷偷又摸摸

我也不說你你也不說我

咱們倆個都沒錯

明天你快去拍拖……

「這姐妹倆唱歌越來越受歡迎了。」陸皓杉抹了下頭上的汗笑道，「那表情真是絕了，還真是在『打情罵俏』。」

天氣熱了，這不管是麻辣燙，還是烤肉串，圍著大火爐，都是一種考驗，煎熬。

「三哥，你去補充點兒水分，我來。」顧展碩接過他手中的肉串道，接著又道，「螺兒指點一下，果然不一樣了。」

歌是唱給客人聽的，而客人本身是來擼肉串的，聽歌只是消遣尋開心的。姐妹倆也知道怎麼樣才能抓住年輕客人的心裏，選的都是歡快的歌曲。

這很不錯，不過畢竟只是模仿荔園大人唱歌，有些不倫不類，也不合時宜。且就是大人唱歌，也只是唱歌，沒有多餘的動作，最多也就是身體隨著音樂擺動而已。

沒有正經學過歌唱技巧和舞台表演技巧，一切都得自己摸索，模仿別人積累經驗。

一段時間後，顧雅螺首先看不下去了，實在不希望虐待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最主要的不希望她們如此糟蹋自己的天賦。

於是就出言指點她們姐妹倆，既然是輕鬆歌曲，希望她們唱歌不要咬字太硬，臉部表情，神態一定要輕鬆。

就算是街頭賣唱的，只要是面對客人，讓客人聽你唱歌，無論你多辛苦，多不開心也好，但是你們要表現的很自然。很輕鬆，唱的遊刃有餘。

有時候要表現出小孩子特有的天真、活潑、可愛……儘管她們的童年在生活中早已經磨滅殆盡了。

「螺兒，給！」路西菲爾顛顛兒跑過來。舉著杯子到顧雅螺眼前，看著冒著寒氣地冰水，一口噙住了吸管，真透心涼，心飛揚。

「你喝水，我來！」路西菲爾接過顧雅螺手中的烤肉串，在炭火上繼續炙烤。

陸皓思和皓舞要參加中考。所以這些天就不需要兩人在攤子上幫忙了。

儘管又請了人，可到了夏季，擼著肉串。喝著冰鎮啤酒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所以這生意越發的火爆了。

「我說小妹妹，能不能唱新歌啊！」食客甲笑道，「老是聽你們唱的那幾首這耳朵都起了繭子了。」

「好啊！」梅雁芳笑著換了一下伴奏帶。這是她新學的。「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遠沒煩惱……」

還真是有備而來，「小妹妹還真是緊跟潮流耶！」

《一見你就笑》前兩年鄧麗君演唱的，算是夠新的歌曲。

「那是！」梅家大姐輕輕合著拍子道，唱來唱去就那幾首歌，客人們聽不膩。她們估計也唱膩了。

阿梅的記性好，已經能唱好多歌曲了。她們的表演受歡迎，小費也會多給的。

不過這倒是給姐妹倆提了醒，表演得不斷的翻新，可她們一個街頭賣唱的，接觸面又不廣，多是荔園的人，好的辦法真沒有。

路西菲爾看著顧雅螺黑眸輕閃，眼波流轉間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你想幹什麼？」路西菲爾湊到顧雅螺身邊問道。「不會是想幫她們姐妹倆吧！」他認真地思索起來，「現在的樂壇主要以英文歌和國語歌為主導，民族小調和英美式流行曲大行其道，粵語歌只是次角，真正意義上的粵語和時代契合的歌曲很少，出現的用本地話粵語演唱的歌曲多由粵劇腔改編而成。」

路西菲爾說的不錯，這時期樂壇還沒有成氣候，只是跟著歐美和台灣的樂壇走，是一個『外來語言』統治的年代。

「民族小調最合適不過，太前衛現在的人可接受不了。」路西菲爾興緻勃勃地問道，「螺兒打算唱哪個？」

她曾經為了出任務在酒吧駐唱了一個多月，非常遺憾路西菲爾沒有在現場聽過，隻得在任務結束後，把酒吧的監控錄像搜走，進行了剪輯。就是這些音樂伴著他度過一個個不眠之夜的。

顧雅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肉串。手肘不著痕跡地搗了他胸口一下。

「嘶……」這一下差點兒沒岔氣，「螺兒下手可真夠狠的。」路西菲爾看了眼不遠處的梅雁芳，「還是螺兒怕人家說你是歌女。」

這一次輪到腳倒霉了，「你也別用激將法。」顧雅螺嘴角微微翹起，劃過一抹動人的弧度，黑眸波光瀲灧，閃過一抹狡黠，「你唱我才唱。」想想高高在上傲慢、冷酷的路西菲爾在街邊唱歌，值回票價！

「這可是你說的。」路西菲爾順桿爬道，「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要是真唱了，螺兒要唱什麼，我說了算。」

他要點歌，顧雅螺想了想，「好啊！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路西菲爾放下手中烤肉串，顛顛兒的跑到了樓上去找陸江船，他記得顧展硯說他的房間裡有結他。

本來心情低落的梅雁芳聽完顧雅螺他們倆的對話，不解地看著他們倆，像是稀有動物一樣。

「怎麼非常的詫異？」顧雅螺頭也不回道，「是不是想說歌女很低賤的。」

「你……你們？」梅雁芳瞪大雙眼一副既然知道居然還……

顧雅螺知道現在她很痛苦，淒慘的童年，不止是物質上的，更多的是來自精神上的摧殘。

為了生活不得不街頭賣唱四處的討生活，然而卻被同學的恥笑是歌女指著罵很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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