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螺背著手慢退幾步，走到陸皓舞跟前道，「不幹的話會賠付大筆違約金？」接著調侃道，「可能你這兩年掙的分紅可就沒嘍！」

陸皓舞面色猶豫地看著她們，突然說道，「看來考大學，我要讀法律。這樣簽合約才不會被騙！」

「噗嗤……」顧雅螺和陸皓思兩人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陸皓思搖頭失笑道，「你還真不死心。不過有點兒戒心是好，總比傻乎乎的好。」

「你們在聊什麼？趕緊跟上。」陸皓逸看著明顯落後的三人道。

「哦！來了。」陸皓舞笑道，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

顧雅螺莞爾一笑，嘴上笑道，「雖然讀書的動機不純，不過也是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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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很悲哀！從頭至尾都是一個人在戰鬥！其他人都是窩囊廢如大師兄，都是懦夫如三師兄等，還有可憐蟲巡捕，國人總是喜歡為難自己人。」陸皓兒沉思道，說得人心裏酸酸澀澀的。

陸皓逸感慨道，「俗語說：一個中國人是條龍，十個中國人變條蟲。」

地處香江他們的感觸更多。

唉……空氣中隻留下一聲重重的嘆息。

顧雅螺眼眸微閃，這可不行，抬起手腕看了看，提議道，「時間還早，我們去涼茶鋪坐一坐。」

大家的眼神齊齊看向陸皓逸，他笑著道，「好啊！」

在香江涼茶鋪數不勝數。或佔鬧市一角，或居偏巷一隅，大都生意興隆。都有相對固定的熟客光顧。

一抬眼就看見涼茶鋪，涼茶鋪的面積不大，門口櫃枱裝涼茶的大銅壺特別搶眼。上寫真料竹蔗水，二十四味、葫蘆茶、健康涼茶、金銀菊五花茶、苦瓜乾涼茶等等等涼茶牌名兒。

民間流傳著「飲一杯涼茶，不用找醫家」的諺語。

涼茶鋪陳設古風古韻，極具中國風，八仙桌的弧形腿上有著精緻的雕飾。枱面大理石上清晰的紋路給人以中國山水畫的美感。

在香江喝涼茶，可站在櫃枱前喝，也可以坐在店裏喝。如果你急著趕路。可在櫃枱前，隨買隨飲，櫃枱上擺滿盛著涼茶、蓋著玻璃的小碗；如果你想嘗嘗其它小食或小憩一下，便可安然坐於鋪中。讓店家送上涼茶。悠閑地品味。

喝涼茶是香江人的日常生活習慣，口舌生瘡，身體燥熱上火，喝杯涼茶降降火。

涼茶鋪不僅是喝涼茶的地方，還是休閑場所，人們會在店裏聽歌、集體看電視、約會、社交的地方。現在的唱片的價格並非一般市民可以負擔，唱機也不普及，而涼茶店設有點唱機。可點播當時流行的歌曲。

年青人常會投幣進點唱機點唱給朋友來憑歌寄意。現在很多人家中仍未有電視機，涼茶店也成為附近街坊集體看電視的地方。他們往往買一碗涼茶，然後一直留連至接近凌晨，即電視台收台為止。

以前點播當時流行的貓王和beatles歌曲，現在嘛！點播的多是小鳳姐，鄧麗君還有新晉躥紅的歌星。

進到涼茶鋪現在這個時間人不多，大家正好圍坐在八仙桌前，一人點了一杯涼茶。

顧雅螺拿起玻璃杯輕抿了一口，潤潤嗓子看著他們道，「怎麼啦！看個電影而已。」

「唉……看得很心塞。」陸皓兒心裏不痛快道。

陸皓逸摩挲著杯口感傷道，「前幾天聽台灣一個來的教授講課，他講的國人的劣性根：每一個單獨的日本人，看起來都象一頭豬，可是三個日本人加起來就是一條龍，日本人的團隊精神使日本所向無敵！……每一個中國人都是條龍，他們講起話來頭頭是道，上可以把太陽一口氣吹滅，下可以治國平天下，但是三個中國人加在一起——三條龍加在一起，就成了一條豬，一條蟲，甚至連蟲都不如，因為他們最擅長的就是窩裏鬥……」

陸露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涼茶，撇撇嘴，喝了這麼久還是不喜歡這味道，「沒那麼嚴重吧！」

「陸露學歷史了嗎？」陸皓兒問道。

「嗯！學了。」陸露點點頭道，「最喜歡學古代史，最不喜歡現代史，看得好憋屈。」

陸皓杉悶聲道，「尤其是清朝以來的歷史吧，中國人向來喜歡坑害中國人，而對外敵入侵竟然少有回應，有的也只是一次次地割地、賠款！

如果還嫌久遠，那就再看看近代，蔣介石就是窩裏反的一個典型代表，他的攘外必先安內政策，他的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策略，讓多少同胞平白無辜就冤死在自己人手裏，在那個內憂外患的時代裡，在那個民族危亡的時刻，他看到的，也只是國內的『敵人』，也是在夢想著藉助他國之力剷除異己。」

陸皓逸真是憋屈道，「在國外凡是整中國人最厲害的，不是外國人，而是中國人；凡是出賣中國人的，也不是外國人，而是中國人；凡是陷害中國人的，不是外國人，而是中國人！我們的民族團結怎麼這麼差！」

顧雅螺食指蹭蹭鼻尖自嘲道，「你知道中國人不團結是什麼意思？是上帝的意思！因為中國有七億人口，團結起來，萬眾一心，你受得了？是上帝可憐你們，才教中國人不團結。」

「噗嗤……」陸露抿嘴一笑，看著他們道，「哎！你們怎麼都不笑啊！多聰明的回答啊！」

聽起來是很聰明的回答，但陸皓逸他們沒有一個人會笑出來，因為那回答是酸澀的，聽的難受！

「誰說我們不團結了。」顧雅螺給他們打氣道，雙眸中深幽的眸光緩緩地掃過他們道，「《西遊記》中的唐僧師徒可以說是好團隊的一個典型代表，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方向，甚至是人妖神的組合，他們也有過隔閡，有過摩擦，但他們都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西天取經，所以他們能夠歷盡磨難，斬妖除魔，最後終成正果。」

顧展硯隨口就道，「可也有反證啊！古典名著《水滸》則算是一個較差的團隊了。他們來自不同行業不同背景，按說能夠扛著『替天行道』的大旗，相聚於水泊梁山，應該屬於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可就在眾志成城的時候，『招安』的構想提出來了，接下來便是大家開始逐漸渙散，最終把梁山變成一片虛無的荒涼景象。」

顧雅螺眯起那清澈而明亮美麗的雙眸，一一掠過他們道，「所以啊！這個共同的目標很重要，他是一座山峰，一個燈塔，一個心願，一旦失去這個『共同』，則必然『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這毫無疑問。」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隨著他們長大，這事業越做越大，顧雅螺可不希望他們這些人將來為錢傷了和氣。

大家是親戚，為錢傷和氣，可是比陌生人還不如。

她不想傷外公的心，那麼就要把有可能內鬥消滅在萌芽狀態。

更多的是開疆闢土，把『戰火』燒到外面。把蛋糕做大，一起獲得更大的利益。

顧雅螺又灌了一口涼茶，微微一抬頭，平靜深邃如寒潭般的眼神看向他們，淡然地說道，「我不想提出任何證據來證明『國人難以互相精誠合作』這一命題是真，還是偽。我只是試著來做一些分析，看看為什麼國人合作或是不合作，怎樣才會合作或是不合作。」

顧雅螺語氣輕鬆道，「首先我認為人性中的不那麼美好的那部分品質決定了人本來就不是很適合合作的。由於人的本能是生存，人都具有潛在競爭傾向。拿破崙曾經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人與人之間非合作意識較強，利益當前，人首先考慮的是自己能獲得多少。而通常，一個人的獲得，意味著其他人的失去這是零和遊戲。除非有某個聰明人告訴大家合作可以使得參與合作的每一個個體在同等付出的情況下獲得更大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應該不會拒絕合作。就像狼的集體狩獵活動。」

陸皓兒輕笑道，「倘若我們的世界和狼的世界一樣簡單就太美好了。」

顧雅螺漆黑如墨的眸光一斂，深邃如深夜的海洋般的視線看著他們到，「然而實際的情況通常是這樣的：合作只能保證獲得的利益總量大於不合作的單個個體獲得的利益總和但不能保證任何一個參與合作的個體都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像同業之間價格競爭這種事。制定價格同盟能保證同業的整體利益，但其中肯定會有人因為質量不好，服務差等原因而死掉。這樣的人一定不會參與價格同盟而寧願進行價格戰。於是，其他人再制定價格同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這樣一來，只有那些預期自己可以在合作中獲得更大利益的人才會願意參與合作。而那些覺得自己會或者可能會在合作中吃虧的人是不會參與合作甚至是會破壞合作的。根據人的生存的本能和權利，這樣的不合作是完全合理的，哪怕因此而淪落為蟲也是正當的。

這些完全是基於人性的，並非只針對國人，也就是說外國人本來也應該是蟲的。而事實上外國人有這樣的研究並有著類似的結論。如博弈論中著名的囚徒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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