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幾個在這兒等你這麼多天，總算在高考前堵著你了，還能讓你跑了？」青年邪邪說道。

這人的話裡信息量很大，那春曉首先想到便是他們為什麼要在高考前堵她。

「龍哥，別跟她廢話，辦完事兒咱們還要去喝酒呢」，青年身後有人提醒道。

那春曉知道沒辦法拖延了，事實上，再拖延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處。栗子叫了這麼半天，青年和她說話的聲音都不算小，周圍民居裡的人肯定都能聽到，若是有人肯幫忙，肯定早就出來了。

「那春曉，看在你以前沒少孝敬我的份上，我給你指條明路，讓你那蠢狗閉嘴，乖乖站那兒讓哥幾個揍一頓。哥幾個不要你的命，就要你一條胳膊。」說話間，青年已經朝她走過來。

青年一動，他身後的青年也跟著動起來，前後加起來十好幾個男人把她和栗子團團圍在中間。

他們人多勢眾，硬拚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那春曉警惕地看著他們，撫了撫栗子的腦袋，然後突然伸手指向領頭的青年，「咬他。」

栗子動作十分迅捷，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領頭的青年撲倒。其他人馬上兵分兩路，一路幫助領頭青年對付栗子，一路衝過來對付那春曉。

那春曉這幾年一直堅持訓練，身手不說多好，對付一兩個男人應該不成問題。

可圍過來的人太多，她雙拳難敵那麼多雙手，心裡只希望領頭青年抵禦不住栗子的攻擊，主動撤走。

擒賊擒王，希望這一招能夠管用。

隻還沒等到栗子把賊王征服。她就被斜刺裡突然衝出的拳頭打中了小腹，身體承受不住突來的劇痛倒在地上。而就在倒地的那一刻，透過民居內傳出的微弱的光線，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朝栗子刺過去。

「栗子，不……」

「啊……」

那春曉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和領頭青年的通呼聲同時響起。

「龍哥」，男人們再顧不上那春曉。急沖沖奔向領頭青年。幾個人合力把領頭青年抬起來，還有一個男人從地上撿起一個血粼粼的手指頭，急急追走。

不過片刻功夫。巷子裡又恢復了安靜。

那春曉渾身都在顫抖，忍著小腹的劇痛撲到栗子身邊，顫抖著手去摸它，觸手卻*一片。

黑暗。淹沒了血的顏色，可卻抵擋不住濃重的血腥味兒。

「栗子。你撐住，你撐住……」她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害怕、緊張、擔憂，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的頭腦反而愈加清醒。

顫顫巍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先撥120，雖然人家治人不治狗。可這時候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然後是110。惡*件必須報警，第三通電話打給厲盛維。

前兩通都很快接通，隻這第三通，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按在栗子還在汩汩流血的傷口上，嘴裡碎碎地念叨著，「接電話，接電話……」

似是聽到了她的祈禱，在她都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通。

「喂……」

「盛維哥，你快來，栗子，栗子受傷了……」剛才一直沒哭，這會兒只聽到厲盛維發出一個音，她的眼淚就再也抑製不住，劈裡啪啦地掉下來，後面的話都梗在喉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在哪？」厲盛維的聲音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仔細聽便會發現，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學校……學校東側的巷子……」哽咽著說完，那春曉已然泣不成聲。

「春曉，你聽我說，不要害怕，什麼都不要想，心裡默默數一百個數，你數到一百，我就會到你身邊。乖，等我！」他很耐心，刻意放柔聲音。

那春曉的情緒果然被安撫不少，掛斷電話，她雙手按在栗子的傷口上，幫它止血，心裡默默地數起數來。

一百個數字，如果按照一秒數一個的頻率，統共也才需要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從京都到楊柳鎮，根本不可能。可那春曉卻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九十、九十一、九十二……

距離一百越來越近，栗子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它側躺在地上，伸著舌頭喘粗氣，隻那一雙眼睛在黑暗裡依舊發著光，讓那春曉心中始終懷著希望。

九十七、九十八……

救護車沒來，警察沒來。

就在她剛數完一百的時候，一輛吉普車以極快地速度駛過來，最後停在狹窄的巷子口。

「盛維哥……」

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歸於心安，就好像在每一個閃電雷鳴的夜晚，在她最害怕最無助的時候，他悄悄出現在她身邊，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叫她安心。

「鎮上有獸醫，現在就帶它過去。」厲盛維隻掃了身上、臉上都沾了血的那春曉一眼，便俯身去抱栗子。

他們剛把栗子放到車上，救護車和警車先後到來，把小小的巷子口堵得嚴嚴實實。

厲盛維一身軍裝，在所有的人裡最是威嚴，就連警察在他面前都弱了氣勢。

「春曉，你先和警察同志去派出所說明事情的經過，等我安頓好栗子就去找你」，厲盛維沉聲吩咐道。

他沒有說要一直陪著那春曉，也沒有讓那春曉跟他去找獸醫，因為現在時間緊迫，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好耽擱。他也相信他喜歡的這個小姑娘，會堅強。

那春曉伸手抹了一把臉，淚和血混合在一起，很狼狽，隻那一雙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睛晶亮的仿似天上的星子。

「栗子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你快走吧」，她還催促他趕緊去找獸醫。

厲盛維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著一個救護人員上車幫忙照顧栗子，發動車子快速離開。

那春曉和警察去到派出所，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

警察知道她身後有厲家，也不敢含糊對待，根據那春曉所說的情況開始聯繫鎮上唯一的一家大型醫院，詢問他們有沒有收治一名手指被咬斷的傷患。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警察集結出動，不到半個小時就把除了領頭青年外的其他參與圍毆的男人全都帶了回來。

在警察審問這些人的時候，那春曉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好消息，或者是--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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