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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140.遷都
「……禍害……」蕭嬅咬牙切齒,她原本也不想和幾個孌童一般見識,白白的拉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有京兆王血統的孩子傍身而已,不管皇帝對這個並非嫡出的侄子態度如何,她總算是有個孩子。無論怎麼樣,將來總是壞不了的。可是誰知道京兆王竟然是對女子碰都不碰,不管她用了諸多手段,京兆王始終都是拿著一種看笑話的姿態來瞅著她。

外面那些妯娌的譏諷已經夠讓她難受的了,而京兆王又如此,時間一長蕭嬅還真的有恨不得將那幾個孌童給殺了的衝動。

蕭嬅的乳母跟著她時間最久,原本以為這個四娘子出嫁成了王妃,她也能好好的享福了,誰知道福是沒有享到。還有操不完的心,要時刻防備著這位王妃一時腦熱會做出甚麼事來。

乳母瞅見蕭嬅的臉色不對,知道她是對京兆王的那幾個男寵動了殺心。

「娘子,娘子要三思!」乳母彎下腰急切道,「那幾個人都是得大王的看重。娘子要三思而後行啊。」

「阿姆。」蕭嬅氣的胸口都在疼,「就那幾個人,竟然還壓在我的頭上,長此以往,我還有甚麼威信可言!」

乳母面上不顯,但是坐在心裏卻嘀咕了一句,如今的王妃還有個甚麼微信可言,王府裏頭的事,基本上都有朝廷配備的屬官在處置,外面的事王妃基本上就插不進手,而後院裏頭的事,京兆王根本不近女色,哪裏來的後院?

「娘子要冷靜。」乳母繼續勸說。

「我哪裡冷靜的下來?」蕭嬅正在氣頭上,眼眸一抬,裏頭是滿滿的怒意,那怨恨和憤怒幾乎快要從眼底衝出來。

「大王對那幾個人不是一般的器重,要是娘子動了他們,娘子自己又能得了甚麼好?」乳母心裏一聲長嘆,她還真的是羨慕別的小娘子,不管是哪一個,都比她這個要省心的多。

「況且……燕王對娘子……並不是十分在意。」乳母瞧見蕭嬅氣的真的要將那幾個孌童打殺了,不得不將平和表面下的殘酷現實給她挑了出來。「一旦真的有事,燕王會替娘子出頭麽?」

蕭嬅原本氣的緋紅的臉頰霎時血色褪盡。

這話若是可以乳母也不想說,但凡當年燕王對這個女兒有那麼一絲半點的憐惜,就不會應了皇太后。

要知道,就算天家有這個意願,若是做阿爺的不答應,那也是成不了事的。大臣在天子面前是人,不是甚麼可以隨意拉來配種的畜生。只有那些奴婢才會任由主人配來配去。

「娘子,要想好。如今娘子可算是沒有半點助力,要和大王對著乾,談何容易?」乳母嘴裏都在發苦,別人做乳母的,到了小娘子嫁出去就等著享福,她這個還要操心。享福是半點都指望不上。

「郎主,郎主是不會和京兆王如何的。」她苦苦勸道。

蕭嬅嘴唇都在發抖,她一直以來不想面對的事終於是被乳母給說開了。她這個女兒在阿爺的眼裏還真的什麼都不是,甚至她的同母兄長出了那回事,恐怕在阿爺看來,能有地方收留她就算不錯了罷?

「阿姆,」蕭嬅哆嗦著嘴唇開了口,心裏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上輩子進宮被皇帝漠視,最後在寺廟裏過了一輩子。這輩子,不但沒有將皇后的寶座坐實,反而成了這個最窩囊的王妃。

蕭嬅喉頭一陣癢意湧動,她忍不住咳嗽了幾下,手帕壓著嘴唇,等到將帕子拿來,蕭嬅看見帕子上染上了幾朵殷紅,「阿姆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她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是一直以來不願意想罷了。

乳母瞅著蕭嬅是真的平靜下來了,也不是要鬧騰的樣子,勉強的信了。

「那就只能先放過那幾個了。」蕭嬅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若是賽女人還好辦,但是男人,尤其是長相非常好的男人,在平城不是有相當好的出身,便是那些公主們的禁臠。

出身好的完全招惹不起,而公主的裙邊之物,她若是敢動,公主們就敢撕破臉皮鬧騰的滿京畿都知道。

蕭嬅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那些公主她一個都不想得罪。

「現在要忙的事,是將洛陽的事處置好。」蕭嬅道,「那幾個以色事人的貨色就往後推一推吧。」

她一定要在子嗣這件事上如意!蕭嬅咬緊了壓根,眼前幾乎一片血紅。她的將來全部都在這上面了,若是連這個都沒了,那麼她就真的輸了。

**

遷都之事,宜快不宜慢,所以宮城是最先完成的,接下來就是內城和外城的大致輪廓和規劃,蕭佻出了平城就沒回來,一直都呆在洛陽。

經過兩年,洛陽宮城和洛陽城內大致的輪廓已經出來了,李平上奏天子,天子下令遷都。

首先遷過去的是后宮和百官。

蕭妙音是皇后,但是后宮裡幾乎就沒人了,前兩年的那一次放宮人,那些妃嬪幾乎全部被她放了出去,說是后宮,但其實差不多就她一個人。所以她連那些帶過去的嬪妃的名單都不用看了。

只是讓秦女官準備一起去洛陽的宮人就好了。

秦女官如今不是內司,但是依靠著蕭妙音這棵大樹,手裏的權力比內司還要大,原先的內司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不敢和秦女官爭鋒,退避開來。

所以宮內事務其實都是由秦女官負責的。

秦女官年紀大了,但是沒有多少出宮養老的想法,甚是手裏的事越多越開心,她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沒多久,何必火燒火燎的就要去養老呢,跟著皇后一同去洛陽多好?

阿鸞見著秦女官到蕭妙音這裏,立刻喊了一聲,「阿秦!」

他如今已經三歲了,三歲的小孩子其實已經模模糊糊知道事情了,這時候拓跋演先行一步前往洛陽,將妻兒暫時留在平城。如今遷都的赦令已下,很快一家子就要在洛陽相聚了。

蕭妙音這段時間臉上是沒斷過笑容,這會可不比現代,離得遠了還能有手機視頻通訊,基本上只能靠信件,但是這東西一來一去的,至少就要在路上花費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還算是時間短的了。

以前在宮中,兩人日日對著不覺得,等到拓跋演不在眼前一段時間,蕭妙音才在裏頭體味出所謂古人相思來。

孩子都有了,見不著面竟然鬧起了相思。蕭妙音不肯自己一個人來鬧,偶爾得閑了,就寫信給遠在洛陽的拓跋演,鬧一鬧她。

拓跋演也很配合,收到了她的信件,在裏頭肉麻兮兮的訴說自己的思念,另外還來了一句詩經,『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他還真的是從長相到習慣和鮮卑人沒有半點關係了。

蕭妙音看著那句詩經,笑的前俯後仰,阿鸞睜大一雙眼睛不知道為何母親會如此開心。到了秦女官進來的時候,蕭妙音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有收起來。

「阿秦來了?」蕭妙音見到秦女官,將手裏的黃麻紙放在袖子裏。

「是。」秦女官見到皇后笑得這麼開心,心下就猜測應該是天子那邊來信件了。她垂下頭,「殿下,那些宮人的名冊都已經整理好了。」

金墉城裏的宮城要比平城宮小,所以人也不必帶走那麼多。況且平城宮也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潔掃。

並不是將所有的宮人和內侍都帶過去。

「嗯。」蕭妙音沒有去看,一來這樣的事她相信秦女官會辦得好,二來也是那些名單太多了,一個個看過去是要到甚麼時候,況且也沒有必要。

「阿娘,甚麼時候我們去洛陽啊。」阿鸞奶聲奶氣的問,他長相精緻,年紀小小卻已經長得很可愛。最近他身邊的人老是和他說要去洛陽,還說阿爺就在洛陽,聽得三歲的小孩子心裏癢癢的。這些日子更是和蕭妙音吵著要去。

蕭妙音拿著兒子這個任性脾氣沒辦法,哄他快了,可是阿鸞不是那麼好哄的,又問甚麼時候去,那架勢竟然是想明天一大早就趕過去了。

蕭妙音是拿著阿鸞沒有辦法,阿鸞是個不好糊弄的,別的小孩子是說過了就忘記,等到過幾日,連自己都不想起來了。偏偏阿鸞不一樣,他都記著呢。然後一日十多次的問個沒完沒了。

「快了。」蕭妙音答道。

「到底有多——久——啊?」阿鸞一張臉都皺起來,「阿娘每次說快了快了,可是還沒去!」

蕭妙音瞧著兒子簡直不知道要說甚麼才好,這樣的性子也不知打和誰像。

「阿娘不準說我年紀小,不懂。」阿鸞瞧著蕭妙音開口要說話,連忙就把蕭妙音接下來的話也堵住,「我年幼,但是又不傻!」

這話出來,蕭妙音自己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示意阿鸞過來。阿鸞彆扭了一下,還是過來了。

「平城人多,事情也多,所以不能夠立即成行。」蕭妙音和阿鸞這麼一番下來,知道小孩子有時候比大人還要聰明,哄是哄不過的了。她嘆口氣,「阿娘要帶著這麼多人去洛陽呢,而且平城和洛陽可不近,要準備的多了。阿鸞說能夠明日就走麽?」

阿鸞小孩子心性她哪裏不知道,就急著趕緊走,最好明天就走。她這邊一堆的事都沒有處理好,哪裏能夠走?

「……」阿鸞仰頭,烏黑的眼睛瞅著蕭妙音,過了好一會他才垂下頭去,「那麼阿娘去不去呀?」

「當然去,阿爺在那裏,我們不去像個甚麼樣子。」蕭妙音愛憐的揉了揉孩子的頭頂,「只不過沒那麼快。」

「……阿娘去就好。」阿鸞一頭扎進蕭妙音的懷裏悶悶的說道。

「阿鸞這麼細化阿爺啊,不喜歡阿娘了嗎?」蕭妙音想要逗逗孩子,低頭問道。

「才不是,兒也喜歡阿娘。」阿鸞聽到蕭妙音這句,當真了,立刻瞪圓一雙大眼睛,為了表明自己說的是真話,他還伸手抱住蕭妙音的脖子。

「那阿鸞最喜歡阿娘還是阿爺?」蕭妙音問。

阿鸞原本正在蕭妙音身上扮乖,聽到她問這麼一句立刻急切道,「都喜歡!」

「那麼最喜歡誰?」

「……」阿鸞想不過來,最喜歡阿娘還是最喜歡阿爺?阿鸞自己糾結的比著手指算了半天,悲催的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道理喜歡哪個!

阿娘香香的,會和他玩哄他睡覺,阿爺會把他扛在肩頭。阿爺阿娘都好……

想著想著阿鸞就紅了眼睛,哭了出來,「兒不知道……阿娘和阿爺都好……嗚……」

蕭妙音見著他自個糾結著竟然還哭起來,嚇得把他抱在懷裏,「好了好了,阿娘知道了。別哭了啊,愛哭的小孩是淚包,不惹別人喜歡的。」

阿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但他一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袖子不放。

「兒才不要別人喜歡呢。」他身邊的人哪個不是對他笑臉相迎,喜不喜歡的,有甚麼要緊的嘛!

蕭妙音拿著他是真沒辦法了。這孩子精的很,而且擅長察言觀色。大人對他是個甚麼態度摸的清楚的很。

蕭妙音哄他止了哭泣,還喂他吃了一整碗的蛋羹,他才肯在她懷裏睡過去了。

「這小子磨人。」蕭妙音瞧著阿鸞已經睡著了,讓宮人過來把孩子給抱到內室的眠榻上。

想起拓跋演還想要再多一個孩子,蕭妙音簡直不知道他怎麼有那種想法。一個已經夠她受的了,到時候再多來一個,她還得要照顧阿鸞這個老大的心情。

「殿下。」秦女官見著阿鸞被抱進去,她對蕭妙音彎下身,「宮人都已經安排妥當,只是兩宮……」

蕭妙音眉毛都不抬一下,「這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畢竟都遷都了,沒有將長輩留在這裏的道理。」

蕭妙音知道秦女官想要說什麼,皇太后也就算了,畢竟被她那麼一整治,連宮裏的何家女都被放出去,再怎麼樣也得看清楚現實了。現在快三年了,和太和的確是老實了不少。難辦的是太皇太后。

這個時代的醫療並不發達,莫說中風這樣就算是在現代都沒有辦法治癒的疾病,就是偶爾一個傷風感冒都能要人命。

太皇太后撐到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幸運了。不過再幸運,也有個頭,醫正最近稟告她,說太皇太后的身體已經不如以往,遷都車馬勞頓,依照著太皇太后的身體,恐怕不一定能夠堅持住。

「太皇太后作為宮裏的大長輩,若是留在平城,倒是顯得和陛下有心將人留在這裏似的。」蕭妙音從大局出發,都不能留這位姑母在平城,畢竟這位可是曾經權傾二朝的人物,掌控朝政幾十年,現在拓跋演用的那些朝臣還是有不少都是從她手下出來的。

要是把人留在平城,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就真的好看。、

畢竟太皇太后哪怕只剩下個名頭,這名頭還是能做出不少的事。東晉之時,不是還有皇帝就被權臣以皇太后的名義給廢掉了麽。

「殿下的意思是……」秦女官只是擔心照著太皇太后眼下的情況,若真的是到了路上會不會受不住撒手人寰。

堂堂太皇太后竟然在路上山陵崩了,傳出去話未免太難聽。

「沒甚麼意思,讓太醫署的人好好侍奉老人家。一定要保證她在路上平平安安。」蕭妙音向後靠去,身體就陷入到柔軟的隱囊裡去。

「唯唯。」秦女官拜下。

「再過一個來月,估計也能上路了。」蕭妙音想了想道。

一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

長信殿內,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官正在給太皇太后喂葯,這麼幾年來,太皇太后的身邊一直有人照料,身上乾乾淨淨的,而且用的藥材都是上好的。所以哪怕太皇太后想要自盡也沒有機會,再者對自己也實在是下不去這個手。

女官舀起一杓子的葯湯送到太皇太后唇邊,但是太皇太后偏過頭去不喝。這樣的事,女官一句見過好幾次了。

「太皇太后可是要好好的。」女官語氣溫柔,眉目彎彎,「您好好的,蕭家那位郎君才能好呀。」

太皇太后終於肯抬起眼看著這個她從來未正眼看過的女官,女官笑意盈盈,「您說對不對?」

說著,女官又將手裏的銀杓往她唇邊鬆了松,這回太皇太后是肯張開口將那裏頭的葯湯喝下去了。

喝完一碗葯湯,女官才笑道,「您可一定要好好的,眼下陛下已經下令要遷都洛陽,皇后會帶著后宮前往新都,您老人家到時候又有福氣了呢。」

太皇太后眼眸中的光芒閃了閃,她口張了張,一串還帶著葯湯顏色的口水流下來。女官見狀連忙給她擦拭乾凈。宮人們上前服侍擦洗換衣。這也是一日要做上好幾回的。

女官退到一邊慢慢看著,心裏知道太皇太后恐怕是活不長了。她被皇后派來服侍太皇太后,又是貼身伺候,對太皇太后的情況知道的不比那些醫正少。

女官垂下眼來,可這又怎麼樣?只要上面的人發話,就算人真的不行了,也要拿那些上好的藥材將人給拉回來。

蕭妙音準備了整整一個來月,帶著宮中的人上了前往洛陽的馬車。

阿鸞和她乘坐在一輛馬車上,為了小孩子一個人吵鬧,她還特意將高涼王妃的兒子和蕭麗華的兒子一起抱過來。

反正她的車駕裡地方夠大,幾個孩子跑跑跳跳完全不成問題。

阿鸞這年紀也需要多和同齡人接觸。

蕭麗華是十分爽快的就將兒子給交到宮裏來的人手裏,對於皇后她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她還對兒子道,「皇后是你的從母,在她面前不必太拘束了,和阿鸞好好玩兒。」

蕭麗華的兒子和清河王長得比較像,他聽著母親的話,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清河王瞧著也跟著笑,「小子,聽你阿娘的沒錯。」

清河王看著兒子憨憨的點了點頭,然後乖巧的和宮裏的人走了。

「哎,為了這個小子,我和你還真的是操心。」等到兒子被接走了,清河王和蕭麗華抱怨道,如今孩子還小,但清河王已經琢磨著給長子請封世子了。這諸王的世子能不能下來,一是看是不是嫡長,二就是看皇帝答不答應了。

清河王琢磨著讓自家兒子和皇長子玩好了,在皇后那裏混個臉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做爺娘的可不是給孩子操心?」蕭麗華坐在床上,看著清河王躺在那裏,「怎麼在自己家裏就這樣子,傳出去還好聽不好聽?」

清河王只是笑了一聲,「我在自己府邸內怎麼樣,關外面甚麼事?聽說你之前還在洛陽置辦下不少的田地?」說起這個清河王都佩服蕭麗華,聽說自己妻子辦這些的時候還是個未出嫁的小娘子。

現在洛陽周邊的土地那真的是不好入手了,哪怕是提前去置辦土地莊園,還是有兩家為了一塊上好的田地打破頭的。

就算是貴族,也要有地,不然一家子那麼大的開銷,拿甚麼頂住。

蕭麗華想起當年自己做的那些,心裏有些感嘆,那會她做那些不過是想著憑藉那些東西自己能夠多有些依靠,誰知道她做的那些,都抵不過姑母的一句話。

幸好那老太婆這會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她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平城和洛陽差的那麼遠,你是怎麼想到的?」清河王說著起來湊到蕭麗華面前問。

「我要是說當初不過是哪日能到洛陽走走,有個歇腳的地方呢。」對著清河王,蕭麗華也是不可能實話實說的。乾脆拿了一句話把丈夫堵了回去。

清河王也不是要對蕭麗華的過往追根究底,他感嘆了好幾下,心下覺得還是自家嶽母厚道,蕭麗華在洛陽的那些地,他找人打聽過,那些地都是好地方。能拿出來給女兒而不是給兒子,慕容氏漢化已久,這位嶽母卻還是有著鮮卑女子的作風。

「到了洛陽,靠的就不只是這些了。」蕭麗華說這話的時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如今也不是當年天真的以為手裏只要有錢就能過好了。

她看向洛陽的方向,久久不動。

蕭妙音將自家姐姐的孩子接了來,自然是要看好的。離開平城宮的那一日,她讓人將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請出來,在眾人面前做一場婆媳親近的好戲。

何太后見著她畏畏縮縮的,壓根就不敢靠近她。可惜她身後還有宮人在攙扶著她,根本就沒辦法回過身,至於當眾斥責皇后不孝拿捏婆母的事,何太后隻敢在心裏想不敢說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有個甚麼用?

回頭皇后說一句太后病了,說不定她這個人都要被丟在平城自生自滅。

而太皇太后則是被人抬在輦上,她看到蕭妙音來送她上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這個侄女。她身體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命也是拿葯吊著,但蕭妙音看著她那雙眼睛卻是出奇的亮。

蕭妙音送兩位長輩上了車,自己坐到了皇后的車駕上,想起方才太皇太后的那亮的幾乎嚇人的眼睛。

她知道太皇太后是個什麼意思,在心裏也不得不感嘆不愧是掌政這麼久的攝政太后,完全不是何太后這種能夠比得上的。

太皇太后從執政之初就開始漢化改革,到了拓跋演手裏被繼續推廣甚至還更為深入,對於她來說,哪怕恨他們恨的不行,就隻這麼一條也是十分欣慰了。

「不愧是當年跺一跺腳,這半邊天下都要跟著抖一抖的人啊。」蕭妙音感嘆。

阿鸞這會和兩個堂兄玩到一堆了,聽到母親的那聲感嘆,他飛快的轉過頭來,「阿娘?」

蕭妙音一笑,「沒事,去玩吧。」

在車裏頭玩其他的例如木球之類的是不行了,她讓人準備了一些小巧的銅壺和沒有箭鏃的矢。

小孩子吵鬧起來其實很兇,蕭妙音這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事,看著這麼幾個小孩子玩也挺好的,有那麼一股活氣不然安安靜靜還真的不舒服。

阿鸞是個鬧騰的孩子,他年紀是三個小孩中最小的,但是過了一會他儼然就是裏頭的頭兒,指揮著兩個堂兄了。

兩個孩子可能之前被父母提醒過,一開始在蕭妙音面前有些許拘束,等到宮人把準備好了的點心擺上來,阿鸞拉著他們一塊鬧,基本上原先的那些拘束就丟在腦後了。

蕭妙音看著那三個孩子一會,回過頭來看著身邊的宮人,「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她這指的是那些煉火藥的那些道士還有其他的東西有沒有到洛陽去。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那宮人低眉順目的道。

蕭妙音頷首,看了看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這個原本只是道士煉丹時候無意間煉成的,但用起來卻是威力十足的大。

說起來最近二娘想要將漢代的那些煉鐵的技術給找回來,蕭妙音想起蕭麗華曾經和她說過的話,兩個人都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身邊的藏書都不少。蕭麗華偶爾翻閱文獻的時候發現漢代的鑄造工藝比起眼下隻好不差。但因為百年戰亂,原先的那套工藝有些已經失傳了。蕭麗華想要將那一套給撿回來。

蕭妙音在這事情上反正蕭麗華在範圍內就好。只要她不打造出批量的兵器,留出把柄給人抓,就隨便。

**

皇后和百官遷往新都,皇后已經出發,百官自然也不能磨磨蹭蹭。百官拖家帶口的跟在後面,隊伍綿延開來。

莫那縷坐在馬車中,面色十分不好。哪怕到現在,他也是不能釋懷,過了許久,他掀開車前加厚了的車廉,看向外面。家人立刻打馬過去,「郎主有何吩咐?」

「那個道士的事,查的怎麼樣了?」莫那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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