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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出巡
蕭麗華送上的那份禮蕭妙音收了,這位堂姊送的每件禮物一次比一次貴重,原本都還是些做工精緻的首飾,如今出手這麼大方,蕭妙音有些吃驚。

不過那地契她是收下來了,弟弟妹妹長大的同時,開銷也大了。吃穿用度自然是不用操心,就沒有聽說燕王府內還會短郎君女郎吃穿的。可是其他的地方,例如家產,例如嫁妝之類的,指望蕭斌,蕭妙音覺得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一溜兒爬上樹來的可靠些。

檀奴是庶出,這身份自然是註定了他不可能讓蕭斌為他花費多少心思去娶個好新婦,至於五娘就等著太皇太后發話,看是塞給哪位大王。

她算是看清楚了,太皇太后是卯足了勁要自家女孩子和拓跋家的成雙成對了。

「這些田地,三娘替五娘收著。」蕭麗華心下覺得蕭妙音應該會收下來,嫁妝在此時就是一個女子的體面,燕王府裡的那個德行蕭妙音肯定知道,就是蕭妙音入宮的時候,蕭家也沒有太多的表示,幾乎就是個光桿司令入宮,到了封貴人,用的那些都是宮中配備,兩宮和天子賜下的東西,蕭斌並沒有為這個庶女準備別的東西。

蕭麗華就知道,那位大伯在怎麼寵常氏,恐怕也只是喜歡常氏的美貌和身體罷了,不然看在常氏的面上,怎麼好意思讓常氏之女就這麼寒酸的讓人入了宮。

「那我就替五娘多謝二娘了。」蕭妙音讓人將手裏的地契收好,身後的劉琦彎下腰,雙手將地契接了過去。

那些地契如同蕭麗華所說,雖然都是良田,但是要說有多金貴也不至於。

她還受的起。

「太皇太后再過一段日子就要出巡燕國故地,」蕭妙音和蕭麗華說起太皇太后出巡的事。

「燕國故地啊?」蕭麗華對太皇太后並沒有多少好感,哪怕清河王是個不錯的丈夫,她對這個姑母也生不起好感,甚至私底下咒太皇太后早點去見她的丈夫,免得活在世上作妖。反正太皇太后走了之後,還會有個蕭皇后,有她沒她也差不多了。

「聽說那地方最近可來個美人。」蕭麗華掩口笑了。

「是嗎?」蕭妙音覷著她,「可惜美人不在宮內,看不了了。」

「二三十年前中原不是戰亂連連麽,」蕭麗華和蕭妙音嘮嗑起來,「當時啊有不少人就跑到高句麗和高麗去了,如今北方平定,那些逃亡的人思念故鄉,就紛紛舉家遷過來了。」說著蕭麗華笑了笑,「高麗那地方,三娘你也知道,出人蔘和肌膚嬌嫩的女子。」

「知道,上回陛下那裏才進一堆的高麗美人呢。」蕭妙音想起那次在郊外打獵服侍自己更衣的宮人,統統都是從高麗來的女人。

「……呵呵。」蕭麗華想起太皇太后為了皇長子如此操心乾笑了兩聲。「不過都是些賤婢,三娘莫要往心裏去。」

「我要是真往心裏去,這會就坐不住了。」蕭妙音扯了扯嘴角,她這會就是典型的小媳婦狀況,太皇太后想要儘快的抱個皇長子過去,可惜她是不願,而拓跋演瞧著也不怎麼情願,畢竟和他自願去睡嬪妃和被逼著做種馬那是兩回事。

算起來拓跋演這會兒還在叛逆期呢。

「……」蕭麗華對怎麼在宮廷中勾心鬥角爭寵沒經驗,在她看來,一群女人為了能和一個男人睡覺鬥的頭破血流,看著挺傻的。而清河王不管在太皇太后賜婚之前有多烏煙瘴氣,到了成昏之後,都給她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說起來二娘,我真羨慕你呢。」蕭妙音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蕭麗華隻覺得後背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

「是我羨慕三娘才是。」蕭麗華頭皮發緊,但也不得不勸說蕭妙音,「三娘,你看,陛下對你多好。宮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呢。」

這位皇后一進宮就被記載『有姿媚,偏見愛幸』到了後面直接是『專寢朝夕』,讓人眼珠子都掉出來,在皇后裏頭簡直是頭一份了。

「羨慕?」蕭妙音嘴角一扯,這有個什麼好羨慕的,她當時以為自己會和做了高涼王妃的大姐一樣,被太皇太后塞給哪個宗室。結果直接進宮,到了如今,她前頭兩個姊姊都是王妃了,她還是個貴人。

貴人說是高等嬪妃,說到底還是妾。天家的妾等同朝堂上的什麼大臣,還是小老婆。不但沒有話語權,就算她哪天雙腿一蹬沒了,要是沒個孩子,連一句話都沒有人給她說。

真以為小老婆是什麼真愛喲。

「我倒是寧願和二娘一般,至少……」蕭妙音蹙了蹙眉話沒有說下去,至少頭上還沒有個婆婆或者是太婆婆管著,諸王的生母除了常山王拓跋貓兒之外,其他的老早就出宮改嫁了,就算想管,沒有王國太妃的身份也根本插不進手來。

拓跋演如今和她是一條戰線上的,可被人管著的感覺真的太不好了。

蕭麗華是生怕蕭妙音將後面的那一句說出來,她知道這位三娘想說什麼,可是這話一旦進了東宮的耳朵,照著那位的手段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三娘有個皇帝罩著,不會有太大的事,她自己可就說不準了。

「二娘你也別害怕,我也不過是一說,這些人都是我宮中調~教出來的,你怕甚麼?」蕭妙音一眼就瞟見蕭麗華的害怕,她有些好笑,要不是確保自己這話不會傳到東宮的耳朵裡,她是絕對不會多說一句。

蕭麗華臉上頓時火辣辣起來,她話也有些說不出來了。

「三娘最近在宮學裡添人?」她搜腸刮肚,總算是找到一個話題。

「嗯,宮裏的那些女官挑挑揀揀好歹是選出了十五人。」蕭妙音說起這個就對陳女史蹙眉頭,陳女史和下面的兩個女官都帶著點迂腐和優越感,看不起她宮裏的那些宮人。

宮人們絕大多數都是良家子,而掖庭的幼女,很有可能是沒入宮中的罪臣之女。有這麼一層,看那些不識字有容貌的宮人,心裏自然是純了幾分鄙夷。

「宮裏得用的人還是少了,尤其讀過書的。」蕭妙音和拓跋演一眼,求賢若渴,身邊的劉琦和秦女官都遠遠滿足不了她的需求,可是讀過書的人宮裏頭也難找。宮學挑剔幼女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苛刻,她才沒那麼耐心和宮博士扯皮,直接藉著拓跋演的勢,把人往宮學裡一放。

那些選出來的宮人或許天賦不一定那麼好,但機靈是一定的,知道這是條康準答道,只會卯足勁往上爬。

「索性我讓人挑選出聰明的來,去宮學好好的學一學,將來也能有能用的人。」蕭妙音才不搭理陳女史那一套什麼年紀太大心靜不下來的鬼話,只要想學而且用心了,還怕學不成?

人的功利心是最好的上進動力,男女都一樣。

「三娘這樣不錯。」蕭麗華半真半假的和蕭妙音抱怨起來,「能識文認字的,還真的難找。我莊子上,想要找個能夠用的順心的人都難。」

「如今你可缺少帳房先生?」蕭妙音和蕭麗華半真半假的開玩笑,她想到什麼,「要是二娘到燕王府上走動,麻煩對我那妹妹說一句,女子讀書雖然不能入仕,但能明事理,知曉前人的經驗,受益無窮。」

「三娘放心,此話我會帶到的。」蕭麗華那麼大個手筆的禮都送出去了,怎麼還會吝嗇帶句話。

「多謝了。」蕭妙音伸手握住蕭麗華的手腕,她看向劉琦,「將東西拿出來。」

「唯唯。」

蕭麗華看得莫名其妙,不多時劉琦親自捧來一隻漆盒,打開來看裏頭竟然是一對用整塊白玉雕成的龍鳳玉佩。

「這……」上面的龍鳳古樸,尤其是鳳,雕刻的格外精緻,看得出來是古早的東西了。

「小小心意,二娘收下。」蕭妙音道。

蕭麗華原本是打算空著手出來,如今懷裏還抱了這麼一個漆盒。蕭麗華一直到城門那裏看見兩尊高大的雙闕,神思才被拉了回來。

她懷裏這對玉璧的價值比她送給宣華殿的那些地值錢多了,蕭麗華在僕婦的幫助下鑽進犢車裏,她在車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次送禮好像是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雖然這麼說不太對,但她明明是為了討好宣華殿,結果宣華殿一出手就送出這份大禮,一來二去的反倒是她還欠了宣華殿的了。

這可真是不妙。

**

太皇太后出巡的日子很快就來了,太皇太后這次出巡,似乎真的只是路上看看走走,她甚至把李平留在平城,說是輔佐天子。之后宮中的事務讓皇太后來處置,她的侄女如今只是貴人,而宮務是輪不到妃嬪們染指的,沒有皇后就由太子妃來,兩樣都沒有那就只有皇太后頂上了。

東宮內,天子和皇太后還有蕭妙音對東宮行禮,太皇太后依然和往常一樣那麼讓人難以親近,她看到蕭妙音的時候眼神頓了頓,輕輕嘆出一口氣來。

自從她上次召這個侄女來之後,皇帝倒是沒有怎麼往宣華殿去了,時常呆在昭陽殿,可是這麼久,也沒聽見那些高麗美女哪個得了寵幸的,她可以塞女人,但是床榻上的事,她不可能還下道赦令。

真那樣就成笑話了。

她從床上起來,拓跋演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她。何太后低眉順眼的跟在這對天家祖孫的身後,溫良的模樣簡直是一等一的賢良媳婦。

太皇太后上了巨大的鳳輦,鳳輦是照著皇帝所用的輦來的,光是拉車的人就有百人之眾,蕭妙音看著那足足有三四層高的鳳輦,眼睛差點看直,她入宮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架勢。

鳳輦沿著宮中大道一直往前行去,拓跋演和何太后一直將太皇太后從宮城送到城郊才折返回來。

皇帝的輦才落地,拓跋演從輦中下來,渾身上下湧動著一股去除了束縛的歡快勁兒。他步履輕快的向殿中走去,毛奇加快了步子都還不一定能跟的上他。

「傳蕭貴人來昭陽殿。」拓跋演在殿中轉悠了兩圈,突然背過身來對毛奇說道。

毛奇早就知道會如此,皇帝這些時日沒有去宣華殿,也沒踏足后宮,昭陽殿的宮人們倒是夠年輕美貌了,但是沒有一個被皇帝看中的。

估計這會陛下都快忍不住了。

毛奇看了一眼小黃門,小黃門腳下飛快立刻溜了。

不多一會蕭妙音就出現在昭明殿,她頭髮都還帶著一股濕氣,送太皇太后出宮的時候,她在車裏打開了車窗,然後迎面吃了一臉的灰。

古代道路修的再好也比不上現代的瀝青大道,車馬來來去去塵土飛揚,哪怕朝地上潑水都沒用。

回來之後她趕緊的把自己洗涮乾淨,誰知道才弄好,那邊昭陽殿的小黃門就奉命而來了。

蕭妙音站在殿內,殿內和平常不一樣,平常內殿裏都侍立著宮人和內侍,如今內殿裏頭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殿中起風,垂下來的幔帳如同一波波的春潮翻滾起來。

蕭妙音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人影,殿內□□靜了,安靜的簡直讓人不安,蕭妙音吞了一口唾沫,她抬起步子走入那翻湧的帷帳中。

「陛下?陛下!」她手放在唇邊喊了幾聲,沒有一個人回應她。她眉頭皺起來,她確定拓跋演就在這裏頭,只是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這麼大的人還和她玩躲貓貓!

蕭妙音這下子也不喊了,直接衝到裏頭去,從寢殿到外面,昭陽殿很大,她一圈都還沒走完,都有些氣不順了。她抬手掀開一處帷帳,人還沒回頭,就被從身後給一把抱住。

一雙手臂圈在她腰上,一抬她的腳就離地了。

「喂!」蕭妙音哪裏會不知道這會把自己半抱半扛起來的是哪個,「都這麼大了,還玩這個,羞不羞啊!」

「哈哈哈——!」拓跋演才不管她的尖叫抱怨,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腳步飛快的向內走去。

蕭妙音被放下來,伸手揉了揉肚子,拓跋演人高高大大的,身高足足有八尺,被扛起來的時候她不僅眼前發昏,而且肚子那裏被他肩膀上的骨頭硌的發痛。

十□□的少年正是長得快的時候,尤其長年的騎射讓他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贅肉,一雙腿都很奇跡的沒有成羅圈腿。馬上民族或多或少都有這個,偏偏他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疼啊。」蕭妙音仰頭氣呼呼的瞪著他,拓跋演見著蕭妙音雙手捂住肚子頓時緊張起來,他坐到她身邊,伸手就按在她肚子上。

「真的疼?」

蕭妙音沒好氣的道,「你肩上又沒有多少肉,叫個人把你也扛起來試試看。」

她這話一出口,揉在肚子上力道又放鬆了些,拓跋演撲哧笑道,「可沒有哪個人敢來扛我。」

這話說的沒錯,拓跋演是皇帝,哪個敢來扛他?就算是平常練武,也沒有幾個敢真的拿出本事把皇帝給揍翻的。

「太皇太后走了,終於覺得輕鬆了許多。」拓跋演見著蕭妙音面上痛苦神情漸漸淡去,乾脆就將她抱在懷中,貼在她髮鬢上說話。

兩人從小就在一塊,太皇太后待蕭妙音是個甚麼樣子,拓跋演哪裏會看不清楚,如今他覺得自己和她簡直就是一對兒的難友而且還是夫妻。

「……」蕭妙音在他懷裏換了個姿勢窩著,她瞧見今天拓跋演的髮型是一半頭髮梳攏上去結成髮髻戴鮮卑人的步搖冠,一半頭髮披下編成一堆的小辮子。偏偏他身上穿的又是漢人的深衣,當真是半漢半胡,古怪的厲害,要不是那張臉長得很好看,這會兒估計早就嚇得人說不出話來了。

「下次把頭髮全部梳上去戴冠吧。」蕭妙音道,這樣子除了在床上給她拽頭髮之外,看著真心彆扭。

「不行,上回我完全著漢家衣冠,幾個鮮卑老姓的人說陛下不可忘了鮮卑舊俗。」拓跋演想起上回那幾個鮮卑貴族就覺得好笑,那幾個鮮卑貴族當著他的面說這話,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膽子到東宮面前說一遍。

「……」她伸手就在拓跋演的辮子上一拽。

「嘶——」她拽的這下有點重,拓跋演伸手從背後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腕一如以前那麼纖細,根本不用他握住,拇指和食指虛虛一圈,都比她的手腕要大。

「聽說最近你的楷書練得不錯了?」內殿中時常準備著筆墨,他一手攬過她,一手攤開紙卷,抓住她的手就在紙上寫字。

蕭妙音順著他的力道在紙上寫下一筆一劃,蕭妙音一路看下來,「黃初三年,余朝京師。是洛神賦?」

拓跋演對她一笑,「翩若驚鴻,宛若遊龍。曹子建當年能在洛水之濱遇見如此美人,倒是讓百年來多少人艷羨。」

「……」蕭妙音聞言抬頭瞪他,「陛下也是如此?」

拓跋演聞言一笑,俯下頭逗她,「我身邊已經有一個了。」

這才讓蕭妙音笑出聲來。她的手掌相比較拓跋演來說有些嬌小,他只要手掌一攏就能將她的手整個的包在掌中。

或許是因為有外族的血統,拓跋演身材高大,蕭妙音比他矮了快一個頭,他將人抱住懷裏,隻覺得軟軟的。

「果然,兩個來月不見,果然是進步了。」說著拓跋演就趁機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軟玉在懷,哪裏還能把持的住。手中一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哪裏是我在寫,分明就是你在……」蕭妙音回頭淺笑,話語未落,唇已經被壓住了。

唇兒被舌尖抵開,她手一松,筆就啪嗒的落在黃麻紙上,濺上幾點墨痕。拓跋演吻她好一會才鬆開,將人打橫抱起就幾步走到眠榻上去了。

蕭妙音髮鬢散亂,唇上嫣紅,面上更是起了一層桃色。她迷濛著眼,下一刻眼前就黑下來,一張錦被將兩人罩的嚴嚴實實,外面的光一點都投不進來,黑暗裏摸索著互相解開衣帶,手指在年輕的肌膚上遊走。

她察覺到腳踝被抓住,有些不情願的蹬了蹬,要是直接那個的話,會難受。

她蜷起雙腿,腳踝上的手放開順著曲線向上遊走,炙熱的身體覆蓋了上來,他的唇燙的很,腿被掛在肩上,她抓住身下的褥子,口中隨著他的節奏開始發出細細輕輕的哼聲。

拓跋演已經知道了這事的妙處,忍了這麼久,她又這麼配合熱情,越發的把持不住,她身上薔薇花露的味道被升高的體溫一蒸,讓他有飲酒後的醺醉。

蕭妙音察覺到他興奮的顫抖,轉過頭去,將臉埋進了青絲中。

**

出巡路上,旌旗滾滾,太皇太后乘坐的馬車極其穩當,路途不是很遠,但也並非朝夕可達,她拿過那些從地方上呈上來的文卷。

地方上的文卷事務多且雜覆在她,甚至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常常會報上來,路上看這些也算是一點小小的樂趣。

太皇太后展開一卷,看到上面的字,她揚了揚眉毛,『……有女高氏,德色婉艷,任充宮掖。』

太皇太后看了看是鎮將呈上來的文卷,她手指輕輕在文卷彈了一下,竟然讓當地的鎮將說出可以入宮廷的話,還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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