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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再入
李平出身隴西李氏,隴西李氏雖然不是什麼能夠和潁川庾氏比肩的大世家,但也是士族。妻子薑氏這會有身孕五月了,捧著肚子坐在枰上,和小慕容氏說話。

蕭麗華坐在小慕容氏身邊,見到薑氏的肚子,面上的神情就有些微妙。她並不是什麼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宮裏頭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李平姿容甚美,被太皇太后看上,這在平城根本就是眾所周知,而且她還聽說,這位姑母佔有慾極強,根本就沒有半點小三的意識,甚至李平和原配薑氏說話,她都要派個中官監視著。

不過可惜啊。蕭麗華瞄了一眼薑氏已經鼓起來的肚子,那位姑母處心積慮的想要獨佔美男子。可惜還是讓人家搞大了自家老婆的肚子。

想著,蕭麗華就想笑,那位姑母這回可真的是做了無用功。瞧這樣子,恐怕李平也不見得多喜歡她。這正頭娘子有身,太皇太后還得撐著臉上一層皮,難道還真的給薑氏送落胎葯?恐怕背脊都要被天下人戳。

蕭麗華對太皇太后並沒有多少好感,原先穿越前對這位太后不過是十幾行鉛字罷了,等到真的做了這位的侄女,才發現這位姑母還真的算不上什麼慈祥的長輩。

也是,蕭麗華在心裏撇撇嘴,這位連侄女都能往死裡逼,再做出什麼事來,也算不上什麼了。

「聽說阿薑身體不適,特意送來一些物什,好讓阿薑舒心舒心。」小慕容氏和薑氏來往幾回,稱呼乾脆就由原來的薑娘子變成了更親密一點的阿薑。

「多謝慕容娘子了。」薑氏笑著,手掌輕輕按在隆起的肚腹上,笑容溫和「勞煩慕容娘子費心,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是說些甚麼話?」小慕容氏聽到薑氏這話就笑了,她看著薑氏直笑,「你家郎君和我家的那位同朝為官,互相照應本來就是應有之義。」

薑氏聽了這話抿著嘴笑,蕭麗華聽得卻是恨不得從面前的席子上找條縫兒給鑽進去。

同朝為官是沒錯,可是李平是正兒八經的尚書,蕭協那可只是個散員大夫,哪裏能夠和李平相比較的?

阿娘就算想要巴結李平,也別這麼明顯啊!

「……」薑氏笑著看向了蕭麗華,她含笑對小慕容氏說,「這便是家中二娘了吧?」

小慕容氏帶著女兒出來走動,原本就有讓女兒被各家娘子知道的意思,聽到薑氏這麼一聽,她說道,「正是二娘。」

蕭麗華見到自己被點名,隻好對薑氏行禮,「兒見過薑娘子。」

舉止之間帶著輕微的疏離,不似小慕容氏那般熟絡。

薑氏面上含笑,根本看不出她如今內心裏在想什麼,她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蕭麗華,「舉止端莊,是個好孩子。」

蕭麗華裝作害羞低下頭去,心裏完全不將薑氏的話當做一回事。

場面話罷了,誰信誰傻。

薑氏有身,不能夠過長時間的招待客人,小慕容氏再坐了一會就帶著女兒出來了。母女倆上了車,蕭麗華就有些按不住氣,「阿娘和李家來往作甚?」

小慕容氏抬眼瞥了一眼女兒,「你還小,不懂。」

蕭麗華一聽就樂了,還真當她小孩呢。

「阿娘——!」蕭麗華乾脆就趴到小慕容氏的懷裏。

小慕容氏抱住女兒,蕭麗華在小慕容氏懷裏蹭了兩下之後說道,「阿娘就算要和李平結好,也不要去和薑娘子說甚麼話。」

蕭麗華想起薑氏說話間絲毫摸不準態度的模樣就有些氣悶,「況且這會姑母恐怕正惱她呢,也不知道甚麼時候就和大伯的原配那樣,莫名其妙的沒了。」

小慕容氏原本還在一下一下的給女兒拍著背,聽到女兒提起當年的那場懸案,立即就白了臉,一下就將女兒的嘴給捂住。

「二娘!」小慕容氏眉頭蹙起,她抬頭看了看,車外侍兒們騎馬跟在馬車四周,離母女並不近,方才女兒說話的聲音不大,想來除了自己也沒有人能夠聽到仔細。

「小小年紀,議論這些事,二娘也不怕招來事!」女兒年幼,小慕容氏捨不得責罵,氣了許久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蕭麗華聳聳肩,「這有甚麼怕的?如今誰還猜不到裏頭的隱情?」平城裏頭人精多著呢,不然太皇太后毒死先帝的流言怎麼私底下傳遍了?也只是礙於太皇太后的刀,不敢說到東宮面前去罷了。

「兒聽說姑母霸道的很呢。」蕭麗華進宮次數不多,就算進了東宮,也是被晾在一邊的主。對於那個對她愛答不理的姑母,蕭麗華自然也沒多少好感。

「如今李尚書讓薑娘子懷上這一胎,要是姑母心胸狹隘一點,指不定要出甚麼事。」蕭麗華想起這些貴婦就算養小白臉都是一些出身低微的人,圖個對方愛財好打發。偏偏這位姑母與眾不同,眼光十分高,只有一張臉腦子空空是完全進不了她的法眼,一定要有貌有才才行。

蕭麗華就看過這位姑母幾位情人的記載,幾乎個個都是樣貌好才能好的大臣。估計也是將朝堂搞成了后宮,這位太皇太后薨逝之後,不是葬在自己丈夫身邊,而是另選一處福地作為陵墓。

「你這話若是傳出去,說不定就能闖禍。」小慕容氏拿著女兒頭疼,別家小娘子學騎射要不就學漢人的書籍,每日裏都樂呵呵的,偏偏自家二娘就愛聽這些消息。

「怕甚麼?兒知道這些私底下就傳遍了。」蕭麗華對小慕容氏的擔心不以為然,她聽到的還只是九牛一毛呢,傳的更厲害她還沒告訴小慕容氏。

「阿娘,就別去薑娘子那裏了。」蕭麗華道,她一想起薑氏那張臉心裏就不舒服,她家的阿爺的確是不爭氣,但還沒到她們必須要巴巴的看人臉色的地步,「那位薑娘子恐怕還不屑於和我們這些寒門打交道。」

「二娘,怎麼說話的。」小慕容氏的這聲訓斥卻帶著軟軟的柔和。

她怎麼看不出來薑氏的態度?雖然薑氏一直在笑,可是這笑是真心還是場面上的,一眼就能分別出來。

「阿娘也是這麼覺得的,對不對?」蕭麗華窩在小慕容氏的懷裏咯咯直笑。小慕容氏抱著懷裏的寶貝只能無奈了。

「李尚書家不錯。」蕭麗華想起這位尚書對高宗有恩,哪怕高宗在太皇太后一死親自掌握大權之後,也沒有因為他曾經是太皇太后一系就收拾他。

不過他好像是被大蕭後和另外一個寒門出身的大臣聯手給活活氣死了。

也是,當初大蕭後回宮的時候,這貨死攔著不讓,結果鬧出皇帝為了一個被驅逐出宮的妃子和大臣打嘴仗的事來。大蕭後不恨死他才怪。

能混到這樣一個結局,真不容易。蕭麗華在心裏撇撇嘴,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巴結的,而且這種世家子一旦得勢,推薦的都是族內的子弟,他得勢之後連家裏的傻子都被推出去做官,巴不得恢復魏晉時候的門閥制度。

說起來,氣死他的大蕭後還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不過啊,這現在看著不錯,可不知道將來結局會不會好。難道朝中還少了春風得意,最後落個被滅族的士族?」

蕭麗華就不知道薑氏有什麼好得意的。鮮卑人殺漢人士族可不手軟!當年清河崔氏和范陽盧氏在太武帝手裏幾乎死個乾淨,過了二三十年才恢復點元氣。

「好了。」小慕容氏也不是真心和薑氏交心,她原本是鮮卑人,祖上漢化日久但在士族看來還是比他們純正的漢人矮了一截。

小慕容氏可沒有自輕自賤到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還貼上去的地步。

「對了阿娘,我的莊園……」蕭麗華在母親懷中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個莊園,抬起頭滿懷希望的看向小慕容氏。

蕭協身上就掛著一個侯爵,那個散官都還沒有俸祿領的。小慕容氏想起日後女兒要出嫁,要開始從小時候就張羅起嫁妝,乾脆就從下面的那些莊園田地裡挑出一塊不錯的日後給女兒做嫁妝。

這些事自然是沒必要瞞著女兒,蕭協再不靠譜,也沒到要平城上下看自己笑話的地步。對於妻子的安排也同意了。

好不容易有自己的莊園,蕭麗華整個人興奮的都睡不著覺。

她早就想好了,莊園裡不僅僅種作物,而且還要養家畜。當然,養也不能照著這個時代的那種養殖方法,效率太低。

「……」小慕容氏聽到女兒提起這件事,忍不住臉皮抽動了兩下,說起這件事她還真的要和自家二娘好好說一說。

「二娘,那些事都不是你應該想的。」好好的一個小娘子,不喜歡騎射,不喜歡讀書,偏偏喜歡在那些田地裏頭折騰,這到底是哪裏有不對?

「為甚麼?」蕭麗華不滿的問道。

「我們家裏哪裏少得了那些!」小慕容氏伸手在女兒的頭上點了一下,好歹是太皇太后的弟弟,他們家哪裏到這種地步。

蕭麗華皺了皺眉,怎麼少不了!這會絹帛都能當做錢用,農莊上自然是重要的很。她剛想反駁,看到小慕容氏恨鐵不成鋼的盯著自己,頓時訕訕的閉上嘴。

好吧,自己阿娘到底是這個時代的人,思想上有一定的局限,到時候過幾年就好了。

誰知道接下來幾天,她沒心情做這個了。因為平城中又出了一件事,是博陵長公主和阜陽侯夫人的。

阜陽侯夫人前幾日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得罪了博陵長公主,博陵長公主在一眾公主中地位頗高,不見那麼多的公主又有幾人能夠得封長公主?

原本阜陽侯夫人被太后訓斥,又奪了入宮的門籍,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誰知道這兩個冤家又在路上遇見了。

博陵長公主嬌縱慣了,除非是蕭家人,還真的沒有人能讓她讓一讓,更別提何家了。兩人一相逢,幾乎是針鋒相對。

長公主下令不讓道,那邊的阜陽侯夫人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也不讓道。對峙到後面,兩家的家人在大街上就打了起來。

博陵長公主帶的衛士都是從南宮那邊撥調過來的宮廷衛士,戰鬥力比阜陽侯夫人那邊帶的三腳貓戰鬥力要高上半點不止。

結果阜陽侯那邊被打的落花流水,甚至侯夫人乘坐的車都被掀翻了。

打到後面基本上都是紅了眼,想要就此收手基本上不可能。

博陵長公主自然是高興而回,但阜陽侯夫人那邊鮮卑女子脾氣一上來,竟然就從被掀翻的車裏爬出來,上了馬從路側狂奔。

這下子可真的鬧起來了。

拓跋演今日和李平學完了今日的功課,回到內殿就聽說了這件事。

「姑祖母也真是……」拓跋演在席上坐下,聽到這件事簡直是哭笑不得。先帝們留下的公主很多,但是能得封長公主的不多。這位姑祖母也算是公主中的尊貴人了,怎麼性子還是這麼嬌縱跋扈?

「罷了,到時候此事自然會有阿娘處理。」拓跋演聽了這件事,隨意說了一句。他對兩個外戚打架的事原本就沒多少興趣。瞧著何太后對太皇太后那個殷勤,估計阜陽侯夫人少不得又要被訓斥。

只不過這次是要從宮內派人去,這位夫人入宮門籍都被奪了。

「對了陛下。」毛奇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奴婢聽說,太皇太后過幾日召蕭家三娘入宮。」

毛奇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笑容,蕭家進宮過的三個娘子,陛下唯獨喜歡這個三娘,如今這個三娘要再進宮來,陛下也能再高興些。

「她要來?」拓跋演還記得那個小女孩,尤其記得她一雙烏黑的眼睛,靈動十足,讓他忍不住伸手想摸。

當然也只能想想,不能夠真的冒然出手的。別說太皇太后家的小娘子不是什麼其他的人,她的性子也不如看到的那樣溫順。

長秋宮裏的事他聽說了,阜陽侯夫人口口聲聲說蕭三娘牙尖嘴利,不過這話也沒人當真。畢竟蕭三娘就算進宮來也是不惹事的溫和摸樣,誰能相信這麼一個年紀小小的小娘子開口就能將年長她許多的成人說的啞口無言?

「也好。」拓跋演想了想,最近自己多讀了幾卷書,可以和她說一說。哦,對了,最近中嘗食典禦讓人新進了幾道新作的糕點,味道他覺得還算不錯,倒是可以給她試一試。拓跋演想起蕭三娘的身板,心下覺得還需多點肉。

小娘子就應該吃的圓潤潤的才可愛。

他妹妹不少,可惜都是異母的。宮廷中異母妹妹都是要避嫌的存在。

「她甚麼時候來?」拓跋演問道。

「就這幾日了。」毛奇答道。這幾日是拓跋演十日一次的休息日。只要讀上半日書就能玩一會。

這位蕭三娘頭兩次進宮剛好都是在陛下休息的時候,估計這次也不例外。

「善。」拓跋演點頭。然後臉上露出笑容來。

**

常氏如今對女兒入宮已經習以為常,東宮的心思她已經知道了,只是不在蕭妙音面前明說,孩子才這麼小。要是她把心裏的猜測說出來,嚇到人就不好了。

連水碧的料子做出來的衣裳華貴非常,這些都是上回何太后賜下來的。常氏捨不得用在自己身上,乾脆就給兒女們用了。

「過兩日進宮,戴上這個去。」新打的首飾也送來了,常氏挑選了半日,拿出樸素的銀長命鎖和一雙銀鐲子。

檀奴手快抓過去,一看手裏的鐲子簡樸的實在是有幾分寒磣了,又丟開。

「你這小子,這是你姊姊要戴著見太皇太后的!」常氏見著兒子淘氣的舉動,恨不得撈過來打幾下屁股。

蕭妙音瞧了瞧,發現那些鐲子上面除了祥紋,就是裏面刻著的平安話,其他的東西倒是沒了。

「阿姨?」蕭妙音看向常氏。

「我聽說太皇太后喜歡簡樸,連她自己的穿戴都不加文飾,三娘進宮,佩些這樣的飾物最好了。」常氏可不是隻盯著自己院子裏的一畝三分地,外頭的事也時常打聽。

「那這衣裳也不能穿了。」既然要討好太皇太后,投其所好,那麼就要徹底些,她身上的料子華貴,真的穿進宮還不知道怎麼讓太皇太后不高興呢。

「這衣裳你留著,在家裏或者是出去遊玩的時候穿穿。」這件事常氏早就想好了,兒女們年紀漸漸大了,總要有幾身拿得出手的衣裳。

「哦……」蕭妙音想起上回跟著蕭佻出去,結果被人找茬的事。

「你也要多出去走走,外面多好。」常氏想起那些騎馬馳騁的小娘子,心裏就一陣羨慕。

「日後要是有機會,兒會去的。」蕭妙音答應道,小孩嘛,自然是要多跑跑跳跳,身體才會健壯,尤其這會根本就沒有什麼疫苗,生病了完全靠自己硬抗。為了能夠活久點,她也得好好鍛煉身體!

常氏見到女兒答得痛快,也不想是敷衍的樣子,笑著點點頭。

兩天的時間過得飛快,蕭妙音一起床打扮好就被僕婦給抱出門了。

這回博陵長公主憋著一肚子的氣等著進宮對何太后發,接人的動作比平常都要快了許多不止。

博陵長公主和豆盧氏爭道的事,蕭妙音也聽說了。兩家的男人不好捲起袖子掐架,就只有讓自己的妻子頂上了。於是兩邊吵得雞飛狗跳水火不容,兩個人也沒有多少拉架的意思。

蕭妙音坐在車內,暗暗吐槽了蕭斌和何太后的哥哥一句,『真是坑老婆的貨』。

到了東宮,見過太皇太后,她就被打包出來給小皇帝送去,接下來博陵長公主要向太皇太后哭訴何家對她有多不敬,對蕭家有多不敬。

這些都不是這個年紀的小娘子能聽的。

拓跋演下學之後就在那裏等著,見著小姑娘被帶進來他就笑了。

今日蕭妙音穿著粉色的襦裙,料子並不華貴,只是常氏讓人在衣裳上綉了暗紋,帶著些低調的奢華。

她站在那裏,看著上面的拓跋演,眨了眨眼,「兒拜見陛下。」說著就要真的拜下來。

「不必了。」拓跋演出口製止她下拜的動作。

下拜說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比較吃力。她又不是什麼臣子,何必拜來拜去。

「真的?」蕭妙音聽到這話一雙圓圓的眼睛瞧向拓跋演。

拓跋演瞧著她那模樣,噗嗤就笑出來帶著這個年紀孩子應該有的朝氣。

「真的。」拓跋演想要板起臉,可惜老是收不住笑,乾脆就不裝了。旁邊的毛奇看得心裏暗暗稱奇,看來陛下還真的很喜歡這位小娘子。

「好。」蕭妙音乾脆站好,大大方方給拓跋演看。反正對方是皇帝,看就看吧。再看她也不掉一塊肉。

「賜席。」拓跋演道。

宮人們抬來一張枰,在蕭妙音面前放下。

毛奇側首見到了拓跋演眼裏的不悅。毛奇頓時在心裏責罵那些宮人,枰離陛下太遠了!至少得近一些。

蕭妙音不知道毛奇心裏在想什麼,她坐在枰上,雙手攏入袖中。

「聽說近日你有些事?」拓跋演也不明說,遮遮掩掩的問道。

「……」蕭妙音將這幾天來發生的事全部在腦海裡擼了一遍,發現要是說有事,那麼只有道觀裡遇見的那件糟心事了。

「無。」她低下頭,手指捲起絲絛。

拓跋演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就一定有了。不過她不說,他也不點破。

他的心思並不如真正的孩童那般天真,知道兩人的境地多少有些微妙的相似,只是她生機勃勃,奪人眼目,不似他這般還需裝乖賣巧。

「今日來宮中,朝食用的可足?」拓跋演話題一轉問起另外一件事來。那些女眷們進宮的準備他也有所耳聞,為了避免更衣,朝食用的不多,而且溫湯也用得少。

拓跋演也就比蕭妙音大了那麼兩三歲,兩人年紀都差不多,自然能夠明了容易肚餓的痛苦。

蕭妙音不嘴饞,但是早上就吃了幾塊糕點。拓跋演這麼一說,她立刻就覺得有些肚餓了。

「陛下,真的可以嗎?」她記得自己是被太皇太后送來給小皇帝做玩伴的,如今她好小皇帝大白天的吃胡吃海喝,真的沒問題?

「這些事還是可以的。」拓跋演一下就笑了出來。

「好呀。」聽到拓跋演都這麼說了,她也就不繼續扭扭捏捏下去了。

宮廷中的點心是時常準備著的,以防貴人們有不時之需。

宮人將案擺上,拓跋演看了看自己和蕭妙音之間的距離,沖她招了招手,「太遠了,坐近些。你也是朕的親戚。」

蕭妙音想了一下,自己應該是這位小陛下的什麼親戚。奶奶的侄女……唔……表姑?

她想了會沒想出個結果,人已經先坐在拓跋演面前了。

宮人們將幾隻食盒擺上,宮廷內的東西都是精緻的很,力求賞心悅目。中官打開食盒的小抽屜,取出一塊豚皮餅來。

這種餅通體透明,有些像澄皮,裏頭什麼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毛奇瞥了一眼拓跋演,看看這位陛下有沒有親自投喂的意思。結果見著人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小姑娘直看,沒有注意到這些吃食。

毛奇吩咐中官將豚皮餅分開,好適合小孩進食。其實還有其他不少點心,中官將熱乎乎的截餅擺在蕭妙音面前。

截餅是用牛奶加蜜和面製成薄餅油炸而成,入口即碎。這東西在蕭妙音看來有幾分像現代的奶油餅乾。

拓跋演看了看,最終選了賣相好的豚皮餅。

蕭妙音瞧著拓跋演送到自己面前的食物,她瞪圓了眼:還來?!

「待會用完了,我教你騎馬。」說著拓跋演想起她似乎也只有那麼十天來一次,「你要是住在宮中就好了。」

蕭妙音差點咬住他的指尖。

她突然覺得背後有一陣寒氣啊!小皇帝也裝的太像了!

**

今日陽光照得人都有些怕,侍女們將外面曬得東西都攤好之後就躲進了清涼的地方,屋子裏侯氏也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阿侯,今日三娘子又入宮了。」蕭嬅的乳母和侯氏說起今日府裡的大事來,今日早上長公主那邊派人來接,鬧得聲勢浩大,就算想裝不知道都難。

「指不定啊,這位就進了那位的眼了。」蕭嬅的乳母叨叨絮絮的說道。她自己帶的小娘子不肯讀書,性情孤僻好強,讓她頭疼不已,更要命的還不聽勸。

別的孩子給塊糖也就能聽話了,這個四娘子卻是絲毫辦法都沒有。事到如今只能等到四娘子長大。

不管小娘子長成甚麼樣,能平平安安長大就算是功勞一件,到時候四娘子出嫁,她也就能夠領到一筆錢財去養老了。

「那也是三娘的福分。」侯氏道。

坐在一旁聽她們說話的蕭嬅渾身僵住,她能記得的只是五六歲之後的事,而且許多事記得並不清晰,畢竟人也不可能將每日發生的事都記得那麼清楚。

蕭妙音竟然這麼早就開始入宮了麽?

她心中滋味難以言說,不過過了好一會,她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早進宮又如何?上一世蕭妙音也早比她進宮,可是還是她先做的皇后。

這種事根本就做不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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