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紅，你確定是半月紅？」麼麼嘶啞的聲音，透著急切。

狼墨點頭，道：「不錯，半月紅。」

麼麼渾濁的眼眸，閃爍爆射出駭人的厲芒，冷聲道：「想不到百年過去，毒師又有人出來興風作浪了！」

「麼麼可識得半月紅？」狼墨喜道。想起弈成和麗絲的話，江晴身中半月紅有些時日了，若不及時解毒怕是無法支撐下去了。

他聽說過毒師，卻不知這半月紅是何毒？

麼麼緩緩閉上眼，道：「當年，我族祭祀便死於半月紅之毒。」沙啞的聲音，帶著狠絕。

那次對白水部落打擊沉重，差點就渡不過劫難，滅了族。可想而知，麼麼對毒師如何怨恨，要不是毒師從不露面，外人更是極少知曉毒師的存在。

她恨不得滅了所有毒師，他們的存在就是對生命的褻瀆。卻偏偏有著氏族撐腰，她奈何不得。

「我知曉氏族有毒師的存在，氏族奴隸營中的奴隸俱都服下過半月紅，若不及時吃下解藥，便只有死路一條。」蛇姬小聲道。

對於上代祭祀，她並無印象。

畢竟離得太遠了，除了部落少數活下來的老人口中，依稀提到過上代祭祀。

是一個絕美妖艷的人兒，奈何死的太早。

「可否能解？」狼墨急道。

麼麼道：「我鑽研數十年，終究差了一味葯。」

「什麼葯？」狼墨忙問。

「雪蓮子。」麼麼道，「不過，你如何知曉半月紅，莫不是這次氏族隨同之人中，有毒師？」

說著，麼麼顫巍站起身，睨著蛇姬。眼神凌厲，不帶半絲平日裏的溫和之色。

「不錯，不過不是氏族之人。」狼墨道，「雅，曾是我部落的醫師。不久前叛族，我才知曉這人竟是一名毒師，我族這些年死去的醫師和勇士，皆出自她之手。」

狼墨語氣森寒，透著濃濃的戾氣。

一想到那些死去的族人，狼墨就恨不得生吞活吃了雅。

「流死的可惜。」麼麼道，她認識流，醫術了得。

卻死於一次意外，現在聽狼墨這一說。麼麼更是惋惜，死亡之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四大部落彼此仇視，卻又相依。

他們共同生存在死亡之森這片土地上，同是獸神的子民。

「麼麼，可知曉雪蓮子是何樣？生長在什麼地方？」狼墨問，不願多說雅的事，他怕忍不住想要出手掐斷她的脖子。

「據說，死亡之森中央的雪山上，生長著雪蓮。不過，沒有人親眼看到過……既然知曉毒師就在這裏，為何不直接問。」麼麼說，瞥向蛇姬眼神帶著疑問。

吞天蛇蟒有一個外人不知曉的秘密，她們能吐出毒霧，能迷昏人，問什麼那人便會答什麼。

「直接問？」狼墨大驚，疑惑看向蛇姬。

蛇姬搖搖頭，道：「麼麼，你忘了我們吞天蛇蟒的能力對男人才有效，對女人無用。雅是女人，我們的能力奈何不了她。更何況雅是毒師，我一動手可能就會驚動她。」

「可惜，眼下還不能驚動氏族。」麼麼略帶可惜道。

雖怨恨毒師，可為了顧全大局，麼麼壓下了心底的怒焰。將眼眸深處的恨意隱藏得更深，她早已不是那個為了報仇，會衝動逃離部落的小女孩了。

「我想請麼麼配製些減緩半月紅毒性的解藥，雪蓮子我會想辦法……」狼墨道，雙管齊下，要是雅那邊行不通，他不能坐以待斃。

麼麼點點頭，道：「我能問聲，是誰中了這半月紅之毒嗎？」想著，當年祭祀死在懷裏，那雙枯黃乾癟的手禁不住發顫。

上代祭祀，正是她的母親。

她永遠都忘不了母親咳血而死的樣子，絕美，透著淒涼。她怎麼都堵不住，滿地的鮮艷，刺眼，叫她全身發痛。

死不瞑目，母親死不瞑目。

至死，她都不知道下毒的人到底是誰，只知道那毒叫半月紅。

這麼多年過去，她也隻查到天獅氏族曾在部落出現過，別的，就再沒了線索。

「江晴，我族的神使。」狼墨冷冷道。

森寒的聲音，透著深沉的煞氣。心底冷冷念著雅的名字，字字帶血。

「半月紅極耗心血，拖得越久身體越差。」麼麼幽幽說了一句，便揮手讓蛇姬帶狼墨離開。

蛇姬沉默著，知道祭祀定是又想起了上代祭祀。

「我們走吧！」蛇姬說，「說不定，這會弈成會有什麼動作。」

不出預料，兩人剛走出麼麼居住的洞窟，那邊傑西就急沖沖尋了過來，道：「族長，大事不好了？」

蛇姬眉頭一揚，道：「傑西，出什麼事呢？」

「族長，大堂那邊打起來了。」傑西急道。

好好地，突然不知怎麼回事，就見兩個人打了起來。剛開始，她以為是嬉鬧，畢竟這種事屢見不鮮。

可是很快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兩人似乎動了真格。

因動手一方是氏族的人，傑西不敢冒然出手，便急忙找蛇姬出面解決。

狼墨嘴角微揚，流露一抹嘲諷，與蛇姬相視一眼。很快便知道這多半是弈成的試探之舉，怎麼說這都是白水部落的地頭，弈成雖不怕，卻也不想膽戰心驚。

索性找人鬧出事，然後藉機扣住白水部落一些人。

這樣一來，就算白水部落懷著不軌的心思，多少也得考慮族人的安危。

「過去看看。」狼墨道。

蛇姬眉頭一挑，道：「過去？你就不怕泄露了身份，要知道江晴可還在弈成手裏拿捏著。這時候你出面，就不怕惹得弈成發怒。」

「搶過來便好！」狼墨直截了當，知曉江晴中了毒，他哪裏還有心思和弈成對弈。

再則，弄清了弈成進入死亡之森的目的，他這也算得上是有恃無恐。

「霸氣！」蛇姬憋了好久，憋出這兩個字。

敢跟氏族搶人，還說得這般明目張膽，估計也就只有狼墨這一個人敢說。

「還好，比不上蛇姬族長霸王硬上弓！」狼墨幽幽道。

死亡之森誰不知道蛇姬對鷹雲做的那些事？比起蛇姬來，他覺得這隻算小兒科。

蛇姬氣得嘴角一抽，卻萬分無奈，誰讓她奈何不了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