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擠在廚房中的老小，清翻了翻白眼。

接過江晴手裏的寶寶們，小心解開包裹著他們的衣服。

「這小胳膊小腿真有勁！」清接過獸寶寶，不知是不是錯覺？江晴覺得獸寶寶比剛出生時漲了一圈，絨毛也緊實些許，白嫩絨毛此刻竟變成墨色，與狼墨獸形全然無二。

虎頭虎腦，不知是涼還是沒了束縛，精神頭很足。

邁開小短腿就想走，噗通一聲，徑直栽進木盆裡。濺開不少水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這小傢夥還真大膽！

江晴用手托著女寶寶，小心用熱水拍打著她腦門和肚皮處，而後才放入水中。兩人一點都不怕水，明明不過才出生，勁兒卻大的出奇，睜著眼拍打水面，嘴裏發出聽不懂的嗚嗚聲。

「寶寶好小！」安傑拉魚尾坐在狼烈胳膊上，小手抱著狼烈的脖子。微涼的小臉貼著狼烈，撒著嬌。

狼烈笑意潺潺，說道：「你忘了，數月前，江晴抱你回來的時候，你也就寶寶那麼大。」說著，末了不忘比劃著。人魚真正嬰兒期很短，為了在海域中生活他們不得不縮減嬰兒期，像是安傑拉出生不過一天，食用過出生那層薄殼，瞬時蛻變到三四歲左右。

這時候的安傑拉若是在水裏，殺傷力很大。

能輕易與鱷魚搏鬥，當然，這僅限人魚中某一小部分。

「爺爺壞！安傑拉現在長大了，是大人。」安傑拉憋著嘴，將頭埋進狼烈脖頸裡。她才不是小孩子，狼睿才是小屁孩，整天就只知道玩鬧，半點正事都不會做。

「咻咻！」吼被狼睿抱著，盯著木盆中軟萌的寶寶們，又仰頭望望狼烈臂彎裡的安傑拉。對安傑拉閃爍著光澤的魚鱗很感興趣，狼墨雙手環臂，瞅著吼閃耀著想要的眼神，嘴角一抽。

抬手，朝著吼頭頂呆毛那處就是一下，罵道：「不準打安傑拉鱗片的主意，聽到沒有？」吼喜歡收集亮晶晶的東西，安傑拉魚尾上的黑鱗很好看，許是未成年的緣故，這些黑鱗十分細軟，在陽光照射下會流溢著動人的光澤。此刻，廚房裏，灶台添放著柴火，周遭點著白蠟，火光和燭光交映下，安傑拉的魚尾像是流轉著五彩的斑斕，吼能不注意到才怪。

聞言，江晴一愣。

仰頭瞅著吼委屈不已的模樣，思及，吼巢穴中那堆成小山狀的寶石和金銀，朝吼柔聲道：「吼，乖哦！魚尾對安傑拉很重要，吼不可以隨便搶。」

雖說知道安傑拉彪悍的武力值，可顧及吼王獸身份。

江晴沒深想，認真叮囑吼。

她把吼當做孩子對待，小孩做錯了就得好好教，輕聲跟吼解釋。

順便，不忘瞪了狼墨一眼。這人真是的，好好一句話就不能換個方式說清楚，非得用責罵的語氣，明知道吼就是孩子脾性，哄一下就好。

清掬著水，仔細給獸寶寶清理身上殘留的汙血。動作輕柔，恰到好處，這方便江晴還有得學，抱著女寶寶最多不讓她被水嗆到，洗澡卻沒那麼容易。

「吼是怎麼回事？」清抬頭問道。

江晴接過洗好的獸寶寶，從狼墨手裏接過衣服裹上，解釋道：「吼喜歡狩獵亮晶晶漂亮的東西，我拿回來那幾顆寶石，還有它塞給狼睿那顆，都是它收藏的。安傑拉黑鱗很漂亮，狼墨擔心吼會趁我們沒注意的時候，拔安傑拉的黑鱗。」

清聞言，頓覺好笑不已。

睨著狼睿懷裏萎靡的吼，笑道：「敢情這吼還是個小財迷？」

察覺到清的視線，吼抬眼迎上清滿是笑意的眼，前肢拍著狼睿的手臂示意他鬆手。狼睿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快將吼放在地上。

但見，吼蹦躂著跑到清面前，仰著頭，在清身上輕嗅一頓。而後，雙眼閃爍著光芒，朝著清，「咻咻——」叫了起來。

好聞，像媽媽的味道！

清一愣，給女寶寶洗澡的手一頓。

疑惑瞥向江晴，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江晴微笑道：「媽，吼很喜歡你。它應該還沒有成年，多半跟父母走散了，所以在樹林時聽到寶寶們出生時的啼哭，好奇跟了過來……」

清一愣，將濕噠噠的手，往身上一擦，愛憐揉著吼頭頂豎起的呆毛，說道：「以後就跟我們一起住好了！反正狼睿那麼調皮，多一個也一樣照顧。」這話，算是認可吼在家裏的地位。

吼興許聽懂了清的話，前肢抱著清的手，將頭埋進清的掌心裏，咻咻直叫。高昂的吼叫聲，略微刺耳，清和空不免有些眩暈，廚房裏其他人倒是適應良好，狼墨他們自不必說，墨狼血脈他們無懼吼叫聲的威勢，倒是江晴頗有些奇怪，明明沒有王獸血脈卻絲毫不懼吼的叫聲，這點連狼墨都覺得訝異。

江晴卻沒出聲，華人自稱為龍的傳人。

也許，她身體裡流淌著龍的血脈也說不定。

「動作快些，祭祀那邊該準備好夜祭了！」狼烈出聲道。

他才不會承認他這是在吃醋，抱著安傑拉轉身進了客廳，準備給她套件衣服。晚上涼，安傑拉體溫偏低，雖說不至於怕冷，多穿件衣服總歸好些。夜間，不擔心安傑拉那麼快缺水，所以夜祭篝火晚會的時候，安吉拉也能一起參加。

「爸爸吃醋了！」狼睿嘟囔道，一把抱住吼屁顛朝著狼烈追了上去，抱住狼烈的腿撒嬌，不忘把吼塞給狼烈。

這邊，廚房幾人被這一幕逗得大笑不已。

小心給寶寶們裹上衣服，將廚房清理乾淨，眾人就準備出發去祭台廣場。今夜重頭戲是夜祭，所謂夜祭就是祭祀向獸神告祭新生兒的降臨。

原本祭天該是在化形那一天，但考慮到寶寶極可能繼承墨狼血脈，狼墨準備連夜舉行夜祭。向獸神大陸宣告他子嗣的降臨，是祈福也是賜福。

君不見狼墨說夜祭時，蛇姬和花扡臉上閃過的那抹艷羨之色，輕揉著高聳的肚皮，這種天大的好事可惜她們福源不夠沒趕上。唯有擁有圖騰之力的人祭天時，才能得到獸神額外的恩賜，這是別人強求不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