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927「霞青，怎麼說話的！」見柳媽媽回過味來，素蘿這才佯怒的瞪了霞青一眼，轉頭又安慰柳媽媽道：「這丫頭都是被我*壞了，說話也每個分寸，媽媽別跟她一般見識，媽媽只要好好的伺候父親，往後比這好的東西還會有更多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霞青姑娘說的對，是奴婢無理了！」柳媽媽垂手說道，刻意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一對蝦須鐲，恨不得今日沒有戴出來才好。

「只是有一句話，素蘿不知但不當講。」素蘿望著柳媽媽道。

「二小姐請講。」柳媽媽忙開口說道。

素蘿仰頭看了看頭頂上橘紅色的天空，目光悠遠，半晌才開口道：「今日我進宮路過禦花園，禦花園中花團似錦，平日這樣好的天氣，必定會有不少的貴人們結伴在禦花園賞花，可是今日一路行來，卻沒有瞧見半個人影，想想才明白是因為皇上病重的緣故，宮中的美人千萬，可是在這個時候，都不敢在出來招搖，便是那有傾國傾城之資的麗嬪，平日裏沒事便喜歡出來走走逛逛，在皇上面前惹惹眼，今日也未曾見到一面，倒是宣妃娘娘這些日子很忙，一直陪伴在皇上的身邊伺疾……媽媽明白我的意思嗎？」素蘿說著垂下眼來望著柳媽媽。

柳媽媽一怔，不太明白素蘿的意思，輕輕的搖了搖頭。

「因為那些貴人們都有自知之明。」素蘿看著柳媽媽的眼睛一字一字緩緩說道，像是料到柳媽媽必定不明白，也不意外，莞爾一笑，解釋道：「宮裏的女人那麼多，美人自不在少數，皇上*幸過的也必然不少，或許有的還不止*愛了一時，可是在這個時候，能在皇上身邊陪著的，除了皇后娘娘和宣妃娘娘，怕也幾位皇子的母妃了，這是什麼道理，柳媽媽是聰明人，想必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皇后是一宮之主，是皇帝的正妻，不管有沒有情意，至少名分在，宣妃是皇帝的*妃，自然與其他的妃嬪不同，而那些生了皇子的，就算現在皇帝對她們已經沒有了感情，畢竟還有皇子在……柳媽媽猛然驚醒過來，抬頭望著素蘿。

見柳媽媽這個樣子，素蘿知道她明白了，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轉身往通往後院的甬道走去。

「二小姐。」柳媽媽卻在她身後叫住了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激動的道：「請二小姐幫幫奴婢！」

沒有聽素蘿說這番話之前，柳媽媽從來沒有想過長久的問題，她隻覺得自己能攀上尹文正，將來就有好日子過，可是她卻忘記了男人喜新厭舊的劣根性，尹文正現在可以對她百般疼愛，那將來呢，將來她人老珠黃了，或是舒氏一狠心又塞個年輕貌美的給尹文正，到那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

意識到這一點，柳媽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已經嘗到了甜頭，她又如何再能回到過去，就算她可以，舒氏又怎麼能容得下她，更別說她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了，舒氏真要是跟尹文正較氣真，她還不是只有一個死。

一想到今兒個早上自己佔著老夫人的偏幫，素蘿的暗地幫襯頂撞舒氏的事，柳媽媽越想越後怕，背後的衣裳都汗濕了。

「媽媽，二小姐走了。」柳媽媽還沉靜在自己的驚恐當中，身邊的小丫鬟珠兒突然開口說道，伸手把柳媽媽從地上摻了起來，一臉不解的道：「老爺現在這樣疼媽媽，老夫人又幫著媽媽，媽媽何必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二小姐，二小姐怎麼說不也只是個小姐嗎？將來遲早要出嫁的。」

「你懂什麼！」柳媽媽瞪了珠兒一眼，看著已經沒有人影的甬道，眼中滿是焦慮，她不知道素蘿什麼也不說就走了代表什麼，是不想幫她嗎？那為何還要跟她說方才的那番話。

「奴婢就是不明白，二小姐臉那麼好的婚事都被大小姐搶走了，將來還能有什麼？」珠兒嘟嘟囔囔的說道。

見珠兒說話這麼沒有分寸，柳媽媽心裏原本就堵得慌，登時來了脾氣，一把甩開珠兒的手喝道：「就算她什麼也沒有，她也是尹府的二小姐，裕華公主的女兒，宣妃娘娘的外甥女！況且就憑她眼下的魄力，將來嫁的不一定比大小姐差！你一個沒眼力的東西，什麼也不懂，以後再胡說八道，仔細我撕了你的嘴，聽見沒有！」

「是，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不敢了！」珠兒是尹文正給柳媽媽的，自然不敢得罪她，就算心裏不服，還是忙開口應道。

柳媽媽看出珠兒是口服心不服，也懶得跟她計較了，畢竟珠兒是尹文正給她的人，雖然人事愚鈍了點，嘴強了點，可總比身邊有一個舒氏的人強。

不再看珠兒，柳媽媽又想起了素蘿的話，剛要愣神，正好瞧見尹文正的馬車從大門駛了進來。柳媽媽知道，自己眼下只有緊緊抓住這個男人才有以後，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和頭髮，領著珠兒便趕緊迎了過去……

……

「回來了夫人，二小姐回來了！」王嬤嬤快步走進院子，上了台階，一掀開簾子便心急的嚷道。

「母親，回來了，我這就去問問她到底跟宣妃說了什麼！」尹素麗聞言一下子談了起來，抬腳就往門口走。

「你回來！」舒氏忙叫住了她，「你急什麼！」

「娘，我能不急嘛？若是宣妃娘娘不允，那我還怎麼嫁給清城哥哥！」尹素麗被舒氏澆築，急得直跺腳的嚷道。

「你瞧瞧你還有一點點女孩子的矜持樣嗎？素蘿剛回來，這會子必定在老太太那裏請安，你就這麼去了，被老太太瞧見，她還不得罵你幾句？」舒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尹素麗一眼，拉著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安撫道：「你就在這裏等著，若是你的婚事成不了，老太太都不會饒了她，咱們就在這裏等著那邊的動靜好了！」

「可是……」

「大小姐您就聽夫人的吧，用不了多久那邊便會來消息的。」尹素麗還想再說什麼，王嬤嬤怕她惹舒氏發活，忙開口勸道，說完見她噘著嘴坐著不說話了，這才走到舒氏身邊，看了尹素麗一眼低聲道：「夫人，您猜奴婢方才在二門那見到誰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小騷蹄子嗎？哼，不過是一晚，就這麼難分難捨了，我倒要看看老爺能護著她到幾時，等那一日老爺對她厭了煩了，看我怎麼收拾她！」舒氏想都不想就知道是柳媽媽，狐媚子最喜歡耍這樣情意綿綿的把戲了，也看了看旁邊仰頭望著自己的尹素麗，道：「這些事情也不必瞞著她了，她馬上就要嫁人了，將來說不得也會遇上這樣的事情，讓她學著點也好！」

「我才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尹素麗聞言忙低下頭小聲的說道，耳朵卻豎了起來。

王嬤嬤看了尹素麗一眼，覺得舒氏說的也對，才開口說道：「夫人這麼想便對了，男人嘛，哪有一個不*的，老爺這麼多年來只有您一個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您要是這麼上趕著跟老爺鬧，必定要影響夫人和老爺的感情，這不是便宜了那個狐媚子嗎？倒不如等老爺對她沒了興趣再收拾，到時候老爺一定什麼也不會說的，老太太那就更不用說了。」

「若不是素麗的婚事懸而未定，老太太還能起點作用，我才不會這樣忍著！」舒氏恨聲說道。

王嬤嬤點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奴婢還瞧見那柳氏和二小姐在一起說話。」

「哦？可聽見她們說了什麼？」舒氏問道。

「怕被她們瞧見，奴婢站得遠，倒是沒有聽見她們說了什麼，不過卻看見柳氏送了一瓶花露給二小姐，還準備摘手上的鐲子，卻被二小姐身邊的小丫鬟給罵了，那丫鬟聲音大，奴婢倒是聽到了一句，說是二小姐才看不上她的東西什麼的。」

「果然是個踐人，一瓶花露一個鐲子便想拉攏素蘿，也不看看素蘿是什麼樣的身份，怎麼會看得上她的東西！」尹素麗恨毒了柳媽媽，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乳母，現在竟然去伺候自己的父親，真真的打她的臉呢，哼笑了一聲開口說道，說完又覺得自己把素蘿捧得太高了，癟了癟嘴問道：「素蘿收她那瓶花露了？」

「收了，也沒有親自接，怕也是看在老爺的面子上，誰不知道二小姐隻喜歡玫瑰露，哪裏會看得上什麼杏花露！」王嬤嬤開口說道。

「活該！」尹素麗冷聲說道，又覺得沒什麼意思，便不再開口說話了，正要起身到外面瞧瞧有什麼動靜，一個小丫鬟掀開簾子探進頭來，王嬤嬤見狀忙轉身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臉的笑了，走到尹素麗身邊屈了屈身笑道：「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與汪家的婚事已經成了？」

「成了？」尹素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的拉著王嬤嬤激動的問道。

「成了！」王嬤嬤笑道：「二小姐跟宣妃娘娘說了是她自己要退的親，宣妃娘娘沒有阻攔，宣妃這邊鬆了口，汪府那邊一定會加緊定下這門親事的，這還不是成了嗎？大小姐就等著當新娘子，到汪府當正經的少夫人吧！」

「真的成了……嬤嬤……」尹素麗恍了一下神，才發現王嬤嬤揶揄的神情，這才感覺到害羞來，捂著臉躲到了舒氏的懷裏。

「喲，還會害羞了，方才不知道是誰那樣著急！」尹素麗的婚事定下來，舒氏也鬆了一口氣，忘了柳媽媽的事情，也跟王嬤嬤一起取笑起尹素麗來，見她在自己懷裏拱來拱去，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行了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從明日開始你可要加緊綉你的嫁衣，別到時候連嫁衣都沒有綉好，那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女兒知道了，那……女兒先回去了！」尹素麗喜滋滋的說道，抬頭看了舒氏一眼，見她點頭，笑吟吟的起身走了出去。

「終於還是把事情定下來了！」送了尹素麗出門，王嬤嬤不由的感嘆了一句，那可是屬於素蘿的婚事啊，卻被硬生生扳了過來，不過也多虧了素蘿的幫忙。「夫人明日可要去安撫一下二小姐，就算是做做樣子，到時候老太太和老爺那也好看。」

「這個我知道。」舒氏點了點頭，眉頭卻皺了起來，「素麗的婚事定下來是好事，可是卻也讓我有些發愁了。」

「夫人說的是大小姐的嫁妝？」王嬤嬤問道。

舒氏點了點頭，道：「原我的陪嫁也是不少的，可是這麼多年為了能讓素麗他們幾個過得與素蘿那丫頭差不多，我也沒少貼銀子，加之萑之和蘅之兩個啟蒙的時候要請先生，還要打點下人，我手頭上的銀子也沒剩多少了，便是上回給付紅玉的，都是我賣了名下的兩個地段好的鋪面換來的。」

「奴婢就說夫人哪來的那麼多現銀，原來您是把鋪子賣了？」舒氏的處境王嬤嬤是最清楚的，素蘿是裕華公主的獨生女，又是宣妃娘娘的親外甥女，吃用一應自然都是最好的，舒氏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過的與素蘿差不多，又是三個孩子，自然要貼不少銀子，她知道舒氏沒有多少現銀了，卻沒想到她竟然還到了賣鋪子的地步。

「不賣哪來的銀子？沒有銀子怎麼給素蘿那丫頭，沒有銀子給她，素麗的婚事能這麼快就成了嗎？」舒氏苦惱的道。

「夫人賣了鋪子，那夫人原本準備給大小姐的那套陪嫁……」

舒氏沒等王媽媽說完便擺了擺手道：「你放心，我能不知道那套陪嫁的重要性嗎？就是賣什麼也不會賣了那個，只是光有那有什麼用，新媳婦手上沒有現銀，到時候怎麼在府裡立足，怎麼拉攏下人！」

王嬤嬤鬆了一口氣，尹府與汪府原本便不是門當戶對，若是尹素麗再沒有嫁妝傍身，即便嫁到了汪府，只怕也會被人瞧不起……尹素麗是王嬤嬤看著長大的，怎麼能看著她將來受苦，見舒氏愁眉苦臉的樣子，也絞盡腦汁想了起來，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一把抓住舒氏的手，道：「對了夫人，二小姐的現銀不是在您這裏嗎？」

「是啊，那又怎麼樣！」舒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王嬤嬤卻也不說話，隻望著舒氏。

舒氏楞了一下，才明白王嬤嬤說了什麼，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可是眼下時間那樣緊，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舒氏第一次覺得尹素麗嫁的有些趕了，若不是這麼趕，她也不用再去見那個讓她厭惡的人了……

能做該做的素蘿已經做了，舒氏和尹素麗就再也沒有再管她，一心隻想著怎麼把尹素麗風風光光的嫁去汪府，就連柳媽媽那邊舒氏也沒有心思處理，倒是讓柳媽媽和尹文正安安心心的過了幾天好日子。

這幾日素蘿卻越發的坐不住了，天天讓霞青到偏門去問問有沒有人來送消息，已經過去那麼些日子了，若是有消息也該來了，難道真如以前一樣，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

想到這個素蘿就會覺得心慌，她覺得自己不能不寧清楚裕華公主到底是生是死，更不能不查清楚裕華公主的失蹤與舒氏，甚至整個尹府有沒有關係，若是不弄清楚的話，她覺得自己連恨都不知道從何恨起。

就在舒氏和尹素麗一心等著汪府上門提親的時候，尹府出了一件大事，裕華公主的院子裏鬧鬼了！

「你這是聽誰亂嚼舌根。」素蘿從霞青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直接就翻了一個白眼，輕喝道：「我娘的院子和我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那邊院子若是鬧鬼了，我，還有你，還有霞蘭，范媽媽能不知道？還有這鬧的是什麼鬼？難不成是我娘？這意思是說我娘已經不在了？」

素蘿說著便有些發起火來，霞蘭見不對瞪了霞青一眼，安撫道：「小姐先別生氣，這事奴婢們也覺得奇怪，可眼下府裡有這樣的傳聞卻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霞蘭這麼一說，也知道自己不該對霞青發火，看了她一眼問道：「這事是誰傳出來的？」

「奴婢讓曹力德家的查過了，是看守夫人院子的老婆子說出來的。」霞青見素蘿問自己，忙道。

給裕華公主守院子的老婆子素蘿記得，是個看著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六七十歲的樣子，她去裕華公主的院子的時候，時常能看見這個人，見到她也是恭恭敬敬的，為人有些有些木訥，也，這樣的人會說假話嗎？還有有人指使？

「奴婢記得，那老婆子是老太太從老家帶回來的，說是家裏沒人了，老太太可憐才領了來，平日也就做個打雜的活，夫人失蹤以後老太太說院子沒人住，就不用留人了，隻讓人守著門，平日打掃打掃衛生便是了，守著沒人的院子的活是沒人乾的，倒是這老婆子奇怪，主動請了這個活。」見素蘿不說話，霞蘭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那婆子叫什麼？」素蘿問道。

「原本叫什麼奴婢忘了，因為她平日不愛說話，見人也是低著頭，大傢夥都以為她是啞巴，便胡亂給她安了個名兒，叫啞婆。」霞蘭道。

「啞婆……」素蘿口中念了念這個名字，抬頭望著霞蘭道：「你去把這個啞婆叫來，就說完有話問她。」

「是，奴婢這就去。」霞蘭忙說道，轉身走了出去。

「對了。」霞蘭剛走素蘿便問霞青道：「范媽媽今兒個好些了嗎？若真是病了，還是趕緊請大夫來瞧瞧的好！」

雖然素蘿知道範媽媽躲在屋子裏不願意出來，是因為自己的婚事吹了，卻也怕她真是病了，畢竟范媽媽是看著她長大的，即便現在也不怎麼用范媽媽了，在整個尹府裡，范媽媽還是跟她最親的。

聽素蘿問起了范媽媽，霞青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小姐，依奴婢看，范媽媽還是心病。」

心病，那就真是因為自己的婚事了，素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可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看來還是得范媽媽自己解開心結了。

二人說著話，霞蘭走了進來，因為兩個院子離得近，她走的也快，只是身後沒有跟著啞婆。

「怎麼沒把人帶來？」素蘿見狀挑眉的問道。

「奴婢去晚了一步，啞婆被夫人叫去了。」霞蘭說著走到素蘿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奴婢原還以為啞婆會傳出那樣的話來，是夫人指使的，可眼下看來，好像並不是那樣。」

素蘿點了點頭，她明白霞蘭的意思，能鬧鬼，就說明人死了，若是裕華公主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舒氏，她能名正言順的當尹府唯一的夫人了，這樣一來尹素麗出嫁也會風光不少，可若這事真是舒氏指使的，她和啞婆見面不應該背著人嗎？

素蘿又想到老夫人，可一想裕華公主真死了，老夫人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也覺得不可能。

見不到傳出謠言的人，又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素蘿心裏就像踹了二十五隻小耗子一樣，百爪撓心，可畢竟這事是關係到裕華公主的，她怎麼也不能放任不管，一下子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當視線落在窗外月華亭的時候心裏便有了主意……

是夜，黑夜給京城披上了黑色的棉被，尹府裡的所有人也都進入了黑甜的夢想——除了三個人。

「小姐，您確定今兒個晚上那個會出現嗎？」霞青縮著脖子躲在月華亭的紅漆石柱後面，悄聲問坐在石凳上的素蘿，四周黑漆漆的，即便是初夏之夜，她也覺得有冷風颼颼的吹，連時而響起的蛙鳴都讓她感到毛骨悚然，抓「鬼」啊！她們家小姐是怎麼想的！即便那個「鬼」有可能是她的親娘。

「不確定，可是總不能任由這種傳言傳播，所以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親眼見見。」素蘿望著不遠處的嵐院說道，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畢竟她要抓的人可能是她生母的鬼魂——若是這世上真有鬼魂的話。

「這麼說今晚也可能沒有咯，要不咱們今晚先回去吧，說不得明晚事情便弄清楚了呢……哎呀！你做什麼打我！」

「小聲點！」霞蘭捂住了霞青的嘴巴，瞪著她道：「整個院子就你最鬧騰，怎麼膽子卻這麼小，你別吵了，小姐都沒有說回去，你敢回去試試！」

霞青是真的害怕，被霞蘭捂住嘴又不能說話，轉頭看了素蘿一眼，見她依然盯著嵐院的方向，用力掰開霞蘭的手，撇了撇嘴低聲道：「我也不過是說說，小姐都沒說回去，我自然不能回去！」

「別說話！好像有人來了！」霞青話音未落，素蘿突然開口說道，還一把把霞青和霞蘭拉得蹲了下來，以免被人發現，對，她看的很清楚，遠處望嵐院走的，是一個人，那個人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燈籠，燈籠的火光昏昏暗暗的，可是素蘿依然認出了那個人。

「是……范媽媽！」霞青不敢看，霞蘭卻看的很清楚，也認出了遠處拿著燈籠的人是范媽媽，轉頭不解的望著素蘿道：「小姐，難道那個」鬼「，就是范媽媽？」

素蘿沒有說話，待范媽媽提著燈籠拐入進嵐院的小門，才慢慢放開了霞蘭和霞青，起身往自己的依蘿院走。

「小姐，咱們不跟去瞧瞧嗎？」得知傳聞中的「鬼」不過是一個自己熟識的人，霞青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追上素蘿的腳步問道。

「不用了，回去歇著吧！」素蘿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其實從開始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她就懷疑過范媽媽，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不敢確定，可是現在確定了，她也放心了。

素蘿知道，范媽媽之所以會去裕華公主的屋子哭，一定是因為汪家的婚事，曾經她是那樣的勸阻，現在還是沒有能保住這門婚事，消息已經出來了，汪家隨時會上門來退了她的親事，然後與尹素麗議親，范媽媽一定是覺得自己對不起裕華公主，沒有保住裕華公主為自己定下的親事，所以才會去裕華公主的屋子裏哭訴，哭訴她的無能，哭訴素蘿的不聽話。

主僕三人往依蘿院走，剛走下廊橋，素蘿突然停下了腳步，跟在她身後的霞青一個沒有注意差點撞到她的身上，趕緊剎住腳，還來不及問素蘿怎麼了，就見她轉身往嵐院的方向跑去。

上架第一更，趕在親們上班之前更新，送給親們一道早餐後的小點！素素現在的心情是期待又忐忑啊，許久沒有回來樂文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素素。素素在留言區等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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