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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燎原》天火064
「閻行還是不願意參加麽?」

議事廳內,項逸端坐主位,元直,孔明,馬超,龐德,韋開紛紛散落著坐在周圍。此刻距離項逸回到西平,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散落在涼州各地,大大小小聚落的羌人殘部,早已被龐德和閻行紛紛剿滅一空,但即便是在回到了城內之後,儘管項逸一再要求,閻行也始終拒絕參與對於涼州事務的會議。在他看來,留在西平只是一份簡單的工作,為了能夠讓她與小舞平靜地生活下去而已。至於那些討論,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不管他就試了。對他來說,只會覺得無聊吧。那小子除了做事以外,就知道整天陪著那個小姑娘。該死的戀童癖!」龐德呸了一聲,一臉不爽地道。

項逸重重咳了兩聲,儘管已經一同生活了半年,但是每次看見陰沉著臉的閻行拉著一旁身高僅僅及上他腰部的小舞,他還是會渾身一陣不自在。

「好了,那……那便不管他吧。」項逸嘆了口氣,轉向韋開道:「士卒的訓練,怎樣了?」

「很好。現在絕大部分新招募的士兵,都已經有了昔日近衛軍的八成素質。在這三個月內剿滅羌人余部的戰鬥中,我盡量讓所有的部隊輪番出動,所以即便是實戰經驗,也積累了不少。只不過……還沒有經歷過真正大規模的戰鬥,畢竟還是有一些欠缺。但是相信一旦走上真正的戰場,他們很快便可以適應。」

「那麼……馬超,那支騎兵呢?」

項逸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馬超此刻的臉,已經略略脫了一些稚氣,上唇也有了細細的絨毛,看起來比之前更為英俊挺拔了一些,也多了不少成熟的味道,不再只是個半大孩子的模樣。

聽見項逸的話,馬超的臉略有了些為難,輕輕搖了搖頭道:「因為裝備才剛剛自河內到位不久,此前都只能模擬訓練,而且……和訓練其他士卒不同的是,這樣的裝備,士兵們此前沒有使用的經驗,就連我……也不是很熟悉這樣的兵種作戰,所以……」

「能上戰場麽?」項逸打斷了馬超的回答,簡單幹脆地問道。

「可以。但距離預期的實力還有一定的差距,但已經遠遠超過我們現有的普通騎兵了。」馬超想了想,肯定地答道。

「嗯,那就好。」項逸點了點頭:「孔明他製造的那些東西,已經全部完成。所以,馬上我們便要南下去漢中了。」

「真的?!」馬超頓時自方才的為難表情換為了興奮:「終於要開始邁出第一步了麽!」

「是的,再不開始,只怕是要來不及了。」項逸微微嘆了口氣。

在官渡一戰之後,曹操在潼關的守軍便自始至終不停遭受著呂布軍的猛攻,迫使曹操完全沒有兵力與精力,將視線投向北方袁紹所留下的地盤,只能將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西方那頭剛剛自蟄伏中甦醒的猛獸之上。

然而奇怪的是,呂布卻幾乎不像是有真正奪取潼關的意思,不僅沒有出動最為精銳的鐵騎部隊,甚至連張遼與高順這兩個堪為左右手的部將也沒有派往前線,而只是不停地將兵力堆積往潼關之下,在樊稠、牛輔這樣的將領統率之下,不停地攻擊,攻擊,再攻擊。僅僅是三個月的時間,呂布在潼關之下,便已經丟下了三萬具屍體,而曹操據關而守,情形略微好一點,但一樣也有了超過一萬人的損失。

然而對於曹操來說,這卻並不是最為重要的損失。

——時間,這才是在呂布東向的猛攻之中,曹操所失去的東西。

儘管奇跡般地自官渡安然逃生,回到了鄴城,但袁紹卻依舊沒有能夠成功地活下來,而是因了在逃亡路上的驚嚇,與跳入黃河之後所受的風寒,不過數日便死在了病榻之上。在那之後,袁譚,袁熙,袁尚三兄弟,正如此前天下所預料到的那樣,展開了兄弟鬩牆的爭鬥。身為長子的袁譚在父親去世後,甚至來不及帶孝,便馬上封鎖了鄴城,將所有能夠控制的士兵灑滿了城內,打算一舉擒獲兩個弟弟。但兩個親愛的弟弟早已在家臣中各自獲得了一批支持者,成功地逃離了鄴城,分別佔據了幽州和並州,厲兵秣馬,對著另外兩個兄弟摩拳擦掌。

然而,面對著如此的大好時機,曹操卻沒有機會調兵遣將,北上將已經因內亂而成為一團散沙的河北納入掌中,反倒是被呂布牽製在了潼關之下,一邊沒有選擇地將全部的兵力投入到那一道阻擋了天下第一戰神的堅實關隘之下,一邊帶著充滿渴望的無奈眼神,饞涎欲滴地轉過頭,望向正被三個廢物佔據,原本可以輕易被他取下的河北土地。每一天,都會有新的部隊投入到潼關的戰場,而每一天,堆積如山的屍體都會在那小小的關城上下被製造出來。

後世的史書上,以一個生動的比喻來形容這三個月中,曹操與呂布的這場戰役。

——潼關血肉磨盤。

就在潼關這座巨大的血肉磨盤轉動不休的時候,東方的青州,一個新生的力量正逐漸自北海城中緩緩壯大,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積蓄著自己此前從未獲得過的力量,在那個他自身還不曾了解的守護者羽翼之下,邁出了通往天下之路的第一步。

而此刻,真正把北海城中剛剛崛起的那個小小勢力,看做是未來巨大威脅的,天下間也不過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那……那我們現在自祁連山中穿越,補給可以確保麽?」在項逸講述過了關於劉篌,或者說張良的目的之後,馬超也明白了襠下的局勢,皺著眉頭道:「縱使要留下一部分兵力防守涼州,但為了確保一舉奪取漢中,我們要調遣的部隊也不在少數。那麼長的補給線,又統統都是山路……」

「孔明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項逸笑了起來,望向孔明的目光堅定無比:「你可是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的啊,現在,是不是該把那些東西讓我們看一看了?你說要給我們一個驚喜,所以只是要走了一些士卒與工匠,整天自己待在那裏搗鼓,連看都不讓我們看一眼。這時候,總不至於還藏著掖著了吧?」

孔明微笑著點了點頭,緩步走向了議事廳一旁,伸手拉開了偏門。

隨著門扉的打開,眾人的雙眼之中也在一瞬間被驚嘆與訝異所填滿。

門外站著的,是一匹馬。

一匹以木頭製成的馬。

「這……這東西……就是你說的……」

項逸望著門口靜靜站立的那匹木馬,遲疑著開口道:「它……它真的能動?」

「若是不能動,我造出來做什麼?」

孔明笑了笑,走到了那匹木馬的身旁,伸手輕輕撫上了它的頭顱。

雖然在外形上,叫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是一匹馬,但相比於真正的馬,孔明製造出的這個東西依舊有著巨大的差別。

它的全身主體,由或粗或細的木料製成,以精巧的楔子或是鐵扣所鏈接,即便自外表上,也能夠看到一道道的連接縫隙。沒有雙眼,也沒有鬃毛,但四條腿卻比一般的馬粗壯了許多。在它的頭頂,有著一根凸起了數寸的木柄,看起來彷如一根獨角般。

「它的載重,大約是一石左右,即便是在山路上,依靠四條腿行進,也沒有任何問題,每天行進的路程,等同於操縱它的人的腳程。」孔明輕輕撫摸著身旁木馬的頭頂,向著廳內的眾人介紹道:「相比於真正的牛馬,自然是要差了一點。不過……它畢竟不需要消耗任何的草料。而且只要有足夠的材料和工匠,無論想要多少都可以製造出來。」

說著,孔明按在它頭頂的手移到了那根矗立於木馬頭頂的木柄之上,然後緩緩將它掰向了前方。伴隨著一陣機括的吱吱嘎嘎聲,那頭木馬竟然真的邁開腳步,一步步向著前方走去。

直到木馬與孔明一起回到了大廳之中,項逸眾人還沒有自方才的震驚之中回復過來,依舊直愣愣地望著孔明與他做製造出來的那匹馬。

「這……這傢夥不吃草也能動?」先開口的是龐德,他咽了口吐沫,艱難地開口道。

「木頭有會吃草的麽?」孔明淡淡一笑道。

「那……那這東西怎麼能動?這……這不只是一堆木頭而已麽!」

接下來恢復的是馬超,瞪大了眼睛望著方才隨孔明走進廳來的木馬。

「沙。」孔明緩緩道:「靠流沙。」

「什麼?沙子?這東西光靠吃沙子就能活?」馬超幾乎要從座位上跌下來,不可思議地大叫道。

「別胡說!這東西當然不是活的,也不是吃沙子!別大驚小怪!」

元直瞪了馬超一眼,對他的大驚小怪表示了不屑,但轉回頭望向孔明的雙眼,卻同樣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孔明,我……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能做出這樣的東西。先生昔日雖然教過我們機關術,但……能做出這樣的木馬,我卻是從來也沒有想過。」

「先生教的東西是死的,但我們是活的,不是麽?」孔明微笑道:「雖然他只是教給了我們機關的運作原理,以及一些小機關的製造方法,但……既然可以做出小的,那自然也可以做出這樣的木馬,不是麽?」

「但……這可不僅僅是大小的問題!即便只是增大一倍的規模,其中機關的複雜程度,就要相應增加十倍!」元直的胸膛劇烈起伏不停,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現在牽著的這頭木馬,至少是先生以前給我們展示的小機關鳶複雜程度的百倍!

「沒有那麼誇張,我做了一些精簡,事實上,它也沒有先生給我們展示的機關鳶那麼精巧。」孔明微笑著搖了搖頭:「畢竟它不需要飛,只要能夠按照士兵的操縱,馱著補給物資,懂得前進後退與轉向便夠了。」

「果然……先生以前便說過,你是我們三人中,天資最出眾的一個。雖然我時時不服,但現在……」元直又望了望面前的那頭機關木馬,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問道:「它……那麼大,一樣只靠流沙便可以驅動了?」

「可以。但這是我設計時最麻煩的地方。」孔明點頭道:「為了保證流沙的力量足以驅動,它體內大部分的空間都用來安置傳力的裝置了,為了保證它的體內空間能裝下足夠的滑輪和槓桿,我的確費了不少功夫。」

「那麼,走多久才需要重新灌裝流沙?」元直上下打量著木馬道。

「一次填充十升,大約可以走上三十裡吧。另外,我自己設計了一個換沙的簡便機關,上下兩個沙槽都可以獨立拆裝並且互相代替,當沙流完後,只要簡單地分別抽出兩個沙槽,互換位置便可以了。西涼雖然到處都是沙,但山路上卻找不到這東西,為了保證流沙不會損耗,這樣的方法應該更好一些。」

「等……等等……這東西不是吃沙子,而是……而是……」在元直與孔明對答時,龐德一直左右愣愣地望著,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只要把沙子灌進去,它們就能自己走路?而且……等它停了,只要把裏面沙子重新灌一次,就可以了?」

「是的。這是先生傳給我們的機關術,用流沙滑落的力量,驅動機關運作。只不過我此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孔明竟然能做出那麼大的木馬而已。」元直笑了笑道:「有了這東西,即便是通過祁連山來補給,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那……它不是活的,怎麼知道該往哪裏走?」龐德抓了抓腦袋,不解地望著元直問道。

「孔明,你來給它解釋吧。我相信你設計的東西,即便是龐德這樣的傻瓜應該也能學懂怎麼操縱的。」

元直沒有搭理龐德,而是向著孔明道。

「過來吧。」

孔明對龐德笑著招了招手,看著他帶著好奇的目光走到木馬身旁,將他的手按在了木馬頭頂的木柄上。

「這是操縱桿,握著它推動就可以了。往前推,它便前進,往後拉則是後退,左右便是轉向。只要操縱的人隨著木馬一同移動便可以了。這樣,即便對你來說,應該也不算難吧?」

孔明微笑著看著龐德好奇地推動操縱桿,果然按著自己手的動作,伴隨著機括的轉動聲,在廳內邁開了腳步。

「這……這簡直是……」龐德一面緊緊跟在木馬身旁,興奮得不停大呼小叫,一邊向著孔明投以了崇敬莫名的目光。

「我們現在有多少了?」

項逸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一切,良久,才開口輕聲問道。

「五百具。」孔明向著龐德招招手,示意他將木馬帶過來:「對於兩萬人規模的進攻來說,應該是夠了。」

「只有五百?」馬超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放心地道:「若是只能維持兩萬人的進攻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夠?」

「已經……足夠了。」笑容出現在了項逸的臉上:「好吧!讓我們……去把漢中納入掌中吧!」

…………………………

深邃遼闊,幾乎望不到邊際的祁連山中,一道長長的隊伍正在其中蜿蜒行進著。雖然行走的路程還在雪線以下,但寒冷的氣候依舊大大阻礙了他們行進的步伐。山峰山谷之間盤旋著的氣流卷過每一個人的面龐,盡情地帶走其上的體力與熱量。只要稍微一個疏忽,便有可能滾入一旁深不可測的山谷之中,成為永遠無法離開,只能在山谷中遊盪的孤魂。

隊伍的最後,是長長的運輸部隊。因為機關以流沙驅動,所以孔明製造的那些機關木馬被命名為了流馬。現在,五百具流馬正在同樣士兵的操控下,馱滿了補給物資,緊隨在戰鬥序列的最後緩緩移動著。一人一馬以並列的姿勢,在山道之上向前艱難地前進,雖然依舊還是比平地上困難了許多,但至少不必再用人力來運送了。

而除了這些流馬之外,所有的騎兵部隊也同樣沒有騎馬,而是下了馬來,牽著韁繩緩緩步行前進。

「我說,究竟還有多遠啊!再這麼走下去,在跟張魯幹起來之前我就在死在山裏了!」

馬超苦著臉,望著前方綿延的群山,似乎永遠望不到頭的路程,用力跺了跺已經變得麻木的雙腳,向著身旁的元直抱怨道。

「我說……你小子怎麼那麼沒用?」元直同樣也是累得氣喘籲籲,但卻轉過臉狠狠白了一眼馬超:「我累倒也罷了,你居然還敢喊累?你可是武將,武將耶!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你就已經嚷成這樣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你看看前面的閻行,他和我們走的路可是一樣多的,他喊過一聲累麽!」

在元直的前方,閻行正低著頭,悶不吭聲地向前走著,仔細地辨識著地上合適的落腳處,不時皺一皺眉頭,身形在原處消失,轉瞬間又出現在數丈之外的前方。

「日!他那個叫走麽!」元直不說還好,一說之下,馬超差一點自地上跳了起來,一臉鐵青:「那小子只要看見有不好走的地方,就用瞬閃飛過去,要是換了我,我也不會叫一聲累!」

「那有什麼辦法?不服氣你也可以閃啊。」元直聳了聳肩,做出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誰叫人家有這個本事,而你沒有呢?」

「混蛋閻行……」馬超嘟囔了兩句,恨恨地踢飛了面前一顆小石子:「再說了,我可是向來都在馬上戰鬥,馬上行軍的,這鬼地方,居然連馬都不能騎!」

「我不打算攔你,只要你自己不怕摔下去就好了。」元直哼哼了兩聲,轉頭望向身側的山谷,在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頭,向著山谷中拋去,看著它逐漸迅速下落,直到徹底消失在幽暗之中。

「如果你的馬足夠聽話,那應該可以,就像項逸那樣。」元直望著前方那個隊列中唯一一個騎在馬上的高大身影,轉頭望向馬超:「怎樣,試試看?」

「算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命來冒險。」馬超鬱悶地嘆了口氣,搖搖頭,繼續向前邁開了步子。

「別那麼垂頭喪氣,當初可是你自己搶著要來的啊!」元直嘿嘿一笑,拍了拍馬超的肩膀。

「我怎麼知道要走那麼遠的路!而且還不能騎馬!」馬超向著一旁的山壁重重吐了口口水:「我本來只知道是要來漢中打仗,可沒人告訴我祁連山裏頭那麼難走!早知道這樣,我不如還留在涼州代替龐德好了!」

「廢話,要是好走的話,還能叫奇襲麽?」元直不屑地道:「本來也沒打算讓你過來,張魯若是發現了我軍,唯一的選擇只有馬上收縮據城固守,帶上那五千龐德帶來的重步兵,比騎兵要有效得多。算了……反正你也是來了,就當試試看我們新組建的那支部隊好了。希望……真的如項逸所說,有一天,它能夠與呂布的鐵騎,和曹操的虎豹騎分庭抗禮。」

「當然能了!他們可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精英啊!再說,還有得自河內的那批最精良的裝備!只要再多一點訓練時間,他們一定……一定會成為天下最強的騎兵,沒有之一!」

說起新近組建,並交與他手的那支騎兵,原本愁眉苦臉的馬超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轉回頭望向身後,但綿延漫長的隊伍遠處,即便窮盡目力也無法看見那支騎兵的身影。

「你不過只是訓練罷了,別把自己看得有多了不起啊。畢竟他們裝備的設計,還有戰術的制定,可都是出自項逸的想法呢!」元直毫不留情地將一盆冷水潑在了馬超的腦門上。

「我知道……但……我總是有一份功勞在裏面的吧?」馬超撇了撇嘴,繼續道:「畢竟我才是他們的直屬指揮者,不是麽?」

「如果你幹得不好,或許項逸會收回你的許可權,親自指揮他們也說不定呢。不管怎樣,這一次在漢中,你要讓我們看到你的確有統領他們的能力才行啊。」

元直笑了笑,雖然口中的話是在威脅,但馬超依舊從中聽出了對自己的鼓勵之意。

「放心吧。怎麼說我也是西涼馬家的人,對於騎兵,只怕找不到比我更拿手的人了。」馬超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紅光,炯炯地望向前方不知還有多遠才能抵達的漢中:「來吧!在漢中綻放你的第一次光芒吧!我們的……雷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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