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白色的光芒打中，獨孤子兮四周的煞氣立刻便被消散。赤紅色的眸子也漸漸恢復清明，過了一會兒，便與常人無異。

「死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單膝跪在地上，獨孤子兮仰頭咬牙朝著殘九落下一句，那一絲神識便自獨孤子兮體內散去。

「獨孤子兮……」而今獨孤子兮身上的煞氣都已經被散去，血液也變成了血紅色，殘九連忙上前扶住他，輕聲喚道。

「九姑娘，可否求你兩件事情……」獨孤子兮一身黑衣已經被血水盡數染透，因自爆了身上的幾處大穴，失血太多，而今已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睜眸看著殘九說道。

「不管什麼事情，我一定設法幫你做到。」殘九伸手探上獨孤子兮的脈搏，幾乎已經弱不可見，見他眸光漸散，知道他已時候無多。心中頓時升起一抹難受，扶著他的肩啞聲問道。

「不要告訴雪兒，我墜入了魔道……咳咳……」獨孤子兮輕輕閉目，凝了凝神，這才睜開眼睛緩緩說出一句。剛剛說完，心口處便傳來一陣劇痛，讓他不住的咳嗽起來。

「為什麼不告訴她？」看著獨孤子兮的模樣，殘九心中一酸，忍不住輕聲問道。

「她不會喜歡的……」獨孤子兮閉目輕輕搖頭，想到冥雪曾經那笑靨如花的樣子，嘴角便溢出了一抹淺笑。

殘九聞言，頓時鼻子一酸。想到獨孤子兮為冥雪所做的種種，眼眶不禁也濕了起來。

年少無憂，青梅竹馬。多麼美好的詞語，用在他們身上，美到極致。

可是如今，卻已成淒涼。

「好，我答應你。」半晌之後，殘九才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死之後，請你們把我埋在冰域的冰月花海下。雪兒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那裏……」獨孤子兮抬眸看著聖殿上方，目光迷離間，仿若又看見了那漫天飛舞的冰月花瓣。

花香瀰漫間，飛花落下，年少時的身影漸漸清晰又模糊。

不管時光如何流轉，縱然物是人非，那張含笑的臉依舊留在他心底深處，從未離去過。

「雪兒……」獨孤子兮緩緩揚手，目光渙散中，似乎又看見了一身黑衣的冥雪笑著向他伸出了手。

「對不起……」緩緩吐出三個字，獨孤子兮便帶著笑意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獨孤子兮……」殘九見此，啞聲喚出一句，頓時心中一澀，眸中淚水便無聲落了下來。

清風吹過，無數的冰月花瓣自殿外飛來，不到片刻，幾人衣襟上便已沾惹了點點落花，衣香暗沉。

東籬陌彎身將殘九輕輕攬入懷中，無聲的給著她安慰。

沉眸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獨孤子兮，東籬陌心中的感覺雖然沒有殘九那般重，卻也有些不好受。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他在天堂與地獄間久久徘徊，終還是等到了那抹陽光，得到了救贖。

殘九將頭埋在東籬陌胸口處，任由眼角淚珠無聲落下，久久未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