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換一命。

雲笙皺眉沉思著，的確，她欠了姬如墨一條性命，若是一切可以重來，她寧可姬如墨沒有替自己擋下那一次致命的攻擊。

她欠了姬如墨一條命。

「我願意。」雲笙謔的抬起了頭來。

「桀桀，我早就說過……什麼，你願意？」姬如血的聲音，尖銳了幾分。

這女人，居然說她願意。

人不都是自私自利的嘛。

那些進入暗之天命鏡空間的人，不都希望，能顧利用「他」，滿足他們的慾望和野心的嘛？

「我答應成為你的鏡人，你就幫姬如墨活過來，不可以言而無信，否則我即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雲笙堅定地看著姬如血。

「放心，我姬如血說話，一向算話。我只要用我一部分的鏡靈之力，就可以幫那小子活過來，只不過，他的魔法力大部分都被你給吞噬了，想要恢復當年的實力，恐怕是不行的。」姬如血倒是沒料到，雲笙真的會答應。

「可以，不過你要先幫我修復天命鏡的表面，我就乖乖當你的鏡人。」雲笙說著，取出了天命鏡。

天命鏡已經破損不堪了，由於缺乏材料，雲笙也沒法子，修復天命鏡的表面。

只是修復表面，還不足以讓姬如墨擁有復活的法力，倒也不怕那人類使詐。

姬如血想到了這裏，身影一晃，從鏡子裏走了出來。

和喜穿白衣的姬如墨不同，姬如血喜著血衣，他整個人，就如這個暗之天命鏡世界一樣，森森然的。

接過了天命鏡，姬如血將體內的一部分鏡靈之力，輸入了破損的天命鏡中。

當鏡靈之力，湧入天命鏡的表面時，天命鏡的表面的裂紋，一點點被修復，一直到鏡子的表面徹底平整。

「差不多了，最後一步，要等到的你成了鏡人之後，我才會完成。」姬如血說罷，他忽覺周身一片灼熱。

他的腳下，剎那間，化成了一片火海。

猶如地獄業火紅蓮般的火焰，將他層層包圍。

「該死的女人，你居然使詐！」意識到自己上了雲笙的當時，姬如血發出了可怕的咆哮聲。

他俊美的臉上，因為神蓮業火的焚燒，爆出了一條條裂痕。

「若是不用點手段，你的本體怎麼會從鏡子裏出來，我又怎麼用神蓮業火殺了你。」雲笙身處暗之天命鏡世界中，她不知道，身旁的哪一面鏡子，才是姬如血的真身。

所以，她才會藉著救姬如墨的名義，哄騙出姬如血，他果然上當了。

「你難道不要救姬如墨了！」姬如血威脅道。

「我會救他的，你已經修復好了天命鏡的表面，只要我將你的鏡靈之力，融入天命鏡中，有著足夠的靈力，他必定會新生。」雲笙說著，催動著神蓮業火。

「桀桀，女人，你要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的。」怒到了極致的姬如血在火焰中，體內射出了一道道的血光。

血光所到之處，神蓮業火居然一下子熄滅了。

不好，想不到，在如此的情況下，姬如血還有還手的餘地。

「雲笙，用光明魔法力，去攻擊你身後左邊第三面鏡子。」就在雲笙情急之時，只見一個清冷的聲音，倏然傳入了耳中。

身後的鏡子？

雲笙下意識地往身後一看。

沒有任何遲疑，雲笙吟唱了起來，一道亮如白晝的魔法裏，擊中了那一面鏡子。

「不！」在姬如血的叫聲中，他的身體破碎開。

整個暗之天命鏡世界裏的鏡子，全都爆開了。

就在同一時刻，雲笙對面的姬如血變成了一面破碎的鏡子。

雲笙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回到了八荒塔裡。

「姬如墨……是你嘛？」雲笙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不由加快了幾分，她看著自己手中的那一面天命鏡。

那個在最後時間裏，開口提醒自己的聲音，是姬如墨。

近乎是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沉默，天命鏡裡，出現了一個人。

星眸朗目，連月色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幾分的那個男人，栩栩如生地出現在了天命鏡中。

「你其實一直沒有死？」雲笙看著姬如墨，無限感慨著。

她其實早該猜到，讓她重返第一層的並不是已經破碎的天命鏡，而是天命鏡裡，身為鏡靈的姬如墨。

雲笙的猜測沒有錯，姬如墨，沒有死。

「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死了。」那一次，幫助雲笙抵擋了致命的那一擊後，姬如墨也以為自己身為鏡靈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的確，在很長的時間裏，大概是數年的時間裏，他一直沒有任何感覺。

可是，就在雲笙進入八荒大陸時，姬如墨慢慢有了意識。

「鏡靈的鏡生子和人族的雙胞胎有些類似，但是我們彼此之間的依賴更加強烈一些。在我意識到，姬如血可能潛伏在這個大陸時，我就預感到，你們總有一天會遇到。」察覺到雲笙可能會有危險後，姬如墨漸漸竟有了意識。

雖然，那一縷意識，就好像一縷油盡燈枯的燭火，可是他確實還活著。

「既然如此，為何你一直不提醒我？」雲笙欣喜之餘，又有幾分責備之意。

姬如墨沉默了。

他該怎樣告訴雲笙。

他不願意讓她發現，他依舊活著，只是因為，他知道，雲笙的心中，只有夜北溟。

與其徹底蘇醒過來，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姬如墨寧願一直沉默在天命鏡裡，默默地看著雲笙的音容笑貌。

若非是，方才，雲笙與姬如血的那番話，姬如墨恐怕還不會下定決心，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

雲笙，她的心中，一直在努力想法子救他。

即便……即便那是出於她對於朋友的一份愧疚心。

可是只要她的心中，還有他的一席之地，那就足夠了。

「無論如何，我已經活過來了。我會將姬如血的鏡靈之力，慢慢融合，那對恢復我的靈力很有好處。在這段時間裏，我大概需要昏睡一陣子，在這段時間裏，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大祭司那個人。」姬如墨說罷，身影消失在了天命鏡中。

~還你們姬如墨，嫌棄，一群朝夜暮姬的女人！！看透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