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真沒想那麼多，看到卓苓傷心，本能的動作，自然而流暢，卓苓從小到大也沒這經歷，靠在肩膀上默默地掉眼淚，也怪劉晨講述春芽身世的時候加了悲傷的語氣，觸發了她的情緒。

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呼，一輛黑色的高級橋車呼嘯而過，突然嘎然而止，這剎車性能絕對牛，車窗搖了下來，一個小青年往河邊看去，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憤恨難平，拳頭都握了起來，心裏那個恨。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這麼多年，我連她的小手兒都沒拉過，這才幾天，就跟這個鄉下人這麼親密了。」

馬銳一直在後面隱隱跟著兩人，到了橋頭突然消失，一腳油門就追了上來看到了這一幕，心裏嫉妒得要發狂。

全身都在發熱。

狠狠地揮了幾拳頭，砸了車頂，這麼豪華的轎車質量也好，沒一點損傷，心裏才好了點。

看了看時間，打了一個電話，又呆了片刻，揚長而去。

卓苓稍平靜下來就覺得不對勁，一下子就坐正了，白嫩的小臉蛋羞得紅紅，心裏更是如小鹿亂撞一樣七上八下，暗羞惱，自己怎麼就靠在學弟肩膀上了呢。

劉晨也覺得是有些唐突了，真擔心她會為此生氣，覺得他是一個浮誇的人。

「那春芽怎麼辦？」她突然問。

「我想過了，這丫頭年紀雖小，但是倔得很，如果不讓她在水果店裏，恐怕一分錢都不會要，但是學業也不能荒廢，課本、習題冊什麼，之前做課件都買了，我先教教她。」

「可是你總要到江海讀書呀，到時候怎麼辦？」

「放心。這點我也想過了，我給她另外找了一個老師，既讓她賺到養家的錢，又能維持學習。將來就在蘇城參加高考。」

卓苓大為感動，「學弟，真是難為你了，你才剛剛高中畢業，卻能為春芽想得這麼周全。既然我知道了她的事，也要出一份力，她的工資我來出。」

劉晨忙擺手，「不用，不用，這個水果店維持下去，一個月還能賺錢呢，而且我用錢也不緊張，呵呵，其實我富著呢。不用跟我客氣。」

「那倒是，聽說你做的課件就賣了幾萬塊呢，薛學校在這方面的投入向來不吝惜，春芽遇到你，也算是她的福氣了。」說著嘆了口氣，小姑娘總歸對愁善感一些。

「恩，如果你以後要去哪裏教書，我也陪你一起去，小地方的孩子想走出來很不容易。」

「真的嗎？」她心裏歡喜，難得遇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呢。「可是，那些偏僻的山村居住條件可能很差，生活也不便利，你可要考慮清楚哦。」

「這有什麼。你一個小姑娘能受得了，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不行嗎？而且我就是小地方出來的。」

卓苓嬌嗔道：「喂，我可是你學姐呢。」

「是，是，小學姐。」

「這還差不多。」卓苓心情很不錯，笑道：「雲鄉好美。到處都是葡萄園子，成熟的季節踩在下來，赤著腳上去踩，一定很好玩，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波爾多那邊看看。」

「我陪你。」劉晨說道，如果你喜歡，將來我就買一個葡萄園，我們每年一起過去住一段時間，喝自己釀的酒。

「喂，你很厚臉皮耶，誰要你陪了？」

劉晨沒掩飾住的灼灼目光顯然有些嚇到她了，趕緊收斂了一下，可別給年幼的她帶來困擾，「我這不是也覺得雲鄉很美嘛，也想去看看，跟著學姐混。」

「別拍馬屁呢，哈，接下來本學姐要去大草原上玩一圈兒，策馬奔騰。」

「啊？那你要去多久啊，不用上課了嗎？」

「笨蛋，今天是我最後一節課啦，準備的幾部電影已經全部說完了，再講可就講不出來啦。」

要不我們一起去吧，劉晨差點兒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她的年齡還太小，大灰狼的尾巴可千萬不能露出來呀，要不來一場不期而遇的邂逅？靠譜！

「呵呵，草原那麼大，你準備去哪兒玩？」

「還沒想好，跟爸爸一起去，我爸特別喜歡草原，我也喜歡，那種遼闊的蒼茫，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那總有想去的地方吧。」

「可能是阿二山吧，哈，到了你的水果店啦，再見。」

「拿個西瓜回去吃唄。」

「不啦，家裏還有，謝謝。」

阿二山，嘿，那我也去阿二山。

兩人又聊了會兒，起身正要走，卓苓回頭一看禁不住一聲驚呼，「奶奶，你怎麼在這裏？」

劉晨也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到卓奶奶，兩人聊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

卓奶奶看了看劉晨，又看了看孫女，劉晨惴惴不安，老人家的眼光可精著呢，他這點小心思能瞞得過嗎？

「呵呵。」老人家的態度一下子緩和下來，「我順著路邊散步呢，就看到一對兒小情侶坐在河邊，走近一看，原來是我的寶貝孫女呀。」

卓苓急道：「奶奶！」

嬌嗔的小女兒態。

「這是劉晨，他是我學弟，火車站回來見過的。」

卓奶奶看著劉晨，點了點頭道：「見過，見過，你這鬼丫頭，差點兒把奶奶都騙了，小夥子人不錯，長得也壯實，走吧，走吧。」

兩人一邊一個扶著奶奶。

「小劉晨，你今年多大了？」

「奶奶，我快十八歲了。」劉晨小心地回道。

卓奶奶點了點頭，「挺好，比我們苓苓大一歲多，男孩子大點好。」

卓苓的臉蛋兒又紅了，嗔道：「奶奶，你說什麼呢，他是我學弟。」

「我老人家可不懂什麼學弟學妹的，早點兒談戀愛也挺好，我跟你爺爺結婚的時候還沒你大呢。」

她在車站見過劉晨，印象就很不錯，又看到兩人這般親密地坐著聊天，認定兩人是對小情侶了。

馬銳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知道卓奶奶傍晚有出來遛彎的習慣，故意打個電話引過來，只是沒想到老人家一點兒都沒反對。

劉晨心裏小甜蜜，把奶奶送到家門口，老人家親熱地拉著他的手道：「到家裏玩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