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畢業多年以後，很少回到慶州，時常想念這家鄉的味道和在慶州一中的苦比時光，痛苦壓抑青春又單純懵懂的高中時光總讓人記憶猶新不舍忘記。

劉晨的筷子就沒停。

顧魔女的吃相很斯文，看劉晨的猴急樣兒直笑。

「慢點兒吃，餓死鬼投胎啊你！」

晃了晃腦袋繼續吃，口袋裏生活費不多，哪敢到二樓小炒呀。

顧魔女一隻手支著下巴，饒有興緻道：「老師也跟你來個約定，你要是這次能考630分，我請你每天到二樓，太多了，太多了，一個星期兩次吧。」

她的收入也並不高，每天都來也吃不消。

一大碗不一會就被劉晨幹掉一多半，舒坦。

「好，就這麼說定了。」嘴巴裡還嚼著肉，劉晨伸出手來，顧魔女會意，兩人擊掌。

「哎，我說你這個吃貨，我都還沒說你要是輸了怎麼辦呢，你就跟我賭了呀。」

需要考慮輸的可能性嗎？劉晨當然不需要。

「怕什麼，難不成你還能把我賣了呀。」劉晨滿嘴都是食物，含糊不清。

「就你這樣子也得有人收，賣給誰呀，正經點，你要是輸了，哼哼，你就每天下午放學先到操場跑十圈才能吃飯，買定離手，可不能反悔！」

顧魔女瞪大了眼睛還挺可愛，做好了隨時反駁說教的準備。

結果劉晨很爽快地說道：「好，就這麼定了。」

顧魔女有些氣鼓鼓，想好的說辭都用不上了，對面這可是自己的學生呀，為何跟他在一起更像是朋友，甚至這傢夥像個小老頭一樣淡然。

「哎，我突然發現你怎麼不怕我了？我可是你的班主任呀。」她叉著腰增強氣勢。

劉晨就瞥了一眼繼續吃，「你又不會吃人，我怕你幹什麼？難道你不希望學生跟你像朋友一樣相處嗎？」

倒也是！

顧魔女點了點頭，哎呀，不對，我怎麼又跟著這小子思路走了，伸出兩隻爪子，惡狠狠地嗔道：「誰說我不會吃人？我最喜歡咬人了。」

「哈哈，你又不是母老虎。」

「我是！」顧魔女說完就知道中計，怒道：「你這是拐彎抹角繞我。」

「母老虎有什麼不好，不是有首歌嘛，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走過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為什麼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

顧魔女撇嘴，篤定道：「我看你就是個姦猾的小和桑！」

那你就是個吃人的母老虎！劉晨這麼想著，沒敢說出來。

打了個飽嗝，吃得好爽，下周開始，每周可以吃兩頓，真開心。

劉晨看著對面的衣食父母，頓時眉開眼笑，嘴上笑道：「顧老師，你吃得太少了，像你這般身材苗條，根本不需要刻意減肥。」

我……，我還沒來及吃呢。

顧魔女恨呀。

……

接下來幾天的數學課，趙華總是要不指名地損劉晨幾句。

班級同學們大多也為劉晨感到擔心，他卻跟沒事人一樣，每天依舊看看書，給杜寧答疑，不同的是，還有一位同學也經常找劉晨答疑，班級中的女孩子馬婷。

這馬婷可不是一般嬌柔的女子，身材健美，慶州一中少有的女體育生，貌似練得還是鐵人三項，班裏男生無人敢惹，最主要此女還是錢帥的眼中釘，就因為她曾經暴打過錢帥一頓。

兩人本來是前後位，不知何原因爭吵起來，錢帥甚為不屑嘲弄她，她竟掄起拳頭把錢帥攆得抱頭鼠竄，後來事情鬧得不小，馬婷不得不向錢帥道歉，從那以後，原本就孤僻的她更加沉默，自己申請坐在最後排靠門座位不言不語。

卻不知何原因，主動向劉晨請教問題，第一次還很拘謹，劉晨倒是來者不拒，很細心給她指導，畢竟這可是在自己沒華麗成績證明時願意相信的少數幾人。

「劉晨，我……我還是不太明白。」馬婷發獃地看著劉晨，不好意思說道。

思考片刻，劉晨道：「你的基礎太過薄弱，先不要做太多習題，這樣吧，有空你過來，我先給你講解下課本基礎知識。」

馬婷很容易害羞，彪悍的女漢子在劉晨面前卻成了內向純妹子，臉部線條剛毅，頗有男生的俊美，生為女孩子就顯得不夠柔媚。

上課鈴聲響了，馬婷還有些依依不捨，這兩年大概也就跟劉晨說過這麼多話，「謝謝，我先回去了。」

等她一走，楊雪轉過頭來笑道：「哇，劉晨，想不到你口味如此獨特啊。」

杜寧自豪道：「那是，老大就喜歡這個調兒，像你這樣明顯不是老大的菜。」

「滾滾滾，杜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楊雪笑罵，白皙的臉蛋兒一點點紅暈。

孟清清輕咳一下提醒大家顧魔女來了。

顧魔女進來轉了一圈之後，陰沉地說道：「明天就是模擬考了，晚自習不上，大家務必調整狀態認真對待考試，劉晨，跟我過來一下。」

杜寧吐了吐舌頭，帶著憐憫地眼神看著劉晨。

劉晨卻無所謂啦，跟著顧魔女到了辦公室，坐在那兒臉色很有些難看，氣鼓鼓半晌沒說話，劉晨笑道：「又怎麼啦，什麼事情傳喚小人啊？」

「你找打是不是？」顧魔女眼睛一瞪，嘆了口氣，態度倒是緩和了些。

「怎麼啦？把我喊來又不說話。」劉晨語氣輕鬆。

「明天就模擬考了，我才知道這次考試難度很大，趙華肯定早就知道，挖坑給我們跳」，顧魔女嘆息，「劉晨，我知道你可能會有些進步，但是不可能超過630分。」

你才知道呀，我可早就知道了！

劉晨輕鬆道：「原來就這事啊。」

「我是氣他故意坑我們，怎麼能這樣子。」顧魔女還是很氣，甚是可愛。

「好了，不要氣啦，這都還沒考試，你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輸呢，那麼多選擇題萬一全蒙對了呢，總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吧。」劉晨笑著安慰。

「你還笑，我聽孫校長他們說，這次年級第一名恐怕都到不了630分，不行，到時候我跟他說，這賭約跟你無關，我跟他吃飯，狠狠點，我吃死他。」

顧魔女還真講義氣，頗有一番慷慨赴義的模樣，看得劉晨想笑。

「晚啦，趙老師每節課都要在班上說一遍，想耍賴是不可能了，道歉就道歉唄，臉皮厚點，又死不了人。」

「你真這麼想？看來你的心態確實調整好了，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趙華這樣做太可惡了，不過……」

她很認真地看著劉晨，眼珠子眨都不眨。

「不過什麼呀，我敬愛的顧老師，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呀。」

「油嘴滑舌！」顧魔女白了一眼，卻臉上柔和，很是受用，「不管賭約的事，你還是要好好考試，爭取多進步一些，如果能超過600分就非常厲害了，我們的約定就算你贏。」

「額，600分啊？」劉晨面露難色，想考這麼低的分數還真有難度。

「很困難嘛，哦，對了，這次很難，那就爭取考580分？」顧魔女希冀地看著他。

那不是更困難了，劉晨笑笑道：「那我盡量爭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