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苓來到了實驗室，師姐陳閱和師兄白磊都在，因為開周例會，副教授關德保也坐在位置上皺著眉頭繼續看著，不時提出一些不足的修改意見給陳閱和白磊。

「常老師對於PPT的要求跟論文一樣，摘要部分一定得把你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概括清楚明了，白磊，你這裏最好再斟酌一下，我看到的時候差點產生誤解。」

「好的，關老師，我再想想看。」

「嗯，陳閱的PPT做得很不錯，只是模擬部分把實際的編程放進去，常老師恐怕會不高興，他一直強調重在理論思想推導，模擬、編程不過是實現手段，你這塊略一下，或者就所幸不要。」

「好的，謝謝關老師。」

「不客氣。」

卓苓眼巴巴地看著關德保，希望他也能夠給看看PPT，提前挑挑毛病完善一下，畢竟是第一次周例會上最彙報，常老師威名在外，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只是跟關老師不熟，也不好主動提出來。

陳閱知她意思，笑道：「關老師，這是剛進實驗室的小學妹，這次也做彙報，要不你也幫著看一下唄。」

關德保看了卓苓一眼，印象便是很漂亮的小姑娘，直接扭過頭來對著電腦屏幕沒說話，這就有點兒尷尬了，陳閱訕訕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幾分鐘，關德保依舊看著電腦屏幕，道：「才大二就不要急著進實驗室了，專業知識太欠缺，我不知道常老師為何答應讓你進來，做科研最忌諱心浮氣躁，既然常老師讓你彙報，那就大概說說吧，呵，想必你說成什麼樣也都沒關係，我這會兒也要修改一下我的彙報，你幫她看看吧。」

他對於大二學生進實驗室十分看不慣。言外之意肯定是走了門路，或者怎樣，卓苓臉上一紅，抿著嘴唇。心裏很是委屈，僅因為一點偏見，就把她那麼多的心血忽略了。

白磊嘴巴張了張，還是沒說話，關老師明顯看不慣卓學妹。此時為她說話，難免會得罪他，將來的畢業課題還要全靠關老師呢，真是可惜了，這傢夥整天一副撲克臉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也說得出嘴呀。

陳閱連忙道：「對，師妹，我幫你看看吧，雖然沒有關老師那麼一陣見血，多少有些幫助。」

「謝謝師姐。」

卓苓把U盤遞了過去。陳閱認真地看了起來，不禁讚歎道：「你才剛大二就能研究如此深刻，真是了不起，卓苓，你肯定沒少花功夫吧。」

「師姐見笑了，看了不少資料，可很多都是一知半解，有些摘錄下來也未必能理解。」苓兒謙虛地說。

「沒有把握的內容還是不要寫上為好，我們實驗室周例會討論很充分，每個人都可以質詢。沒有一點搗糨糊的可能。」關德保頭也沒抬地說道，顯然陳閱大呼小叫的讚揚讓他不太舒服。

「是呀，師妹，如果拿不準。最好還是刪掉，否則被追問會很慘。」陳閱也說道，她就吃過這個虧，堅強的她當時都差點兒哭了。

卓苓沉思了片刻道：「沒關係，大家質詢反而會讓我理解地更深刻，說不定想不通的地方經過大家的提點就能茅塞頓開呢。我能承受得住。」

很堅強的性子，這確實是進步最快的方法，被質疑才能全面思考，進而深刻理解。

「好吧，既然你堅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的周例會真的很恐怖，尤其是常老師，沒經歷過，你真的難以想像。」陳閱無奈提醒，少年人都這樣，不碰壁就不能吸取教訓。

白磊也湊古來看了一會兒，笑道：「學妹做的報告確實不錯，說不定常老師會表揚你呢。」

「謝謝師兄肯定。」苓兒也很是緊張，畢竟常老師凶名在外，光纖實驗室周例會也是鼎鼎大名，據說每次總要有人流眼淚。

幾人說話間，楊敏走了進來，笑著道：「德保。」

關德保抬頭看他，沒啥表情回了一句，「你來啦，常院在辦公室呢，情況不太樂觀，你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嗯，我知道，總要試一試。」楊敏苦笑道，明知山有虎，也要虎山行。

「楊老師好。」三個人打了個招呼，楊敏也笑著回應，看到卓苓時也有點印象，疑道：「我記得你好像才大二吧，進光纖實驗室了？」

進來他可是對實驗室進行了一番詳盡的調查，常院對梯隊的老師和學生都要求嚴格，老師和學生的補助都很有彈性，並非一刀切，表現突出的學生甚至一個月給兩千的補助，可以說完全按著外企的科研院所制度，關德保去年因為出色地完成了承擔課題，一年收入將近二十萬。

這也是為何他要削減了腦袋往裏鑽的原因，他不怕苦也不怕累，最怕付出努力了卻沒人看到沒有回報，這才是讓人不能忍受。

年輕人最應該從事的工作是有向上的階梯和可仰望的天空，而且如何向上盡量的明確客觀，然後為之奮鬥，雖然最後可能達不到多高，卻有一個奮鬥一生的過程，而不是一眼看到三十年，機械地消耗生命。

可惜楊敏頓悟有點晚了，這麼多年家裏給的經濟壓力太大，以至於沒心思考慮未來。

卓苓點頭道：「嗯，我才剛讀大二，很希望能在光纖所學些東西。」

楊敏感到不可思議，詢問的眼光看關德保，這傢夥根本沒鳥他，雖然當年是同班同學，甚至楊敏績點還高些，可幾年下來，拉開差距已經很大了，自然看楊敏不上，他脆弱的自尊心又受到了傷害，卻激起了一股勇氣。

「那很好，早些進實驗室總是更好，你們聊著，我去找常院了。」

白磊樂道：「楊老師想進我們實驗室啊。」

關德保哼道：「他恐怕進不來，抓緊時間修改PPT吧，準備的越充分，哭鼻子的可能性越小。」

白磊訕訕一笑，他有次也是滿眼淚光啊，差點兒淚灑當場。

苓兒也認真地再作修改，有疑慮的地方直接問陳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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