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一聽，立刻撲在了牛老太太身上，嚎啕大哭道：「娘啊娘，你跟著我也沒享過什麼福，怎麼就這麼去了，兒子對不起你啊！娘！」

鳳棲梧強忍住自己的眼淚，去檢查老太太的情況，畢竟牛老太太的死被算在了她的頭上，還是在自己送葯之後，這個時機太過湊巧，也讓牛老太太的死因有了疑點。

如果有人害死牛老太太再嫁禍給自己，那麼就一定得將那人揪出來，絕對不能輕饒！

她抬起了牛老太太的手，去檢查她手上的屍斑來判斷死亡時間，卻意外地看到了牛老太太指甲上的白色橫紋。

鳳棲梧皺了皺眉，又檢查了牛老太太的另一隻手，脫下了她的鞋子檢查了腳傷的指甲，均有白色的橫紋。

這是砒霜急性中毒的跡象。

她不動聲色，問著牛犇道：「牛大哥，你先別哭，最近老太太可有什麼異狀？」

牛犇搖了搖頭，哽咽道：「沒有，一直都挺好，昨晚吃了晚飯就用了鳳大夫送去的葯，後來我娘說肚子疼，跑了幾次茅房，還吐了，我隻當是她吃壞了肚子，可沒想到當晚娘……就去了。」

「我本來沒想著要來找鳳大夫，鳳大夫是個好人，可是我媳婦兒她……」說著，牛犇也是一臉為難的樣子。

鳳棲梧點頭表示理解，牛犇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不是劉氏挑事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噁心嘔吐，腹痛腹瀉，確實是砒霜中毒的跡象，鳳棲梧已經幾乎不需要化驗就能確定了。

「那葯是老太太自己熬的？」

劉氏一直在旁邊聽著，知道鳳棲梧是起了疑心，立刻就嚷嚷道：「你什麼意思啊？老太太都死了你還在這問這些有的沒的，你害死了我家老太太，這事怎麼算？」

「怎麼算？呵。」鳳棲梧冷笑一聲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劉氏的手，仔細看了看，上面果然有接觸砒霜後留下的痕跡，劉氏的手上有紅癢脫屑的現象。

劉氏被鳳棲梧抓的痛了，慘叫一聲，立刻哭號道：「來人哪，郡主打人啦！」

鳳棲梧一聽就將她的胳膊徹底反擰，劉氏又是一聲慘叫，嘴上仍舊不肯閑著。

周圍的人也開始對鳳棲梧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可事到如今，鳳棲梧已經不在意他們的想法了，反正他們已經在火刑那天讓她明白了愛湊熱鬧的這一群究竟是些什麼人。

「怎麼回事？都在這裏嚷嚷什麼？」人群外面，一道蠻橫的男聲傳了過來。

「讓開讓開，城衛軍來了。」

眾人紛紛給城衛軍讓出一條道來，鳳棲梧挑挑眉，這場景似曾相識啊，只是這次為首的人換成了寧毓。

寧毓皺著眉頭，面帶不悅地看向鳳棲梧，又看看地上的人，問道：「怎麼回事？」

劉氏哭著惡人先告狀道：「官爺，官爺救命，鳳棲梧仗著自己是郡主草菅人命，現在又想打殺草民啊！」

「鳳棲梧，放手！」寧毓冷著聲音盯著鳳棲梧。

鳳棲梧鬆開手，一把將劉氏丟到地上，看著寧毓道：「寧公子來的正好，這刁婦毒害婆婆，汙衊皇族，勞煩寧公子將她押送順天府了。」

劉氏一聽心裏一驚，立刻心虛地高聲叫道：「你血口噴人，賤人，你哪裏見我毒害老婆子了！」

「這會兒不叫娘了？」鳳棲梧嘲諷地勾了勾唇角，盯著她道，「老太太指甲上的橫紋，還有腹瀉嘔吐皆是砒霜中毒的跡象，而砒霜只要接觸了皮膚，就會發癢脫皮，真相已經不必我多說。」

一聽發癢脫皮，劉氏原本正在撓著手背的手立刻就縮到了背後。

看著她的動作，鳳棲梧笑起來，嚇唬她道：「你一定仔細洗過手了，但是不會有用的，接觸過後砒霜會滲透你的皮膚，時間一久，你也會死，而且慢性中毒的死狀你不想知道的。」

劉氏頓時就慌了，整個人都哆嗦起來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嚎道：「鳳大夫，鳳大夫救命！」

不等鳳棲梧踢開她，旁邊一直聽著一切的牛犇已經紅著眼睛沖了過來，一把掐著劉氏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怒吼道：「你……竟然是你害死了我娘！」

劉氏被掐住脖子腳離了地，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不停地掙扎，用手去抓牛犇掐著她脖子的手。

眼見著劉氏要被牛犇掐死，鳳棲梧趕緊勸道：「牛大哥，放手，你還要安葬老太太，這種女人不值得你賠上自己。」

牛犇又怒又悲，不停地落淚，聽著鳳棲梧的勸解，手上一松，劉氏就像死人一樣掉在了地上，牛犇又抱著牛老太太大哭起來。

「寧公子，勞煩你將劉氏送到順天府了。」

「鳳棲梧，你指使本公子？」先前韓娉婷的事他還沒跟她算帳，這會兒又來指使自己，這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寧公子的爹是城衛軍首領不是麽？區區不才，本姑娘也是皇上欽封的安陽郡主，劉氏汙衊皇族可是大事，寧公子這可是功德一件，或許還能為你在城衛軍裡真正的謀個一官半職。」

鳳棲梧句句譏諷，寧毓在城衛軍中是沒有任何官職勛爵的，靠的不過就是寧國公的權力，這一番話正巧戳中了寧毓的痛處，讓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寧毓惱羞成怒地指著鳳棲梧，叫道，「別以為你被宸王上過你就了不起了，不過也是宸王玩夠了就甩的一隻破鞋罷了！」

剛剛轉過身的鳳棲梧陡然一怒，轉頭冷眼看向他。

「本王怎麼聽著有人叫本王的名號？」不等鳳棲梧發怒，人群外已經傳來了宸王的聲音。

看著人群外那從馬車上下來的男子，寧毓臉色立刻就變了，周圍的人紛紛都跪了下去，他還呆立在那裏。

「寧大公子。」宸王徑直朝著寧毓走過來，問道，「你方才說，誰是本王上過的破鞋？」

「我……我……」寧毓頓時結巴起來，眼神亂飄，完全不敢跟宸王頓時，臉上表情甚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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