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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棺詭談》667.第667章 陳慶之
「讓你去死也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玄策已經把手槍的子彈上膛了,似乎是真要斃了這楚展鵬。

這楚展鵬此時也是欲哭無淚啊,心說自己怎麼碰上這麼一個瘟神了,當下連忙開口道:「好漢饒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繈褓中的嬰兒啊,我要是死了,他們可怎麼辦……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啊。」

那楚展鵬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劉玄策說著,歇斯底裡連哭帶嚎,話語之中感人的段子那是連我都恨不得留他一條命了。

「沒意思。」劉玄策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一巴掌甩在了那楚展鵬的臉上,然後站起來把槍扔給了那叫海棠的女子,扭頭對著那年輕人道:「小子,來當我徒弟怎麼樣?比跟著這慫逼窩囊廢強多了。」

那年輕人皺了皺眉,沒說話。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也是散摸?」那妖嬈女子皺著眉頭,有些忌憚的看著劉玄策問道,她接過手槍之後,瞥了一眼地上的楚展鵬,然後就沒再看一眼。

劉玄策打了個哈欠:「你們是混那片的?說來給我聽聽。」

那女子道:「我叫上官海棠,是四川當地的散摸,道上的人就叫我黑寡婦。他叫陳慶之,是楚展鵬撿回來的孤兒……我們三人都是四川混跡了許多年的散摸,可是卻從未見過你們這幾個人,難不成你們是外地來的?」

我挑了挑眉毛:「陳慶之?他不是叫楚展鵬嗎……」

上官海棠扭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嚇得尿褲子的楚展鵬,不屑的說道:「陳慶之是他的本家名字,被楚展鵬撿回來的時候才五六歲大。我是一次下墓的時候遇見這小子的,本來是想搭個夥,沒想到後面還有這楚展鵬,本來以為這小子厲害當爹不能差了……沒想到竟然是這副德行。」

說著,這上官海棠還有些氣不過的樣子。

「上官海棠,我楚展鵬對你不錯吧?沒想到你竟然!」那楚展鵬被那年輕人扶起來之後,有些憤怒的看著上官海棠。

上官海棠冷笑道:「楚展鵬,你對我不錯,是對我人不錯,還是打著把我抱上床的注意,你以為我不清楚?若不是看在你兒子的功夫上,老娘早就走了!」

「陳慶之?白馬探花陳慶之啊,好名字好名字……小子,跟我混怎麼樣?雖然不能保證你有什麼大出息,不過衣食無憂吃香的喝辣的,這種小事我還是辦得到的。」我看著那年輕人,抱著肩膀道。

現在的摸棺界,像這樣有手段還有栽培空間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如果把他送到胡爺那呆個三年五年的,恐怕出來之後也不會比鴉殺盡還有顧小哥差多少。

「哼,我跟慶之父子……」

「聒噪。」我大喝一聲,目視著那楚展鵬,直嚇得他不敢說一句話,嘴唇顫抖著。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還麽告訴我呢。」那上官海棠偏過頭看了我一眼,好奇的問道。

「我們是外地來的。」我瞥了一眼那上官海棠,對於這個女子,我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也就是不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

「外地的,你們……是世家中人?」上官海棠微微一怔,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嘿我說你這女的,怎麼跟查戶口的似得,我林爺不殺你都是給你面子了,你還不快走,等啥呢你!」大背頭一瞪眼睛,放下手裏給劉玄策包紮的紗布,開口吼道。

這廝是擺明了要扯老虎皮了。

那上官海棠一愣,然後咬了咬嘴唇:「這裏的墓我已經發現很久了,但是我不懂……風水,行裡規矩也是見者有份吧,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

我一聽這話,不由的樂了,開口說道:「美女,既然見者有份,你們最開始似乎就不應該動手吧?這可說不過去。」

劉玄策呲了呲牙,然後笑道:「林悲,別跟他們鬧了,亂七八糟的轟走就行了,這姑娘這一刀砍得我可是不輕,我這手每個十天半個月的是好不了了。」

劉玄策抬了抬手上的紗布,有點訛人的意思。

「你那明明是自己傷的!……等等,你剛才管他叫什麼?林……林悲?」那上官海棠先是有些氣憤的說道,然後忽然渾身一怔,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跟劉玄策。

我挑了挑眉毛:「我就是林悲,有什麼問題?」

「林悲……這名字怎麼聽得這麼耳熟。」那楚展鵬不由的嘟囔著。

上官海棠看著我說:「你就是那把吳三金耍的團團轉敢跟七家叫板的林家家主林悲?」

一聽這話,那陳慶之忽然渾身一震,然後看著我的眼神之中竟然不知道為何生出了些許戰意。

我點了點頭:「是我,怎麼了。」

那上官海棠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看向劉玄策道:「那他……那他就是最近凶名乍起的白馬黑刀顧辛烈了?」

劉玄策皺了皺眉:「我看著像那殭屍臉?老子叫劉玄策。」

聽到這話,那上官海棠腿都有些發顫了:「帝師劉玄策?」

劉玄策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楚展鵬一聽這話,幾乎腿都嘚瑟了:「我的天……我竟然跟……跟帝師打了一架?」

身為摸棺人,可以不知道七家,甚至可以不知道下墓的規矩,但是不管是哪裏的摸棺人,恐怕有兩個名字是必須要記住的。

一個是曾經在中南海指點江山給天安門看過風水的林半閑。

還有一個則是一夜殺光滿城鬼,一人能抵七家身的劉玄策!

「得得得,知道我們是誰了,你們該走就走吧,還在這等啥呢?我出門這趟可是一窮二白,要紅包我是沒有了。」劉玄策蹲在地上抽著煙,笑嘻嘻的說道。

上官海棠苦笑一聲:「你們兩個這身份,在沒有世家的四川可以橫著走了……不過這個墓我真的看很久了,你們能不能帶我一次?我保證不會出去亂說,而且拿出來的東西……我只要一點就行了。」

上官海棠幾乎哀求的說道。

「你……」

「見者有份這是摸棺的規矩,你留下來吧。」我堵住了大背頭想要說話的嘴,然後開口說道。

「謝謝你!」上官海棠趕忙沖我說道。

我擺了擺手,旋即看向那陳慶之:「知道了我的身份,看你的樣子想必也清楚我能帶給你的未來,你考慮一下到我這裏來吧。」

陳慶之仍是不說話,就彷彿啞了一般。

劉玄策挑了挑眉毛,看著那楚展鵬:「你十秒之內跟你兒子斷了關係,然後滾出我的視線,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回去之後你會發現你的卡裡多出來了一百萬,但是如果你覺得你還有談判的資格,我不介意把你另外一隻手也打斷。」

那楚展鵬眼睛一瞪,然後舔了舔嘴唇,一臉氣憤的樣子,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了一眼陳慶之。

「十。」

「你們……」

「九。」

「八。」

……

「好好好……我認栽了!」那楚展鵬咬著牙,然後看了一眼那陳慶之,開口道:「你也知道我當初也只是為了讓你當我賺錢的工具,現在這個情況我自己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那楚展鵬頭也不回的朝著山下就跑了過去,而那陳慶之,除了最開始肩膀微微顫抖了兩下之後,便一直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站在原地。

「人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坎坷,生離死別,愛恨情仇。沒意義都是讓人痛苦的,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夠強大,不夠強悍。不過你既然選擇了沒有當時跟我拚命,我給你個機會……我會讓你變強。比你現在強大的多,到時候你如果還保持著現在這種恨意,就來殺了我。」

我看著陳慶之,輕聲道。

那陳慶之抬起頭,看向我。一雙凌厲中帶著些許稚嫩的眼睛沾滿了水霧。畢竟還是個少年,看上去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的義父棄他而去,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說不傷心不難過,怎麼可能。

劉玄策把煙蒂踩滅,開口道:「你應該慶幸你現在還活著,也應該慶幸你很早就接觸了所謂的背叛,更應該慶幸因為你的選擇你的義父還活著。」

「我……知道了。」

良久,那陳慶之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人生可能有各種各樣的不幸,或者憤怒,或者傷心,但是你一生必然要經歷出生、死亡、疾病、悲傷、離別、永別、背叛……各種各樣的事情都不是我們能夠左右或者是能夠選擇的。事咬緊牙關熬過去,還是從此頹廢的一蹶不振。

怎樣的選擇都在我們自己的手裏……但是當我們感嘆難過我們自己的不幸時,千萬要記得,我們還活著。只要還活著,就沒輸……只要沒輸,早晚都會有翻盤的機會。

……

「你多久之前發現這裏有個墓穴的?」我摸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扭過頭問道。

上官海棠抿了抿嘴唇,然後開口道:「其實並不是我發現的……而是酆都城裏,有個人告訴我的,大概是幾個月前。」

「他是什麼人?」

「不知道……只是,像個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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