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也在感嘆，兩人真是緣分不淺，人海茫茫，他們卻莫名其妙遇見了好幾回，尤其是這一次。

辛苦準備幾個月的計劃臨時改變，導致蘇家提前倒閉；本來只是去踩個點，誰知道陳興正好下來，省了了她幾天功夫，提前回到將軍廟；又遇見熊孩子趙成要入陣，不然她也不會想要破了竹林裡的陣法。

總之，如果她晚去破陣一天，以沈遲當時的身體狀態，她也只能去收屍了。

這可真是陰差陽錯，天註定。沈遲倒也是個福厚之人，這天下，能破陣救他的，也只有她了。可是再一想沈遲入陣的原因......

算了，因果就是如此玄妙，她猜不透，還是不要費心思了。她現在完全沒有了與天爭命的心思，老天爺愛怎玩怎玩吧。

「來來來，讓我看看你功夫長進了沒有！」曹斌也是說笑，幾年前，沈遲跟他切磋，就能略勝他一籌了。而且他估計，那都是沈遲給他留面子。

不過習武之人，見面切磋，就相當於打招呼問好。不切磋，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沈遲頓了一下，他現在的身體狀態，輸是輸不了，但是也不會嬴得輕鬆寫意，曹斌什麼出身？眼睛又尖又利，讓他看出來，少不了一頓忽悠。

他的年齡比曹娟還小，曹斌對他就像對孩子一樣，所以，能不忽悠他的時候，他盡量不忽悠。

「我來吧。師父。」長生說道。

曹斌一愣：「呦~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雲雲小公主要出手了？」

長生翻了個白眼：「不來算了。」

「我來我來我來！」顧飛從外面飛奔進來！

他現在跟君子館上上下下都混熟了，本來都是18九歲的少年，又都是心思單純之人，打打鬧鬧，幾天就成了親兄弟。包括曹娟，對他和對其他師兄弟沒什麼兩樣。

他之前已經拜託過，長生來武館，一定要通知他，不管他上不上課！

他來武館就是為了長生啊！誰知道長生神龍見首不見尾，十天半個月才來一次！他要是再因為上課這種理由錯過了。他三天都吃不下飯去！比如說上一次。

「長生。我來！」顧飛雙眼冒光地盯著長生。

沈遲皺了皺眉。

「阿遲，這是顧飛，顧家劍法的顧飛。」

顧飛，沈遲自然知道。兩人年紀相差不多。又都是少年英才。師父師兄都跟他提起過。

他只是不知道顧飛怎麼在這裏？

「咳~被長生迷過來的。」曹斌解釋道。

沈遲眉頭皺地更緊了：「什麼意思？」

「長生那段劍舞啊！哦，你在國外，不知道！怪我怪我。應該給你發過去的！來，我給你看。」

曹斌掏出手機，上面有長生那段劍舞的視頻。

沈遲看了看，跟他手機上存的一樣。

顧飛也發現了沈遲。這要是別人，他可以當做沒看見，先跟長生切磋要緊，可是這個，他剛才聽見了，這是沈遲啊！跟他齊名的沈遲啊！

顧飛走過來，兩人沉默對視，一股暗流在兩人之間湧動。

長生嘴角含笑地看著，真是養眼啊~兩個俊俏少年郎。

顧飛，就像當年的沈遲，明亮耀眼，鋒芒畢露。而現在的沈遲，卻已經懂得韜光養晦，光芒自斂。

一眼看去，兩人高下立顯。一個如寶劍，一個如山嶽，沒有可比性。

她就說嘛，習武之人，必須見血，只有經過鮮血的淬鍊，才能知道武道的真諦。

顧飛也發現了，外貌，身高，體型，沈遲都壓他一頭就算了，這個都是天生的，他不比。可是氣勢上他怎麼也被壓得死死的呢！這不科學！起碼應該勢均力敵才對！

曹斌心裏卻沉了沉，他怎麼在沈遲身上聞到了一絲血腥味？這是殺過人了啊.....

長生瞄到曹斌的表情，嗯？他這是不知道沈遲在哪裏幹什麼？是了，他剛才還以為沈遲是放假呢。那這是露餡了啊~

呵呵呵呵~反正她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長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曹斌的方向。

沈遲心裏一沉，這可真是壞了......

「還打不打？不打算了。」長生說道。

顧飛立刻回神：「打打打！」氣勢勝了有什麼用，一會手底下見真章，看看到底誰才是這一輩的第一！

長生看顧飛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可不行啊，這顧飛有兩下子，沈遲現在這身體，即便是贏了，贏得也不漂亮，這怎麼能行呢？

沈遲為她遭了罪，她不能讓沈遲再丟臉啊。

那就隻好委屈你了~

顧飛左腳剛好，右腳又傷，坐在地上出神。長生抬腳要走。

「等等，長生，你下次能不能多出幾招？」好歹讓他知道是怎麼輸的！

「輸了你還有理了？看不懂算了。」真當她是陪練啊！

沈遲和曹斌都沒有出去觀戰，兩人靜默而立，氣氛沉默壓抑。

「跟我來。」曹斌陰沉著臉。見血了啊，這真是糟透了！沈遲要是當兵的，他啥也不說，殺牛宰羊地慶祝！當兵的見了血，才是好男兒！

可是沈遲是什麼？就是一學生！他沒有殺人的權利！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殺了人，就是麻煩，永遠擺脫不了的麻煩。

不過看著沈遲坦然的神色，他的心裏安慰了些，這孩子，他從小看到大的，就像他的親兒子一樣！孩子是好孩子，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曹斌關上房門，「說吧。」

沈遲一路上已經想好，現在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當初不說，是怕師兄們擔心，現在不說，怕是要傷了師兄的心。

沈遲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經過，包括他炒股賠錢，參加虛擬研究競賽，訛阿克斯的一百萬。

他猶豫了一下，關於黑蛇會到毒狼會的轉變過程，他沒有說。那樣要暴露他的黑客身份，這個，萬萬不行。

「你現在在y色列幹什麼？」

「在『自由者』，一個傭兵公司。」

「合法嗎？都幹什麼？」

「合法的，主要就是幫助政府反恐。」

曹斌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合法的就行，起碼殺人不犯法。不是那種「黑傭兵」，那就是殺手，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