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求人還端著架子？

讓你們主動開口就那麼難？

都覺得我好欺負？

我今天還就不開口了！

見到羅平不開口，奶奶，大伯母和小嬸又開始找羅信老娘聊，羅信老娘別看平時和和羅平很威風，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反而不如羅平沉得住氣。被奶奶，大伯母和小嬸輪番這麼一說，便坐不住了。好在她記得羅信在家裏和她說過的話，便偶爾開口道：

「家裏的糧也多，剛夠一家四口吃的！」

漸漸地，屋子裏便沒有人說話了，氣氛變得沉悶。羅氏不安地扭動著身子，羅平的臉色也有些僵。羅青更是不時地看一眼羅信，見到羅信十分平靜地坐在那裏，心中便覺得有了底氣，偷偷地看了一眼小叔，心中便感覺以前自己一直佩服的小叔，見到小叔神色陰沉，此時給他的感覺比自己的小弟差了不少。

就在這沉悶中響起了雞鳴聲，窗外現出了一抹白。羅平夫婦便站了起來，有些惶恐地告辭，爺爺奶奶冷淡地哼了一聲，動都沒有動。倒是大伯和小叔站了起來，將羅信一家送出了門外。

走在回家的路上，羅平的情緒很低落，看了一眼羅通道：

「信兒，你爺爺奶奶會不會一直不開口？」

聞聽此言，羅氏也擔心地望向了羅信。羅信卻是堅定地搖頭道：「不會！」

「可是……你大伯和小叔都沒有開口……」

「是啊！」羅氏也開口道：「連你大伯母和小嬸都沒有開口。」

看著父母一臉擔憂的模樣，羅信的眼前閃過了大伯和小嬸一家臉上閃過的那一絲不舒服和不屑，便淡淡地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餓到。」

「信兒……」

「爹，娘，你們仔細想想今天爺爺他們說過的話和他們臉上的表情吧。如果這次讓步了，以後他們家的是他們家的。我們家的也都是他們家的，那日子就沒法過了！」

羅氏夫婦沉默了，回想起守夜時候爺爺一大家子的神色和言語，再想起分家之前自己家受到的待遇，兩個人的神色堅定了下來。

「走，回去爹給你們殺雞！」羅平大手一揮。

「娘給你們做好吃的！」

一家人回到了自己家。羅信最後一個走進院門，他突然頓住了腳，轉過身望著天空，向著兩側展開雙臂吼道：

「我十歲了！」

「這孩子，十歲就十歲，有什麼可喊的！趕緊回來，外面冷！」羅氏在屋子裏喊道。

「哎，娘，來了！」

羅信關上院門回到了房間裡。很快。母親就整出了一桌子菜，吃完飯之後，羅信和羅青便出去拜年。

開五那天，羅信和羅青還去了縣城給陸庭芳和周知縣拜年。年節日就這麼匆匆過去。

羅信開始把他謄寫的那些文章從大箱子裏取了出來，他開始研究那些歷史上經典的文章，從那些文章中吸取著知識，讓他的水平以一個高速在增長著。

糧荒的局勢開始變得嚴重，當進入到三月份。很多家已經開始以稀粥度日了，一碗粥了看不到幾個米粒。村民們開始成群結隊地出去挖野菜。河邊也聚集著一群小孩子在那裏釣魚。

但是，即使是如此，村民也不舍將種子吃了，到了三月依舊開始勒緊褲腰帶，下地整理天地，期望著今年有一個好年景。

院門上響起了敲門聲。老爹和大哥都在田裏幹活，家裏只剩下羅氏和羅信。羅氏擦了擦手，從屋子裏出來，西廂裡羅信握著筆的手一頓，嘴角掠起了一絲笑容。

不用問。這一定爺爺一家來借糧了。如今已經三月份了，爺爺一家九口人，那點兒存糧也應該吃光了。

羅氏將院門打開，便見到了羅信的小嬸站在門外，見到羅氏，臉上便瞬間綻放了笑容。

「二嫂，你在家啊！我來串串門。」

羅氏在心裏便撇了一下嘴，心道自己分家了這麼久，也沒有見你來串過幾次門。不就是想要來借糧嗎？只是你的身份還不夠，哼！

臉上也露出了熱情的笑容道：「快進來，外面冷。」

將小嬸迎進東廂，羅信微微搖了搖頭，便繼續寫字，不再關心東廂屋裏的事情，她相信母親能夠將事情處理好。

一個時辰之後，羅信早已經放下筆，坐在椅子上捧著自己謄寫的文章在研讀，便聽到東廂房的門打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但是卻沒有說話的聲音，一直到母親將院門關上，然後便聽到母親向著自己的房間走來。羅信放下書站了起來，便見到母親走了進來。

「娘！」

羅氏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走了進來，羅信便笑著請母親坐下，然後又給母親倒了一杯水，然後才坐下道：

「生氣了？」

「哼，想向我們家求糧，就隻讓你小嬸來，也太瞧不起我們家了。還以為我們家是能夠隨便欺負的？是個人來我們就像狗一樣乖乖的？」

羅信便微笑不語，羅氏依舊憤憤地說道：「信兒，果然和你預料的一樣，你小嬸來坐了一個時辰，一直不肯說求糧的事情，只是嘮叨著他們家已經吃不上飯了，文兒都餓得總哭，話裡話外就是想要我主動送給他們糧。呸！如果文兒總是餓得哭，她還能夠是那副嘴臉？我看她臉上一點兒沒有餓到的氣色，她都沒有餓到，會讓文兒餓到？

還說你爺爺和奶奶都得沒有力氣下炕了，我呸，昨天我還看到你爺爺去田裏。他們的臉就那麼值錢？求人話就說不出口？管我們家求糧還端著架子，擺著譜，像大爺一樣，趕著就我們家像奴隸？他們咳嗽一聲，我們就得跪著？」

「娘，不要生氣。」羅信輕聲笑道：「我估計爺爺家應該還有幾天的糧食，這是想著提前來試試我們家的態度，估計明天大伯母還會來，說不定後天小叔還會來找我爹，大後天大伯還會來找我爹，之後就應該是爺爺奶奶出面了。」

「哼！」羅氏氣憤地說道：「如果你爺爺奶奶不出面，我還就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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