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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之王爺求休妻》200 初提分家,沈二公子到
「不給?你為什麼不給?我是容家的嫡子,我用容家的錢是天經地義!」容二老爺剛才臉上還堆滿了笑,這會一聽容顏的話,那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他瞪著容顏,氣急敗壞的怒吼,「容顏,你的吃相別太難看!」說罷這話,他卻是扭頭看向坐在另一側,自打入席之後便與紅彤兩人竊竊私語的容錦昊,他是氣的一拍桌子,「大哥,咱們府裡到底是誰做主,你還管不管你女兒?」

他就是想讓她幫自己出點錢謀點官兒罷了。

府裡的銀子他也懶得去理了,你愛要多少就要多少,他只要捐個官兒。

難道這也過份嗎?

這個小賤人竟然敢給他拒絕!

他眼底陰鷙閃過,「大哥,你到底還是不是這個家的家主?還是說,你已經徹底的廢了,被這兩個女人給踩到了腳底下?」

容二老爺這話不可謂不毒的。

他的話罷,整個房間的氣氛都是為之一滯!

三房四房的人都縮了縮身子,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宛儀郡主一臉的怒意,「二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侯爺自然是一家之主,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容二老爺啪的一聲砸了手裏的茶盅,一聲冷笑,「一家之主?就他這熊樣兒,也是一家之主?我呸!你們也就是說出去哄哄三歲孩子吧,自打他回來,這個府裡的事兒我大哥何時做過半點的主?」

「都是你們這對小賤人!」

盛怒之下,容二老爺連宛儀郡主的身份都拋開,他眼裏全是惡毒,眼神一轉,落在對面角落裏仍是低眉垂眼,不知道在和紅彤說什麼,好像對他的話置若惘聞的容錦昊,更氣了,上前一步,就想把桌子給掀了,只是他的腳腳才動了下,容顏掩在袖中的指尖輕輕彈了下,一指勁風掃過去,容二老爺就覺得膝蓋處一軟,一麻,整個人差點跌摔在地下!

他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氣頭上的他並沒有多想,只是一臉怒氣不爭的看著容錦昊,「大哥,你才是咱們這個家的主人,你是安樂侯,你現在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個樣子?她們可是你的妻女啊,你怎麼能由著兩個女人當咱們容府的家,把持著咱們的容府?大哥你有所不知,外頭都在傳,咱們容府這是垮了,完了啊,竟然被兩個女人當家!」

「……」

容錦昊仍舊是沒有出聲,不過這會的他卻是沒有繼續和紅彤說話了。

他整個人靠在椅子上,雙眼緊緊的閉著。

不知道在想說什麼……

容二老爺以為他仍是無動於衷,可容顏卻是敏感的發現,容錦昊的情緒,並不如同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怎麼著,小院中的那些日子還沒有得到教訓。

事到如今,還不甘心,所以,還做夢般的想著要翻盤。

是吧?

容顏扯了扯嘴角,眼底冷意一閃,卻是慢慢的笑了起來,希望,你有這個本事!

眼看著容二老爺越罵越不像樣兒,紅彤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出口,「二老爺您別多想,侯爺他也不是不想理這些事兒,可您看看他的身子,還有,侯爺如今的精神也極差,大夫都說過要讓他好好的保養,休息……這府裏頭的事兒,大夫人和三小姐不是做的也極好麽?」

「你知道個屁?你不過是個下賤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地兒?給我滾!」容二老爺黑著臉,惡狠狠的,如同野狼一般的一眼瞪向紅彤,「再讓我聽到你說話,爺把你拖出去打死!」

容顏皺了下眉正想出聲,一側,容錦昊忽然睜開了眼,犀利的眼神如冷電一般霍的全都刺向容二老爺,他陰冷似毒蛇般的眼神死亡死的盯著容二老爺,看著他桀桀產令笑了兩聲,最後,容錦昊卻是突然抬手,霍的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嘩啦,咣當聲響中,一桌的茶盅點心碟子霍然落地,還好容顏見機的快,悄悄把桌子往容二老爺夫妻面前踹了一腳。

茶湯,菜漬,糕點屑……

全都濺到了容二老爺夫妻兩人的身上,打濕了兩人的衣擺。

「大哥,你搞什麼?」

「紅彤是我的人,她是你嫂子,也是你能隨便羞辱的?」容錦昊抬頭,冷笑著看向容二老爺,眼底似是隱藏著一隻毒蛇,冰冷而陰柔,看的容二老爺心頭不由自主的一陣發毛,最後,他哼了兩聲,氣呼呼的把腳邊一隻茶盅抬腳踹出去,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他對著容錦昊翻個白眼,「你這會到是有精神了,剛才我和你說的話,你到底答就答應幫忙?」

「我不管,我身子不適,大夫和禦醫讓我好生調養,家裏頭的事情都交給了顏兒,你要是有辦法說服她,隨你。」說罷這話,容錦昊竟是再也不看屋子裏的眾人一眼,只是把臉扭向身側一臉拘謹,不自在的紅彤身上,「走吧,這裏有些吵,我覺得我頭開始有點疼了,你陪我出去吧。」

容錦昊的腿雖然後來請了禦醫來看,可最終卻是落下了病根兒。

走路的時侯得要人扶著,而且還得走的極慢。

不然就是深一腳淺一腳的。

他礙於自尊心,從來都不用拐杖的,迫不得已需要走路的時侯就讓紅彤攙著他,慢慢的走。

紅彤,已然是他如今最為信任的一個人。

沒有之一!

鬧了這麼一場,最後還是得求到容顏頭上,容二老爺心裏那股子憋屈就別提了,他一個當長輩的,竟然要向晚輩服低做小,說好話?她也不怕被折了壽!心裏想過諸般惡毒的心思,可容二老爺面上卻是隻得堆出一抹笑,只是那笑落在容顏的眼裏,卻是要多假有多假,容顏忍不住就勾了下唇,「二叔,你要是不想笑就別笑了吧,那笑比哭還要難看呢。」

「你——」容二老爺是氣的心口疼,硬撐著沒讓自己暈過去,「顏丫頭,剛才二叔也是著急了些,又誤會了你,那個,你別見怪啊,你看你爹剛才都發了話,要不,你就幫二叔這一次?」頓了下,他又加上一句,「你放心,只要你幫了二叔這次,日後,這個府裡誰若是和你過不去,那就是和二叔我過不去!」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容顏幫了他,那麼,這日後的容府,就將是她們大房母女兩的。

他,包括二房在內,絕不會再打這容府的主意。

這是他對容顏隱隱的保證,在他看來,容顏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這丫頭為了擺脫他們二房時不時給她帶去的一點添堵,為了日子能平穩幾分,想來也應該同意這事的吧。

可惜,他碰到的人是容顏。

對上容二老爺眼底那一絲絲的迫切,容顏的笑意裏帶了些許涼意,「我和我娘的錢,為什麼要拿出來給你?」

「什麼你和你娘的錢,那都是我們容府的。是公中的。」對於這一點,容二老爺覺得自己堅決不能妥協,這可是事關日後二房的利益,他怎麼能退讓?「大嫂,你可得說句公道話,容府的產業可以在你們手裏,你們代表的是大房,我大哥也還在,可是,剛才顏侄女這話說的卻是有些不對,那錢,容府幾房都有份的!」

對啊,可不是都有份麽?

他現在,想要動用的,只是屬於他們二房的那一份!

容二老爺眼裏全是亮光,他再出口時便有了幾分的理直氣壯,「大嫂,顏丫頭,我只是要拿屬於我們二房的一份。這下,你們總不該再有意見了吧?」他說這話的時侯臉上全是洋洋得意,一臉倨傲的看著容顏,皮笑肉不笑的,「顏丫頭,你二叔動用二房的那一份,你總不會再攔著了吧?」

他就不信這樣,容顏還有臉說攔著!

容顏定定的看了他半響,紅唇輕掀,「二叔確定,隻拿屬於二房的那一份兒?」

「自然是確定!」容二老爺看著容顏皺眉的樣子,心裏一陣陣的洋洋自得,他就知道自己這樣一說,這臭丫頭會妥協!這一瞬間,容二老爺似是看到了自己一身官袍,與人在外頭寒喧,杯展交錯的情景!人人都稱他為容二老爺,他的心裏有一股子熱血騰騰,他咪了眼,斜睇著容顏的眸子裏多了抹不屑,「顏丫頭,我前兩天已經看好了一個官位兒,如今只差銀子,你看看什麼時侯能拿給我?」

旁邊宛儀郡主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顏兒,這事你交給娘親我來處理。」

容府哪還有多餘的銀子?

二萬兩!

他怎麼不去銀樓裡搶銀子啊,愧他也敢張這個口!

還說什麼屬於他二房的那一份?!

這些年來他揮霍掉的銀子,還不知道有多少呢,真當她不知道啊。

她咪了咪眼,就想著和容二老爺直接攤牌,大不了就是撒破臉,日後怎樣就八仙過海,各過各的就是!

容顏卻是笑咪咪的看了她一眼,對著她搖搖頭,「娘,您等等,我和二叔再說兩句話。」

「就是嘛,大嫂,我和我侄女說話呢,您這是做什麼,難道還想攔著我們叔侄親近不成?」

容顏聽著他的話撇了下嘴——

叔侄親近?

和他?

可別做夢了啊。

不過這些也不過是心裏略一腹誹,容顏眼角餘光撇過旁邊的三房,四房的人,眼珠轉了轉,再次出聲道,「二叔,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心想要用你二房的一份子去捐這個官嗎?二叔可要好好的想想再說哦。」

「自然是要的。怎麼著,難道你不想給?」

「怎麼可能呢,二叔是容府的人,這容府的錢自然是也有您的一部份。」她把容府兩字咬的略重了些,眼角餘光看到容二老爺滿意的咪著眼笑,她臉上閃過一抹曬然,下一刻卻是勾了唇看向容三,容四老爺,「三叔,四叔,剛才二叔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不知道兩位叔叔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個,顏丫頭拿主意就好。」

「是啊顏丫頭,你拿主意吧,四叔都沒別的說的。」

他們是庶子,打小到大哪有他們說話的餘地?

哪怕就是現在,容老太太神智不清,被人榮養在院子裏,到了現在,這府裡,還是沒他們說話的份兒!

而且,容三老爺容四老爺可不是傻的,這種情況下,明顯著是二房和大房之間在打擂抬。

他們最好是冷眼旁觀!

容顏笑了笑,還沒出聲,旁邊的容二老爺突然就著了惱,「顏丫頭,你問他們做什麼,難道我二房的事情,還要問他們兩個庶子不成?真真是豈有此理!」容二老爺話裡的輕視,不屑是半點都不曾掩飾,容三老爺容四老爺兩人眼底閃過一抹幽芒,可臉上卻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只是平靜的坐在那裏,端了面前的茶盅喝起了茶——他們,不摻合!

「你看看,他們能有什麼話好說的?你隻管著給我個痛快話吧,我也好回人家話。」

容顏笑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容二老爺,突然如石破天驚般的丟下一句話,「即是這樣,那麼,容府四房就分家吧。」

分,分家?

屋子裏的人包括宛儀郡主在內,幾乎都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容顏的話,說的可是分家?

宛儀郡主嘴唇嗡了嗡,「顏兒!」容老太太還在呢,哪裏能分家?說出去,會讓人笑話容府的。

可這些在容顏的眼裏都不是問題!

笑話容府?

容府現在鬧的笑話還少嗎?

她對著宛儀郡主眨了眨眼,母女兩人間的默契讓宛儀郡主把滿腔的話都咽了下去——

這個時侯她不能拆自家女兒的台。

哪怕是心有疑問,也得回頭回了自己的院子,母女兩人關起門來自己解決!

更何況,她了解自己的女兒,從不做無把握的事兒。

也絕不會對她這個當娘的不利!

她只是端了茶默默的輕啜了起來,倒是一側的容三夫人等人聽的心頭動了起來。

若是當真能分家……

那麼,哪怕院子小一些呢,但最起碼的,她們會是當家的夫人!

這一刻,包括胡氏在內,都明顯的被容顏這話說動了幾分的心思——分家!

要是真的能分家,那麼,她就可以自己當家做主。

不必再看大房的臉色!

可很快的,胡氏眼底就湧了一抹的惋惜——這個時侯分家,到是有些可惜了啊。她可是才重新接手府裡的事情沒多久呢,若是能打理上一兩年,以著她對這府中事情的熟悉和外頭隱著的人脈,說不定能撈上個幾千兩的銀子!一頭是銀子,一頭是自己能當家做主的穩穩噹噹的日子,胡氏心裏就有些猶豫了起來,這家,是同意分還是不分?

最後,打破這一室靜溢的竟然是容四夫人。

她看著容顏,討好的神色裏帶著兩分的小心冀冀,「那個,顏兒,你剛才說的,是說要分家?」

「是呀,二叔執意要拿屬於二房的那一份兒,我想來想去的,為了不讓二叔以為我這當侄女的故意為難他,覺得最後也只有這麼一個法子了。」容顏笑容嬌俏,對著容四夫人眨眨眼,超凡脫俗的臉龐上儘是笑意盈盈,「四嬸嬸你說,分家好不好?」

「那個,不好,呃,也好……」

容四夫人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主要是心裏激動的呀。

她看著容顏,是真心恨不得立馬撲到她的腿跟前兒,說上一聲你就別再問了,趕緊分吧。

只要能出去,哪怕是個二三進的小院呢,哪怕她們過的生活不如現在。

她也樂意!

容顏笑著睇了她一眼,側了側頭,把無辜的眼神落在一臉神色複雜的容二老爺身上,她抿了抿唇,聲音清脆,「二叔,容府是咱們大家的容府,是四房的容府,您若是隻管著拿了二房一份,對三房四房未免就有些太不公道,侄女想來想去吧,覺得也只有分家這麼一個法子,若是二叔沒意見,侄女明個兒便去請幾位族老並德高望重之輩前來主持,之後您樂意做什麼,侄女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兒?」

可不是麽?!

若是分了家,這日後家裏,不就是他自己說了算嗎?

哪裏至於如同現在一般,用幾個銀子還要對著個黃毛丫頭低三下四的求著,哄著?!

這麼一想,容二老爺的心底可就鬆動了不少,他本能的就想點頭答應!

胡氏卻是搶先他一步,輕笑著出了聲,「老爺,這麼大的事兒哪裏是隨口一說就成的啊,再說,大哥不管怎樣也是這府裡的侯爺,是一家之主呢,這分家可是大事,咱們總得也要讓大哥知道知道吧?還有,也不知道三弟四弟他們的想法,要不,這事就先緩上兩天,等大家都想清楚了,咱們再議?」邊說著話,胡氏邊使勁兒的給容二老爺使眼色。

容二老爺看著她那抽筋似的抽眼角,不禁暗自翻了個白眼,真醜!

不過好在他腦子還算是轉的快,沒給胡氏來一句你眼怎麼抽筋了,不然的話估計胡氏得暈掉。

他狠狠的瞪了眼胡氏,卻不得不壓下心裏頭的迫切,對著容顏點頭道,「是,這是大事,你回頭也和大哥說一聲,我們總不好罔顧大哥的意思,還有就是這事也忒突然了,你這丫頭說的倒是利落,可二叔這心裏卻是有點不是味兒……這樣吧,你且讓我再想上兩天吧,屆時咱們再議。」

容顏咪了眼笑,「好呀,我等你們的話。」

到了現在眾人哪裏還有再坐下去的心思?

容顏這話音兒落地,不過是盞茶工夫,容二老爺便起身告辭,他一趟,胡氏自是跟著的,三房四房的人隨後,屋子裏隻餘下容顏母女兩人,容顏也不惱,隻慢悠悠的把手中茶飲盡,起身對著宛儀郡主輕輕一笑,「娘,咱們也走吧?女兒扶您。」

「你這丫頭,一天到晚盡想出鬼主意。」

雖然不曉得自家女兒這次葫蘆裡又賣的是什麼葯兒,但她卻心裏門清兒——

自家這個女兒,怎麼都不會讓二房把便宜給沾了去的!

回春院。

容顏母女兩人讓李嬤嬤重新去煮了兩碗雞絲麵,配了綠油油的蔥花,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容顏忍不住拿了筷子挑了送到嘴裏,咪了咪眼,她一臉的愜意,「唔,還是李嬤嬤的麵條煮的好吃。」比前面那什麼席面要好吃多了!

李嬤嬤笑的見牙不見眼,「小姐這是賞老奴臉呢,您若是愛吃,以後我就常給您做。」

「嗯嗯,嬤嬤你真好。」

母女兩人每人一碗麵條入腹,立馬覺得舒服多了,容顏接了小丫頭捧來的茶輕啜一口,笑嘻嘻的瞅向坐在一側靠窗的榻上,神色溫柔看著她的宛儀郡主,朝著她嬌俏俏的吐了下舌,「娘親可是覺得我之前的話很是奇怪,所以,這會一心想著女兒我的解釋呢?」

「你呀,說不說都一樣,娘信你。」

容顏笑起來,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娘,二叔不是想打咱們銀錢的主意嗎?您等著吧,女兒這次絕對會讓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以為她的錢是那麼好算計的嗎?

宛儀郡主看著她似小狐狸一般的笑容,搖搖頭,卻是懶得再多問什麼。

反正,女兒只要不吃虧就好!

這天下午,註定是容府幾房不平靜的一個下午。

容府二房的院子。

正房。

容二老爺有些不耐煩的接過小丫頭遞來的茶,輕啜了一口,抬頭看到坐在對面眉眼微斂,一語不發的胡氏,容二老爺臉色一黑,眉眼裏的耐心已然用盡,「胡氏,你剛才把我的話攔下來所為何事?若是沒個正當的理由,你可就是耽擱了我的大事,我可和你沒完!」

胡氏撇了撇嘴,「老爺你急什麼呢,我這不是正想和你說的麽。」那麼急,不知道又被外頭哪個狐狸精勾去了魂兒!

「那好,你說。」

「若是沒有我攔著,剛才你就同意那丫頭的話,決定幾房分家的事了,是吧?」

「那是自然。」容二老爺的臉越來越黑,看著胡氏冷笑了兩聲,「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快點的。」

胡氏被他這話氣的噎了一下,捏著茶盅的五指緊了又緊,最後,她壓下心頭一腔怒意,冷笑道,「老爺即是要分家,可知道咱們這容府有多少的東西?可又知道這府裡的家產是多少,現銀有多少,鋪子莊子祭田,這些東西的清單,你可知道?」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你想說什麼?」

他之前又沒有打理過家事,更沒有管過府裏頭的這些庶務。

不知道這些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胡氏看著他一臉不屑的樣子,不禁氣的胃疼!

就這麼一個東西,自己當初怎麼就信了他要爭侯爵的話?她壓下心底一股股的震痛,對著容二老爺的語氣就多了抹隱隱的不屑,「老爺不知道這些東西還敢答應那丫頭要分家的話?你就不怕那丫頭在這中間做假,到時侯,您就不怕咱們二房分到的全是什麼破爛不值錢東西,或是那丫頭故意少分咱們嗎?」

「她敢!」胡氏這麼一說話,容二老爺直接就拍了桌子,一臉的怒意,「她要是敢這樣,我和她沒完!」

「老爺連咱們府上多少值錢的家當都不知道,又如何曉得她有沒有瞞咱們?」

容二老爺被她這話說的一下子皺了眉,他落坐在椅子上,凝眉半響,忽然抬頭看向胡氏,「這麼說來,你是知道咱們府裡有多少的鋪子,莊子和銀子了?你趕緊給我列一份名單出來,好讓我心裏也有數兒,等到過幾天真的分家時,我一定要挑地段好,生意旺的鋪子來分,還有莊子,也得是地產出息多的,不然我可和那小賤人沒完。」

「我知道的也不多,要是你想知道的全面,只能再等幾天。」頓了下,胡氏眼底閃過一抹算計,「我之前打理鋪子的時侯還是留了幾個暗線的,之前還以為一直用不上了,現在沒想到……」胡氏看著容二老爺眼底的驚喜,暗自撇了撇嘴,「這事我會辦好的,只是這幾天府裡情形緊張,而且我這邊的消息又不知道什麼時侯能到手,為了穩妥起見,老爺這幾日就待在府裡如何?」

「你什麼意思?罷罷,成,這兩天我就歇在書房罷。」

容二老爺留下一句『你有了消息趕緊給我說』的話,竟是乾淨利落的起身離去。

身後,胡氏看的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一般。

掩在袖中的雙手死死的纂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的跳動著,胡氏看著容二老爺走遠的身影,眼神彷彿要吃人。

他寧願睡書房,也不睡在她的房間裏頭!

二房夫妻針鋒相對,氣氛緊張,而容府另外的二房卻也不是多麼的平靜。

回到三房的院子,容三老爺夫妻兩人在椅子上落坐,接過小丫頭捧來的茶默不作聲的喝了,夫妻半響都沒有出聲,最後,還是容三夫人忍不住的抿了抿唇,打破這一室的靜溢,「老爺,您說,今個兒這事……顏丫頭她說的,可有幾分是真的?」

父母在,不分家。

如今雖然容老太太神智不清,但是人卻還是健在的。

而且依著容三夫人看來,容老太太身子是康健的很,最起碼還能再活上個十年!

這樣的話,哪怕是她一走就分家,最起碼也得是十年後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還要再過上十幾年的夾板生活,可如今,容顏淡淡的幾句話卻是突然勾起她心底深處的那份蠢蠢欲動!

容三夫人竟然有些迫切的希望,這個家,最好能真的如容顏那般說的,分家!

可分家不是個容易事兒啊。

真的能成嗎?

她輕輕呷了口茶,忍不住似是求證般的看向容三老爺,「老爺您說,這家能分成嗎?」

容三老爺苦笑著搖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啊,這事,咱們隻管看著吧。」

別的,他們又能做什麼?

四房夫妻兩人也是悶在屋子裏大半個下午,到最後,得出一個與三房相差無幾的結果——

靜觀其變!

容府總算是得到了暫時的平靜。

素雪閣。

容顏再次把心思放到了她寫的醫綱上,如今神醫館在皇城中已然有了些名頭,便是一些王公貴族都開始陸續找神醫樓的人出診,這對於容顏來講自然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而她則在今年初做了一個決定——她要趁熱打鐵,親自製一批藥丸賣!

這幾日容顏把府裡的瑣事都放到了一旁,隻一心一意的選取了幾種藥丸子,又把做法,配方之類的一一在腦海裡過濾,最終,她把三處容易製的寫了出來,決定把這幾種交給第五長儀去當做神醫樓的招牌秘方之一,而且,以前她還沒覺得有所不便,隨著近半年來神醫館上門求診的病人越來越多,容顏看在眼裏,不知不覺得從心裏湧起一種想要收徒的心思——

這樣,她一身的醫術也好得到極大的傳承。

她不忌諱拋頭露面。

哪怕是嫁給沈博宇以後,也不會丟下自己這一身的醫術。

可她身在王府,總會有諸多的不方便。

若是有個傳人之類的,有些事情的實行方面,肯定是容易些的。

不過這收徒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事兒,況且容顏也只是隨意一想,最後的決定還沒有出來,如今倒是不用把心思用在這方面,隨緣就是。所以,她現在也不過是一想而過,目前最主要的還是把容府分家的事落實,以及她打算五月份之前製出來的這一批藥丸——分家是想著能得一個清靜安穩的生活環境,至於藥丸,這可是錢來著,而且若是推出去放到市場上賣,肯定不會是一筆小數目。

她和誰過不去都不會和銀子過不去滴。

簾子被人輕輕掀起來,山茶捧了杯參茶走進來,看著容顏仍在那裏伏案書寫,不禁就是一臉的心疼,「小姐,您都在屋子裏窩了大半響了,這也該活動活動了吧?天大的事兒也不及您的身子重要啊。」她把茶放下,嘟了小嘴看著容顏,「您若是不把這茶喝了,出去走動走動的話,奴婢可就要去和李嬤嬤說啦,到時侯夫人心疼您可別怪奴婢。」

容顏放下手裏的筆,小心的吹乾紙上的墨跡,放到一側,似笑非笑的抬眼瞅著山茶看過去,「怎麼著,學會威脅了是吧?」

「誰讓您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來著?」

容顏睇她一眼,就著她的手接過茶飲了兩口,身側,山茶已經乖巧的給她揉肩,捏背。

外頭,白芷笑著走進來,「小姐,該用午飯了呢。」

「嗯,擺好了麽?那就去用吧。」

午飯擺在了小花廳,只是尋常的三菜一湯,都是容顏愛吃的,白芷親自給容顏布菜,一側的山茶小聲的嘟囔著,「小姐也真是的,怎麼能就這幾道菜呢,您看看四小姐她們,便是餘下的幾位小姐也都是滿滿一桌子的菜,您就這幾樣,若是傳出去讓外人聽了,不知道又要怎麼看您呢。」

「傻孩子,咱們吃飯是自己吃飽,吃的舒服就好,又不是吃給她們看的?」

容顏笑著睇了眼山茶,笑著搖搖頭,一頓飯吃罷,她咪了咪眼,向著門外走去,「走吧,去院子裏散會步兒。」

二月的天兒,春峭料寒。

白芷轉身幫著容顏拿了夾棉的披風,「小姐您穿上這個,外頭有風。」說著話卻是已經幫著容顏披在了身上,又細心的給她系了風領,容顏低頭看著白芷如玉般白晳的面龐,不禁抿唇一笑,「我們的白芷這般的心靈手巧,心思細膩,又會照顧人,不知道以後誰能有福氣娶了你呢。」

白芷的手微頓,抿了抿唇輕笑,「奴婢一輩子不嫁。」

「盡說傻話。」容顏笑著拍拍白芷的手,主僕幾個笑著向外走,初春的風吹在人身上倒是還帶了兩分的涼意,容顏雖是吹了披風,身上卻也是帶了幾絲冷意,她縮了縮手,信步走到了容府的後花園中——梨花悄然開放,一片雪般的白,粉嫩嫩的掛在樹頭,隨著風吹動而搖來晃去,遠遠的看過去,如同是一片片的花浪起伏。

「咱們家的這片梨花真好看。」

容顏笑著向前走過去,置身在一樹梨花下,扭頭,俏皮的看向山茶,「那你說說,梨花好看,還是你家小姐我好看?」她說話的時侯,手腕抬起來,夠到了一枝梨花,輕輕的晃動,一樹的梨花雨下,有女子眉眼如黛,肌膚似雪,絕色清城,一蹙一笑儘是風情,如同梨花樹中的精靈,似是梨花仙子墜下凡間!

山茶幾個看的都有點呼吸不過來了,這樣的小姐,足以傾了天下所有男兒的心!

正想著呢,就聽到後頭不遠處一聲倒抽氣的聲音,白芷臉色一變,霍的轉身,「誰在那裏?出來!」

「什麼,那裏有人嗎?哪個王八蛋敢偷看小姐,給我滾出來。」

容顏這一刻也回過了神,她淡定自若的垂手,掩去那段欺霜賽雪般的瑩玉般白的皓腕,抬眸朝著山茶幾個出聲的地方看過去,假山後,緩緩轉出幾道身影,當先的,竟然是……容顏皺了下眉頭,扭身就走,「白芷山茶,咱們回屋去。」

「哎,三姐姐做什麼走這麼急呀,剛才三姐姐可是玩的開心的很呢,難道說,三姐姐是嫌我們來的不巧,擾了三姐姐的雅興不成?」出聲的不是別人,正是容府四小姐容蘭,她一身的大紅鑲金綉銀線的披風,發上珠釵鑲了鴿子蛋大小的東珠,陽光照射下晃人雙眼,臉龐上描的精緻濃重的妝容,硬生生把她的年齡往上提了好幾歲!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宛若十六七歲的婦人一般!

而偏偏,她這會卻對著容顏一臉巧笑倩兮的笑,對著容顏口稱『姐姐』!

容顏看著這一幕,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容蘭,眼神不動聲色的在她身側的紫色長衫身影上滑過,卻是扭身就走。

這下,別說是容蘭,就是她身側的沈博軒都不禁瞳孔微微的一縮——

難道說,容顏是不認識他麽?

不然的話,對於一個即將要嫁入沈府的女子來言,看到他這個正經的小叔子,總是要或羞澀,或假做鎮定的行個禮,而後再或避開或落落大方的談笑幾句再退下吧?可她,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走?

沈博軒的眼神閃過一抹怒意,可更多的,卻是剛才那梨花樹下驚鴻一瞥的夢幻般的一幕。

巧笑倩兮,明眸皓齒……

如洛水之神,如仙子下凡,如玫姿艷影……

這樣的女子,他之前怎麼沒遇到?

不不,他之前遇到了,他曾不止一次和容顏在宴會上相遇。

但是,在他的心裏,那是沈博宇的女人。

和他是沒什麼關係的。

如今,在這一刻,他感受著心頭撲通撲通直跳的心,眼神微微的咪了起來。

他的身側,容蘭不知死活的上前兩步,直接攔在了容顏的身前,「三姐姐,你走那麼急做什麼呀,沒看到沈二公子麽?還有呂小姐,呂公子,三姐姐可是大伯唯一的嫡長女,怎麼能這般的對待上門的客人呢,嘻嘻,三姐姐您這樣,也忒沒規矩教養了吧?難道說,我大伯母就是這樣教您的麽?」

她拿了帕子捂了唇,看著容顏咯咯的嬌笑不已。

在她的心裏,能讓容顏出醜,這是她最樂意做的事情!

看著容顏眉頭微蹙,眼神幽深的樣子,她掩去心頭瞬間湧上來的不安,容蘭回頭,對著沈博軒以帕掩唇,故作嬌羞的一笑,「沈二公子您可別多想,我這三姐呀,她就是這個性子,打小被我大伯母給寵壞了呢。」說著話,她一臉天真,單純可愛的吐了下舌,語氣輕快,「二公子您不知道,在我們這個府裡呀,我這個長姐可是隨意的很呢,就是我們這些個姐妹呀,也都是個個要聽她的。」

「不然,我們回頭可就要被大伯母罰去跪祠堂呢。」

「是麽?你也跪過?」沈博軒語氣有兩分刻意的壓低,聲音沙啞,看著容蘭的眼神有兩分的怪異。

容蘭卻是以為他在心疼自己,忙忙的點頭,「是啊是啊,大伯母那次可凶了,罰我跪了大半夜呢,對了,二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們偏院那祠堂裡還有老鼠,可恐怖了呢。」說著話她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一臉後怕的靠向沈博軒,「人家現在想想還是害怕的緊呢,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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