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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之王爺求休妻》003 出城
程文淵面現嘲諷,「爹,您何必明知故問?」

自己要去做什麼,他不是早就猜或是想的一清二楚了麽?

不然的話,為何自己這才走出屋子,院門還沒出呢,他就迅速的出現?

程大將軍深吸了口氣,搖頭,「這事,你不能去!」說他是自私也好,說他無情也罷,這事兒,程家絕對不能摻合!

也絕不是他們能摻合的起來的。

「爹,兒子如果不去,會後悔一輩子!」程文淵是寸步不讓,身材略顯單薄的他站在一身彪悍氣息,身材魁梧,盡顯凌厲氣息的程大將軍跟前兒,如同大海中的獨舟,風浪中飄搖,可卻有其獨自的堅持!他雙眸灼灼,眼神裡寫滿固執,「爹,您讓開!」

他要是不去,由著她出事,他會死都不能瞑目!

父子兩人對視。

一人霸氣凜然,一心要阻止兒子去做傻事,蠢事。

一人則平靜卻暗含堅持,固執,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最後,程大將軍最終率先退讓,他深吸了口氣,看向程文淵,「你如今是禁軍副統領,但皇上今個兒卻是直接讓你休沐,你可有想過這是為何?」之前他一邊派人盯著外頭的情形,一邊派人緊緊盯著程文淵的院子,一邊,卻又在書房裏和幕僚以及幾位心腹不停的在議事!當然,他們說的多是今個兒宮中的突然變故。到最後,程大將軍一行人雖然摸不清事情真相,可卻統一有了決定。

絕對不能摻合進去!

說他們是明哲保身也罷,忘恩負義也罷。

容顏對自己的兒子有救命之恩,這一點程大將軍是半點不敢忘。

如果是平時也就罷了,哪怕讓他把整個家底都掏出去呢,可現在,他不能為了容顏而毀了整個程家。

以及,程氏一族!

知子莫若父。

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個決定,程大將軍還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對於兒子的堅持,他並不意外,但他卻決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裏!他雙眸灼灼的看向程文淵,語氣森寒,「為了那個女人,你要葬送咱們程氏一族?你要把整個程家拉進皇家爭鬥之中?你想要眼睜睜看著咱們整個程家被皇家猜疑,亦或者,他們直接對準咱們,拿咱們程家開刀?」

「父親,不會的——」

程文淵身子猛的後退一步,臉色慘白,他看著程大將軍,眼底儘是痛楚,「父親何必拿這些話來壓兒子?」

程大將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他的兒子從來不是蠢物,他剛才的話是真還是假,他相信程文淵的心裏自有論斷!

若非是相信了自己的話,程文淵又如何會一語不發的狼狽後退。

臉色慘白?

「淵哥兒,這世上的事情沒有十全十美的,總會是有一些……」程大將軍看著自己的兒子那紙一般白的臉,好像全身的精氣神都在這一刻徹底的消失,自然是又心疼又憤怒,滾到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他輕輕一嘆,對著程文淵擺擺手,「你回去吧,這幾天即然是皇上放了你的假,你就好好在院子裏歇著,沒什麼事兒的話就不用出來了。」

「爹!」

程大將軍卻是不以為意,只是對著他擺擺手,「若是有必要的消息,我會讓人去通知你的。」終究還是自己的嫡親骨肉,又是唯一的嫡子,他搖搖頭,又加上一句,「你放心吧,必要的時侯,爹不會當真坐視不理的。」旦凡有那麼一絲的可能,他都會去幫上一幫容家那個丫頭,但前提是,這個幫忙絕對不能把程家扯下水!

程文淵站在那裏,眼神固執的沒動,「爹,如果,兒子一定要去呢?」

「那麼,你就踩著為父的屍體走過去吧。」

程文淵看著程大將軍平靜而漠然的眼神,知道他的話是真的。

他心頭一疼,喉嚨間一熱,一口血噴了出來。

「少爺。」

「小將軍——」

「程公子。」

前面的這兩聲是程文淵的小廝,以及程將軍府的護衛。

至於後面的這一聲,卻是個女子帶著哭腔的聲音,聲音之前還在背後,轉眼已是一臉淚痕的轉到了程文淵的跟前兒,手裏拿了帕子,又是心疼又是焦急的看著程文淵,似是想要給他去擦拭嘴角的血漬,又好像有些不敢,站在那裏手舉了,有些舉棋不定似的可笑,她看著嘴角全是血絲的程文淵,緊緊的咬了下唇,手舉起來,「公子有什麼事情慢慢和將軍說就是,父子兩人哪裏有什麼說不開的?」

她抬手就要去給程文淵擦拭嘴角的血跡。

卻被程文淵側了身子,後退一步給躲開了去,朝著她惡狠狠的投去一眼,「滾開!」

對上王家小姐被他陰鷙的眼神嚇的一臉錯扼,差點跌倒在地的狼狽樣。

程文淵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不該牽怒,更不該牽怒她。

這些事情裏頭,王家的小姐也只是隨波逐流,她是個女子,又是父母早逝。

父親派人把她接過來,她那些族人,包括她本人在內,都是很開心的吧?

而且,她就是不樂意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理智歸理智,但程文淵還是很生氣——

要不是這個女人突然出現,他和顏兒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憑白的便宜了沈博宇!

而現在,沈博宇竟然沒有保護好她!

想起這些來,程文淵就是滿腔的憤怒——

他恨不得衝到沈博宇的面前問問他,你即然要娶她,為何卻又不能好好的保護好她?

現在,她被迫困於皇宮,生死不明。

他呢?

沈博宇到底在哪?

他若是好好的,以著他往日那般的看重容顏,他為什麼不出現?

若是他當真出了事情,以著他那般的能力,又如何會輕易著了別人的算計?

這個問題別說是程文淵想不通,就是才剛剛在有心人的帶路下一路七拐八彎,停在皇宮最為偏僻的冷宮裏一個暗角時,她的腦海裡也是一直的在轉著這個念頭,沈博宇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她絕對不會相信沈博宇會參與在這件事情當中,他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唯二的解釋就是被事關生死的要事,或者是他本身已經是生死一線,甚至是可能著了人的算計,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這兩種想法中,容顏更傾向於第二種。

她敢肯定,若是可以,沈博宇絕對會在自己最危及的一刻趕過來。

哪怕是用他自己的命來換自己的活。

他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的。

因為,反過來,她也亦如是。

所以,與其說她現在傷心,難過沈博宇的不出現或是懷疑他對自己的用心,不如說她更擔心沈博宇的安危!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思緒,現在不是擔心他的時侯。

她得首先從這該死的宮裏離開才對。

看著面前低眉垂眼,放在人群裡幾乎瞬間就要被淹沒的小宮女,容顏皺了下眉,卻還是沒有出聲。

她只是默然的加快腳步,跟著她自冷宮一側的角門走進去。

兩人一路踩著沙沙的落葉,出現在冷宮的西北角。

小宮女眉眼不變,看了眼容顏,彎腰,竟是伸手對著牆根挖了起來。

容顏雖然沒有出聲,可卻是雙眸緊緊的盯著對方,在看清那小宮女的意圖之後,她立馬彎腰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磚塊,跟著幫忙翹起了牆,沒一會,一個能讓她爬出去的洞就悄然出現,那小宮女的嘴角勾了下,似是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又好像是錯覺,她指了那洞,聲音暗啞,「無雙縣主要是不敢屈就,奴婢也沒有辦法了。」

在生死面前,還有什麼尊嚴可講?

再說,不就是鑽個狗洞麽?

她還能少塊肉不成?

容顏笑了笑,直接把自己的太監服衣擺提起來,伸手兩邊一撕,系起來打了個結,乾淨又利落,她轉身就要離去,卻在腳步頓了頓之後,笑著朝那小宮女看了一眼,「回頭幫我給你的主子帶個話兒,就說今個兒這情,我容顏領了。改日定有重報。」

那小宮女一路上沒出聲,這會瞅著容顏卻是吃的一聲輕笑。

「奴婢素以為無雙縣主是個與眾不同的,沒想到這會卻是也落了俗套,您這會都自身難保了,還是靠我們家主子的幫忙才離宮,這出去之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情景,日後,說不得您就是個逃犯!可我們家主子卻是宮中貴人,您且說說,您拿什麼報答我們家主子?再說了,」她玩味般的一笑,瞅著容顏眼神極是大膽,帶著帶幾分的探究,審視,「無雙縣主連我們家主子是誰都不曉得吧?」

都不知道她的主子是誰。

報答一說,從何而來?

容顏哪裏不曉得這小丫頭的心思,也學著她的樣子吃的一聲笑,「回去和靜嬪說,雖然她是心有算計,也不見得就是真心幫我,但這份情我是真實受了的,日後總是有她如意的一天。」說罷這話,也不看小宮女一臉的詫異,震驚,她徑自的一聳肩,彎下腰,極是瀟灑的從剛才兩人合力挖開的狗洞裏手腳並用的爬了出去。

直到她在對面輕輕的敲了幾下磚,示意小宮女趕緊把這裏弄成原樣兒。

那小宮女才自回神。

手腳並用的把這裏整理成原樣兒,一路小心冀冀的迴轉。

直至她拐了幾個繞,繞了不少的圈,足足花了幾倍的功夫出現在靜嬪面前前,她的頭腦還是蒙的。

她是怎麼知道自家主子身份的?

自己一路上是真的半個字兒都沒提過的呀。

倒是靜嬪聽了她的疑惑之後抿了唇輕輕的笑了起來。

小宮女不解極了,「主子您笑什麼呀?」

「沒什麼,這事兒你辦的極好,本宮會重重賞你的,下去吧。」

小宮女福了福退下去。

坐在椅子上,靜嬪精緻艷麗的面龐上多了抹明媚的笑意。

日後麽?

成,本宮等著就是!

容顏進宮是申時中,而此刻出了皇宮,小心冀冀的自宮後牆的衚衕裡繞出來,已經是酉時末!

街道兩側偶爾有車馬,行人走過去。

因是已至黃昏,歸家的行人腳步匆忙,行色裏帶著掩不去的倦意。

這份平靜,帶幾分日落西山後的喧囂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可或許是心境的問題,落在容顏的眼裏,便是連街邊小鋪撐起來的那盞昏黃的燈火都是異常的!

在街邊站了半響,她深吸了口氣,尋了個方向腳步堅定的向前走。

約摸走了有兩刻鐘的工夫,容顏停了腳。

前面不遠處燈火輝煌,偶爾有人進進出出,有風吹起來,鼻尖處飄來一抹葯香。

神醫樓!

容顏抬起來的腳卻在看到幾個人走進神醫樓時停下,她轉了個方向,進著別一側的店鋪走過去。

是一家成衣館。

容顏此刻是一身最為素簡的長袍,有些男女不分的樣子,這是那個小宮女在狗洞裏塞給她的,容顏倒是半點沒有嫌棄的就換了,穿著這個總比穿著太監袍要來的好吧?不過現在她穿著這身也不安全,貼身帶的荷包裡還有些碎銀,容顏隨手丟了一兩碎銀,讓店家拿了身男衫,她在內室換了,又自己挽了發,隨便選了根玉釵挽了,至於眉眼,她直接又掏了五兩銀子買了胭脂等物。

待得她再次出來時,已經是一個翩翩如玉的少年郎。

好在她剛才進店的時侯已是撐了燈,他又故意壓低了聲音,這會以著男兒身出現,店家也不曾有什麼疑惑,只是笑他,「小哥兒是想買了胭脂討相好的喜歡吧?呵呵,咱們店裏的胭脂水粉可是最好的,要不,再買幾盒?」端的是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樣兒。

「不了,若是用的好,我過段時間再帶了人來買就是。」

「哎哎,咱們可說定了呀,小公子可不能忘了來。」為了讓容顏記得自己說的這話,店家一狠心,又跑到屋子裏拿了盒胭脂出來,隻一臉帶笑的道,「這是咱們店裏的新品,小哥兒拿回去給家裏的姐妹試試,若是好用,隻管著來買。」頓了下,又極是有些不捨得的加上一句,「可要記得定要來買呀。」這一盒胭脂好幾十文錢呢,他這會直接送出去,肉疼呀。

容顏隨意的敷衍了店主幾句,淺淺笑著出門。

再次走在大街上,容顏已經是名唇紅齒白,陽光明媚的少年朗!

再次站在神醫館的後門,容顏的眉皺了一下。

容府那裏肯定是會有人盯著的,她這會不能回去。

但神醫館呢?

會不會也在那些人的蹲守點兒之內?

隨即容顏就咬了下牙,不管怎樣總是要進去看看才成的。

燈火明亮,夥計們滿臉帶笑,一身的精神。

櫃枱處有幾個人在抓藥,不遠處的坐館大夫那裏,有兩個人在排隊看診。

另一側的掌櫃櫃枱上,神醫館的副掌櫃在劈裡啪啦的打算盤。

一切是那樣的平靜,正常。

可容顏卻是自打進了神醫館之後就覺得自己的心頭狂跳,不安到了極點。

別問她理由,證據什麼的。

這純粹就是屬於女人之間的第六感!

她立馬垂下眸子,一邊和迎上來的夥計打招呼,一邊走上前,從袖子裏拿出個很是尋常的傷風感冒的藥方,「給我抓上五副。」都是些尋常的葯,小夥計自是很快配好,包起來遞到她的手裏,容顏笑著遞了碎銀,點點頭,「有勞了。」

等到她拎了葯,轉身慢悠悠的走出醫館。

身後,二樓梯梯的一角。

有兩個人暗自搖了搖頭,又不是……

悄悄的到了容府那條街上轉了一圈,雖然禁軍極是隱秘,但還是被有心的容顏給一眼瞧了出來。

在確定了容府門前,周圍左右都有禁軍時,容顏是腳步不停的向前走。

一直走出去老遠,她還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幾道凌厲視線!

三刻鐘過後。

容顏坐在了一間客棧的三樓房間內。

簡單的梳洗,細緻的利用化妝技術把自己的眉眼再行描繪了一番,她打開房門,吩咐店小二拿了熱呼呼的吃食上來,很簡單的麵條,上面撒了一層綠油油的蔥花,配了一個荷包蛋,容顏光聞都覺得肚子在叫了,配著兩碟子菜吃罷,容顏把整個身子靠進椅子裏,細細的回想著今個兒大半天發生的事情,最後,容顏最終確定了一件事情。

皇上,才是最後的主謀!

所以,連向來囂張,無人能與的沈博宇都栽了。

以至於到現在還是沒有半點的消息。

想到沈博宇,容顏不禁想到自己剛才出宮之後在幾個地方留下的暗記。

想來,龍十他們也該露面了吧?

才想著呢,她的面色微凝,雙眸緊緊的盯向了窗外。

直至直前約定好的三長兩短的聲音響起來,容顏方長長的鬆了口氣。

自己人!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容顏還是沒有出聲。

「小姐,主子?」

是龍十。

容顏緊繃的身子瞬間坐回椅子上,她輕聲,「進來。」

「屬下見過主子,屬下失職,罪該萬死。」龍十單膝跪地,一臉的內疚,自責。同時,他的眼底滿滿流動著的全是慶幸,幸好自家主子不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幸好……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這些人都得跟著抹脖子!他在行過禮後,起身,飛快的說了容顏最為掛心的事情,「老爺子和夫人都已經有驚無險的出城,夫人還說她和老爺子會在外頭等著您平安出去,請主子務必不要擔心她們。」

「這是我娘的原話麽?」

「是。」

容顏自打進宮,發現事情不對,整顆弦都緊緊的綳了起來。

哪怕這會出宮呢,可她也沒敢放鬆半響。

這一刻,聽著宛儀郡主讓龍十傳過來的話,她不自禁的心頭一暖,嘴角上便多了抹笑意。

娘親在擔心她,關心她!

她不是一個人的啊。

鼻子有些酸,被她很快的抬頭掩飾了過去,容顏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慚愧的龍十,單刀直入,「你在外頭大半天,應該多少查到了些什麼吧?要是我猜的沒錯,這件事情是突然發生,而且之前是一點跡像都沒有吧?」所以,沈博宇才會在有心算無心的算計之下徹底的栽了個大跟頭兒!以至於她們現在落到只能被動避開,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地步。

不過,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最主要的是,容顏還沒想好要怎麼往下走!

「回主子的話,屬下已經查出了一丁點,是關於您的命格之事兒,怕是皇上知曉了,所以——」

所以,才這般乾淨利落的對她下了毒手?

容顏聽著龍十的話,看似合情合理,但心底卻是多少浮出幾分的疑惑。

依著她記憶裏頭的皇上,不該是這種一言不合立馬下殺手的人吶。

可現在?

她搖搖頭暫不去理會這些,只看向一直低垂著頭的龍十,「沈博宇出了什麼事情?」

「主子您怎麼知道的?」

容顏沒出聲,只是靜靜的等著他回話。

龍十就苦笑了一下,再出聲,語氣都跟著顫了起來,「是,是龍三……」

「背叛?」

容顏的話說的簡潔,有力,聽的龍十卻是如同被人自心頭扎了一把刀子!

那個人,是和他們無數次同生共死……

現如今卻……

他很快在容顏犀利的眼神下回神,看著容顏搖搖頭,苦澀一笑,「也不算是背叛,他的真正主子是王爺。」

皇上發了話,對沈博宇不甚喜愛的平西王自是順從的啊。

再加上龍三在沈博宇身邊特殊的位置……

容顏閉了下眼,再睜開,恢復一片清明,「龍一等人呢?可有出事?」皇上不管怎麼變,一時間不可能會對沈博宇下死手,但他身邊的那些人卻是有些不妙……不過她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伸手揉了揉眉心,「沈博宇呢,他本人如何?」

「應該是被平西王給下了葯——」

容顏放在椅子兩側的手用力的一緊,死死的摳進了椅子的兩側扶手。

平西王!

好,好,果然是個好父親!

用力的閉了下眼,她再睜開,龍十看到的仍是一片平靜,她對著龍十發話,「如今四門緊閉?」

「倒也沒有完全的緊閉,只是幾道城門都有禁軍出沒,而且是張統領的人親自把守。」

張統領?

空顏微微的蹙了下眉就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張方毅。

皇上的心腹!

保皇黨,絕對的隻忠於皇上一人的中立派。

直到現在,她才真的有兩分體會到宛儀郡主當初想起她的鳳後命格時心頭湧起的那股無與倫比的驚懼,擔憂!

皇上對這件事情的看重,忌諱,遠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深,還要在意!

掩在袖中的雙手在掌心掐出一道道的月芽兒,容顏眼底澀意一閃。

這一局,是她輸了!

無他,輕敵矣!

「十三,十六,外面怎麼樣?」

原來,在容顏低眉思索的當,龍十三,龍十六兩人不知何時趕到。

兩人看了眼龍十,率先向著容顏單膝跪地,請罪。

容顏嘆了口氣,「起來吧。」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也難免她們這些人都被動了些。

不過,絕不會再有下一次!

「外面如何?」

「回主子話,禁軍出動了兩隊,由著一位副統領帶隊,滿城搜捕刺客。」

至於這個刺客是誰,大家心裏都有數兒。

容顏卻不關心這些事,她只是擔心宛儀郡主,「我娘她們呢?可有按著安排去莊子上?」她雖然在城效安排了莊子,但那莊子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為的就是這麼有朝一日,看著龍十六幾人,容顏真的有些擔心宛儀郡主因為擔心她而執意不走。

「回小姐的話,屬下剛才收到外頭傳進來的消息,夫人和老太爺已經到了莊子。」

到了莊子就好。

她坐在椅子上蹙眉沉思,最後還是決定先行出城等消息。

沈博宇這裏她肯定不會就這樣走開。

但她卻也不想再在這城裏頭待著,想到這裏,她看向兩人,「咱們明天一早出城如何?」

「就怕城門處查的緊——」

容顏一指自己的妝容,「你們能認出這張臉嗎?」

幾人抬頭,就看到容顏俊朗中透著點憨厚,陽光的臉龐,幾人齊齊看的心塞。

他們那清麗脫俗,傾國傾城的主子呢?

心賽的同時,幾人卻也齊齊搖頭,「認不出。」要不是容顏主動和他們說話,即準確的叫出了他們的名字,又用了本來的聲線發音兒,說不得他們會鬧出什麼誤會來的,龍十想了想,點頭道,「主子是想前個兒一早女扮男裝出城麽?這樣也好,咱們明個兒早上都隨著主子一起裝扮,一塊出城。」至於世子,他的想法倒是和容顏一樣,先出城,再說!

「龍十明天和我一塊走,你們兩個自己出城。」

她是女的,禁軍受到的命令是捉她,肯定會在女孩子身上放主要的注意力。

對於龍十三幾個她倒沒什麼不放心的。

哪怕他們在城門口被人給認出來呢,以他們兩人的身手,出城是小菜一碟。

幾人又商議了一番,最後,龍十吩咐龍十三兩人在暗中守護,他自己則再去平西王府那邊探探情況,容顏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隻交待了句平安為主,她也很想知道沈博宇的準確消息,希望龍十能看到沈博宇,不過她覺得這怕是她的奢望了。

果然,半個時辰過後,龍十才算是姍姍來遲。

看到容顏先是行禮,「剛才屬下轉了幾圈才甩掉後頭的人。」

「可有看到人?」

「沒有——」

容顏默了默,沒出聲。

當幾個人再次針對目前的情形分析時,龍十聽到容顏出宮的經過,極為的詫異,「主子,您說,是靜嬪的人幫您出宮的?」

「主子,您不會猜錯了吧?您不是說那小宮女沒說她的主子是誰嗎?」

「不會錯的,我在她的帕子上看到一朵蘭花兒,宮中靜嬪喜蘭,整個殿中種蘭花,而服飾首飾均以雕蘭綉蘭為喜。」容顏笑著看向龍十幾人,眨了眨眼,「我之前也只是猜想,但那小宮女一臉拽的不成的樣子,我就突然詐她一下啦。」

沒想到卻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龍十加龍十三幾人,「……」

一夜無話,容顏倒是休息的好,好眠到天亮。

外頭龍十等三人分開值夜,一晚沒敢閡眼!

早上,聽到容顏喚小夥計送洗臉水,幾人瞬間隱在了暗處,等到容顏不緊不慢的梳洗罷,束了發,甚至坐在一樓廳裡用了早飯,龍十也已經換了身布衣在客棧門口的拐角侯著她——他的手裏拿了身小夥計的衣裳,手裏是按著容顏的要求拿的胭脂等物兒,看到容顏過來,龍十恭敬的遞過去,「小姐,這是要您要的物件兒。」

「你轉過身子去。幫我看著點人兒。」

容顏脫下外衣,直接罩上小廝的衣裳,然後把頭髮弄的亂一些,換上廉價的銀釵,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她抬手在牆壁上抹了兩下,又伸手在地下抹了兩把,在臉上胡亂的塗了一下,而後,拿了鏡子細細打量兩眼,上下仔細的檢查過,覺得沒什麼疏漏,她方把鏡子丟到了一側,一聲輕咳,「龍十,轉過來。」

「主子您好了?啊,主——子……」

這怎麼可能是主子?

分明就是哪家貪玩淘氣的小廝!

容顏看著他眼底的驚訝,挑了挑眉,「如何?」

「回主子話,屬下半點瞧不出不妥當來。」

「那咱們走吧。」

龍十扮公子,自是扮的唯妙唯肖——

堅毅挺拔的身資,滿臉的正氣,腰間挎了寶劍,劍鞘上鑲了顆鴿子蛋大小的東珠!

一身錦衣,滿身華麗氣息!

容顏朝著龍十笑,「原來我們龍十打扮起來,竟也是貴公子一枚呀。」

「主子!」龍十紅了臉,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了頭。

南城門口。

張副統領板著臉,犀利如刀般的眼神盯著過往進出的行人,「都給我看仔細點,要是有點什麼差池,你們就不用混了。」

帶出來的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自是知道他們一行的任務和目標。

紛紛點頭,「頭兒放心,咱們絕不會讓她出城的。」

「就是就是,頭兒您放心吧。」

不過,也有些人心存疑問,「頭,您覺得,她真的還在城裏嗎?」不會是昨天直接出城了吧?

還有啊,會不會她就縮在城裏沒出來?

不是有句什麼老話都說什麼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麽?

張副統領皺了下眉,「做好自己的事情,若是在你們這裏出了差子,我饒不了你們!」

「是,頭兒!」

張副統領擺了擺手,轉身向著餘下的幾個城門趕過去。

他何嘗不知道剛才那人說的有道理?

兩手準備都做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對方出現,賭老天爺也會站在他這一側。

容顏兩人走的是西城門。

人很多,進城出城的分列兩側。

有禁軍站在一側對著進出城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恨不得在人身上盯出個洞。

這種情況下,倒是顯的原本守城的護城軍好了不少。

一點點的移動,眼看著就要排到容顏兩人時,身後幾匹馬嘶鳴而來。

容顏和龍十兩人都是心頭一跳,暗自互看一眼,都各自神色自若的恢復了平靜。

「副統領到。」

城門軍以及禁軍各自行禮,一時間便是進出城的百姓都被小小的震懾了一下。

張副統領眉頭微皺,看向領頭的禁軍小隊長,「如何,可有嫌疑人?」

「回大人話,沒有。」答這話的小隊長有些心虛的垂下了頭,因為知道要抓之人的性別,他們守在這裏,雖然是瞪大了眼不敢有半點的鬆懈,但一定程度上卻也徇私了不少——這會城門兒才開了小半個時辰,他們一行人可沒少沾進出城門年輕女孩子或是婦人的便宜!

嘴張了張沒敢說這話,「大人,暫時還沒有可疑之人通過。」

「嗯,要留心,千萬不能壞了大事兒——」張副統領才要轉身上馬,不遠處一名禁軍急馳而來,湊在他耳側不知說了些什麼,容顏就看到他面色微變,站在那裏略一沉思,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站在這裏不動,即不出聲也不走人的,禁軍和城門軍自是也不敢動,便是兩旁進出的老百姓也是不敢多說什麼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終於有進城出城的老百姓忍不住,低聲議論了起來。

城門軍的隊長也是一頭的汗,「張,張統領,您看這事兒?」這是發現了嫌疑人還是怎麼滴啊,你說你發現了的話你就抓唄,你杵在這裏當木頭樁子做甚?這不是礙事兒?!不過他心裏腹誹,面上卻是半點不敢說,只能陪著笑,「這後頭進城出城的人越來越多,統領您看這事兒?」

「仔細檢查,要是誤了正事兒,要你們的腦袋。」

這話是對著城門軍的人說的。

守城的城門軍是一小隊的人,聽到這話臉都黑了,各自心頭憤憤。

憑什麼呀。

你們的禁軍可是也在這裏的,你們差的是皇差,他們可是毛都不曉得。

差事辦砸了,憑啥是他們要掉腦袋?

不過腹誹歸腹誹,現在是情形不如人,敢怒不敢言吶。

進出城的老百姓排成兩隊,繼續往前挪動。

這次卻是比上次的速度要慢多了。

仔細的更仔細!

旦凡有馬車,車子裏的人都得被拽下來,而且,連馬車夾層,還有車子底下都得仔細的查了又查!

最後還有不放心的,拿手中長槍戳了又戳!

便是裏面真的有人一時沒被查出來,那槍戳在身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站在人群中,龍十看著這一幕,心頭暗驚了一下。

幸好他們沒有選擇坐馬車出城啊。

昨晚他倒是提了這個想法,卻是被容顏給直接否了。

到這一刻,龍十是滿滿的慶幸,幸好,他們是走路出城。

在他們的前面不遠處,瞧瞧那輛出城的馬車被禁軍和城門軍給你挑一刀我戳一槍的,都檢查成了什麼樣兒?

最後,行禮散開,咣當一聲響。

竟然是好幾錠白花花的銀子落在地下!

足足有百餘兩。

幾名禁軍互看一眼,都不動聲色的上前,直接把人往前推,「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趕緊走,別耽擱後頭出城的人。」說著話,幾個人把那對年輕的夫妻給往外推,一人則彎腰,利落的撿了那地下的銀子,拿在手裏掂了兩掂,眼底儘是笑意——

兄弟幾個晚上這頓花酒,有著落了!

年輕的婦人身子都抖了起來,眼神裡充滿絕望,「你們不能那樣,那是我的銀子——」

他們的兒子還等著救命的銀兩啊。

那是他們賣了全部的家當,又東挪西湊的一百兩銀子!

是等著救他們的兒子的命的……

婦人被人推搡著,轉身就要朝城內撲,其中一名禁軍臉一黑,直接就拿槍柄在她後背上拍了一下,「做什麼呢,想造反不成?你那是臟物,軍爺要查驗,若是沒什麼問題,等到你回城自會還你的。」說的是冠冕堂皇的,可實際上在場的人誰不曉得,這銀子入了他們的手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理兒?

婦人拽了一人的衣擺,苦苦哀求,「那是救命的銀子,軍爺開開恩——」

「滾。」其中一人一腳踹過去,那婦人被他踹出去,倒在地下半響沒能起來,那禁軍卻是冷笑了兩聲,「再敢多嘴,把你抓入大牢。你。」對著那名婦人明顯充滿恐懼的臉,他撇了撇嘴,「嫌疑犯可是個年輕婦人呢。」

「軍爺,我們哪是什麼嫌犯,我們,我們真的只是老百姓——」

城內,張副統領皺了下眉,扭頭看向身側的人,「讓他們適可而止。」

他不反對屬下籍這種時機撈油水,但卻不能給他惹出什麼麻煩!

外頭的年輕夫妻被人重重的拋了出去。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最終,排到了容顏兩人,禁軍小隊長瞪眼看向龍十,倨傲的眼神裡充滿了審視,「喲,還是位貴公子吶,這是你的小廝?」他一指龍十身後半步遠的容顏,挑高了眉,「哪裏人,出城去哪?」又是一隻肥羊,可惜大人就站在這裏,怕是不能撈太多了,有些可惜吶,他索性擺出副公事公辦的肅然,「出城做什麼的,去哪裏?」拿了手中的槍指向背著箱子的容顏,厲聲道,「這箱子裏裝的都是什麼?你,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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