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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之王爺求休妻》111 冷戰,有人求娶
月色下,紫衣映射出淡淡的華麗,高貴,卻不及男子眉眼間的那一抹清冷,魅惑!

他一步步走來,最後,勾唇一笑,站在容顏的跟前,「抱歉,我來晚了。」

容顏嘴角抿了抿,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下,固執的沒有出聲。

「阿宇,你做什麼?」

平西王眉頭緊皺,能夾死一隻蚊子,低沉的語氣裡透著他此刻不悅的心情。

沈博宇如沒聽到一般,他的雙眸落在容顏受傷之處。

狹長的眸子微微咪起來,刀削玉雕般的臉龐上,多了抹凜冽冰冷,他扭頭,深幽如萬年冰霜般的眸子落在平西王身上,「父親,你傷的,是兒子的心上人,更是兒子未來的妻子呢。」他明明語氣平靜,出口的話極是輕緩,可聽在平西王耳中,卻讓他莫名的心頭一滯!霸道威嚴的眸子落在沈博宇神色淡淡的臉龐之上,平西王沉聲道,「胡鬧。」

「你可是平西王府的世子,皇上親侄,身份尊貴,婚事豈能隨意出口?」

只是吐出這麼一句話後,平西王看著自家兒子輕輕淺淺的眼眸,心頭莫名的有些窩火。

他臉黑黑的看著被自家兒子抱在懷裏的容顏,眉毛擰在一起,「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倒是使得一手好毒,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家,即然你今個兒要保她,本王便由得你,只是,這地下的侍衛身中劇毒,你讓她拿出解藥。」頓了下,他又加上一句,「只是她夜闖王府,火燒祠堂,對王妃無禮,實在是膽大妄為,看在你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若非是容顏實在是掙脫不開,她肯定會對著平西王一聲斥笑。

這官腔打的,真好!

「乖,別動,我來處理。」他緊緊的抱著容顏,指尖輕握,一縷內力不動聲色的傳過去,感電腦著她體內寒意慢慢散去,沈博宇方在心頭悄悄鬆了口氣,沒有人知道他在聽說今晚容顏夜闖王府時的慌亂,他擔心她會受傷,更擔心她會碰到自己那個身手高深莫測的父親,所以,原本還在猶豫是否要露面的沈博宇,在聽到下人回報,容顏和龍十三被侍衛追出城外時,他還笑了笑。

以著容顏的心性,那幾個侍衛雖然難纏,可總有辦法解決的。

可想歸想,他還是果斷的追了出來。

然後,在十幾裏外感受到自家父親的氣息,沈博宇是真的不能鎮定。

萬一,萬一容顏受傷?

「父親是想讓她如何?」

「你先把解藥給我,他們幾個說你母親也中了毒,讓她一併把解藥交出。本王會酌情考慮。」

酌情考慮麽?

沈博宇笑容清幽,略帶幾分清冷的眸子微閃,便落在懷中容顏的臉龐上。

容顏卻是怒瞪他一眼,扭頭轉開眼。

看著她孩子氣一般的動作,沈博宇的心情莫名好了幾分,他低頭,對著容顏微微一笑,「你不想給咱們就不給,我頟道,那些人傷了你,還有十三,他們該死。」容顏聽聞這話瞪大了眼,她什麼時侯說過這話?雖然她心裏也真就是這麼想的,可這個人怎麼能猜的這般準,難道,他還會讀心術不成?

對面,平西王已然沉下臉,「阿宇,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要為了這麼個上不得枱面的東西忤逆為父不成?」

「我和父親說過,她是我未來的妻子。還請父親給您自己,給您兒子留點顏面。」說自己的兒媳婦上不得枱面,那他這個公公,還有日後娶了這個上不得枱面的女人的親生兒子,又有什麼光彩?沈博宇似笑非笑的睇了眼平西王,狹長的眉輕輕的一挑,語氣悠然而平靜,「這幾名侍衛傷了她,該死。至於家裏的祠堂,兒子早就想燒了。幾塊木頭罷了,年年吃著兒孫的香火,可不見他們護佑平西王府半分,要他們,何用?」

「你,你個逆子!」雖然那祠堂裡並不是什麼先祖真正的牌位,但也是代表著祖宗先輩!聽著沈博宇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平西王差點氣的朝他一巴掌拍過去,「那麼,把王妃的解藥拿出來。」

「沒有。」

「你把她給我,本王倒是要看看她哪來的膽子,敢做下這等滔天禍事。」

沈博宇吃的一聲笑,「父親想多了,她的膽子,自然是兒子寵出來,縱出來的。」

「你……」

沈博宇一揚眉,烏黑的眸子裏儘是寵溺,溫柔,「這長安城中,兒子想寵一個人,誰敢欺她?」他咪了咪眸子,神色平靜,「兒子今個兒便和父親把話說明白,兒子是定要娶她的,別說她只是火燒了咱們府中的小祠堂,便是她把宮中的皇家祖祠堂給一把火燒了,也自有兒子給她擔下!」

其實認真說起來,平西王府的祠堂充其量不過是個像征意義的小佛堂罷了。

就是比一般的小佛堂多了幾分肅穆,多了幾塊牌位。

平西王爭戰回府,愛有事沒事去那裏對著先祖待上半響,訴說一番。

除此之外,誰把那小祠堂放在眼裏?

平西王是先帝之子,他的先人祖輩,自然是在皇陵,牌位,在宮中!

平西王沈承景濃眉緊鎖,如鷹般的雙眸定格在沈博宇身上,最後,他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微霽,似是有所緩和,只是就在此時,不遠處一道身影幾個縱身,飄落在沈承景的身側,他單膝跪地,恭敬見禮,「屬下見過王爺,屬下失職,請王爺恕罪。」

「罷了,免,王妃可有受驚?」

「王,王妃暈了過去,據王妃的小丫頭所言,其中一人給王妃吃了些東西——」

這就是委婉的說法。

沈承景自然是知道其中含議,他眼皮霍的一跳,聲音如同零下的寒冰,「阿宇,讓她交出解藥,這件事我會就此罷休。至於你的婚事,自有皇上,還有宮中太后作主,便是父王也不能一語定音。」在沈承景看來,他今個兒這事說話,已經是等於在和自己的兒子說軟話,他可是堂堂的親王啊,手執兵權,便是皇上見後也得禮讓三分!

如今,自己的兒子為了個女人,和他翻臉?

他的耐性已經到了極致,眉輕跳,自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阿宇!」

沈博宇卻是慢慢的笑開來。

他的笑讓沈承景臉色愈發的難看,「你為了個外人,要執自己的母親於不顧,忤逆為父?」

沈博宇低頭看了眼臉色慘白,嘴角一絲殷紅刺的他一顆心都在抽疼。

容顏看到他朝著自己望了過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掙著最後一絲力氣欲要起身,「放我離開吧。」

不管怎樣,自己不想讓他為了自己而父子反目。

她還沒有想好和沈博宇之間的關係……

似是感受到她的心思,沈博宇的力道微微收斂,讓她掙不動,卻又恰到好處的不會讓她再次傷到,他低頭,朝著容顏微微一笑,傾城妖艷的笑容裡寫滿了寵溺,憐惜,他嘴角輕輕的蠕動,「別怕,萬事有我。」而後,不再看容顏,沈博宇猛的抬頭,看向沈承景,「父親,如果兒子一定要把她保下來呢?」

「你想怎樣?」眼底厲色一閃,沈承景臉沉的,能掐出水來。

完全就是被人忤逆,心情暴躁,狂暴之下欲要解除一切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

「我用這些東西,換今晚此事平息。」

沈博宇衣袖輕輕一拂,幾張信箋紙飄向沈承景,「父親還是先看看這些,再做決定吧。」

「這是什麼東西?」沈承景滿是狐疑的咪了咪眸子,抬手接過,月色下,他犀利的眸子一目十行的掃過,臉色唰的一下鐵青,如果說剛才是憤怒,那麼,這會就是盛怒,是盛怒之後的至極點,卻又無處可喧泄,卻又得硬生生憋回去,那種感覺,讓沈承景略帶幾分粗曠的英氣俊臉都帶了幾分的扭曲!

「你些東西還有誰知道?」

「只有兒子一人。」

好半響,沈承景深深的看了眼沈博宇,最後,帶著凌厲殺機的眼神落在沈博宇的懷中。

「她就是容錦昊的女兒?」

「回父親的話,是。」

被沈博宇抱在懷裏,身上的寒氣漸消,容顏用盡全部的精神讓自己不能睡。

就在此刻,她隻覺得一道堪比刀劍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

讓她全身寒毛孔都豎了起來。

彷彿,這一瞬間,她肌膚下的血液都在叫囂,在瘋狂的四處狂竄!

好在這種感覺也不過是一瞬而逝。

對面,沈承景一聲冷笑,「好,這事就依你。只是,若是再有下次——」

沈博宇眉眼溫和,輕淺笑意自他的唇角勾起,「兒子下次絕不會再讓她涉及險地。」絕不會有下次!

「王爺,王妃之前隻屬下——」

「滾!」沈承景有氣沒地兒發,一聽身側侍衛的話,抬腳踹了過去。把對方的身子踹出去老遠,連著翻了幾翻,他卻是看也不看,身子一飄,幾個縱躍,徹底不見了身影。身後,侍衛狼狽的起身,略帶兩分猶豫的眼神在地下幾名平西王府的侍衛身上掃過,這些人,應該都沒什麼用了吧?他心頭一念起,眼底複雜掠過,身子卻是瞬間遠去。

「屬下護主不利,請公子責罰。」

龍十三口角溢血,卻搖晃著身子,單膝跪地,不敢抬頭看沈博宇。

「你的主子不是我,有沒有罪,你該問你的主子。」沈博宇淡淡一句話,卻是再不看龍十三一眼,他看著懷裏閉著眼,明擺著不想和他說話的容顏,眼神寵溺的捏捏她的瑤鼻,輕輕一笑,「你先睡一覺,我這就帶你回去。」話罷,不再看懷中容顏,徑自輕聲吩咐道,「龍八,把地下的幾個人送到平西王府去。」

不管怎樣,沈博宇還是對這些侍衛存了幾分心軟的。

畢竟,這些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經歷過浴血奮戰的士兵!

一行人往回走,因為有著沈博宇在,城門處是問都沒問直接就開了城門。

守城的幾名侍衛也是心裏暗自狐疑不止——

今個兒晚上這是怎麼了呀。

平西王府先是有人拿著腰牌出城,而且還是兩波。

如今這前頭平西王府和暗衛才進城不久,這平西王世子又抱著一個人進城……

他用力抬頭想去看清被沈博宇抱在懷裏的容顏,心底好奇極了。

這位沈世子向來是風光霽月,皎潔如天上月。

放眼整個皇城,能和這位世子說上話的也唯有那位楚家的大少。

如今,竟然屈尊降貴的抱著一個人!

求八卦啊。

可惜,他努力瞪大的眼,卻一下子觸及到沈博宇清幽,淡然的雙眸。

守城的小侍衛頭頭兒猛的全身打了個冷顫,趕緊移開了眼。

眼看著沈博宇一行統統進城,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他才方伸手輕輕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嘴巴,沈世子的事,也是他能覬覦的?

不知道好奇心害人嗎?

容府後門前。

沈博宇抱著容顏停下腳步,眸光平靜的看向龍十三,「下去看傷。」

「多謝公子。」龍十三一臉感激的道謝,可腳步卻是沒有動,只是把眼神落在容顏身上,「小姐?」

這一幕讓沈博宇心底的怒意稍緩,他剛才,甚至都在想,把龍十三直接換掉!

這會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可卻表示他是真心把容顏當成了主子。

或者,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渾然不知自己已在生死關裡轉了一圈的龍十三在得到容顏的點頭後,朝著沈博宇兩人行了禮,恭敬退下。

沈博宇抱著容顏輕輕一躍。

下一刻,身子已是站在容府後院。

輕車熟路的幾個縱躍,他已是抱著容顏站在容顏居住的內室。

「你把我放下吧。」容顏的聲音還有些嘶啞,手腳冰冷,這是剛才沈承景的功法遺留所致,便是沈博宇用內力幫她悄然驅除,可血脈裡總會留下些寒意是驅不掉的,只能靠容顏身體的本能去驅除,只是沈博宇明知如此,可心頭還是抑製不住的擔心,「怎的還這般的涼?你別出聲,我幫你調理一下……」

容顏卻是眉一揚,避開他的手,「今晚的事多謝沈公子,日後小女自有厚報。只是如今天色實在是太晚,男女有別,還請沈公子離去吧。」她說罷這話,硬撐著自己踱步到一側的榻上,拖過來一床被子包住自己,隻餘一個腦袋,烏溜溜的大眼沒有往日的靈動,狡黠,有的只是漠然,是平靜,淡然,「今日天色太晚,實在是不宜留客,改日再謝公子。」

「顏兒!」沈博宇聽著這平平靜靜,不帶半點情緒波動的話,不禁又氣又惱,可抬頭看到容顏有些慘白,虛弱的臉色,心頭隻余憐惜,心疼,以及無盡的自責,他深吸了口氣,幫著容顏倒了杯熱茶,「先別說話,喝下去緩下神兒。」

「唔,多謝。」如今正值炎夏,一杯滾燙的茶入喉,容顏半點覺查不到燙。

這一幕看的沈博宇眉峰緊攏,「你這次元氣大損,身子怕是要好生將養一段時間了。」

容顏沒理他,只是把茶盅放到一側的小凡上,繼續趕人,「沈世子不走嗎?」

「顏兒。」沈博宇沒理她,徑自坐在容顏的身側,伸手幫她把被角掖了掖,語氣滿是憐惜,「我是不想你跟著擔心,同時也不想讓那些人順瓜摸藤,到時侯他們找不到我,若是生出對你不利的心思,萬一你出點什麼差池,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看著他清冽如蓮,皎潔如月的眉眼,容顏吃的一聲笑,「那麼,現在呢?」

一句話,讓沈博宇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他看著容顏,眼神一點點的暗下去。

是呀,他不說,不讓容顏知道他半點遇險或是和他有關的消息。

是因為他怕容顏擔心,是怕那些人找上容顏。

欲對容顏不利。

他想到了所有,忍下自己所有的相思,思念。

可結果呢?

容顏輕輕幾個字,似是匯聚成天下間最為尖銳,鋒利的一把劍。

直刺沈博宇的正心口!

他張了張嘴,欲要解釋,可滾到舌尖兒的話只能再次咽下去。

他,無從說起!

偏在此時,容顏又是輕輕一聲冷笑,「沈世子說的這般好聽,究其理由,其實,也不過是信不過我,所以,不想和我說那些吧?」她清澈如泉水般的雙眸靜靜的望過來,似是直欲穿透沈博宇的內心,想要看穿他所有的心思,嘴角微勾,略帶幾分的自嘲,「愧我之前還一直的擔心你,現在看來嘛,也不過如此!」

「罷了,你走吧。」

最後,容顏自嘲一笑,對著沈博宇擺擺手,「改日再謝沈世子救命之恩,如今,沈世子請吧。」

「顏兒我——」他真的沒有不相信她!

他不相信的不過是沒想到她為了給他出氣,竟然連著對成王府,平西王府出手。

他不相信的,不過是對自己對容顏的影響力有沒有。

他不相信自己的失蹤,會讓容顏分寸大失,連番怒氣,擔憂,焦躁糾結到一起,最終以憤然出手的暴烈方式發泄。

說到底,他不相信的,不過是他自己!

「出去吧,我累了。」

「顏兒你好好歇著,我,我明個兒再來看你。」

沈博宇被容顏眼底的落寞給刺的一顆心生疼。

如同被一隻手給緊緊的纂住,同時又狠狠的用力一拽,丟到地下用力的跺了兩下。

可他也知道今晚此刻,不是最佳的解釋時機。

只能對著容顏叮囑幾句,方依依不捨的轉身離去。

身後,容顏一下子縮到了榻上,全身包在被子裏,方才覺得身上多了幾分的暖意。

在榻上滾來滾去的,想著沈博宇,想著剛才的對話。

最後她隻覺得頭痛欲裂,就連什麼時侯睡著的都不曉得。

一夜沉沉,儘是夢。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容顏爬在床上頭疼的,恨不得暈死過去。

她摸了摸額頭,苦笑了下——

竟然發燒了。

山茶在外頭聽到動靜,掀起簾子走進來,看到容顏才欲說話,下一刻臉上的神色就變成了驚慌,「小姐您的臉怎麼那麼紅?天吶,不會是著涼了吧?」說著話小丫頭顧不得行禮,三兩步跑到榻側,伸手在容顏的額頭上一摸,整個人臉色難看起來,「天吶,這麼燙,白芷姐姐,玉竹丁香,你們快點來,小姐她發燒了,好燙好燙……」

「怎麼了怎麼了?你又怎怎呼呼的做什麼,咦,小姐您的臉——」

幾個丫頭甫一進來,待得看清容顏的臉色,知道她發燒之後,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快去請大夫。」

「還有,趕緊去投個帕子來呀。」

「啊,要和夫人說一聲的。」

容顏被幾個小丫頭按在榻上不能起身,看著她們四個忙亂的身影,心頭卻是湧上一絲暖意。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沒一會,得到消息的宛儀郡主便趕了過來,看著躺在榻上,因為發燒而臉色通紅,雙眼都帶向分無神的女兒,心痛極了,「都是娘不好,怎麼就沒照顧好你?我就應該再細心些的,那樣的話你肯定就不會得了風寒,還燒的這麼燙……」她眼底全是內疚,自責,接過白芷遞來的帕子,動作溫柔的幫她縛在額頭,「好孩子你忍忍,娘已經派人去請了禦醫,很快就來的。」

「娘,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疼。」

「好孩子,娘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娘這心呀,恨不得幫著你生病,幫著你疼。」

宛儀郡主不顧容顏再三的安慰,甚至把小不點都搬了出來,只是想讓宛儀郡主回去,免得過病氣過給她。

可惜,宛儀郡主是根本不理會她的說法。

「你這孩子,娘再喜歡那孩子,你也是娘唯一的女兒。娘這一輩子只有你這麼個女兒,你如今生了病,娘沒別的本事,也不能代你難受,在這裏照顧你一會難道還不成?」宛儀郡主漸漸的紅了眼圈,她輕輕的拍了拍容顏的手,手指在容顏的額頭上拂過去,感受著她額上灼人的溫度,再一次的難過起來,「顏兒你是不是不喜歡那個孩子?要不,娘親把他送走吧。」

哪怕她再喜歡那個孩子,可她自己心裏有數,這一輩子,她最疼,最看重的唯有這麼個女兒。

可女兒心裏會不會有別的想法?

萬一女兒想錯了呢?

這一刻,宛儀郡主不得不往別的地方想。

她之前已經疏忽,委屈女兒那麼長時間,如今卻是再不想讓自家女兒有半點的委屈!

「娘,您想到哪去了?他不過是個孩子,女兒多大了,能和個小不點吃醋?」容顏被宛儀郡主的話逗樂,她笑著拿了帕子,幫著宛儀郡主拭過眼角的淚痕,「娘這會還沒用早飯吧?我讓山茶給您去備吃的,一會您多少吃些。」

「不用山茶,娘去下廚,娘給你煮些粥,到時咱們一塊用。」

容顏聽到這裏,不得不抬眼,一臉好奇的看向宛儀,「娘您,會煮粥嗎?」

不是她想問這麼一句,而是翻遍以前的記憶,從不曾聽說宛儀郡主有過下廚的事啊。

「傻孩子,娘親會的東西多著呢,你等著,娘這就去。」吩咐了幾個丫頭細心照顧著容顏,宛儀郡主喚了山茶給她打下手,便走出了內室,榻上,容顏已經半坐起了身子,身後墊了個秋香色的大迎枕,她有些好奇的看著宛儀郡主走遠的身影,想著剛才她說那句話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心頭莫名一動——

宛儀郡主的確是會下廚。

同時她也是真的下過廚,做過些吃食的。

可是,她煮東西的對像僅限於容錦昊一個人!

所以,和她不怎麼親的容顏從不曾有過這種記憶!

兩刻鐘左右後。

當看到宛儀親自端著兩碗粥走進來時,容顏眼圈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她承認,這一刻心頭極是複雜的情緒不是她所有。

是原主這身子的本能。

「顏兒這是怎麼了?可是難受的厲害嗎?」

宛儀郡主溫柔的話卻讓容顏色的眼淚唰的落下來,這一下讓宛儀郡主大驚了起來。

邊拿了帕子給她拭淚,邊輕聲的哄,「我們顏兒乖,不難受,啊?」一邊扭頭瞪身後隨侍的甘葉,「沒看到小姐難受的厲害嗎?還不趕緊去外頭看看,那起子人是怎麼當差的,小姐身子不好,不是說讓她們趕緊請禦醫麽,怎的還不過來?你再去外頭門房上催催。」

「是,夫人。」

容顏卻把頭埋在她的懷裏,伸手拽拽宛儀郡主的衣袖,「娘,讓甘葉回來吧,女兒沒有難受。」

「真沒有難受?那你這是?」

宛儀郡主並沒有喚回甘葉,在她看來女兒生病,禦醫遲遲不來,正該要催的。

感受著懷中女兒溫軟的身子,宛儀郡主回頭,整個身子都跟著僵硬起來。

在她的記憶裡,容顏從不曾和她這般親熱過!

更何況這種把頭埋在她的懷裏,小女兒似的撒嬌?

這一下好了,宛儀郡主的淚也出來了,她慢慢的伸手,動作有些僵硬的拍著容顏的肩,「好顏兒,娘在呢。」

「娘,女兒只是覺得,能喝到娘親手煮的粥,很開心很開心呢。」

「顏兒。」

「開心到呀,我一點都不覺得難受了呢。」

宛儀郡主聞聽此言,全身的力氣似是一瞬間都被抽走。

她雙手緊緊的攬著容顏的肩,眼底寫滿內疚,「都是娘不好,以後若是顏兒愛喝,娘天天煮給顏兒喝。」

「那可不成,女兒會捨不得娘親這般操勞的。」

「這有什麼操勞的,煮粥很簡單的。」

「真的嗎?那娘以後也教女兒好不好?女兒學會了,日後也給娘親煮粥喝。」

「好好好,娘的顏兒呀,長大了呢。比娘都懂事。」

母女兩人在這裏說話,一側的甘草是實在忍不住,上前輕聲打斷,「夫人,小姐,粥可以喝了呢,小姐有風寒,若是再放放,粥涼了怕是不好喝的。」她也不想打斷自家夫人和小姐的親熱,可這會,時機不對呀。

「哎喲,對了,顏兒快喝粥,娘喂你。」

容顏,「……」讓你再裝嫩,讓你再煽情!

兩碗粥吃下去,容顏的精神的確是好了不少,而此刻,周禦醫也隨著白芷走了進來。

倒是讓容顏有些怔,「您怎麼來了?」

「呵呵,我剛好出宮,看到這兩個小丫頭在,聽到是你生病,便趕過來看看。」周禦醫笑著讓小童放下提著的藥箱,先給宛儀郡主行了禮,方起身笑道,「郡主能否讓讓,讓我給容小姐看看脈?」

「周老先生您快請。」對於不過是個普通感冒,卻能讓宮中太醫院首正親自登門的女兒,宛儀郡主眼裏又增幾分的自豪!

她的女兒,真厲害!

盞茶功夫後,宛儀郡主看著收回手的周禦醫,「周老先生,我女兒她的病如何?」

「不過是普通風寒,老朽開個方子,用幾天就好。」周禦醫笑著看向宛儀郡主,提筆寫了藥方,「宛儀可派人去抓藥。」

「好好,多謝老先生,我這就派人去抓藥。」

宛儀郡主親自拿著藥方出去安排,容顏卻是挑挑眉,看向周禦醫,「師傅把我娘親支走,可是有什麼話要和徒兒說嗎?」

對於這個硬賴上來的徒弟,周禦醫是半點想法都升不出來。

論醫術,自己不如人家精。

論辯才,他更是不及!

連打賭都輸給對方。

更何況他現在又在容顏這裏得到幾個密傳的藥方,平日裏兩人辯方論葯,更是受益匪淺。

這讓周禦醫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再不收容顏這個徒弟的話。

可每次容顏喊他師傅,都覺得心虛呀。

古人言半字之師半字之師,容顏於自己,何止是半字之師?

但好在容顏之前便和他說的清清楚楚,她要的,只是這個名份罷了。

兩人相處這些時間來,周禦醫多少也了解容顏幾分的性子,雖說他現在心底對於這個徒弟已經是坦然的很,可這會聽到容顏的話,再看她半靠在那裏,臉色蒼白,眉眼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周禦醫仍是不禁有兩分的頭大,只是這事,他卻不能不問,板了臉看向容顏,「你體內留有冰寒森冷的氣息,而且五臟六腑雖及時被人梳理過,但受過傷卻是肯定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剛才師傅在我娘面前,是為了給我面子,才故意說的風寒?」容顏眉眼裏笑意閃過,眼底掠過一抹靈動,「實在是難得呀,沒想到我這個徒弟在師傅您心裏這般的重要,讓素來不曾撒謊的師傅您,甘心為了徒兒而對人撒謊,嗯,徒兒多謝師傅。」

「容顏!」周禦醫臉噌的一下紅了起來,他被容顏說中心思,眼底湧起幾分惱意,「你要是不說,我也不管了。反正,你的醫術不比誰的差,屆時你隻管自己開方,又何需讓你娘去巴巴的請什麼禦醫?」

老實人這是真的生氣了呢。

容顏抿唇一笑,語氣裡便帶了幾分的撒嬌,「師傅,徒兒知錯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師傅,您別和徒兒一般計較呀。」

她溫言軟語的話,大大的眼帶著濕淥淥的水霧,如同宮中某位貴人圈養的小寵物貓兒!

這讓素來想著有個小女兒,結果一生隻得四個兒子,兒子成親之後又一心盼著孫女,卻又得六個孫子,家裏除了幾個丫頭婆子,再加上府中各屋中的女主人,便沒有半個小女娃,心底長留遺憾的周禦醫心頭一下子軟了下來,他故作嗔怒的瞪了眼容顏,「好好說話,還想喊我一聲師傅的話,就老實和我說,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不信師傅,我這不是怕嚇到師傅嘛。」容顏對著周禦醫抿唇一笑,隨即便歪了下頭,俏皮的眨眨眼,「師傅可有聽說這兩天成王府,平西王府半夜突然起來的大火?」

「為師哪裏能沒聽說?成王府燒掉大半,平西王府更是,竟然被燒了小祠堂。這事別說平西王,就是當今皇上都極為的震怒,著令城中三司五衙嚴令追查呢。不過,你和我說這些事做什麼,我是問你……」周禦醫人雖憨厚,腦筋一根線,但卻不代表他蠢,他眉頭皺了兩下,猛的一下子瞪大了眼,「你不會是想說,這兩場火,和,和你有關係吧?」

「你,你知道兇手是誰?還有誰知道你知道?你都和誰說過了?」

「師傅您那麼緊張做什麼呀,我這不是正在和您說嘛。」

「只有我一個人?」周禦醫拍了拍胸口,一顆老年心被容顏的話嚇的跳個不停,半響,他看著容顏深吸了口氣,「罷了,這事你不用再和我說,還有,若是你不想惹事生非,不想被皇上追究,嚴懲,你就給我把剛才的話死死的咽下去,誰也不提。最好,把這事給徹底的忘掉,你從來,不知道這事!」

容顏張了張嘴,看著周禦醫一臉嚴肅,凝重的神色,把滾到舌尖兒的話咽了下去。

她還想和他說,這事根本就是自己做的呢。

沒想到他只是覺得自己是知情人,就被嚇成了這般的模樣。

看來,自己選的這個師傅是個膽小的。

容顏想了想,覺得餘下來的話還是不說的好。

省得把這唯一看順眼的師傅給嚇跑,到時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她用力的點點頭,「師傅放心吧,我誰也不說。」

接下來,周禦醫看著容顏的眼神一直是無奈——

知道這莫名多出來的小徒弟是個不省心的。

可怎麼能這般的惹事生非呢。

和火燒王府,燒皇家祖宗牌位的人混在一起?

這箭一個不慎,是要掉腦袋的好不好?

哎,想到以後的某些情景,周禦醫覺得自己都要愁白了頭。

或者,以後他得多盯著這丫頭些?

免得這丫頭自己把自己給坑了。

伸手揪了下本就不多的鬍子,周禦醫愁啊。

這頂著個師傅的頭銜,怎麼著也得盡師傅的心吶。

不然,半夜都會良心不安,睡不好的。

容顏哪知道自己不過是讓周禦醫把了下脈,又因為他追問傷勢,一時起了捉弄心思,多說了那麼兩句話,卻惹來周禦醫這麼多的心思,以至於日後她時不時的受到周禦醫親切而親熱的,作為師傅對徒弟的關切,關切,導至最後,這對本是事出有因湊到一起的師徒,最終在以後的將來,讓周禦醫成為容顏身為最為看重,最能信任的人之一。

這是後話且不提。

周禦醫把葯開了,又提醒山茶幾個丫頭兩句,便腳步匆忙的離去。

宛儀郡主還很是感嘆,「顏兒呀,你拜的這個師傅真真好,身為太醫院的首正,得多忙呀,一聽到你生病還這般的跑過來,你日後呀,不管是真心學醫還是一時興起,娘都不管,但對這位周禦醫,可定要恭敬,尊敬,記下了嗎?」

「娘您放心吧,女兒記下了。」

喝了葯睡下,一覺就是大半天。

還好周禦醫的葯極好,再加上容顏自己暗中給添減了一些葯,針對她的內傷也極好。

不過是一夜功夫,容顏的燒便退了下去。

只是俗話說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容顏這一病,雖看治及時,喝的葯也極是對症,可卻還是在床上足足躺了四五天,而後,才被宛儀郡主發話,下榻在屋子裏活動幾步,這一來一去的,轉眼間,就到了七月份。

一個月呵。

這日總算是被宛儀郡主徹底解除禁足令,坐在花園中涼亭上的容顏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自打那次和沈博宇鬧翻,如今已是一月有餘。

哪怕是自己生病,他都不曾如同往日般前來探看。

上次自己說的那些話,應該是讓他覺得難堪,讓他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或者,他們的緣份,盡止於此了吧?

她把手中的花兒一瓣瓣的撒開,碾碎,指尖兒留下淡淡的粉紅。

一瓣一瓣又一瓣。

結束?不結束?結束?不……

身後,猛的響起山茶怎怎呼呼的聲音,小丫頭明顯是小跑著過來,額頭上滿是薄汗,幾步登上十幾階的台階,直喘粗氣,「小姐,小姐,不好了,前頭有人來提親了,聽說是什麼知府大人的繼妻,老太太已經同意了。您還是快點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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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定個固定的時間更新。可惜,家有小人兒,暫時做不到呀。嗯,不過我盡量朝早上九點這個時間點趕啊。所以,親們別嫌棄。嘻嘻。我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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