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籠包……」關錦桐隨口說了一句。

江斯楠側頭對小周道：「去買小籠包……」

「是！髹」

小周出去之後，江斯楠看著再次把書本拿過來，艱難翻著書本的關錦桐，他走過去……摘下腕錶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脫下外套，隨手把西裝丟向沙發蠹。

他走到關錦桐的身側，躬身……一手撐在床頭，一手……那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幫著關錦桐，翻到了她剛才看的那個頁數。

江斯楠身上夾雜著煙草味的薄荷香襲來，讓關錦桐有些不自在……她眉頭緊皺轉頭想要讓江斯楠離自己遠一些，目光卻對上了江斯楠性感的喉結處。

她喉頭一緊……隻覺江斯楠挺括的襯衫領口，若有似無的和她的唇瓣相觸，竟讓關錦桐脊背一緊。

江斯楠身體就像是定在了那裏，他的目光落在關錦桐放在腿上的書本處。

關錦桐轉過頭，亦是低頭看著書本……可是書本上的字就像是會動一樣，關錦桐一個都沒有看進去。

「企業管理的書……十三讓你看的？！」江斯楠問。

「沒有……反正在醫院裏也是閑著，隨便看看……」關錦桐道。

江斯楠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特別輕微的低笑，因為離得很近……所以關錦桐聽得很清楚。

只見江斯楠的白皙的手指移到了書本的一處，指著道：「這裏寫的比較有意思……把企業管理，比作男女相處。」

關錦桐直接合了書本，她看著江斯楠。

江斯楠亦是低頭看著關錦桐，良久……江斯楠才坐在關錦桐的床邊：「錦桐，如果你整理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沒關係……等到你康復了之後我幫你理清楚，這段時間……你先好好養傷。」

江斯楠正說著，有護士敲了敲門進來。

一看到江斯楠，那小護士紅著臉走過來道：「不好意思國務卿先生，我得幫您的朋友換藥了。」

江斯楠起身站在一旁，雙手插兜……姿態優雅，聲音醇厚，永遠都是那一副淺笑穩重的神態：「麻煩了。」

那小護士小臉兒紅成一片，說話的聲音都是輕柔捏著調兒的，嫩的都能滴出水來。

關錦桐看著……不做聲，那小護士動作輕柔的給關錦桐的臉上重新消了毒，然後重新擦藥。

關錦桐倒是打量了一眼那小護士，怎麼早上還好好的，這會兒穿一個護士服……比那製－服－誘－惑還要暴露，而且著護士服是不是有些太緊了……腰線處卡的很好，顯得這個姑娘腰是腰腿是腿的。

關錦桐都懷疑這個姑娘要是腰再低一些，站在這姑娘身後的江斯楠，都能看到不該看的了。

那姑娘給關錦桐換完葯之後，端著葯盤不願意出去，想著法兒的和江斯楠搭訕：「國務卿先生……您對您的朋友真好，下午竟然還給靳太太和關小姐送飯，這麼平易近人，我都看新聞了……靳太太是您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關小姐是您的屬下，您對自己身邊的人真的很好呢！那個……那個……您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關錦桐眉頭一緊，現在的小姑娘說話都是甜的讓人發膩的嗎？！

給靳太太和關小姐送飯……

那就是說，江斯楠在來自己病房之前，還去了一趟夏夜那裏。

關錦桐下意識的看向了床頭櫃上的粥，也就是說……夏夜和自己的晚飯是一樣的？！

江斯楠看著那個滿臉期待的小姑娘，從小姑娘的托盤裏拿出筆，小姑娘立刻把紙送上。

江斯楠簽了名之後，笑容依舊禮貌疏離：「謝謝你照顧關小姐。」

小姑娘特別開心，用力搖頭：「沒有沒有……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江斯楠親自把小姑娘送到門口，小姑娘一直依依不捨，直到最後……小姑娘硬是纏著江斯楠要一個擁抱，江斯楠出於公眾人物代表著國家形象的關係，很有禮貌的給了小姑娘一個帶著距離的擁抱，然後……那小姑娘歡天喜地的離開……

整個過程，關錦桐看了眼表，時長……五分鐘。

那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表示了對江斯楠的喜歡，表示了江斯楠競選總統的時候，一定會拉上全家還有左鄰右舍的親戚給江斯楠投票，江斯楠表示了感謝……

小姑娘又說，一定會拉著自己的同事還有同事的全家給江斯楠投票，江斯楠再一次表示了感謝。

……

說實話，那個過程，江斯楠不累……關錦桐都給聽累了。

關錦桐想想有時候覺得挺佩服江斯楠的，他是國務卿……面對自己國家的人民，還不能像明星那樣發發脾氣耍耍大牌，他能走的只有親民路線。

江斯楠關上門回來的時候，看到關錦桐已經再一次翻開了書本。

關錦桐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那種，腿長腰細……楚楚可憐的女人？！」

江斯楠走到窗前，推開了一些窗戶……點了一根煙，他隔著煙霧，他單手插兜……倚在窗口笑看著關錦桐：「男人喜歡腿長腰細楚楚可憐的女人……有什麼不對？！」

一句話倒是把關錦桐給噎住了。

關錦桐側頭看著江斯楠顯得平靜有淡漠：「沒什麼不對，就是問問……」

「男人會喜歡腿長腰細楚楚可憐的女人，也會喜歡精明幹練個性要強的女人，也會喜歡賢惠溫婉的女人，就像女人會喜歡身材高大帥氣的男人，也會喜歡平凡踏實上進的男人，也會喜歡有能力讓她們快樂，卻什麼都不是的男人，這是一個道理。」

江斯楠看著關錦桐，姿態就像是一個老師一般，說話的口吻……像是長者在教育晚輩。

說的和繞口令一樣！關錦桐皺眉。

「那你呢？！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關錦桐不知道為什麼，就問出來了。

江斯楠看和關錦桐，煙霧繚繞中，他的面部輪廓被模糊，江斯楠咬住香煙，雙手插兜……聲音含笑：「你想知道什麼樣的答案呢？！關錦桐……」

關錦桐心頭微微一跳。

江斯楠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就像是海面會唱歌引－誘水手的海妖一樣，讓關錦桐的心率都失常了。

彷彿……江斯楠看透了什麼連關錦桐都不願意去想的真相一樣。

她偏過頭去，告訴自己……想知道什麼樣的答案她自己不知道……

病房裏，只有清風從窗外灌進來的聲音。

江斯楠垂眸，伸手夾住唇瓣上的香煙……隨手彈了彈煙灰，保持著單手插兜的動作，醇厚的聲音徐徐傳來：「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但我喜歡的人……卻是那種，特別固執的人。」

固執？！

關錦桐不知道江斯楠說的是自己，還是夏夜……

為了一根鋼筆衝上被大火點燃的青雲山算不算是固執？！

為了找一個秦池，瘋了一樣的……算不算是固執？！

關錦桐不知道。

夏夜……至少是江斯楠愛過的女人，自己呢？！關錦桐也不知道她對江斯楠來說算是什麼。

小周終於還是拎著小籠包回來了。

可是關錦桐卻一個都吃不下去。

「不是說轉院嗎？！走吧……」關錦桐合了書本，她又對小周道，「小周……幫我借一個輪椅來吧！我走路不方便。」

「吃了小籠包再走。」江斯楠一根煙都沒有抽完，他就靠立在那裏，語氣像是命令。

小周幫關錦桐倒了一杯水，關錦桐看著小籠包……

江斯楠已經按滅了香煙走過來，用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然後抽了一張紙巾用另一隻手拖在小籠包下面，把小籠包送到了關錦桐的嘴邊。

關錦桐粽子似的手按住自己的頭髮，躬身咬了一口……小籠包滾燙的汁液果然順著小籠包流淌了下去，抵在了紙巾上……

關錦桐的嘴上都是，江斯楠把小籠包放在一旁，抽了一張紙巾給關錦桐擦了擦，然後又把小籠包送到關錦桐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