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本來就是最嚴厲的老師，之前因為被家長和學生反應過以後已經溫柔很多了。

但是快到期末考試的時候，王老師就開始變本加厲了。

她也想著把期中考那口氣掙回來呢。

經常上課鈴還沒響完，王老師就開始發她自己出的A4紙的小卷子，做20分鐘收上去隨機交換，然後她在上面分析，下面的同學拿紅筆給人改和訂正。

這個方法效率是挺高的，但是不能保證對方也會給自己認真地寫筆記。

顧湘經常拿回自己的卷子就看到上面隻改了對錯，算了個分數，根本沒幫她訂正。她還得再借別人照著的添上去。

課後王老師還會把卷子收上去看，如果誰連著兩次分數都不高，課間馬上就會被喊到辦公室去。

後來顧湘實在受不了了，強迫症簡直要被逼瘋了。

前面說的筆記不全就算了，後面次數多了還有人直接拿黑筆給改卷子的，寫的筆記還歪歪扭扭，根本不能看。

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給改的。

顧湘的字還挺好看的，但是很多成人草字的習慣改不了。

很多連寫的地方就都被同學算錯了。

王老師有時候看到會給她改過來。

她的卷子被勾勾畫畫得都不能看了。

顧湘就拿著卷子去找王老師了，主動提了自己的看法。

當然說法也是有講究的，不能說我受不了別人不給我寫筆記或者別人亂劃我的卷子，只能說是有同學跟她反應了這些問題。

她還拿了唐露露和李卉幾個好同學的的卷子一起去。

王老師看過了也覺得是有問題，被好學生寫筆記的同學肯定是佔便宜了，但是攤上一個不負責的課後還得返工。

然後王老師再讓同學們改試卷的時候就要求每個人在分數下面寫改卷人的名字。

批改出很多錯誤的，筆記寫不全的都要受罰。

這下子那些男生的態度都端正多了。

任老師課上進度就沒那麼趕了，就髮捲子讓她們自己課上寫瞭然後當堂分析。時間也給的松很多，兩篇現代文理解能給大半節課的時間。

顧湘現在覺得能抓到一些答題的要點了，已經能做到言簡意賅了，不像以前那樣恨不得把橫線旁邊的白色丨區域都填滿了。

她還保持著每天寫一個作文提綱的習慣，寫多了感覺也好了，已經不像之前拿到作文題會無從下手了。

但是顧湘還是覺得議論文最好寫，論點論據都鋪開來寫個一二三四五的就行。倒是那種抒情的半命題最難寫。

任老師看她到總複習的時候還在堅持寫作文還挺高興的，還跟她說複習也要注意休息，晚上不要熬太晚，作文可以改成三天寫一篇。

其實任老師是高看顧湘了，以為她花在語文上面的功夫就這麼多，其他的科目就指不定得用多少功呢。

三個老師中蔣老師心態最好，課上還能跟他們開開玩笑。

講課的時候還能岔到生活上去，讓同學們複習的時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畢竟流感才剛過去沒多久。

但是這樣就是表面上的，蔣老師作為班主任，壓力當然是不必說的。

顧湘就經常被他喊到辦公室去問這問那的，班上同學的學習熱情高不高當然是要問的，甚至還會問起其他兩個老師帶著大家複習的進度。

她也不知道蔣老師為什麼那麼信任她，明明前面還有個班長在的。

而且她也不敢多說，這感覺跟打小報告似的。

班上刻苦複習的大把人在，顧湘課後花的時間卻並不是特別多。

除了每天的自習課用來寫作業以外，顧湘回家以後做完作業才九點不到，這個時候她的課外練習也不寫了，改弄錯題本了。

英語和數學都有一個錯題本，顧湘把複習階段和課外練習上的錯題都抄下來，先在草稿紙上寫一遍，然後過一個星期再直接寫在錯題本上。

以此來檢驗自己有沒有真的掌握。

李卉這段時間明顯精力不足，眼睛下面經常一圈青影，話也更少了。

顧湘甚至覺得有兩次吃飯的時候她都快睡著了。

不過也不怪她這麼拚，1班和2班每隔一個學期都會按照這學期的表現來一次洗牌。

表現好的往前提，表現差的就往後放。

等到了初二，班上的同學才會基本上穩定下來，1班也才會真正成為整個華路中學最好的班。

李卉這樣的，雖然成績不可能掉到2班去，但是在這種優勝劣汰的制度下，她作為學習委員，肯定是有危機意識的。

相比之下，顧湘和唐露露這種有學習計劃的不提，林佳歡都不像之前那麼焦躁了。

她現在也有自己的筆記當複習資料了，有不會的也能立即問顧湘。

之前她考試一次比一次進步大，她也覺得學的有勁了。

她爸媽也說不要求別的，不退步就行。

相比主科，大家對副科都不是很重視。

因為副科成績都不算進排名的，考試也不正式，就在自己班級自己座位上考的。

顧湘其他幾門還好，地理實在有點遭。

尤其是拍一個圖到她面前讓她填這裏的經緯度是多少，屬於哪個氣候，幾點天亮的那種。

考前背再多都沒用，換個圖就還是兩眼一抹黑。

簡直天生腦子裏沒長這根弦。

不過相比上輩子地理的六七十分來說，顧湘覺得這輩好多了，靠死記硬背的她也能蹭到90的邊了。

期末考也在主科之前考掉了。

考完之後每天的課程內容就只有語數外三門了。

一天對著她們10多個小時，顧湘覺得三個老師的臉都快看厭了，

終於，期末考施施然來了，還是全校大規模性的。

顧湘、趙蕾、柴子禦又被發配到隔得老遠的10班去了。

顧湘覺得柴子禦真是心挺寬的，同學們沒有不緊張的，考前還都抱著書在考場裡看呢。

就他，趴桌上真睡著了。

一直到監考老師讓大家都把書和資料交到前面去了，開考鈴都響了，卷子都發了，柴子禦還睡著呢。

還是監考老師忍無可忍了去把他敲起來的。

顧湘因為還坐在最後一排，看著他揉著腦袋寫卷子樂了好久。

然後另一個監考老師就過來跟她說：「同學，自己看自己的！」

等三門都考完了，蔣老師就臉上帶笑地問他們考得怎麼樣。

班上同學也樂呵呵地說還好。

其實一般過年前的那學期期末考都不會很難，畢竟過年的時候同學都要走親訪友的，手上提兩個大紅燈籠就不好看了。

蔣老師讓他們把自己的書都帶回家，交代了一下五天后來學校拿成績報告單就放他們走了。

還跟他們說寒假了，大家前段時間都辛苦了，現在可以好好放鬆休息下，但是要注意安全。

顧湘心道得了吧，這才初一，哪兒到哪兒呢。

顧湘的書大部分都帶回去了，學校裡就放了幾個她常翻的資料。

沒幾下就收拾完了。

李卉還想拉著她們對答案，顧湘就想跟大家一起放學走了，反正過兩天來拿成績報告單就能知道成績了。

而且中間還隔著幾天放假呢，萬一知道考的不好，連這五天都過不好。

她就說自己沒抄答案下來，唐露露也說沒抄，李卉又去找趙蕾。

趙蕾也在愁沒人跟她對答案。

她上次期中考考的太差了，就等著期末考揚眉吐氣。

兩個人一拍即合，留在教室裡了。

顧湘和唐露露、林佳歡開開心心討論著寒假。

唐露露說這幾天她爸媽可能要帶她去海南玩。

林佳歡就說自己隻想在家睡個天昏地暗。

顧湘沒什麼計劃，她媽全年無休，她就想著幫忙打打下手也好。

顧媽媽想的可就多了，都要過年了，顧湘的過年衣服還沒買呢。

羽絨服樣式都差不多，也不用試，正好商場裡還幾個當媽的都說要給自己閨女買羽絨服。

顧媽媽就湊了幾個人，像後來的團購似的，每個人登記了大小，去批發市場直接批發了。

顧湘到手的那件鵝黃色羽絨服，紅豆牌的，進價才150。

顧媽媽本來說要給她買個奶白的，說這個顏色襯皮膚。

顧湘看著她媽那雙生了凍瘡腫得跟饅頭似的手，堅持不要。

當然過年也不可能穿個黑色灰色的，最後這種了下，選了個嫩嫩的鵝黃。

拿回來一試，衣服165的，還有點大，肩膀裡挺空。

顧湘還喜滋滋的，夏天的時候她買裙子還買170的呢，現在165都大了。

不過也沒事，羽絨服耐穿的得穿好幾年，她還長個子呢。

顧媽媽還要給她買新褲子新鞋子，顧湘不肯要：「我衣服夠穿，買那麼多浪費。衣服還好，褲子到明年肯定短，鞋也是，來年穿肯定頂腳趾。」

顧媽媽也堅持：「這過年一年就一次，就得穿一身新！」

顧湘看著她媽身上那件穿了三四年的藏青藍的羽絨服，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

最後還是一人讓了一步，褲子就不買了，買了雙特步的厚運動鞋。

她和顧媽媽都是回鄉下過年，不用準備什麼，年前反而挺閑的，家裏打掃打掃衛生就行。

顧湘第一天睡了個懶覺，第二天開始就七點半起床，然後兩個人一起去菜場買菜，開店門。

店裏客人已經比之前多了，大部分都是給小孩子買過年衣服。

而且一般本地人買過年的衣服都會去大商場裡買貴的，不會到這邊來買，來的都是外包工。

顧媽媽在顧湘面前是個沒脾氣的。

在別人面前就不是這樣了，尤其是現在這麼忙的時候。

有那種在店裏磨了個把小時，讓顧湘拿著衣叉東叉一件西叉一件下來，恨不得把掛牆上的衣服都看一遍，結果到最後話都沒說一句，把衣服一扔，直接走人的，顧媽媽就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跟在人屁股後頭把他祖上都問候一遍。

還有來故意找茬的，明明不是在這邊買的衣服，非要在這裏退，顧媽媽能虎著臉叉著腰一個人攔幾個，一直到把人罵走。

真要那麼好欺負，一個女人的小生意也立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