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和李老師約好了半個小時後在食堂旁邊見。

因為不想讓李老師多等，所以顧湘他們吃完飯就直接回去了。

兩邊人一匯合，李老師就帶著他們回賓館了。

其實大家都覺得這時候還早，要是能在市區裏面逛逛就好了。

只是李老師肯定不會讓他們出去，萬一出事她也負不起責任。

也就沒人提起這些。

李老師叮囑了幾句，大家就各自回房間了。

房間裡有一台小電視，但是只有幾個台。

陳悅拿著遙控器沒兩下就把僅有的幾個頻道全調了一遍。

「真沒意思啊。」陳悅最後只能開始看《還珠格格》。

顧湘和唐露露、李卉先後去洗了澡，洗完就在棉毛衫外罩了件棉襖，坐被窩裏講話。

顧湘是真沒想到唐露露鋼琴彈那麼好。

這個時候學鋼琴的人也不多，學到她這個程度的就更少了。

唐露露說她們家現在也就讓她當興趣，一個禮拜練一次這樣。

顧湘和李卉都說這太可惜了。

唐露露就伸出自己的手給她們看。

手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顧湘很羨慕地說：「真好看。」

唐露露笑著說：「其實適合彈鋼琴的手是那種又寬又厚像熊掌的那種。」

顧湘就伸出自己的肉爪子說：「那我不是很適合？」

唐露露捏了捏她的手說：「是要寬的，不是要胖的！」

顧湘就去搔她的癢，唐露露身子一擰，朝著李卉喊救命，兩個人滾成一團了。

陳悅看她們三個說說鬧鬧的，但是也沒插話。

顧湘覺得這姑娘還有點傲氣。

顧湘問李卉還要不要再對對詞。

李卉說不用，她都背熟了。之前在學校他們也是每天都留下來排練一個多小時的。

加上自習課的時間，其實準備算充分了。

第二天的朗誦比賽在上午9點開始，各學校的都排好了順序。

華路中學的比賽時間在中午。

李老師還是喊讓她們早起了，她們8點半就到了學校裡。

結果人家學校不供應早飯。

大家又跑去後門小街上隨便買了點吃的。

顧湘吃了個全家福手抓餅，還想買一杯奶茶。

唐露露就說她之前還說要減肥，現在吃的越來越多。

顧湘腆著笑臉：「反正我過年長的膘還在，正好一起減！」

奶茶拿到手，顧湘先給插好吸管遞給唐露露。

唐露露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也不說她了。

吃過早飯，大家就回昨天那個多媒體教室了。

顧湘對朗誦是真沒什麼興趣，就配著音樂，一臉苦大仇深，而且不部分人朗誦的時候共鳴腔的位置很怪異，像美聲，卻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那種。

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梁逸峰的《宿業師山房待丁大不至》，顧湘忍不住樂了。

雖然大家都覺得很沉悶，但是也沒人覺得好笑。

顧湘忍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唐露露看不過去，偷偷掐了她一把。

經過昏昏欲睡的兩個小時以後，終於輪到他們了。

顧湘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快睡著了，還是唐露露把她推醒的。

李卉他們已經把棉襖都脫了，穿了校服站在旁邊等開始。

她們準備的內容是《海燕》，整個過程可能也不到五分鐘。

四個人表現的都不錯，每個人都挺放得開的。

但是也不是特別出彩，只能說是中規中矩的表演。

李老師在旁邊給他們拿著衣服，等他們一下來就讓他們先披上，還給他們打氣。

這個比賽一完，學校安排的車也快到了。

一群人馬不停蹄地回去了。

顧湘這次沒吐，就覺得胸口悶了點。

她回店裏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

顧媽媽就幫她把包背進去：「怎麼樣呀？玩的好不好？」

顧湘苦著臉說：「什麼都沒有玩到啊，我要餓死了。」

顧媽媽聽她說還沒吃飯，就忙去熱了飯。

還是家裏好啊！

顧湘吃了一大碗飯，添第二碗的時候才跟她媽講了這幾天的的事情。

顧媽媽一邊聽一邊笑：「不是說出去玩嗎？」

顧湘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蔣老師也沒說是出去玩，是我自己想著反正時間多，肯定能逛逛。」

顧媽媽還笑她「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湘吃完就回家了，她作業還沒寫。

但是回到家她就眼皮就直掉，想著才兩點，睡一覺起來還來得及。

結果一覺睡到顧媽媽關店回來。

顧媽媽看她誰的熟，等飯都做好了才喊她。

顧湘睜眼一看天都黑了，趕緊起來洗了把臉，花了十分鐘吃完了晚飯，準備趕作業。

顧媽媽看她這樣就說：「寫不完就別寫了，你這次是學校有事嘛！有原因的。」

顧湘也覺得寫不完，「我先寫英語和語文，數學來不及就不寫了。」

蔣老師作為班主任是肯定能理解她的，但是其他任課老師可能這件事都不知道。

顧湘一口氣寫到晚上十點，中間累了就出來在客廳裡轉了幾圈，這才總算把語文和英語趕好了。

數學的家庭作業是一份計分很正式的試卷，平時怎麼也要做一個多小時。

顧湘腦子裏都是漿糊。

她準備跟唐露露對對英語答案，但是看著空白的數學卷子，她也想讓唐露露給她把數學也報了。

後來想想還是算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抄數學作業，感覺太羞恥了。

第二天顧湘收英語作業的時候，就發現寧鵬，柴子禦和陳悅都沒交。

她數學作業沒交，柴子禦也沒來問她。

她就直接把收好的給王老師送去了，還把周末出去比賽的事情說了說。

王老師對著顧湘態度還是很溫和的，但是作風是一貫的嚴厲：「早知道了，你們蔣老師來跟我打過招呼了。我今天上課就不講這個卷子了，你讓她們回去補上，明天交過來。」

任老師和蔣老師就都好說話多了，還是按照以往的習慣，上課前把交上去的作業改了，然後課上講作業。

他們幾個沒寫的，就課上一邊聽一邊用紅筆寫上去。

數學課上完的課間，蔣老師就把顧湘喊過去了解情況了。

顧湘就把大概的情況都說了說。

蔣老師就笑著問：「聽說咱們班還跟2班鬧矛盾了啊？」

顧湘說：「算不上矛盾吧。大家都想先上場，一共三四十個人比賽，又都是彈得差不多的曲子，肯定想給評委老師留個深刻的印象。」

其實不論是待人還是接物，首因效應還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在展現拉這麼長的比賽中，第一個上場的只要不犯大錯，肯定能拿到一個保守的不錯的分數。

如果這第一個上場的還特別出彩，沒有後面來分她的光的話，第一名是很有可能的。

可以說是一個容易出彩，也容易泯然眾人，更容易出糗的位置。

但是比那種擠在三四十個人中間，連個印象也不能給老師留下的位置好太多了。

1班的人潛意識裏對唐露露都特別有信心，更別說後來她好表現得那麼好了。

蔣老師勸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更別說咱們跟2班還是一隊的，都代表了咱們學校！」

這場面上說的話跟顧湘想的差不多，她畢竟也不像其他同學那樣真生氣，就順著蔣老師的話說：「恩，唐露露也說她第一個上去會緊張，說不定還不如現在呢。我們也不是真跟2班的同學杠上了，就是覺得平時領個書，領個校服咱們都是排在他們前面的……」

蔣老師看她還幫著其他同學說話，心裏也放心了。

後來蔣老師跟錢老師說起這個事兒還跟講笑話似的。

蔣老師說：「我都不知道這個都能爭起來。」

「唉，你們班委也沒說錯，1班的都覺得我們2班該給他們讓路呢！」

蔣老師呸了錢老師一口：「你怎麼聽著這麼酸呢，你要想帶，下一屆的1班讓你帶！」

錢老師年紀比蔣老師大不了四五歲，蔣老師來之前他是帶1班的。

後來是他自己覺得壓力大，主動跟學校提，想換個年輕點的老師來輪著帶，也是他推薦的蔣老師。

錢老師說：「這個事我回去也得跟我們班那兩個提一提，1班2班的一般肯定按順序來嘛，小姑娘心眼子多。」說著又抱怨說：「這還好是女生多，我看小李那個不經事的樣子，要是兩個班都去了男生非得打起來！」

蔣老師不在意地搖手：「芝麻大點事情，過了就算了。」又笑著說，「本來是想讓我們班的小班委跟著去放鬆的，我看她平時綳著太緊了，還怕她壓力大。結果這一回愣是被小李拘著哪裏都沒去，純粹當小保姆了哈哈……」

錢老師對顧湘還有印象，順著蔣老師的話說：「幸虧去了這麼個能兩回圓著的，我們班這個回來我問一句她答一句，跟自己沒去似的。」

蔣老師毛被捋順了，心裏那點小不痛快也沒了：「唉，這屆好幾個都特別省心，也就這樣的班主任當著才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