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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女》086 又遇端敏公主
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拜佛,之後青鸞幾個就被小沙彌引到了一間小院子裏。

瞧著周圍幾間客院都已經有人住進去了,看樣子這來的人還都不少啊。

青鸞扶著老太太說道:「今天下午雲相大師開壇講法,可是吸引了不少人啊。」

「嗯,鸞兒一切都講究機緣,若是雲相大師沒有看中你,你也不要難過。」老太太雖說想請雲相大師給青鸞批命,可是這雲相大師肯不肯可還不一定呢,唯恐青鸞會因得不到雲相大師的青睞而難過,提前給她打預防針。

對於批不批命,青鸞本就看地極淡,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上一世遭遇了那麼多早就讓她明白一個道理,有些東西不該是自己的就算爭也沒有用,當然有些東西註定是自己的那別人奪也奪不去。

「老太太,我聽小沙彌說,端敏公主也來了,咱們要不要去拜訪一下啊。」李氏笑吟吟的上前道。

秦氏覷了她一眼,對於她眼裏的諂媚很是不喜,淡淡的說道:「就算要去也要安頓了下來。」他們這一行人都還沒有進院子安頓下來,就急惶惶的往別個的院子跑,像什麼樣子。

大相寺雖說是上京最為著名的寺廟,但是佛教講究苦修,這客院自然算不得舒適。好在出門在外,那些吃的,用的都會準備齊全,那硬硬的炕床鋪上厚厚的褥子,到也還算舒適。

李氏不想在老太太跟前膩歪,說了幾句話就告退了。屋子裏便只剩下衛欣兒和衛青鸞二人陪著老太太。

才用了一盞茶,連嬤嬤便進來稟報說是端敏公主來了。

屋子裏的幾個人不由得都驚了一跳。

青鸞對這位大夏朝的長公主可沒有什麼好印象,當初賞花宴的時候先是莫名其妙的給她了一個下馬威,之後又單獨找她談話,她雖然猜不透這位長公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葯,可是心裏隱隱覺得定沒什麼好事。

不過想是這麼想,端敏公主屈尊降貴的來到她們住的這間客院,便是老太太身為一品誥命也是怠慢不得的,忙又命人將李氏等人叫了過來,一行人迎了出去。

院子門口,端敏公主一身富貴花開的灑金襖子,下身是狐狸皮子做成的長裙,大紅色的哆羅呢披風映著雪色很是顯眼,她的身後跟著七八個侍從以及十來個侍衛,黑壓壓的一群人幾乎將小院子擠個水泄不通。

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睛,饒是心中萬分的奇怪卻還是面色鎮定的上前行禮。

端敏公主這一次卻沒再端著什麼駕駛,上前虛扶了一把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老太太客氣了,是本宮不請自來,擾了老太太的清靜。」

「公主才是折煞了老身,本該是我們過去拜訪公主才是,想著安頓好後才去拜見公主,卻不想公主先來了,到是讓老太婆我慚愧了起來。」老太太說的客氣,其他幾個衛家人又上前跟公主見了禮,這才跟著進了正房。

長公主隻帶了一個丫鬟並心腹薑嬤嬤,那些帶刀的侍衛便齊刷刷的立在院子裏,看地人心驚膽戰的。

因為長公主的身份尊貴,老太太便將那主位讓了出來,自己則陪坐在下首。丫鬟們上了清茶,端敏公主才緩緩的開口道:「老夫人離京這麼多年,此次回來後可還打算回去?」

「之前是想去鄉下散散心,如今人老了,也怕寂寞了,有孫子和孫女承歡膝下,我也算是老來有福。」老太太笑米米的答道,將在鄉下十五年的原因都攔在了自己的身上,免得別人說衛家的子孫不孝。

長公主「嗯」了一聲,又道:「前幾天突然聽到威遠侯府大小姐的身體不好了,可是嚇了本宮一大跳,之前在賞菊宴的時候本宮覺得衛家姑娘聰明伶俐,甚合本宮的眼緣,想差人去候府看看,卻又怕唐突了,如今看到衛家姑娘健健康康的樣子,本宮也算是放了心。」

了個之青大。青鸞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向著端敏公主行了一禮道:「多謝長公主關懷。」對於端敏長公主青鸞一直懷抱著警惕的心,上一世自己與這位長公主並沒有什麼交集,而重生之後好多東西都偏離了上一世的軌道,她的心裏雖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興奮,因為這或許也可以說他們威遠侯府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走向一個家毀人亡的結局。

端敏公主微微一笑誇道:「真是個伶俐的姑娘。」

李氏見青鸞得了誇讚,便笑嘻嘻的插嘴道:「長公主,上一次我們家青玉得了您賞賜的簪子開心了好些天,那簪子也寶貝得不得了,就連她妹妹想要瞧上一瞧都不肯的。」

李氏一面說著一面暗暗鬱悶衛青玉病地不是時候,若是人在這裏,想必也能讓長公主刮目相看。

端敏公主睨了一眼李氏,問道:「這位是?」如果說衛青玉在長公主面前還露過臉的話,那麼李氏根本就是連面都沒有見著過,端敏公主自是不識得李氏。

李氏眼底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到底麵皮子比較厚,依舊笑著道:「長公主可能不記得了,上次賞花宴,就是我帶著青鸞她們去的,小女做的詩還得了公主的讚賞呢。」

老太太見李氏說話沒個重點,直接截過了她的話茬子道:「她是老身的二兒媳,也是鸞丫頭的二嬸嬸,因為之前澈兒去了西北,家裏沒個主事的人,澈兒便將他二嬸嬸請進了府。」

端敏公主道:「哦,原來是衛二夫人啊,本宮記得了,上一次賞菊宴衛家有一位姑娘作的詩進了前三甲,是個有才又有貌的姑娘。」13acv。

李氏聞言與有榮焉的說道:「長公主說的便是臣婦的大女兒衛青玉。」衛延懷雖然只是一個芝麻大小的小官,而且是靠銀子捐來的,不過到底也算是大夏朝的朝臣,勉強可以自稱為臣婦。

端敏公主點了點頭,卻又看向青鸞問道:「衛姑娘今年幾歲了?」

青鸞答:「十二!」

「可已經許人了,姑娘家到了這個年紀都可以定親了。」端敏公主臉上的笑容很是大方,隻那說出來的話讓青鸞的心頭一突,攏在衣袖裏的拳頭驀的捏緊了。

老太太心中亦暗暗警惕,這個端敏長公主在大夏朝的女人眼裏實在是算不上好人,若是普通的女人像她那樣囤養面首,風花雪月的,怕是都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可人家硬是仗著尊貴的身份將那些輿論隔絕了,可饒是如此,即便嘴裏不說,大家的心裏也是不認同的。更何況在這之前威遠侯府與端敏長公主當真是沒什麼往來的,這突然提起青鸞的親事來,老太太的心也吊了起來。

「這個孩子當初出生的時候,她娘找了一位高僧卜過掛,說是不宜過早的定親,所以現在也只是先相看相看,等過上兩年再定親,還有青玉丫頭比她還大三歲,這親事也還沒有定下來,上頭姐姐都沒有定下來呢,哪裏就到她了。」老太太唯恐端敏公主要介紹什麼人選,到時不好推,便將青鸞的娘拿出來說話。

青鸞低著頭裝羞澀,這種事情她這個當事人反而不好開口,好在老太太也是個警醒的,能先圓過去了應付了自是最好的。

端敏公主眼裏快速的閃過一抹譏諷,沒想到這秦家的如此滑不溜丟,這麼兩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擺在跟前,她還當真不好再說什麼了,算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她有的是其他的辦法達成她的目的。

「怎麼不見衛小侯爺啊,本宮聽說他也來大相寺了。」端敏公主沒有繼續那個令青鸞膽顫心驚的話題,反而又轉到了衛澈身上。

老太太道:「我們幾個老的老,小的小,拜個菩薩就累了,澈兒到是去別處逛了,長公主若是要召見,老身這就讓人將澈兒找回來。」

「那到是不必了,本宮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下午再和老夫人一起去聽雲相大師的佛法。」端敏公主說著便站起了身來。其他幾個人連忙也站起來,恭送著長公主出了院子。

等到公主的儀仗走遠了,老太太才扶著青鸞的手,對其他人吩咐道:「離吃午膳還有一個時辰,你們先各自回房休息吧。」

李氏本就不耐煩在老太太跟前,轉身便帶著衛青鳶、衛青雁及李沁回了房。

老太太和青鸞一道回了屋子裏,方才問道:「上次在賞花宴可是發生了什麼?」

青鸞略微想了想道:「祖母,鸞兒一直覺得端敏公主對鸞兒的態度怪怪的,表面上看著和和氣氣的,可是偶爾卻會閃過一絲厭惡,鸞兒卻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公主,不過聽公主的話,似乎是認識爹爹的。」

老太太一怔,隨即想到端敏公主的花名在外,要知道二十五年前威遠侯府的嫡長子衛延慶也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難不成衛延慶跟端敏公主曾經有過什麼齟齬?端敏公主懷恨在心,所以想要故意刁難青鸞?

老太太嫁進威遠侯府的時候,青鸞的爹娘早已經成親甚至已經誕下了長子衛澈,老太太一直都很羨慕衛延慶夫婦的恩愛,在這三妻四妾都理所當然的時代,衛延慶能夠做到沒有通房小妾,甚至乎在青鸞娘親因為生衛澈壞了身子,子嗣不盛的時候都能頂住壓力而不納小妾,這是多麼難得啊,當初上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婦人羨慕青鸞娘親的幸運。所以老太太還真不相信衛延慶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青鸞顯然是跟老太太想到了一塊去了,一張臉微微的沉了下來。

「行了,端敏公主畢竟是皇家公主,又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以後遠著她些就成了,只要不被她拿捏住了把柄,就算她也不能輕易的將威遠侯府當成麵糰般挫揉。」老太太低聲的安慰道。

青鸞點了點頭,事以至此,橫豎再去追究什麼原因也是枉然,還不如放開了胸懷,一步步警惕著些,遠著那位公主。

青鸞見老太太神色稍顯疲憊,便又道:「祖母,您先好好休息,鸞兒出去了,等一下再回來陪您用中膳。」

老太太一大走起床坐馬車趕來大相寺,緊接著又將大雄寶殿裏那麼多座菩薩依次拜了過來,又精神緊張的應付了端敏公主,也著實累了,叮囑了青鸞兩句話便讓青鸞退了出去。

青鸞才出了屋子,便看到衛欣兒和她的丫鬟神色慌張的從外頭走進來。

自從青鸞同老太太親近了之後,連帶著跟衛欣兒的關係也近了幾分。衛欣兒雖然依附著老太太,卻是個心胸豁達的,比起衛青玉、衛青鳶來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青鸞跟老太太親近了之後,衛欣兒不但沒有嫉妒吃醋,反而真心的為老太太高興,而老太太和青鸞、衛澈談話的時候,衛欣兒也會很識趣的找理由迴避,因而剛才衛欣兒說是要出去走走,可是這才一刻鐘就回來了,且衛欣兒的神色慌張,臉色蒼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欣兒表姐,你還好吧?」青鸞問道。

衛欣兒穿著一件藕色立領小襖子,下面是一條玉色的百褶裙,看上去清清淡淡的,隻一張小臉略顯蒼白,眸子裏寫滿了無措。

「鸞兒表妹。」衛欣兒被青鸞這一叫叫回了神,直直的望著青鸞,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子猶豫,她不知道要不要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青鸞,可是若是不告訴那位貴人若是追究起來,也許會連累了威遠侯府。

青鸞一怔,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衛欣兒這樣的不安過。

「老太太歇下了嗎?」衛欣兒朝著屋子裏張望了一下,見裏頭靜悄悄的,隻得打消了去見老太太念頭。

青鸞一手握住衛欣兒的手,隻覺得她手心冰涼,連忙道:「欣兒表姐,我們去隔壁屋子吧,夏至,快沏暖暖的茶來。」

夏至應了一聲,退了下去,青鸞扶著衛欣兒進到隔壁的房間,屋子裏已經燃起了炭盆,夏至有端了茶上來,青鸞親自將茶盞捧給衛欣兒,衛欣兒喝了幾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大概是屋子裏暖和了的緣故,衛欣兒的臉上稍稍有了血色。

「欣兒表姐,你剛才才出去了一小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青鸞見她的情緒好一些了,方才柔聲問道。

「鸞兒,我不知道是不是惹禍了,我剛才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衛欣兒深吸了一口氣,事實上剛才自己和丫鬟小青二人只顧著看梅花,往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若是撞到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想欣兒表姐也不是那種輕浮的人,會這樣害怕肯定那人的身份不簡單,青鸞這樣一想,心頭不由得一顫,極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問道:「表姐知道那人是誰嗎?」

「一開始我不清楚,隻覺得那人氣度不凡,應當身份高貴,但是後來我看到他腳上穿著的靴子以及衣服的袖口上綉著的是八爪金龍。」

青鸞倒吸了一口氣,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卻沒有想到衛欣兒竟然衝撞了身份最為尊貴的人,天子為龍,這上京能穿龍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當今的聖上。

「表姐,那人可曾怪罪於你。」青鸞一把揪住了衛欣兒的手,對於當今的聖上,她的心情很是複雜,上一世是他下了聖旨斬殺了威遠侯府衛家一門,她的心裏也曾怪罪過聖上的是非不分,可是更多的是敬畏之心,天子之威,並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觸犯的起的。隻消他一句話,上京再權盛的人家也能在頃刻間覆滅。

衛欣兒一想到剛才的情形臉色又白了,她都還沒來得及道歉,四把閃著寒光的大刀就擱上了她的脖子,直接把她給嚇懵了,不過好在那人開口赦免了她的罪,可是卻又問了她的名字等情況,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放了她回來,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青鸞聽了她的闡述反倒是放下了心來,既然那個時候聖上都沒有怪罪,那定不會秋後算帳,作為一國之君,想必那點胸襟氣度還是有的。只是青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來一趟大相寺,竟然會遇到微服出巡的聖上,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這麼一回事。

「表姐,你別在想了,畢竟你不是有意的,既然那一位沒有讓人處置你說明心裏沒有記著,回頭讓小青給你熬點定驚茶喝,過去了就忘了吧。」青鸞輕聲的安慰道,她可以想像衛欣兒心中的害怕,幾把大刀明晃晃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加上撞到的還是身份最為尊貴的人,一個聖前失儀之罪可大可小。

衛欣兒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驚魂未定,但是心裏頭的害怕到底褪了點下去,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撞完全改變了她的人生,以至於她往後的人生每每想到這梅林的相遇心頭都會湧上各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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