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衝動，「一一，可以跟我在一起嗎？」

他雖說不會逼她，不管她考慮的結果是什麼，至少現在，她陪他爬山，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可是人有的時候，有一種叫做情難控制的衝動。

就比如他現在，他說了自己的往事，這輩子所經歷過的最大的劫難，他多想，能夠抱一抱她。

顧唯一愣住，她看了他一會，他的眸色太認真，陽光照在他臉上，他的氣質，溫潤如玉，又乾淨溫暖。

也許是氣氛使然，也許是這環境太好，也許是他的眼神太專註，也許……

總之，顧唯一在他的眼神注視下，竟有些許心動。

她的心跳的厲害，臉上也有些發熱。

她微一轉臉，看向了山頂，指著最高處的那座小亭，告訴他：「等爬到那裏，我再告訴你。」

沐歌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他輕輕彎了彎唇，點頭：「好！」

像是突然有了動力，他拄著拐杖，行動卻突然變的很快。

就算顧唯一已經休息好了，卻也沒什麼體力和動力，此時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趕忙跟了過去。

「喂，你走慢一點。」

「我要快點爬上山。」

「青辰，我走不了那麼快，你要等我啊。」他的走法太嚇人了，顧唯一不得不趕緊說道。

沐歌頓了一下，看出她眼裏的擔憂，他總算恢復了平時的速度，臉上卻忍不住一直帶著笑意。

她這麼關心他，她可能會答應吧？

哪怕她現在還忘不了顧臨，可是沒關係，他一定會對她很好，他一定，會讓她喜歡上自己。

接下來的路，似乎變的熱切而又讓人期待。

腿部的酸痛，假肢和殘肢之間磨損的痛也似乎可以忽略不計。

中間走走停停，許多老年人都超過了他們，但唯一併不著急，她變的前所未有的耐心，終於，等他們登上頂峰的時候，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浮現在心間。

從最高處往下看，遊人，樹木，瀑布，溪流甚至是房屋，都變的很小，這種俯瞰的感覺，再次讓顧唯一體會到了人的渺小。

在這種感覺面前，什麼傷春悲秋，好像都不存在了。

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唇邊，向著遠處大喊：「我們終於上來了！」

她興奮的又叫又跳，一回身，卻發現沐歌只是靜靜的望著她，他仍舊用拐杖撐著自己的身體，臉上不見疲態，就只是在微笑。

「你不高興嗎？」

「我很高興啊。」他還等著她的回答。

「那你就不想喊些什麼嗎？」她自己登上頂峰不稀奇，但是陪著他爬上來，總歸是有些成就感的，於是都控制不住情緒。

「唔……」沐歌沒有這種習慣，他稍稍猶豫著，就聽她轉身又在大喊。

「青辰，你要加油啊！」

沐歌微愣，回過神來，他忍不住也學她的樣子，只是卻不能站穩，他的雙臂緊夾著拐杖，喊道：「一一，你願意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比平時也要大好幾倍了，即使放大也那麼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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