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知道。

她知道他捨不得，他會縱容她，所以她就跑去金戈了？

顧臨簡直一肚子氣卻沒法向她發，他只能嘆了口氣：「一定要去金戈嗎？我跟他們有些不愉快。」

「已經面試成功了，明天開始上班。」

顧臨沉默了一會，終於選擇妥協：「你開心就好，先試試吧，如果不喜歡那裏的工作，可以隨時回來。」

他竟沒有發怒，沒有強迫，沒有質問，而是這樣對她說道。

顧唯一有些愣住，半晌都發不出聲音來。

「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顧臨又道。

顧唯一心軟了幾分，她的眼眶也有些發酸，他已經如此妥協，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如果只是吃一頓飯，她又何必再拒絕呢？

「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也放低了幾分。

「那麼下班前我再打你電話。」

「嗯。」

收起手機，顧唯一回身正想再去搭電梯時，卻看到她身後站了個人，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悄無聲息，跟個幽靈似的把她嚇了一跳。

「嚇到你了？」歐陽磊見到她的神情，故而收斂了神色，又變成了一副微笑的臉。

也大概只有在家人和她面前，他才會笑了。

否則，看別人的臉都是一個樣子，他究竟要怎麼笑得出來？

顧唯一看到是歐陽磊，她隨即搖了搖頭：「沒有，那個，沒想到你會在這裏工作。」算起來，他們兩人已經有六年未見了，她也很意外，她居然能一眼將他認出來。

可能是因為，哪怕換上了西裝，歐陽磊的變化真的不大。

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他那個臉盲症，究竟治好了沒有……

「只是投資而已，今天無聊來當面試官，沒想到倒是遇到了你，真巧，這麼久沒見，唯一，你還記得我，這讓我很高興。」

歐陽磊的眼神有些貪戀的注視著她的臉。

在他的記憶中，從未模糊過的那張臉，此時重新躍然於他面前，這對他來說，彷彿是雪天裏盛開的陽光。

「那是因為你變化很小啊，娃娃臉好像沒怎麼變嘛。」顧唯一也跟著又打量了他一番，評價道。

歐陽磊輕輕抿了抿唇角，他不想讓自己改變，因為認不出別人，所以他希望別人能一眼認出他來。

而顧唯一能將他認出來，已經是讓他最高興的事了。

「唯一，當年為什麼要去法國呢？我找了你很久。」

樓道裡很安靜，他們駐足其間，他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樣子，顧唯一也沒辦法走，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專門來找她的，否則怎麼會也出現在這裏。

「找我？」四年前嗎？為什麼要找她？

顧唯一不解的看著他，歐陽磊似乎更加不解，他疑惑的樣子：「看來顧臨什麼都沒有跟你說，當年我找過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但他一直不肯透露你的下落。」

「唔……」那是因為當年，顧臨也根本不知道她在哪……

顧唯一眨了眨眼，問他：「什麼重要的事啊？」

當年重要，現在，還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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