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我沒生氣。」賀騰語氣很認真，也一直在強調他沒有生氣，「就像你說的，這是你的人生，我沒有理由越過你，去做認為對你好的事情，這對你來說，也不公平，畢竟，你也長大了，而不是孩子，你要怎麼做，你有你自己的理由。芷蘭，既然我們已經離婚了，那你應該開始你自己的生活，畢竟，你還小，還年輕。」

「什麼叫開始我自己的生活？賀騰，究竟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從我的生活裡離開，還是你不想從今往後你的生活裡還有我？」賀芷蘭改了口，用一個妻子的身份，用一個女人的身份去問他。

「因為從小老大，我老是在折騰賀家，老在讓你們生氣，讓你們失望，所以，你覺得你累了，不想再包容我了？」賀芷蘭輕輕的搖著頭，「可我會改，我也一直再改，賀騰，我知道你會懷疑我所有的改變，所以，我和你相處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一直都在努力的讓你看到我的真心，我怕我一個玩笑都會讓你懷疑，所以，小心翼翼的連一個玩笑都不敢隨意的和你開。」

「累嗎？和我在一起，一直壓抑著最真實的你自己。」賀騰所言的最真實的她自己並不是指賀芷蘭不懂事不混帳的時候，而是指，她的小心翼翼，幾乎讓她失去她自己，她笑的小心翼翼，和他說每一句話小心翼翼，甚至是在和他親熱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她自己不經意的動作讓他有所誤會。

賀騰想，賀芷蘭最真實的時候，應該是和同學在一塊，和林潺他們在一塊的時候。

能口無遮攔的和同學笑稱別的女孩為花姑娘的少女，花一樣肆無忌憚的年紀，在他這裡，卻始終嚴謹的像……

像，她在他身邊，只需遵循他的喜好而來。

她的遷就，她的小心翼翼，他看在眼底，疼在心底。

「比起我愛你可你卻不肯給我任何回應，那根本不算什麼，比起這個時候，我想和你繼續在一起，你卻想把我推出你的世界，那簡直就是一種幸福，至少，我雖然壓抑著我自己，但是，我還能和你在一起。」

累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賀芷蘭在心裡問她自己。

又怎麼會累？

老天知道，她有多珍惜能和賀騰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不捨得惹他生氣，不捨得惹他懷疑，所以，她就盡量的做他喜歡的賀芷蘭，努力到她以為，她自己本來就是那樣毫無脾氣事事遷就賀騰的人，努力到，她自己也忘記了，她曾經也是有脾氣的人。

「所以，我們不合適。」

好半響，賀騰才開了口，重重的嘆了口氣，「不管你是賀芷蘭也好，顧芷蘭也好，我們兩的婚姻，一開始就是錯的。聽話，回去吧，以後別來部隊找我了。」

賀騰抬手拍了拍賀芷蘭的頭，「在京都，好好照顧你自己，若是顧恩還欺負你，打電話給我，我是你哥，一定會盡我自己最大的能力護著你。」

「我想要的不是哥哥，是你，身為丈夫的你。」賀芷蘭泣不成聲，「賀騰，結婚這麼久，你對我，有沒有動過心？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