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天地間，禦空而行的古霄感受著那種被月光照射的感覺，隻覺一片空靈。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放下了一腔的心緒，看到遠處有一座高聳的山脈，突然想要靜一靜，轉身朝著那座山脈飛去。

清冷的月光，無雙的佳人。

顰處有暈紅漾漾，蘭棹當軒。名與褰簾好，是幾於徵侵古岸。枯龍風聘楊花雪，細點疏篁簾不下。夜滿瓊枝，有伴聞來久。寶扇短笛留客醉。虛窗鍾靜新城帶。

一柄閃爍著清冷霜華的寶劍，一個絕代無雙的佳人。她沐浴在了月光之下，手中的一柄寶劍舞動，散發出了說不出的魅力，這一刻，這位佳人猶如是傳說之中的月宮仙子，更彷彿乃是冰雪所化的雪女。

一時之間，即使是以古霄的心智，也不禁一陣恍惚，好似看到了一個讓他癡迷無比的仙女兒！

他看到了對方，對方也看到了她。

鏘！劍氣湧動，一道道劍氣射出，朝著他射來，在虛空之中凝結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囚籠，彷彿要將他碎屍萬段才來的甘心。

啪！面對朝著自己襲來的劍氣，以及那無與倫比的劍光，古霄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好似這奪命劍氣根本就不存在。面對朝著自己射來的劍氣，他所採取的方式非常的簡單，那便是：一指！

一記劍指點出，猶如是捏住了毒蛇最為致命的七寸，發出了一聲脆響。隨之而來的，無數道劍氣便當場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應該知道，就憑你，就算是十個，都不可能是我的敵手。」輕描淡寫一般的出手，輕鬆化解了對方的攻擊，古霄也沒有再次出手，而是平靜的評價道。

女子施施然的收回了自己的劍鋒，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

古霄道：「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出手？難道，是想找死嗎？」

玄鳳仙子冷笑一聲，道：「不錯，你是能殺了我。甚至，以你目前的功力，殺我不見得要比捏死一隻螞蟻來的困難，根本就不需要用第二招。可是，你卻不會殺我。因為，你是一個可憐蟲！」

唰！話音方落，一絲殺機在古霄的雙眸之中一閃而逝。接著，在玄鳳仙子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他就來到了她的面前，右手就像是一隻鷹爪，朝著她那白皙動人的脖頸抓了過去，在玄鳳仙子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將她提了起來。

「你要明白，你到底是在和誰說話？」古霄湊到了這個自己這一生唯一心愛的女人的耳邊，以極端冰冷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要是活得不耐煩了，那我隨時都能送你上路，隨便你想怎麼死！」

玄鳳仙子憋得俏臉泛白，卻還是掙扎說道：「難道，本宮說錯了嗎？你就是一個可憐蟲，如果你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話，就殺了本宮，殺了本宮的徒兒，殺了劍靈兒、古霜兒、風鴻波，可你辦得到嗎？」

「你只是用冷酷無情的外表來掩飾自己的懦弱罷了。因為你在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遭到傷害，讓你那脆弱的心再一次受傷，不是嗎？」

嘭！古霄面色變了，一把將玄鳳仙子給甩飛出去，砸碎了數塊山石，俯視著這個女人，此時此刻，出現在他的臉上的乃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神情，讓人根本就無法捉摸，甚至無法形容，「你說得對，我的確害怕再次受到傷害，但你以為，你在我心中就有什麼地位嗎？你是我的仇人，你要搞清楚，不是嗎？」

「本座之所以不殺你，也不殺你那個和本座仇深似海的徒兒，只是因為本座要玩弄你們，讓你們生活在恐懼之中罷了！」

「是嗎？」玄鳳仙子突然冷笑起來，笑得非常得意，「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不敢承認，不敢承認自己對我的愛！」

「你說什麼？」在古霄那彷彿永遠都不會發生變化的面容之上，第一次出現了慌張的情緒，他大聲否定道，「開什麼玩笑？我會愛你，你我好像從來沒有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過吧？你居然說我愛你，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老實說，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就算是說我愛你那個賤人徒弟，都比說我愛上你要來的可信一些。」

玄鳳仙子自地上站起來，以一種得意至極的神情說道：「你的反應告訴我，我猜的一點都沒錯，你的確愛上我了。甚至，不是這一年半載發生的事情。讓我想一想，應該是在什麼時候產生的呢？」

說話間，她真的歪著腦袋思忖了起來，良久方才再次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道：「該不會一見鍾情這麼誇張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你這樣的男人身上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古霄面容冷了，很冷很冷。

「不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是愛上你了。我這一生，到目前為止，一共和很多女人糾纏不清，但在這些女人之中，卻只有寥寥幾個能被我給記在心上，一直留存在記憶之中。其中，你是最為特殊的一個。」

「對於你那個寶貝徒弟，我是仇恨，是對自己曾經的否定以及一種糾纏了幾十年之後產生的複雜感情；對於劍靈兒，我是欣賞，認為她是一個可以和我一道而行的道侶；赤陽華則只是我的侍女，成為我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存在；古霜兒則是我的初戀，一段難忘的記憶，但也只是記憶和初戀；風鴻波一開始是利益關係，後來產生了一定的感情，與我之間的關係類似於夫妻之間；小龍女則是我喜歡的女人，我喜歡她的天真可愛。」

「唯獨你不同，你和所有女人都不同，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真愛的女人。老實說，一見鍾情這麼荒唐的事情，當它真的發生之後，我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只可惜，它卻真的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哈哈哈！」玄鳳仙子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哈哈，你連對一個女人的愛慕都不敢表現出來，這讓我更加瞧不起你，你不光是一個可憐蟲，還是一個懦夫！」

「可這個懦夫卻隨時都能殺了你，甚至把你和你的玄冰宮都一起連根拔起。」古霄冰冷的看了她一眼，如是道。

「我承認我愛你的事實，但卻不等於我一定不會殺你，當利益和立場作用決定，使得我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之下，莫說是你，就算是我老子和老娘從墳墓之中爬出來，我也一樣照殺不誤！」

玄鳳仙子冷笑道：「你可真夠無情的！」

古霄道：「這一點，我從都沒有否認過。」

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種詭秘狀態之中。他們之間，具備著一種非常複雜的關係。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她是他的摯愛，生命之中唯一真愛的女子；但一旦到了必要之時，他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

彼此之間，複雜的關係，難以評價的感情糾纏在一起，化作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良久，玄鳳仙子突然說道：「我要走了。」

古霄微微一愣，反問道：「你要去哪裏？」

玄鳳仙子傲然立於天地間，猶如是一朵傲寒而立的雪蓮，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離開。」說話之間，在她的背後，虛空開始破裂，一個散發著無盡吸引力的浩瀚星空浮現出來。

玄鳳仙子轉身，走向了這片星空，消失在了古霄的面前。望著那一步步走出的倩影，古霄下意識的探出一隻手，好似要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神情悵然莫名，隻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句話，「你，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