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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書生》(三十七)靜仁仙子
江湖武林中,流傳著這麼一首頌詞:

無欲則剛少林宗,專致氣柔武當功。

三足鼎立平秋色,沉脆剛柔峨眉風。

遠在仙蜀峨眉道教名山的峨眉派,自古與少林、武當共為天下武林三大宗。始至先秦白猿祖師司徒玄空,名白衣三,號動靈子。獨創「峨眉氣樁功」、「峨眉通臂拳」和「猿公劍法」。享譽天下,儼然獨佔西南武林鰲頭。又經過歷代仙姑大師,將佛家北少林總拳龍、虎、豹、蛇、鶴五大形,揉合道家陰陽太極之內涵。以武入道,再輔以密宗心法,獨創峨眉招數。功法精華而自成一家,成為融合天地精髓,而兼具內外雙修,亦柔亦剛,心武同煉的峨眉派女真功。

而今的當家掌門靜仁仙姑,是當年丁慧天師的得意門生。尤其以越女追魂劍法、簪法(峨眉刺)、針法(暗器)名震江湖。單從其精通的武功暗器,便可知道是個狠角色。年輕的時候,卻偏偏生的落落大方,容色清麗,還起了個靜仁的法號。人送靜仁仙子。所以她方出道的那陣子,著實是誤導了不少英雄好漢。行走江湖有這麼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道上遇著了和尚、道爺、婦孺一類的江湖人士,可千萬別招惹。卻偏偏有這麼些人就不愛信邪,或者是為了在江湖闖出些名頭。一時登峨眉山拜見,和挑戰靜仁仙子者,絡繹有來,哪怕被其打的鼻青臉腫了,也心甘情願而去。

彼時膠東一帶,出了個善使梅花刀的大漢,名曰陳國梁。行走江湖走南闖北,可謂鮮有敵手。江湖人送大俠『三刀一枝梅』。意思是說,其以梅花為標榜不凡清高;而且與他交手過招的人,往往趟不過第三刀。這陳國梁隨著水漲船高的名聲,可謂飄飄然風頭一時無兩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便有了去挑戰武林名宿,泰山北鬥之意。可惜那些武林名宿難得一見,不是躲著他,就是不愛搭理他。武功修行到了化境之人,往往沒有爭強好勝的名利慾~望。但也體諒他行走江湖的名聲,得來不易,所以每每謙讓不與他交手。陳國梁卻因此很是鬱悶,覺著這些武林名宿是瞧不起他,心裏反而常常憋著氣窩著火。可又礙於大俠仁、義、信的名頭,總不能耍潑賴著人家,要比試高低吧。心裏逐漸便有了,去向名門正派印證武功的想法。自然心中首選的是少林、武當、峨眉三宗了。其時江湖西南武林,風頭正勁的靜仁仙子有口皆碑。傳言其年紀輕輕二十有餘,不但人長得天香國色,而且武功高絕。拜服其裙下的武林人士不計其數。這些傳聞,到了同樣正當壯年的陳國梁耳朵裡,那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啊。正愁沒有對手可以印證呢,此時遇上了峨眉仙姑,豈非天賜良機哉。便也加入了慕名登山,挑戰的隊伍裡來。

越近西南屬地,靜仁仙子的名聲越盛。登山當日,不巧還遇上了往日熟人來。

「哎呀,陳大哥,您也是慕名而來的嗎?」西域神腿遲榮吉,拱手笑呵呵的問陳國梁道。

「是的,傳言靜仁仙子年紀輕輕,修得神通造化,特來印證一下。」陳國梁回答道,笑看著這位昔日的手下敗將,竟也不期而遇。復語:「遲老弟,你也是來找靜仁仙子比試的麽?」

「哎呀,哪裏哪裏,陳大哥莫見笑。小弟可是你的手下敗將,你都來了,那我等只有靠邊站的份了。哈哈哈。」遲榮吉笑語:「不過嘛,在下實在是久仰靜仁仙子,技藝雙絕,又豈能錯過一觀之理。實乃不到峨眉非好漢也。」

「有理有理,不到峨眉非好漢。哈哈哈。」陳國梁看著上山道路,除了香客和遊人外,偶爾還有三三兩兩各色的武林人士。就有些納悶地問遲榮吉:「這些人等,都是來峨眉金頂觀光的遊人嗎?」

「也不全是。不過嘛,比武是虛,觀光是實。哈哈,還是陳大哥眼光獨到啊。」遲榮吉爽朗笑語:「練武之人,哪個不想一睹芳顏,搏個彩頭。或許還能抱得個霹靂嬌娃,一同笑傲江湖呢。」

「還有這等事?」陳國梁愕然問道:「這豈不是成了比武招親了?」

「當然不是啦,哈哈哈。只是哪個少年不多情,自古英雄愛美人。不信你瞅瞅。」遲榮吉指了指,正在下山的幾個武林中人說道。

卻見這幾個人,容貌各異心情迥然。有垂頭喪氣烏眼的、有懊惱不已腫臉的、還有心服口服坦然的、更有欣慰知足滿意的。正一邊走著,一邊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

「靜仁仙子果然名不虛傳啊....」

「我怎麼輸在那麼簡單的招式下面...」

「靜仁仙子不愧是武林最美的霹靂嬌花啊...」

「我都還沒能跟靜仁仙子交上手呢,就敗下陣來。」

「峨眉星女仙姑都很不錯啊,可惜她們不收男弟子...否則我都願意做道士,一起修行算了。」

陳國梁一旁聽著,忍俊不禁。遲榮吉目見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突然笑著打起招呼來:「尉大叔?您老人家也來啦?哎呀,您這是人老心不老嗎?」

老者聞言一愣,看見是遲榮吉,便訕訕著臉答道:「哎呀...遲賢侄莫笑咧,你不也是慕名而來了嗎?...有你輸的時候...誒喲!這位難道是大俠『三刀一枝梅』?」

老者看著陳國梁,腰間那把佩刀,刻印有一枝鮮紅梅花的刀匣,驚奇不已。周圍路過的幾個武林中人聽聞,也都紛紛圍上來,跟陳國梁打起招呼。陳國梁心裏不由暗自得意,卻連聲與眾人謙虛,客套不已。

「在下久仰陳大俠英名,人生難得相見。若不是我今天敗在了靜仁仙子手裏,輸沒了鬥志,還真得好好與大俠討教討教呢。」尉大叔笑著對陳國梁說道:「當然,今天要是陳大俠在峨眉山贏了的話,那也不必討教了。哈哈哈。」

「以後有機會,以後有機會。」陳國梁客氣回答道。自此,心裏除了印證的初衷外,另別有滋味在心頭了。更期待一見,這眾人交口贊的靜仁仙子,是何等人也。

結果上得山來,卻大失所望。原來這靜仁仙子,自從名聲在外後,便每天都有些好事之徒,上門請教或者比試。初始能見識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自是大有裨益,勝似行萬裡路。然而來訪之人多良莠不齊,更有甚者,隻為一睹紅顏快意的紈絝子弟。人少還罷了,多了就難免耗費精力,有礙修行了。久而久之,便是讓人不勝其煩起來。唯礙於武林道義,都一概不理又轟不走這些個仰慕之人。索性立下規矩,每天不超過倆個時辰,比武論道。不會武功者,一律不待見。然後還是覺著有應付不過來,索性再添一條新規。先行過了靜明、靜月、靜花師妹的三關考核,方才能與靜仁一試高下。今日陳國梁與遲榮吉,不巧都來晚了一步,靜仁剛剛比試完最後一場,便要離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陳國梁從第一眼見著了靜仁仙子,那英姿颯爽、秀麗端莊的模樣,就心花怒放天空燦爛。看著靜仁仙子轉身欲走,心裏自有千般不舍、百般落寞啊。臨走時,不經意的回頭一撇,靜仁仙子卻也瞧見了他陳國梁。仙子一愣心裏暗贊,好一個英姿勃發的漢子。雙目對錯裡,陳國梁的心更一顫狂跳,彷彿被一股電流,穿透了胸膛。靜仁仙子卻似笑非笑般,扭過頭去,轉身欲離開。陳國梁哪裏還忍得住遲疑,『??』的一聲響,拉出寶刀在手。再來個燕子翻身,瀟灑而穩健地落在了練武場上。

「好輕功!」遲榮吉大聲贊了一句。

眾人聞聲都看過來。陳國梁斂刀提柄抱手一揖:「在下膠東陳國梁,久仰靜仁仙子大名。不辭千山萬水前來偈見,仙子何忍拒人千裡呢。」

「陳國梁?難道是大俠三刀一枝梅?」有人輕呼出聲。

「慚愧,正是在下,還請諸位英雄好漢多多關照。」陳國梁抱拳向眾人作揖語。

「陳大俠,今日比武論道的時間已過,請改日再來吧。」靜月對陳國梁作了一揖,說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還請仙子通融則個可好?」陳國梁回答靜月道。眼睛卻看著靜仁仙子,深怕一眨眼,就不見了對方一般。

「規矩就是規矩,還請大俠見諒。」靜月冷語拒絕道。

陳國梁就微訕著臉,無言以對。若在平時,打死他都不會做出,逾越規矩半步的事情,今天卻是見了鬼著了迷般。忽聽場外有人不極服氣地喊道:

「大俠又怎樣?總不能亂了規矩吧?我來兩天了,都還沒排上呢。」一個青衣短打的年輕小夥子,邊說著邊站了出來,手上提著一根混天棒。

「那就不用排了。」陳國梁突然大聲的跟眾人說道:「往後欲與仙子一戰的,先過陳某這一關。」

眾人聞言一愣,哇的議論紛紛起來。靜仁仙子聞言,此刻也轉過身來,欲看個究竟。陳國梁就彷彿受到了鼓舞一般,意氣風發。

「好個狂妄的口氣!今天我樂山王五,就來領教領教大俠高招。」方才手提著混天棍的小夥子,言畢也跳落場地。

其實這王五,有一點沒告訴陳國梁的是,他先前已經敗在了靜仁仙子的手裏。卻仍心有不甘欲再親芳澤,所以接連幾日,都上山來候著。但因為他已經比試過了,且這兩天報名者眾,所以靜月師妹們的前三關,都不肯讓他再試。於是才會有,連等了兩天不得其門而入。等的自是心有悶氣,剛好遇上了陳國梁不守規矩,便欲教訓之。管你什麼大俠小蝦的,先過了我這關再說。沒曾想這句話倒是讓陳國梁先喊出來了,王五就像鬥場裡的公雞般,急於一決勝負。說不定打個漂亮的勝仗,靜仁仙子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呢。

「請請。」彼此照例各報家門姓氏,行過起手禮,便開始打作一團。王五一上手,便使出了最拿手的看家本領,一記棍舞槍花,猛戳陳國梁胸膛。棍力雄猛來勢洶洶,殊不知陳國梁的梅花刀法,正以其「捨身單刀」和「刀走黑,刀如猛虎」而擅長破槍法。所謂捨身單刀如猛虎,是指奮不顧身,勇往直前。其迅猛氣勢刀路,可謂先聲奪人。而「刀走黑」則是指乘敵側門而進,善於抓住對方破綻乘虛而入。是而有勇知方,勢如破竹的意思。

卻見陳國梁身法忽突左右,有神出鬼沒之奇。在王五棍勢將盡未盡之時,左手指貼右手腕揮刀格開。抓住王五一瞬間露出的空檔,右手刀換成左手持握,欺身挺進猛刺。王五大驚裡,已經來不及收棍避開。右手翻棍一擋,刀尖堪堪從頭頂刺過,挑落了一縷黑髮。復覺襠處一涼,低頭才發覺,對方的右腳帶起的勁風掃過,一晃即收回,點到即止。其迅疾若流星飛箭,真真嚇得王五一身冷汗。若是彼此生死拚鬥,此刻自己豈非祠堂不保?

「好刀法!」遲榮吉鼓掌大喝道,圍觀眾人也是跟著一陣讚歎。

「多謝承讓,多謝小哥承讓。」陳國梁收手提刀抱拳一揖,笑著向王五說道。

王五臉色卻一陣青一陣白。一招而已,便在靜仁仙子面前,輸的這麼徹底乾脆利落,真真是羞的沒處藏了。

「大俠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心服口服...後會有期。」王五說完自轉身,怏怏離去。

「師姐,這可是個硬點子誒。」靜花很少有驚奇的樣子,對靜仁仙子說道。

「嗯...明日再試吧。」靜仁仙子說著看過來,對陳國梁回眸一笑,便走了進去。

哇...陳國梁就呆住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嗎。

半響。

「陳大哥,陳大哥...」遲榮吉連喊了幾次,陳國梁才猛然驚醒。

「靜仁仙子早就走了,你還發什麼呆啊。」遲榮吉一旁直笑的合不攏嘴問。

「啊...啊...走了?哦....哦...那明日再來吧。」陳國梁有些窘態的,趕緊回過神來說道。

「你看我沒說錯吧?靜仁仙子可真是技藝雙絕了吧?」遲榮吉打著眼色,對陳國梁說道。

「是是,名不虛傳,名不虛傳。」陳國梁心不在焉的應著,卻已經是萬分期待,明日能早點到來。

「明天的比試一定會很有看頭了。」遲榮吉說道,忽而垂頭喪氣狀:「陳大哥不會是真的要做護花使者,來人都得先過你這一關吧?」

陳國梁聞言一愣,復趕緊回答道:「哪裏,哪裏,每個人都有機會。先前無妄之語,賢弟莫見怪莫見怪哈。」

「哎呀!陳大哥果然是義薄雲天啊!兄弟我心服口服,心服口服了!」遲榮吉哈哈大笑語。

由是二人把臂言歡裡,便一同下山去了。

翌日。

陳國梁如願以償,連過靜明、靜月、靜花師妹三關,迎戰靜仁仙子。直打的陳國梁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天花地花心花開啊。至此一戰,二人皆是各顯神通各盡其能,竟然足足打了七天七場,才勝負分曉。靜仁仙子仗著越女追魂劍法的輕靈,配合鬼神莫測的針法,硬是把陳國梁比了下去。自此,靜仁仙子與陳國梁,英雄美人惺惺相惜,已然是打出了感情來,成就了江湖一段美談佳話。

奈何天妒紅顏,英雄易老。雖然唐後期都是不出家的道士,沒有必須出家不能婚配的規矩。然,這靜仁仙子可是丁慧天師年近九旬,才覓得的唯一衣缽傳人。峨眉雖然高手如雲,但是能夠融匯精通所有功法的,便只有靜仁仙子一人而已。所以當初行拜師入門禮的時候,丁慧天師就讓靜仁在祖師爺司徒玄空畫像前,發過誓願:終身不嫁,獻身大道。怕陳國梁太過糾纏,丁慧天師還特意,禪讓了峨眉掌門之位與靜仁仙子。從此峨眉派,便只有靜仁道姑,再無仙子一說。陳國梁遭逢此打擊後,卻一蹶不振,索性遁入了空門,同在峨眉山入了昌德禪院做了和尚。其情真摯不離不棄,也漸漸傳為江湖一段奇情隱恨。如是一晃十年過去。靜仁仙姑帶出了一批妙字輩的女弟子,而陳國梁也熬成了昌德禪院的主持,法號癡癡。原是佛法心地千萬法門。無外乎常修戒定慧,了卻貪嗔癡。其師原來的昌德禪院主持,卻要他參修一『癡』字,寂滅菩提了了三界外。大乘佛法謂之雙修功德。戲樂嚴經曰:『有修行菩薩。以善巧方便隨意戲樂受諸五欲。以歡樂乘故。而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原主持所觀,非凡人可見也。

「師父,這是癡癡主持讓我給您端來的早膳。」頭系紫色逍遙巾的妙真,對靜仁仙姑說道。

練完功的靜仁仙姑正梳洗著,聞言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癡癡大師已經起來了?」

「是的,師父。」妙真說道:「癡癡大師和覺明師兄等人,都起來的很早,癡癡大師說越是近襄陽了,越需要提高警惕。」

「嗯,有道理。」靜仁說了句,便開始用膳。看著這體貼的齋飯,吃著心裏倍覺溫暖。

妙真看在眼裏,就笑眯眯一旁半響不出聲。靜仁仙姑便瞪了她一眼嗔了句:「做早課了沒?光這看。」

「做了,天沒亮,我就練了一遍白猿劍法。到天亮時還想練通臂拳來,卻遇上了個單身女子來住店,我就沒練了。」妙真回答道:「好奇怪的女子,長得卻真是好看。」

「天沒亮就有單身女子入住?這就可疑了。」靜仁仙姑不由肅然道:「癡癡大師怎麼看。」

「大師就在廳裡盯著她呢,她也不理,自顧跟小二打聽起人來。」妙真回答道。

「她打聽的是什麼人?」靜仁仙姑問。

「好像是問,最近有沒有一個年輕俊朗的書生,和一個女子來過。」妙真答道。

「嗯?難不成,是太乙門謝掌門密函裡所說的,朱恩公子和如蘭姑娘?」靜仁一愣說道。

忽聞外面傳來喧嘩吵鬧,不一會,急急忙忙門外闖入一人大聲的說:

「掌門師姊!癡癡大師已經和幽煞門的人,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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