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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書生》第六十四回 鬥法仙聖屯(中)
書接上回。

別過樵夫,朱恩帶著如蘭與思彩雲,來到仙聖屯,入住了悅來客棧的,天字一號客房。詭異的地方,暗藏魅影殺機。除了堂皇氣派的客店高價宰客外,更出現了叫『二爺』的妖艷女人,和一個叫『大爺』的紅臉道士。三人卻不理會,決意入住,自跟著掌櫃,去了天字一號客房。

「三位客官請好好休息,享受一下吧,馬匹坐騎,小二也已經拉到後面馬廄裡,安頓妥當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便是。」掌櫃的滿臉歡笑說道。

「哦,好的,掌櫃,敢問大爺和二爺,是這客棧的老闆嗎?」朱恩問道。

「是的,客官。」掌櫃的回答道,漫不經心。

「哦?怎道爺也經營起買賣來了?」朱恩笑著說。

「客官有事再吩咐吧,我要去忙了。」掌櫃的答非所問,皮笑肉不笑,抱拳退了出去。

待掌櫃的走遠,思彩雲在房裏四處打量,開口讚歎道:「這房子真大,真漂亮,跟王府似得。」大廳雕花案幾,倚著一扇珠光寶氣的侍女畫屏風,其上鑲嵌玉石、琺琅、翡翠、金銀,色彩艷麗,燦如錦繡,極是富麗堂皇。

「你見過王府了?」如蘭關好房門,回身問道。

「沒有啊。」思彩雲笑道:「可我總以為,漂亮的房子便似王府一樣。」

「王府也未必有這般奢華,如此的富麗堂皇。」朱恩說道,指了指雕花漆繪的精美月牙凳:「這可是金絲楠木做的。不是皇族,尋常人家用,便是要犯上欺君的。」

「這麼珍貴?」思彩雲怎舌道:「難怪住一宿,要十兩銀子了。難不成這房裏儘是寶貝?」

「還真是。」朱恩從茶幾上,捧過茶壺,仔細端詳道:「這把銀壺,嵌飾也是用金子做的。」

「啊!」思彩雲瞪大了眼:「金子做的?」

「是純銀和金子做的,杯子溜邊花紋都是金絲。」如蘭也拿過杯子,端詳說道。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客棧?難怪叫天字一號客房,好氣派。」思彩雲說道,復掩著嘴小聲:「咱們走時揣上幾個杯子,豈非夠本了?」

「黑店。」朱恩笑著回答道:「今晚能不能過去還另當別論了。我都有點後悔,來時沒讓你倆易容。」

「啊?師傅懷疑那女人和道士,便是仙聖觀的妖道?」思彩雲問道:「我第一眼,也覺得那女人和道士,露著一股子妖氣。」

「是的。」朱恩回答道:「這半道斂財,想必坑害了不少人,才能如此裝潢。」說著,轉身四處打量起客房來。中間一大客廳,左邊隔間臥室,右邊隔間浴室。大廳連著臨街的陽台,處處精雕細琢,實在美輪美奐。朱恩像盡責的辦案捕快一樣,連帷幕、屏風、屋頂,大浴桶等,屋裏各個角落,都被他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

「真是黑店嗎?」思彩雲問道,看著朱恩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裏有些忐忑:「這富麗堂皇的背後。難不成都在淌著鮮血?」

「今晚便知。先別說的那麼滲人,怪嚇人的。」如蘭笑語。看著隔間臥室,流連於香榻前的朱恩,問道:「可是…如今三人。一張~床…怎麼睡?」

「這軟鋪香榻可大著呢,嘿嘿。」朱恩摸了摸熏香的被褥,索性躺在軟榻上,開心地笑著說道:「蘭兒,要不…今天晚上…我們…」

思彩雲正探頭看著,漂亮的獨立湯浴室,聞言一愣,回過頭來與如蘭面面相覷,兩人都是面有窘色,卻不知道如何回他是好。

「二位小娘子不必擔心,嘿嘿。」朱恩坐起身來,笑著對廳裡兩姑娘說道:「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一人睡軟榻,你們二人打地鋪。」

「什麼?!」思彩雲與如蘭聞言,同時跳了起來。

「讓倆姑娘睡地鋪,獨自一人佔著香榻,這還是君子作風嗎?」思彩雲膛目,詫異地問。今天朱恩總是給人於意外之舉,語不驚人誓不休狀。

「既然是黑店,哪還能讓咱們高枕無憂呢?說不定此刻,聽風伏虎正在斟酌著怎麼害你們了。」朱恩笑語,拍了拍床~榻,卻有嘭嘭的空響。

「那聽風只會想著害你,嘿嘿。」思彩雲說道,往陽台處走了出去。如蘭坐案幾旁,想著那妖艷女人勾引朱恩的放蕩,心裏就有氣。回頭去看朱恩,卻見他閉目養神般,坐在榻上安然,便走了進去,仍見他不動,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問:「先生,作甚呢?」朱恩聞言,雙眼忽張,精光四射出來,伸手指「噓」了一聲,卻一把攬過如蘭,往懷裏摟住了。「你要作甚?」如蘭小聲嗔道:「快放開我。」掙扎欲起身,卻推不開朱恩的懷抱。

「彩雲此刻在樓台處,她瞧不見,更知不道。」朱恩笑著小聲在她耳邊說,趁她不注意,竟而吻上了她的唇,緊緊地吸允,滋滋有聲,有芳菲般甜蜜。如蘭輕哼一聲,驚得雙眼瞪直了,卻掙不開他的雙臂,被他摟著一同倒在了香榻上,心裏盡怦然。閉上了眼,好不容易被他鬆開了嘴,差點沒窒息得背過氣。趕緊掙扎坐起身,復又羞又急,恨得不行。

「蘭兒…」朱恩輕聲喚了句,雙手枕其腦後,仰躺在如蘭身旁,看著頭頂帷帳。

「作甚?沒羞沒臊的癡人…」如蘭本想生氣來,卻聽見彩雲在屋外陽台處喃喃著什麼,這才定下心來,仍是怦怦然心跳。回頭看見朱恩,舒舒服服的賴在床上,心來又愛又恨,撲其身上嗔怪:「想什麼呢?滿腦子壞主意。」朱恩一愣,難得蘭兒主動一回,溫馨滿懷擁抱。笑逐顏開道:「嗯,我想寶兒了…」

「啊…」如蘭意外,復問:「這節骨眼上,怎…想起了呢?」

「寶兒隨了孫姓。你什麼時候,還我一個孩子呢?」朱恩颳了刮懷裏如蘭的鼻樑,逗她道。羞得如蘭滿面紅暈,啐了他一下,卻聽思彩雲在外面喊:「蘭兒姐,快來。」連忙掙扎欲起,卻被朱恩箍緊了腰身,動憚不得。

「求官人我。」朱恩對她張目戲謔地說道,嘿嘿著壞笑起來。如蘭拗不過。又怕思彩雲會突然撞進來,嘴上卻不願輕易服軟他,正打鬧著,忽覺朱恩一手捏在她的臀部上,身體一瞬僵住了,臉上火燒火燎,氣急杏眼圓睜,瞪著他輕斥:「放手!」朱恩聞言,立馬乖乖鬆開了手。如蘭才鬆一口氣,欲起身時。忽而朱恩的手又按了上去,如蘭再斥,他再放開,如是,竟而反覆幾次折騰,氣得如蘭一陣捶打他,倆個人竟於榻上,黏黏膩膩,沒完沒了地翻滾嬉鬧。如蘭羞急。卻一番打情罵俏。終究還是拗不過他,服軟求饒不已。朱恩這才偃旗息鼓,拉著她的手,一起去看彩雲。

「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思彩雲在陽台上,往屋裏大聲地說道,便看見他倆走出來,羞得如蘭往朱恩身後藏躲。

臨街樓台,風光山色,官道穿過仙聖屯,道兩旁鱗次櫛比的民宅房舍,升起縷縷炊煙,裊裊在傍晚黃昏的天空下。臨街的幾間小鋪,卻早早收了攤,日裏還有人走動的大街,此刻竟寥落清凈。偶有路過之人,抬頭看見,客棧樓台處的朱恩三人,驚愕狀,卻都馬上低下頭來,匆匆離去。靠近客棧的幾家民居,探頭探腦的人,目光躲閃,也紛紛關上了窗戶。

「這是演得哪一齣戲?」如蘭嘆了一氣,心裏隱隱覺得分外壓抑。

「是的,晚宴已經準備好。」朱恩笑道:「快到上菜的時間了。」

「誰為刀俎誰是魚肉呢?」思彩雲問道,羸弱身姿婷婷,一抹霞光映在她嬌美的臉龐,耀耀生輝,如蘭看在眼裏,也是我見猶憐。回頭朱恩倚在她身旁,卻在滿眼溫柔緊盯著她看,好像她臉上,長了美麗鮮花一般。

「看甚?又不是沒見過。」如蘭笑著嗔他。

「看一個芬芳如蘭的人,女人。」朱恩笑答,攬過她的腰,三人並排倚著欄桿,憑欄遠眺。紅霞貫日,餘輝脈脈。朱恩便想起在翠華山驛站,獨自追尋如蘭時,也曾一人獨對夕陽晚景,時過境遷,卻已是別樣心情。回過頭來看了看她,心裏愛之已極。說起當初心裏的發問:「誰把黃昏,遺失在天空的屋簷?任霞火淬鍊著的浮陽,絢爛至極!然而在那最美的地方,是否有你?我深愛的容顏?」

「說什麼呢?」如蘭咯咯笑著問。

「翠華山晚景,我想你的時候,也像現在這般美麗。」朱恩笑語,卻看見思彩雲雙手捂著臉,不忍直視狀。

「作甚呢?彩雲。」如蘭挪開朱恩的緊緊依偎,心裏甜蜜極了,卻故作不知,打趣她道。

「我不知道,是看夕陽好,還是看你們好?恁是美得讓人心裏生嫉恨。」思彩雲說道:「你們再這樣,我可跑開去,惱死人了…」

「別,咱倆可是好姐妹。」如蘭說著,伸手去拉她的袖子,那嬌俏可愛模樣,惹人歡喜。

「好姐妹,也能分享嗎?」思彩雲衝口而出,忽而覺得似乎說錯了,心裏咯噔亂了分寸,又急忙伸手捂住面孔,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了去。

朱恩看見如蘭一味咯咯直笑,莫名心裏也怦怦直跳,如蘭卻不言語,一回頭,埋首在他懷裏了。思彩雲羞愧得直跺腳,一扭頭,奔房裏去。朱恩也呵呵笑將起來,心裏卻莫名歡喜,然後…如蘭的手,就在他懷裏掐了一下,很用力地掐了一下。

「先生...」如蘭半響,在朱恩擁抱裡輕聲說了一句,竟自埋首朱恩懷裏,貪婪吸著他身上的氣息,全然不顧是在臨街的樓台上,雖然此刻四周不見行人。

「嗯,作甚?蘭兒。」朱恩應了她一句,看見她幽幽嘆著氣。

「你可想...可是想要齊人之福?」如蘭突然問道,卻聽的朱恩一怔,心裏便狂跳不已。沒有回答。

「你心跳得好快...」如蘭幽幽地說,仍沒有抬頭看他。

「嗯...」朱恩咽了下口水,發覺嗓子乾涸。

「...不許在我之前...」如蘭小聲地說道,臉上就滾燙極了。自己都驚詫於,竟是自己心中所言。

「嗯...嗯...」朱恩連聲應道,嗓子有些沙啞,竟而鼻子一酸,眼眶就濕潤了。

「你這是作甚?」如蘭聽得他的言語,有些微顫,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朱恩咧嘴一笑。竟一滴淚,無聲滑落了下來,落在如蘭懷抱裡。如蘭愣了愣,也不說話,微微一笑,復埋首在他懷裏靜然。朱恩便緊緊抱著她,卻瞧見了房裏,思彩雲羞紅著臉,看過來的目光。

街對面,

窗棱後。

一雙凶眉惡眼,正緊緊地盯著他們。身後傳來一個女人浪~盪嫵媚的聲音:「虎子,你就別看了,就那麼等不及的樣子嗎?」

「nnd,那兩個美人胚子,實在是夠水靈的,竟被那小子左擁右抱了去,真是可恨之極。」男人回過身來,說道。竟是那被掌櫃尊稱為『大爺』的道士。

「枉你伏虎采了那麼些女人。這倆女的還是個雛子。你都看不出來嗎?哈哈哈。」女人浪~聲笑道,卻是那妖嬈的『二爺』。此刻斜倚在一張寬大的胡床~上。身上隻披一件薄紗道袍,豐盈**若隱若現。

「真的嗎?風兒。」道士伏虎喜出望外。

「那當然,老娘幾時看走眼過。哼哼。」女人說著坐起身來,復款款走了過來,那開襟的道袍沒有繫上,一溝春色直露到小腹處,在黑紗道袍半遮半掩下,分外撩人。伏虎的眼睛就鋒芒畢露:「給你采了那麼多的純陽童男,這身膚色越發嬌嫩欲滴了啊,哈哈哈,不說,誰又知道你已經是四十幾歲的女人呢,哈哈哈。」說著,伸手當胸掏了過去,一把捏住了柔夷,用力搓起來。

「輕點,你個妖道…嗯…你當我是那兩個姑娘麽?…嗯…」女人喊疼,卻是很受用的樣子:「不說,誰又知道你已經快五十歲了呢?這純陽的身子骨,要是讓老娘吸了,哼哼...」

妖道伏虎聞言,興緻大發:「那倆個雛子,加起來也沒你的豐盈,哈哈哈…」另一隻手一扒,把女人身上的黑紗道袍給扯掉了,春色一覽無餘,女人嬌喘著,卻勾住他的脖子,貼了上來:「算你還有點良心,嘿嘿…現在熱熱身,把咱們的攝采**提到最佳狀態,這幾日,便可以大快朵頤了…嗯…」

「嘿嘿,你看上的那小子,可不是等閑之輩。」伏虎獰笑著說道,看著身旁水蛇一樣扭動的女人:「寶象神光內斂,似有金剛護體。」

「...哼...哼...武功再強,給點媚~葯他嘗嘗,保管神仙,也上~床...哼..」女人嬌喘著哼哼:「等把他的真元內力都吸過來,哈...哈哈...我的內丹,一定可以早日大功告成。」言下蠻腰猛顫,喘喘聲聲,蠱惑人心的嬌吟:「道爺...我美不美麗?輕點...人家還是雛子啦...」伏虎聞言,念及那美嬌娘,邪念一生氣沖丹陽,女人的目光就忽得貪婪四射,瘋狂地扭動著,攝取他更多的純陽真氣。伏虎一泄如河堤欲決,險被對方攝住崩潰,慌忙收回妄想,正中守一,才沒被女人趁虛而入。二人竟開始鬥起法來,若是一個不留神,都有被對方采攝的危險。女的龍吟霧盪,男的虎嘯風生,各念心訣,採藥歸爐。乾男猛虎猙獰,坤女龍吟飛躍,二雙合一於密室中,各展邪法魔功。

最後一抹餘輝落下,

沉沉的暮色裡,有妖氣瀰漫。

朱恩臉色凝重,皺緊了眉頭。

「怎麼了?」如蘭見他皺眉,在他懷裏抬頭問道:「你聽見了異響嗎?我彷彿聽見有女人痛苦呻~吟的聲音。」

「怎麼會呢。」朱恩聞言低頭笑道:「這嬌美夕陽晚景...彩雲幹嘛呢?咱們去陪陪她吧。」說著,挽著如蘭入房去。

思彩雲坐在茶幾旁,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水,眼睛卻不敢去看朱恩兩人。

「你是餓了嗎?」如蘭笑著問她道。

「沒呢…蘭兒姐。」思彩雲答道,看見朱恩的目光,下意識往如蘭身後躲。

朱恩心裏暗笑道:「我又不是猛虎野獸。」

「你不是,誰是?」如蘭嗔他道,卻也說得自己臉上羞紅,朱恩吐了吐舌頭,走開了去,卻是七手八腳,抬起屏風往浴室裡搬。

「蘭兒姐,咱們先梳洗,再用晚膳吧。」思彩雲對如蘭說道,卻看見朱恩奔裡去了,然後往複幾次,把香榻前的屏風也一併拿進去,圍成個圈,朱恩才拍拍手說道:「好了,可以放心沐浴了。」

「難道會有人偷窺嗎?」如蘭愕然道。

「只怕隔牆有眼。」朱恩笑笑:「還是小心為好。」便走出了房間,招呼掌櫃的打水準備湯浴去了。

「蘭兒姐…師傅真好…」思彩雲說道,臉上羞紅。

「你知道就好。」如蘭笑道,卻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蘭兒姐…更好…」思彩雲低下頭,雙手不安地交疊,撫搓。

「你知道就好。」如蘭說道:「算你有良心,嘿嘿。」言罷,伸過手去,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卻也不言語。思彩雲便是一陣感動,抬頭看了看她,復螓首埋入了她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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