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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書生》第(二十二) 秀蓮的愛與如蘭的恨
年紀輕輕的秀蓮早年喪夫,也無長輩需要供養,隻與寶兒相依為命多年。雖是個天妒紅顏薄命的人兒,卻生的倔強性格,獨立而有主張。也是因為這樣,違逆了父母之意。執意要遵守婚約,嫁給了家道中落還喪父喪母的夫君,圓了青梅竹馬的想念。卻不曾想命運多舛欺窮人,夫君為生計勞碌成疾,也早早的扔下母子二人走了。秀蓮自生的秀麗豐盈,上門勸改嫁的媒婆常有,只是怕找不到好的夫家委屈了寶兒。更別說之前垂涎美色,欲得方休的鄉霸南宮燕了。那些委屈孤單自不必說,倒是平日裏的冷清寂寞,難得像今日這般熱鬧歡愉。為了招呼款待,幫忙修房子的張三狗娃等人,連碗筷都得額外新添置才夠用。家裏就突然多了這些個忙碌男人的身影,也添了那許多的生氣。何況其中還有先生朱恩,曾跟自己一~夜動情,勝似燕妮的可人兒。只是可惜,先生早已不記得了,那夜的纏~綿恩愛。也是,當初人家還只是個著了魔的傻子呢,想想自己真是這樣的命苦。好不容易,遇上了這麼個俊俏郎君傻男人,得一宿歡愉,滋潤了乾涸的心田,煥發了紅顏。轉頭清醒了,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唯暗自慨嘆老天作弄,人生苦短。心裏不是沒有那些個奢望。除了再做女人的甜蜜,要是能給寶兒再找個父親...該多好....作如是想,兩行熱淚,就悄悄地滑過了臉頰。

秀蓮坐在簡陋的梳妝台前,對著一個已經綠銹斑斑的銅鏡,照著鏡子抹著淚痕。日裏為了先生精心打扮的妝容,已經散亂消殘,難掩神情落寞。忍見年華漸逝容顏易老,偏偏此時,惹起了這煩惱相思?再回頭看看枕榻上熟睡了的寶兒,小胸脯勻稱有律的呼吸著,這些曾就是秀蓮生命的全部啊。也只是曾是...想起了先生朱恩的溫文爾雅來,那般的好。還有這知書達理的睿智,還有他看寶兒時,那深邃有愛的目光,還有還有....還有他強壯健康的身體。秀蓮的手,不自覺得就捂上了胸口。那裏,那夜曾有先生強健的雙手蹂~躪過....不!...是撫愛過...秀蓮就苦恨極了...心煩意亂。

渾渾噩噩的洗了澡,趁著清冷的月色,正好到河邊埠頭漿洗衣服。低頭走著走著,就快到了河邊,抬頭卻見了橋上有個人正愣愣的發獃,不是先生又是誰人?先生不是早跟如蘭小姐回去了麽?怎麼會此時此刻,一個人站在橋上發獃?難道...難道是為了等我?秀蓮一霎那,閃過了許多個念想,喜悅的淚水就溢滿了雙眸。激動裡喊了一句「先生」,見其回應,便已情不自禁地飛撲了過去。

「秀蓮姐,你怎麼來了?」朱恩看著懷裏激動摟住自己的人,一時無措。

「先生....」秀蓮話到嘴邊,便已經哽咽的淚簌簌落下來。

但聞秀蓮身上,飄來淡淡皂角清新香氣,酥軟滿懷,朱恩竟不由心神一盪。只是這清幽月色的夜晚,秀蓮姐怎生如此這般熱情闌珊?

「秀蓮姐...這...這是為得哪般?」朱恩看著梨花帶雨的秀蓮,猶自懵然。

「先生...先生就不記得那一~夜的事情了麽?」秀蓮止住淚,埋頭在先生懷裏,有些貪婪的安逸。

「那一~夜?...哪一~夜?」朱恩更加不明所以,但似乎又有點要想起的感覺。看著懷裏,酥胸豐盈半露的可人兒,月色花容相得益彰,至少身體先記憶起那熟悉的感覺來。

秀蓮抬起了頭,迷離的看著朱恩,先生目光裡,依舊那夜的溫敦善良,只是多了一份偉然奕奕的神采。心旌就搖蕩起來,春意融融。輕輕地鬆開了緊抱先生的手,退了一步之遙。寂靜人煙清幽月色,看著眼前的秀蓮????,竟自寬衣,輕解羅衫起來。只見隨著衣衫地滑落,纖體盈盈,峰巒秀色,一覽無餘的呈現在面前。一對如玉堆雪凝脂的酥胸,聳立著顫巍。朱恩就覺得做夢了一般,想起了夢裏久違的仙子。秀蓮復撲入先生胸懷裏,輕聲漫語的呢喃,溫軟細膩的軀體癡黏。朱恩就想起了,那容華端妙下的幽怨悱惻來,還有,那被撩動的本真欲~望。懷裏的人兒,也感受到了朱恩的反應,一陣心悸的渴望,淹沒了魂兒酥軟在相擁裡。正在此時,朱恩卻聽到了身後不遠處,傳來的一聲輕呼。

竟是回頭來尋朱恩的如蘭,撞見了如此一幕。

原先這如蘭,掙開了朱恩的懷抱後,又羞又急地逃開了去。緊張的整個人是久久不能平靜,心悸般怦怦然直跳。一方面,為了終於相知相愛沒有隔閡的興奮;一方面,卻又抑製不住的羞澀和恐懼。如是一路飛奔,月兒緊追,幸福的昏厥不依不饒。不覺得竟一個人快到了家,回頭看去,心上人朱恩卻沒有追來。便放慢了腳步等了一下,還是不見人來。心裏就奇怪了,先生的功力造化修為,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他若是要追便早就追上了,為什麼沒有人來?心裏就有些嗔怪,復又擔心起來。回頭跺了跺腳,索性轉身沿來路尋找。一路回奔,竟不見朱恩回來的身影,心裏莫名有點焦躁。都快到了葛家村口,才遠遠看見橋上朱恩的身影,嗔怪裡幽幽埋怨。待近些的時候,皎皎月色下,竟彷彿還有個人在他懷裏?不由頓了頓身形慢了下來,復走近前看真了些....目之所見驚然失聲。卻是一絲不掛的秀蓮姐姐,撲在朱恩懷裏纏-綿悱惻的一幕。驚愕突然就佔據了心懷,不知所措。待朱恩回頭看過來的時候,就變成了憤怒的淚水,和欺瞞背叛的羞辱。不待朱恩的呼喚,轉身飛奔而去。

而秀蓮正自情深意切神魂顛倒的時候,聽聞朱恩驚呼聲猛然清醒。循聲望去朦朧月色,依稀一個身影在不遠處急速離去。再聽先生喊著『蘭兒蘭兒』的聲音,一時窘如晴天霹靂,羞愧難當。而朱恩掙脫了秀蓮的懷抱時,卻見如蘭頭也不回的離去,大急縱身欲追。又聽到了身後的秀蓮失聲悲慟起來,不由身形一緩,躊躇裡回過身。見赤身*的秀蓮癱軟橋上掩面失聲,慌亂裡茫然。趕緊扶起秀蓮也不知道從何安慰,秀蓮自哪裏還顧得許多,緊緊抱著朱恩益發是痛哭失聲。

「別哭了秀蓮姐姐。」

朱恩勸著眼前的傷心人,更惦記著離去的如蘭,卻也知道急不來了。得先安頓好秀蓮姐姐再去找如蘭,棘手的是該如何向她解釋?這可怎生是好?看著眼前方才活色生香的場景,突然就變生肘腋。亦是?寮奔嬗行奶邸:蔚潞文埽懇?夜就傷了兩個女人的心。只是任由秀蓮傾瀉般的痛哭著,這麼些年寡居的淒涼委屈,和現在糾纏不清的欲~望糾葛。言語此刻是蒼白無力,朱恩知道。這時候要的是擔當和守護,就像當初如蘭守護自己一般。直等秀蓮哭的差不多了,才拾起方才秀蓮脫落的衣服,一件件給她穿上。沒有了方才的遮眼欲~望,此時漂亮的人兒,又是別樣的楚楚可憐,何況還帶著讓人心疼的眼淚。秀蓮啜泣裡溫順的配合朱恩,想著這般溫柔體貼的男人,眼淚又是一陣不舍噴湧。坦誠兩心相對的人兒,自更親近。所以秀蓮不舍,所以朱恩幽幽長嘆。卻不知是戀愛多一些還是同情更多一些。想著想著,就覺得愧對如蘭起來,益發掛念她,現在是什麼情形?想必悲傷苦恨更勝秀蓮。

「先生,你快去找如蘭妹妹吧。」秀蓮抹幹了眼淚對朱恩說。

「嗯。」朱恩牽掛著如蘭應了句,聽聞這稱呼,何時就成姐妹了,復安慰她道:「秀蓮姐姐,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寶兒。」

話音落,就像是在囑咐媚娘照顧寶兒似得,朱恩忽覺恍然,已然有所擔當。見秀蓮失魂落魄傷心欲絕的樣子,知道她的難過,就心有不忍,拉了一下她的手說:

「回去吧。」

不等秀蓮回答,便轉身一縱幾個起落,身如蒼龍出水般破空而去。直看的身後秀蓮,目瞪口呆以為神仙。安慰秀蓮著實耽擱了朱恩不少功夫。此時此刻不知如蘭是否到家了,還是怎麼樣了。朱恩心急如焚裡更催功力極致,竟如分身掠影般迅疾。正心有所念的間,月色蒼茫的天下,遠處彷彿有兩顆流星劃過天邊,一心卻隻念著心上人蘭兒。不覺流星兩點一前一後,忽而變大,就近了。其中一個,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到跟前。不容避閃裡,砰然巨響撞了個滿懷正著,隻把朱恩撞的是眼冒金星,後翻了好幾個跟鬥才回過神來。就聽到一個咿咿呀呀的聲音在訴苦:

「哎呀!年輕人!這三更半夜的怎麼走路的?也不睜開眼睛瞧清楚了!誒喲喂!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撞散了。」

朱恩起身一看,這麼猛烈的撞擊,自己竟然沒有受傷?而方才撞擊的地方,已經站著兩個人。一個方外道士模樣,一個白眉鬚髮的和尚模樣。但見說話的是那個中年道士,是手拿拂塵一襲白袍,頭戴純陽巾身背三尺劍,眉宇俊朗間自神采飛揚。月光映照下的一身白袍,更顯得翩翩出塵,仙風道骨貌。而一旁微笑著的白眉老和尚,也是慈眉善目大耳朵,一副端莊佛像。朱恩一時看的驚奇,也以為大半夜的遇著神仙了。道士正扭著腰身哼哼:

「誒喲...年紀大了不以身子為能啊....」

老和尚卻笑語:「可是,您還跑的這般快啊?」

「晚輩這廂有禮了,不知方才是否弄傷了前輩天師?」朱恩趕忙走上前去,抱拳作揖向道士恭敬的說。

「你要是能弄傷他就奇怪了。」老和尚卻笑著回答。

「咦!你這老和尚,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你試試?」道士揮了揮手裏的拂塵,瞪了一眼和尚道,眉宇間竟似調侃之意。

「免了,還是免了,你看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折騰。」說著自笑看朱恩的懵然。

「嘿!你這是跟誰倚老賣老呢?」道士竟翻起了白眼,本來文質彬彬的模樣,平添了那些許的詼諧。

朱恩更奇了怪了。看道士樣子神采奕奕,不過中年模樣,卻對白眉老和尚一副長者的口氣。正納悶間,又聽老和尚趕緊給道士打哈哈:

「不敢,不敢,先生面前,晚輩豈敢造次逾越。」

「這還算有那麼些個道理。」道士一揮手中拂塵捋須大笑,竟怡然接受。

「小施主這是要趕著去哪?年紀輕輕就有這番修為,江湖真是人才輩出了啊。呵呵呵。」老和尚笑著對朱恩說。

「還不是為情所困!」不等朱恩回答,道士竟先言語了。

「前輩明察,失禮莽撞之處,還請見諒。」記掛著如蘭,朱恩有些心急的說:「晚輩可否先行告退?」

「你看他迫不及待的目光。」道士指了指朱恩,回頭笑著跟和尚說。

「阿彌陀佛,快去快去吧,有緣來日再聚。」白眉老和尚笑語。

「謝大師!謝天師!」朱恩不停作揖道,復退後幾步,才轉身急縱而去。

「大利東南!記住了!」

朱恩疾馳的身影后,遠遠的傳來道士,一線直達清新通透的聲音。不由暗自心驚,這何許深厚的功力啊!

「孺子可教也。」道士看著朱恩遠去的身影,笑著對老和尚說道。

「先生又動了收徒的念頭了?「白眉老和尚回應道。

」他習的是金剛混元功,倒是跟你佛家一脈相承。」道士捋了捋長須說道:「想必是紫宮太乙門孫天?的弟子。」

「善哉善哉。佛道本一家,無分彼此,無分彼此。」老和尚語。

「話雖如此,人心不古。禮樂崩壞群魔亂舞,道式微矣。」道士復曰:「此子癡心太重塵緣難了,斷不了那煩惱嗔癡欲。若學劍道,只怕平添那些許殺孽。倒是你的禪修慧世意心拳,挺適合他的。」

「先生高見啊!道禪一家文武雙修。如是機緣,貧僧當自願,不吝傳授心得。」老和尚欣喜狀。

「嘿!原是在這等著我啊?我還偏要教他怎得?」道士張狂大笑。

「哪裏,哪裏,先生灼見,當言出必行才是。」老和尚笑應。

「啊?我可沒說什麼啊,我剛才說什麼了?我不記得了,年紀大了就是愛忘事啊。」道士自搖頭晃腦飄然而去。

「先生不趕路了麽?」和尚追問。

「不急不急,四海皆忙幾個閑,時人口內說塵緣。他時功滿歸何處,直駕雲車入洞天。」話語間兩人,卻如鴻雁雙飛翩翩而去了。

卻說心念如蘭的朱恩,作別二位高人後心急如焚,未幾就到了家中。看見如蘭的房裏亮著燈,趕緊敲門喊話:

「蘭兒!蘭兒!」

連續幾聲呼喚都沒人回應,卻聽見裏面有人啜泣的聲音,分明是如蘭在傷心地哭泣。只是任朱恩怎麼叫喊,如蘭都不肯開門,朱恩就隻好隔著門解釋起來。話沒說幾句,門就突然開了。如蘭徑直走了出來,梨花帶雨的淚流滿面,卻滿是憤恨的目光看向朱恩。

「蘭兒,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

「怎樣?你們男人就只會騙人!」如蘭怒吼著,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朱恩卻是不躲,疼的是臉上,愧的是心裏。

「蘭兒....」朱恩才說了上句就沒了下句,眼睜睜看著如蘭,憤憤地關上房門。

至此,一*夜難眠。

第二天起來練功的時候,才發現,如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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