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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書生》第九十二回 困獸猶鬥
書接上回。

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夜闖長豐客棧的黑衣人,盡悉落入了丐幫設下的陷阱裡。

院門外配合的三人,也已經被生擒活捉,還剩下最後一人,被陸章奇困在了丐幫打狗陣裡,復再一次擊退了他想奇襲突圍的念頭,將其逼回到院子裏。

不待黑衣人喘過氣來,陸章奇便沖著他大吼一聲:「還不束手就擒?」欺身撲去,棍掃一大片,直擊黑衣人下盤。

黑衣人猛吸一氣,沉聲悶哼,一個鷂子翻身躍起,劍芒隻挑陸章奇咽喉去,仍然迅疾老辣之極。

陸章奇心裏卻大呼一聲:「來的好!」算準了對方躍起,一個後仰彎腰,避開來襲劍鋒,同時長棍猛的向黑衣人面門上挑去。那呼呼的勁風撲面,驚得黑衣人一陣慌亂,匆忙變招揮劍格擋,堪堪格開,卻仍是臉上一花,蒙臉的面巾被挑飛了去。待其人落地,卻是看得丐幫中人大吃一驚。

「鄭信達??!!」驚呼之聲此起彼伏。

黑衣人原來竟是,之前憑空失蹤了的鄭信達,一瞬間,眾人明白了個中緣由。

鄭信達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復呼的一聲,深深吐了一口長氣,便漸漸鎮定了下來,眼裏有冷光淡漠。

「哈哈哈哈!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陸章奇呵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看你今日還往哪裏逃?」

「哼哼,一招錯,滿盤皆輸,我也認命了。」鄭信達緩緩的回答道:「我只是沒料到,你們不是在大堂裡喝得興高采烈嗎?幾時就佈下了這圈套等我過來?」

「呵呵呵,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陸章奇頗為自得的說道:「我若不讓老吳兄弟倆耍潑。喝得盡興,又怎能迷惑你以為有機可乘呢?」

「這空床又怎得一回事?難道你已經,偷偷把葉楚來藏到別處去了嗎?」鄭信達又問道。

「那個自然,放長線釣大魚。又怎能再犧牲了他。」陸章奇冷哼道。

「犧牲?哼哼。」鄭信達冷笑道:「若是我下手再狠些。他也輪不到被你救,我棋差一招的是。竟然低估了他的抵抗力,以為廢了他的經脈,流了那麼多血,他也活不成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言罷,鄭信達喟嘆。

「哼哼...你若不是做賊心虛,自己暴露了馬腳,我又怎會懷疑到你頭上?這便是人在做,天在看,哼哼。」陸章奇冷笑不已。

「自己露了馬腳?自己露了馬腳?」鄭信達喃喃自語道,眼看著手中長劍。竟沉默了一會,臉上卻忽而扭曲著,怒目視向陸章奇,厲聲說道:「你說我自己露了馬腳?莫不是?那葉楚來早就死了?然後你放出風聲。說他有話要說,還派一乾心腹嚴密把守,便是要引我上鈎的?」

陸章奇聞言微愣,瞬又恢復平常,仍是冷冷笑道:「你當然巴不得他死了,嘿嘿,他死了你就可以瞞天過海,繼續禍害我們丐幫,是也不是?」

「哈哈哈...我竟然為了一個死人,而暴露了自己!我竟然不相信自己,卻去相信你說他還活著...哈哈哈!高!高!陸章奇果然是丐幫幫主的內務總管,幕後參謀啊,哈哈哈...卻是不得不讓我輸的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你這是喊給誰聽呢?呵呵呵,實在可笑。」陸章奇冷冷諷刺道:「你寧可相信我能夠設計抓住你,卻不願相信我可以救回葉楚來,你也實在太失敗了,自己完成不了殺人滅口的計劃,卻還要自欺欺人。」

「你說什麼?」鄭信達有些氣急敗壞道:「若論單打獨頭,我又何懼你?莫說你勝之不武,便是真的能救回你葉楚來,怎麼不敢抬他的屍體給我瞧瞧呢?」

「夜半偷襲,就別怨自投羅網,這一句話便氣得你暴跳如雷,也無怪乎會落入我的圈套了。」陸章奇不屑一顧道:「任九霄今天吃了敗仗,他的走狗也好不到哪裏去,嘿嘿,還真是蛇鼠一窩,殊途同歸了,呵呵呵。」

氣得鄭信達,咬牙切齒地回答道:「閉嘴,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不要再想拿個死人來糊弄我,老子我是一時失策,信了你的聲東擊西無中生有的詭計,哼哼,這點把戲,還不夠我們掌門天尊塞牙縫的,有你在他面前發抖的時候,哈哈哈,你們都逃不了的,哈哈哈哈,可憐的一群等死都不知道的人,哈哈哈哈。」

「鄭信達,你個狗賊!葉大哥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害他?你說!是不是你暗算他的?」魯清江已經是忍不住跳出來,大聲怒罵道。

「哼哼...各為其主爾...何況,我給過他機會,只是他不珍惜,他也沒有能力抓得住。」鄭信達冷笑道,舉著手中長劍,看著青霜流影處,目露殺機。

「你是說葉大哥打不過呢?你這狗賊!若不是偷襲暗算,憑他的身手,十個你都不夠看的。」魯清江又怒罵道。

「要不你來試試?嘿嘿,若不是我誤落陷阱包圍,你們也未必攔得住我來去。」鄭信達冷笑道,已然身處絕境,卻沒有半點懼色。

「誰怕誰?」魯清江說著,揮舞棍棒,就要衝上來。

「退下。」卻是陸章奇沉聲斥道。

魯清江微怔,卻也隻好聽命,恨恨的退回原處。

「真是一條聽話的好狗...呵呵呵。」鄭信達譏笑道。

「總比你這賣友求榮的東西強。」包作同忍不住回諷道。

鄭信達只是冷哼,卻懶得與之說話,只是看著陸章奇。

「我們丐幫歷來忠肝義膽,為江湖武林所共仰,當今的幫主又待人寬厚仁慈,我且問你,為何要投奔了幽煞門,做個人人唾棄的叛徒?」陸章奇質問道。

「忠肝義膽?哈哈哈。所謂的忠肝義膽,就是要我們像一條狗一樣活著嗎?」鄭信達反問道:「穿的是破爛,吃的是別人吃剩的,還要上供孝敬團頭...嘿嘿...這就是幫主的寬厚仁慈?」

「閉嘴!若不是幫主收留了你。你早就餓死街頭。曝屍荒野了,今天又還怎得強詞奪理!目中無人!」陸章奇斥責道。

「收留?嘿嘿。」鄭信達冷冷環顧四周。凶光盈目道:「我沒有一天不指望著,早日毀了這滿口仁義的丐幫,做回個正常人,嘿嘿。清高自命如中分舵主花棋子,忠心耿耿鞠躬盡瘁,還不是照樣被你們給逼得自殺了?嘿嘿,更說什麼寬厚仁慈?」此言既出,令得中分舵的丐幫弟子,原來花棋子的屬下,心裏微微一震。

「你休想妖言惑眾。」陸章奇正色凜然道:「花舵主生是丐幫的人。死了也還是丐幫的鬼,是我們的好兄弟!別把你跟他相提並論,你連跟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他只是一時交友不慎。被歪魔邪道拖累,卻願為了丐幫的清白聲譽,一死以正幫規,是個值得我們幫眾共仰的楷模,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對!陸長老說得對!花舵主是敢作敢當的大丈夫,他是為了報答幫主和長老的知遇之恩,願一死以銘心志,匡正幫規的!豈容你褻瀆汙衊我們的花舵主!」昔日花棋子的屬下李立成,仗義執言道,此言說得一眾昔日屬下,紛紛附和。

「哼哼...人都被你們逼死了,卻還冠名堂皇的欺世盜名。」鄭信達冷笑。

「莫說花舵主的冤屈,大丈夫慷慨赴死,也仍不忘報幫主的知遇之恩,你又有何顏面,敢拿這說事?幫主幾曾虧得過你?兄弟們幾曾冤枉過你?」陸章奇口誅語。

「對!幫主給了你那麼多兄弟,父長,便是給了你一個大家庭,誰又何曾待你刻薄?葉大哥有口吃的還分你一半呢?你還記得嗎?你卻恩將仇報,做了個叛徒狗賊?!」潘漢中也是同聲質問,面對逆賊,丐幫一眾皆是恨得咬牙切齒。

「啊哈哈哈...分我一半吃?還不是想讓我為他賣命?拚死拚活那麼些年,過著狗都不如的生活,時時聽他使喚,人人都可使喚,幾時有過出頭之日?哈哈哈...叛徒?實話告訴你們,我進來丐幫的第一天,便就不是丐幫的人!」鄭信達狂笑道,仍是目空一切的滿不在乎。

「什麼?你說你從一開始便是幽煞門的人?」陸章奇厲聲質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儘管慢慢猜去,我但可以放心告訴你,今日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哈哈哈。」鄭信達揮舞著手中長劍,回答道。

「把這逆賊殺了!抽筋剝骨!」包作同恨的咬牙切齒道。

「殺了!殺了!把這逆賊千刀萬剮!」眾人紛紛響應。

陸章奇卻是不為所動,打狗棒一舉,四周便安靜下來。

「棍棒一舉,群狗噤聲...嘿嘿。」鄭信達冷笑不已。

「莫逞那口舌之強,而今你是落水狗,我們的俎上肉。」陸章奇譏誚道:「生死都不由你了,還有什麼值得猖狂,哼哼。」

「人在江湖,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嘿嘿,就看你們要用多少條人命,來換我一人之命。」鄭信達回答道,竟是困獸猶鬥模樣。

「大言不慚。」陸章奇笑道:「我倒是納悶,為虎作倀,你還理直氣壯了,你且與我說說,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崑崙派的行蹤,又為何還要害他們?」

「那也隻好怨他葉楚來太過聰明,看得太緊,便是自掘死路。」鄭信達回答道。

「哼哼,不把你打殘了,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了。」陸章奇緩緩逼近,冷笑道:「別仗著你那點劍法就大言不慚,在我面前,不過雕蟲小技而已。」

「哼哼,有本事放馬過來,殺了你一個,老子便不虧。」鄭信達激將道,起手劍訣,蓄勢待發。

「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打狗棒伺候。」陸章奇怒斥,身形一展,棍法凌厲,直取鄭信達中路。

「呀哈!」鄭信達大喝一聲。劍走偏鋒,身影交錯,錚錚之聲亂耳,連過了十幾招。然而鄭信達手中的三尺青鋒利刃。卻是無法撼動對方的棍棒分毫。反而被陸章奇的深厚內功,震得血氣翻騰。怒號裡。又飛身撲去,招招進攻全無防守,皆是玉石俱焚的搏命。

陸章奇腳踏馬步,舉棒橫在身前。待鄭信達長劍擊到,側抖旁纏,順勢借力向外斜甩,將對方兵器掠在一旁,便欺入了他的中路,彈腿飛起一腳,踢向他的下陰。鄭信達連忙轉身退避。仍被陸章奇掃在他的大腿上,疼得悶哼一聲打個踉蹌,手中長劍仍不忘橫封急挑,刺向陸章奇握棒的手腕。

錚的一聲響。被陸章奇挑了開去,跟著旋身一轉,另一端棍棒挾勁風呼呼,掃向鄭信達的脖子。

鄭信達眼看來不及回劍阻擋,隻好奮力側翻打滾,才堪堪避過了棍棒,仍被那勁風掃得一身了冷汗。此時也顧不得方才挨了一腳之痛,不懼對方棍勢兇猛,咬牙切齒的,轉身又往陸章奇撲去,一抖劍花,點點白芒,隻挑對方的面門和胸腹去。

「哈!哈!」丐幫弟子看見長老佔了上風,又『篤篤』杵著棍棒,齊齊助威吼叫。

錚錚錚幾聲,快的讓人眼花繚亂,陸章奇悉數擋下鄭信達的進攻。卻見對方一心求死,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自也不與他著急。棍舞得像銅牆鐵壁,虎虎生風,見招拆招,剛柔並用。本來就內力武功勝他一籌,採取穩紮穩打破敵戰意,不消多時,必定會破綻更多,便可尋機一招製敵。

這般兇險凌厲的撲殺,卻是看得旁邊的丐幫弟子心裏凜然,慨嘆這鄭信達深藏不露,竟然一副好身手,甘願潛藏丐幫那麼久,想那葉楚來不是他的對手,也非妄言了。

這看的劍光棍影心驚肉跳,那打的更是妙招層出,勁氣橫飛。陸章奇盪開了鄭信達的長劍,瞅準了個機會,又是故伎重演,欺入他的中路,一個蹬腿直踹他的胸口。鄭信達一心同歸於盡,側身長劍撩偏鋒,橫抹陸章奇的脖子,奈何慢了半拍,『砰』的一聲響亮,陸章奇長腿先到,猛力踹在了他的臂膀處,那劍鋒堪堪幾寸距離,被陸章奇連人帶劍,踹飛了出去。

「啊!」鄭信達慘呼一聲,被強大的內力擊中,摔落在院牆下,手中長劍亂揮,嘴角溢血。幸好不是要害,否則這一下,便足以讓他站不起來了。

「殺!殺了他!」有人怒斥道,看著快意恩仇。

「殺!殺了這狗賊!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更多的人怒吼。

陸章奇冷冷逼近,仍是不急不躁,看著這窮途末路的困獸。

鄭信達臉色漲得通紅,強壓下翻湧的血氣,眼睛餘光卻瞥見了,在院門處,那被俘的三個同夥,皆是絕望眼光,看著他垂死掙扎。

「哼哼...」鄭信達劍舞凌亂,漸趨瘋狂,再一次大喝著撲向陸章奇。

「不過是氣數已盡後的垂死掙扎。」陸章奇冷笑道,棍法一變,硬擋硬封,與他正面較量起來勁氣來。那如猛虎下山的氣勢,力壓對方的瘋狂,步步把他逼向了牆角一隅,頹勢已現,敗局已定。

鄭信達雖仍兇悍,奈何劍法早已凌亂,被陸章奇兇猛的棍力,壓得喘不過氣來,悶哼一聲,又被他彈腿踢中,『砰』的一聲撞在牆上,復趴在了地上,已經是滿面塵土,披頭散髮的不成人形,卻仍睚眥著嘴臉,困獸殘喘。

「把他給我拿下!」陸章奇收棒冷哼道。

兩個丐幫弟子應聲出列,向趴在地上的鄭信達走去。

「啊!!!」一聲淒厲狼嚎,鄭信達竟然還能撐著劍爬起來,身體顫慄著,長劍仍緊握手中,凶光畢露。

「打死你這狗賊!」那兩個丐幫弟子怒斥道,舉棒力劈,同時朝他頭上落去。

卻見那鄭信達狠心一頓足,咬破舌尖,雙目圓睜青筋勁爆,怒吼起來。困獸猶鬥,勁氣狂嘯暴漲,劍芒鋒利,迎向來襲的丐幫弟子。

鋒芒到處,竟然催枯拉朽,那兩個丐幫弟子手中的棍棒,盡被其削斷,看得陸章奇大驚失色,縱身去救,仍是慢了半拍。慘呼聲起,已經倒下了一名丐幫弟子,另一名也只能眼看著鄭信達的長劍,當胸刺來。

錚錚相交劍鳴,陸章奇趕到解圍,總算是救下一人,卻被鄭信達的兇悍,逼得倒退幾步。

可是方才還苟延殘喘的鄭信達,卻怎生勇不可擋,那內力勁道更勝原來幾倍。只見他面目赤紅,嘴角溢出血絲,怪叫裡舞著一團白光,忽的避開陸章奇,向院門處直撲過去,身法之迅疾,劍招之凌厲,擋者披靡,霎時就衝到了那三個被俘的同夥處。

「救我們!信達兄弟。」三人喜出望外,眼裏放出光彩,大聲呼道。

「攔住他!」包作同大喝著,與一眾弟子撲過去,陸章奇還未趕到,才圍上來的打狗陣,便在鄭信達癲狂的怒號裡被沖亂。有丐幫弟子紛紛倒下,在那肅殺的劍芒閃處,而那三個他的同夥,在欣喜的眼睛裏,看見鮮血,從自己的胸口處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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