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像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是五年前，還是六年前的事情，真的記不清了呢。」jessica捧起面前的柚子茶，暖了暖自己的手心，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愛漂亮的林允兒還穿的很單薄，可是她穿著厚毛衣卻還覺得不行，不為她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林允兒看著外面淒清肅殺的冬景，不由得跟著點了點頭附和，「是啊，真的已經過了很久了。」

「聖誕節沒幾天了，允兒你想要什麼？」jessica這一句話裏有話，若是林允兒願意開誠佈公地談，就會說順勢說出她真正想要的東西，若是她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就可以聊一聊聖誕節想收到的禮物。感情這東西太過奇妙，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jessica也不想讓大家的關係變得更複雜。

「歐尼，我想要的東西只有你能給。」林允兒直勾勾地看著jessica的眼睛，話裡同樣藏著鋒芒，「但是，你願意給嗎？」

「這世界上的路有千千萬萬條，你又何必困在一條死胡同裡不願意出去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也許會跟其他人衝突，但不能因此就認為他們的選擇是錯誤的；然而不是錯的，也不意味著別人就一定要表示理解。

換一個人來jessica或許可以狠下心腸來，拿出必要的手段讓對方知難而退，但直到真正面對這個一直被她當作妹妹的女人，她才發覺自己做不到。從前那個不愛說話，乾瘦乾瘦的小妹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漂亮的美人。也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女人，這讓jessica一時間不禁有些恍惚。

時光似水，歲月如歌。接受了它的美，就要接受它的一去不回。

「歐尼。我們是因為目的地在那兒才會走上某條路的，而不是因為路本身在那兒才踏上它，所以，是我不願意出去嗎？」林允兒經歷的東西遠比同齡人多，尤其是童年的所受的創傷對她這一生的影響很大。

jessica用手指輕輕地敲擊玻璃杯子的邊沿，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近處的磬，「事先跟我商量商量不好嗎。明明知道不會成功，卻非要用那種方式來顯示存在感，是學小孩子在賭氣嗎？」

「我隻做我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小孩子賭氣，歐尼覺得會是我的風格嗎？」林允兒輕輕地笑了起來，含蓄了很多，根本沒有鏡頭前「鱷魚允」的樣子，但這就是她真正的笑容，「每個人都有幾張面具，但歐尼和我。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子的麽？」

jessica停下了手指的動作，和林允兒對視了幾秒又看向別處，「就是因為太過了解你。才會單獨叫你出來，帕尼和孝淵她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但我卻知道你的用意，何苦來呢。終究是要離開的，這點我早有心理準備，而且選擇是我自己做的選擇，不該由你再替我分擔。」

「分擔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歐尼在說什麼。」林允兒低下了頭。攪動著杯子裏沒有見少的咖啡。

「分擔這個自私者的頭銜。」雖然身在居中應該當局者迷的，但jessica卻是看得最為清楚的一個。林允兒這是想要站出來替她擋箭，只不過她選了一個比崔秀英更穩當的方式：拉仇恨。

林允兒是一個心智計謀足以橫掃idol界的女人。若不是有著足夠強大的處事能力，她又何如十七歲就在競爭恐怖的s.m裡成為廣告公主，又如何在《你是我的命運》裏成功攻略一眾大前輩？這樣一個心思縝密，行事嚴謹的人，又怎麼可能大咧咧地跟經紀人發表不滿？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這樣做。

沒錯，林允兒就是故意這樣做的，而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造成一種jessica被人暗算陷害而不得不退團的假象，也許是假象吧。只有這樣們才不會過度地苛責離他們而去的jessica。

「允兒，你在這之前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了別人要怎麼看你，要怎麼看少女時代這個團體？」jessica的心裏是有點生氣的，從一開始她就竭力維護這個團體的完整、和諧，而現在林允兒為了她一個人的事情居然要毀掉這一切。因為自己選了結婚生子，所以jessica即便手了粉絲們的責備也不會有絲毫怨言的，然而林允兒突如其來的一招，把事情變得複雜了許多，「你這樣做會讓少女時代四分五裂的。」

「七年加五年，整整十二年，我們現在連二十四歲都沒到，也就是說我把目前為止過半的生命都投進了這裏面去，我應該獲得更多。這破組合毀了又如何，每個人的眼中都只有自己，我只不過是遂了大家的心願而已，而且這些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損失，反正我也不會唱歌。黃靜茵、尹恩惠、成宥利……這些才是我發展的方向。」林允兒說得和平靜，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情一樣。

「允兒，你騙得了別人還能騙得了我嗎？」jessica瞪著林允兒，此時的她才像是個嚴厲的姐姐。

「那我應該怎麼說，說我只在乎你，沒有你的少女時代對我來說就已經不是少女時代了？你明明知道的，知道我的心意，難道非要我說出來那句話才滿意嗎……我愛你。」林允兒沒有逃避jessica的眼神，而是滿臉怒容地看著她，情緒總是一點一點地擠壓，而今天就是它們釋放出來的日子，她有些歇斯底裡，甚至連歐尼也沒有叫，而是說了平語。

願意提jessica背黑鍋，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友誼可以解釋了，其實兩個人之間早有默契，只是誰也不能真的跨過線而已。「你可以戀愛，可以秀恩愛，可以滿世界地享受富太太的生活，可是我呢，只是受著你那點誓言努力活動把少女時代帶上了神壇，如今你要走了，就不要再管我做什麼。」

jessica揚手就要打林允兒一巴掌，不過最終還是放下，緊緊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註定沒有結果的事情，沉迷其中只會丟了自己，允兒，清醒一點面對現實吧，這裏是亞洲，這裏是韓國。」

「歐尼，並不是沒有辦法的對嗎，讓我們長久在一起的辦法。」林允兒的眼中爆發出渴望的目光，小鹿一樣的眼睛把什麼都說了。

jessica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種局面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但是不到迫不得已她其實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表態的，但此時林允兒已經將她逼到了角落，「我一直都說過的，你是oppa的小老婆不是嗎？」

林允兒是帶著淚痕走的，而她前腳剛走，tiffany就從旁邊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一看是jessica提前安排她一直在這邊偷聽對話，顯然她是被嚇到了，「西卡，允兒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對你，對你有那種感情？」

「你覺得呢？」jessica反問了一句。

「騙人的吧……」tiffany很不相信林允兒會真的跟艾倫.佩姬一樣喜歡女人。

「既然知道不就好了。」jessica朝tiffany翻了個白眼。

「那你剛才為什麼還……」tiffany不解了，既然這不是真的，就說明林允兒是別有所圖，那jessica應該不假顏色地數落地方一頓才是，可最後確實許諾了些讓她都頗為眼紅的便利條件。

jessica搖了搖手指，「這孩子可比你聰明得多了，五年前oppa第一次來我們宿舍的那天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就看到她看oppa的眼神不太對，雖然她一直都跟我關係很親近，但那之後卻忽然更進了一步，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什麼？」tiffany聽不明白了。

「說明了五年前十八歲的她就已經知道搶不過我，還預見了今天的局面，並且還早早地藏好了暗招，就等著有朝一日發動呢。」jessica冷笑了一聲，情場如戰場，戰場上的失敗者會丟命，一鎚子買賣什麼都沒有，而情場上的失敗者丟心，往往要糾結一生致死不能釋懷，「允兒最近給我背了黑鍋是不是事實，她跟我表現得比姐妹還親是不是事實？現在她是在我面前說的這些話，我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要在oppa的面前說這些，oppa他一定會信。」

「這……」tiffany嚇到了，五年如一日進行佈局，這才是徐徐圖之，而且一旦發動jessica都沒法招架，「慢慢都是演技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jessica又給了tiffany一個衛生眼，「帕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傻白甜啊？」

tiffany當然不是傻白甜，也不會一點都看不出來事情背後隱藏的東西，這本來只是jessica和林允兒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雖然她之前確實因為這個來找過jessica，但這並不構成安排她偷聽的理由。略一思考tiffany就明白了，這是jessica要利用她在可能的情況下去跟林允兒搞對立，讓她提防林允兒並保持距離，而如今這種情況就要看她自己對於「度」的把握了，畢竟狐狸和鬣狗都是一起死的，捕而不獲，傷而不殺，才不會發生狡兔死走狗烹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