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西卡之間，到底怎麼樣了？」tiffany跟jessica認識的時間幾乎是李經明跟jessica認識的時間的兩倍，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十多年了，所以李經明還是挺在意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的，他知jessica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就那樣唄。」tiffany顯然不想多說。

「就那樣唄，你這樣敷衍我真的好嗎？」lad娛樂新館的這座專用電梯，通行口令每天都會更換，由李勝民發加密短訊到李經明的手機上，只有jessica能在早上拿到李經明的手機並查看裏面的內容，所以哪怕tiffany的指紋和虹膜都已經被錄入了安全識別系統，可沒有jessica提供安全口令她也不可能在李經明之前進入頂層，換而言之這一切都是jessica默許的。

對於自己的夫人，李經明說起來是很了解的，卻不敢拍著胸脯說能了解她的每一個想法，女人有時候就是會有些莫名其妙，更不用說是jessica這樣本就精神世界略顯特別的存在。李經明想過很多中可能，但每一條都不符合jessica的性格，想來想去最後只是讓他的頭更疼，完全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

「oppa覺得呢，難道非要我說這背後有什麼骯髒的……交易，你才覺得合理？」看到李經明這樣tiffany的心裏就有氣，他面對其他任何一個女人的時候，都要比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好得多，明明身體老實得很，非常迷戀她，卻總是別彆扭扭的。

tiffany一直都覺得她跟李居麗是一樣。所以李經明的區別對待一度讓她很沮喪，甚至惱火，卻不明白對於男人來說她跟李居麗根本就是兩種女人。tiffany當初乘著李經明跟jessica吵架的當口把他約出來，又是訴苦又是利用朋友造氣氛，最後拿酒把他灌醉，使用的是陰謀；而李居麗則有耐心得多。玩的是溫水煮青蛙，「你需要安慰我需要安慰，那麼不如來彼此安慰」，所用皆是陽謀。被陰謀算計了的人，心裏難免會有疙瘩，而被陽謀算計了的人，則很難生出計較的心思。

年齡就是經驗，而經驗決定等級，等級決定戰鬥力。跟李居麗比tiffany確實差著好幾年道行。

「只是覺得女人都很妙。」妙這個字很好，女中少者是為妙，李經明深以為然。

「你們這就要離開了，去波士頓？」外面的各種傳言亂飛，jessica也曾多番暗示，tiffany才明白原來真的有男人能放下整個世界，隻與一人散發扁舟。范蠡與西施歸隱她還能理解，與其說是因為愛情。倒不如說是為了活命，而李經明這做派則等於是越王帶著西施歸隱了。簡直不能理解。

若不是李經明很快就要離開，tiffany也許還會猶豫，也許還會糾結於她那點自尊心，但是真的聽到他說要去美國長住，什麼自尊心什麼糾結和怨念都擋不住她的腳步了，她最想要的還是陪伴。

「是啊。換一種生活，才能讓人生豐富。」人生就是一場無涯的旅，此處駐步停留就是那出的不曾到達，「我們都想成就更好的那個自己，我也許已經是個失敗者。但我至少不會放棄嘗試，才不辜負有人與我共誓一生。」

「對於很多人來說你已經是最好的你了，對jessica來說尤為如此，她做這些從來都不是為了逼你什麼，你該是懂的。」tiffany很少說jessica的名字，可此時卻似在咀嚼，彷彿這個名字有著特別的味道。

什麼是浪子？就是一言不合就抽煙的男人，李經明聽了tiffany的話後拿過床頭的煙盒，抖出叼了一支在嘴上，然後噌地一下打亮打火機點燃它，「你知道煙霧的顏色嗎，在有陽光的地方是淺淺的藍色，在沒有陽光的地方則是淡淡的灰色。」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tiffany笑道，她知道李經明的話外之音，是說某人那邊有陽光，而她這而沒有陽光，在那裏他是淺淺的藍，在這裏則是淡淡的灰。

「這是要趕我下床了？」李經明也笑了。這句經文出自《金剛經》，暗含莫對人世貪戀，需一心修行的勸誡，tiffany用在此處確實是等於趕他下床了，只是從身為基督教徒的她嘴裏冒出來，怎麼都透著一股詭異，顯然是受往大齡文藝女青年方向發展的jessica「荼毒」不淺，「卡皇荼毒，禍流四海。」

「你就是一奇葩，有貪戀小老婆美艷被夫人趕下床的，你卻好，偏偏要反過來，我倒要替全天下的女人問問，那傢夥到底有什麼好？」tiffany心裏苦，但是她不說，她以執著得，故不能放下執著。這疑問是真心的，跟jessica認識了超過十年，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甚至同吃同住同寢，始終不覺得她鄭某人比其他女人多點什麼。

「你昨天是不是看了什麼電影，或者看了什麼小說，怎麼今天說話這麼王家衛？」被稱作奇葩李經明倒是不惱，因為奇葩是個褒義詞，乃不落世俗之意，只是默默避過tiffany的問題，反問起她來了。一直大膽直接的tiffany之前一反常態畏懼不前，現在又重新變得大膽直接，李經明也想知道原因。

「不要小瞧女人，永遠不要小瞧女人，我在這裏說西卡的不是雖然顯得小人，但我本來就是女人，說說也沒什麼，她這個人，若為男子，必有執宰天下之志，既為女人，你當隻她做這一切為何。」tiffany也不說得露骨，她跟李經明的對話似乎前前後後搭不起來，實際上都已經給了對方答案。

「我願意唄。」李經明搖搖頭，他又不是真的大木頭一塊。

「是啊，你願意。」這才是真正讓人無奈的地方。

tiffany終於明白了為什麼jessica像是一個病人一樣，明明是個醋罈子卻又故意表現出不在意李經明身邊這些事情的樣子，因為她根本無需在意。什麼是極致的浪漫，是擋刀擋槍，還是長情相伴？每個人的答案都不同，而李經明給出了他的答卷：他真的做到了放下了一切，為她離開親手創造的這片繁華，他放下可不是光手中的權杖，還有他自己。換做自己是jessica，tiffany覺得她也會一樣愛他寵他，縱容他。

那些真正流傳甚久，能被稱為經典的愛情故事，裏面甚少爭吵爭執，甚至少有波折糾葛，只是一脈難言的雋永，和兩個寡言少語的愛人。愛就是一種病，愛著的人自然也都是病人，所以愛情若不病態就不叫愛情了。

「時間不早，我可要走了，再不去公司西卡怕是要咬人了。」tiffany看了看時間，她是在jessica那邊拿了「飯票」過來吃「早飯」的，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中午，要是她下午還不去工公司露面，jessica肯定要打電話過來的。tiffany忽然突發奇想，要是jessica搞計劃經濟，印點「飯票」出來，肯定很搶手，不問李居麗她們什麼態度，反正她是肯定要想盡心思獲得的。

tiffany的話音剛落，李經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果然是jessica打過來的，「老婆，有事？」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問問oppa，你吃午飯了嗎，吃的什麼？」jessica的言語中帶著笑意，似有調侃之意。

「還沒吃呢，等下去食堂吃飯。」李經明瞥了一眼身邊的tiffany回答到。

「嗯，你自己吃完飯要記得擦乾淨嘴。」jessica暗示道。

jessica和tiffany乃是手帕交，可不是現代常用的閨蜜二字所能概括，她現在也算是認清現實了，就像是tiffany之前說的，她們之間確實有著「羈絆」，實際上就是一種精神戀愛，亞同性戀愛的狀態。按照****古代的習俗，一旦出嫁了就再也不存在手帕交了，就是因為會出現tiffany很李經明這樣的混亂狀況，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發展成了這樣，jessica也不再矯情，反正她們馬上就要去波士頓了，她能跟著李經明同去，tiffany卻基本上就跟他說拜拜了。

對於自己的做法，jessica一點都不覺得不可理喻，也許李尋歡跟龍嘯雲之間就有點類似手帕交的不得不說的故事，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如此惡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