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永元道尊有足夠的耐心聽他講，並未武斷的將事情拍板定案。

肖丞沉吟少許，沉聲道：「此事需要從三年前說起。

簡單點說吧，三年前進入內墟……而三天前，我去劍閣，便遭到了傀儡強者的圍殺，此事想必諸位已經有所耳聞。

一旦成為慕容的傀儡，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這些傀儡都得聽命於慕容，就算再忠誠，也會依照慕容的意志，和本人的性情心境都沒有關係。

我知道，這種事情對諸位來說很難接受，誰也不願意相信身邊的人會變成他人傀儡，然而這是事實，貴派的弟子所言一模一樣沒有出入，就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了傀儡。」

肖丞將內墟發生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不過卻沒提起言太清陰他的事情，現在說出來沒有任何好處，適得其反。

「他們都是傀儡，這怎麼可能？」有人驚疑道。

「憑什麼你說他們是傀儡，他們就是傀儡？一句話就想顛倒黑白？」

周圍眾人怒聲反駁，一片鬧哄哄，誰也不願意相信那十幾個強者已經變成傀儡，他們先入為主，早將肖丞當做了殺人兇手，又怎會相信肖丞的話。

「哼，滿口胡言，按你這麼說，本尊也可以說你也是傀儡！」離韻尊者冷冷諷刺道。

「我不是傀儡，從沒受人驅使，確實親眼所見，此賊殺了掌門！」一個倖存者怒道。

言太清聽到肖丞這些辯解，心中冷笑不已，肖丞想憑一面之詞說動所有人，簡直是做夢，不過他卻有點疑惑，肖丞為何沒有提起他。

「看來，是因為我身份已今非昔比，他自認扳不倒我，此行只是為了洗脫罪名！」言太清心底暗道，而後憤怒反問道：「以你的意思，難道我也是傀儡不成？」

「就是啊，難道掌門會是傀儡？信口雌黃！」很多人反駁道，誰會相信掌門也是傀儡？

「肅靜！」永元道尊輕喝一聲，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這件事非同小可，雖然他幾乎認定了肖丞就是兇手，可還是想此事弄透徹，這可是決定崑崙今後走向的大事，不是兒戲，所以他才願意聽肖丞的辯解。

「五長老，你主持外務，他說的劍閣的事情，可屬實？」永元道尊沉聲問道。

「確有此事，當日……後來劍閣便發出了警告，警告所有門派，將進三年前曾入內墟的弟子控制起來……不過此事並不能證明我派這些強者也是傀儡！」五長老坦然道。

「這麼說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永元道尊相當理智，儘管不信肖丞的話，可也不會直接否定這種可能。

很多思維清醒的人也點點頭，永元道尊的話確實沒錯。

永元道尊目光銳利，轉頭對肖丞道：「你說他們都是傀儡，皆是一面之詞，儘管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但也不足以說明問題，你可有證據？」

肖丞當然有證據，不過還不到拿出來的時候，轉言道：「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是傀儡，不過，卻有辦法試探他們是否是傀儡，不知道尊可否將倖存強者全部聚集？」

永元道尊點點頭，這個要求他願意滿足肖丞，輕喝道：「昨晚倖存弟子，全部集合在禮台之下！」

肖丞親自來到崑崙，昨晚參與那件事的強者自然都來到了場間，聽永元道尊的命令，幾息之間就全部聚集在禮台之下，神色平靜，沒有半點慌亂。

言太清眉頭皺了皺，不明白肖丞葫蘆裡賣什麼葯，有點擔心，不過想到慕容雲煙的傀儡秘術極為神奇，根本無法分辨，便安下心。

「只要不傷及他們，不損我崑崙利益，你有什麼辦法儘管試探！」永元道尊道。

「呵呵，簡單，我只是想問些問題！」肖丞淡淡笑道，目光投向十幾個崑崙強者，說實話，若不是他早有判斷，還真看不出十幾人會是傀儡。

「我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必須在兩秒之內作答！昨晚我穿什麼衣服？」

「黑衣服！」

「中間這位，你昨晚穿什麼衣服？」

「白色道袍！」

肖丞一連問了很多極為簡單的白癡問題，完全沒有半點章法，想到什麼問什麼。

此法是刑偵學中最簡單的審問辦法，帶有心理暗示的作用，不斷的詢問簡單問題，給所有人都造成一個說真話的潛意識，當問到關鍵為題時，若果要說假話，潛意識就會和主觀意識發生衝突。

而且，通過他對慕容雲煙傀儡術的分析，慕容雲煙的傀儡術並非同時控制所有傀儡的心理和思維，這麼多傀儡，慕容雲煙控制不過來，應該是通過意志命令來控制傀儡。

也就是說，這些人就算串供串的一模一樣，細節依舊存在著出入，此時不可能再串供。

另外，他相信，這些人絕非甘願被慕容雲煙控制，他們的內心是掙扎的。

所有人都聽著肖丞問這些簡單白癡問題，很不賴煩，連永元道尊都眉頭大皺。

這時，肖丞終於問到了關鍵性的問題：「昨晚誰殺了玄缺子？說出名字！」

「你！」「肖丞！」「言……肖丞！」

眾人回答忽然就變得有點凌亂，因為潛意識和主觀意識的衝突，又因為內心的掙扎，而且肖丞問的這個問題有些怪，問誰殺了玄缺子，又讓說出名字。

這一瞬間，十幾人心理壓力倍增，有些緊張。

肖丞立即問道：「我昨晚所用的劍是這四柄中的哪一柄劍？」

這些人心思還停留在上一個問題，而且心神繃緊，此時肖丞又問起這個問題，立即打亂了這些人的思維，目光看向四柄劍，一時竟想不出答案。

以前都認為肖丞只有一柄絕世凶劍，如今卻變成了四柄，四柄劍除了顏色，外觀結構幾乎一模一樣，昨晚他們本就沒有親眼看到肖丞殺人，又哪裏會知道肖丞用的哪柄劍。

「紅色劍！」「青色劍！」「銀劍！」

十幾人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七嘴八舌回答肖丞的問題，答案很凌亂，四柄劍都有人說，甚至還有人說沒用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