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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閑人》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出謀劃策(中)
見到話題已經被成功引導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徐長青心中也微微一喜,但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來,並且對伯紀所言之事也故意裝作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沉聲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可能連你這個創作者也不知道這星辰圖的佈置方法?」

徐長青的反應恰到好處,在伯紀的眼中對方聽到自己的回答後就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於是他苦笑一下,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雖然這星辰圖是我從無到有一手佈置而成的,可我在佈置這星辰圖的時候經常會陷入到一種古怪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我能夠清楚的記住佈置的每一個過程,但卻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感覺就像是有人控制我的身體一樣。」

說著,他頓了頓,臉色變得稍微有些難看,顯然當年的事情讓他直到如今也感到極為不適,隨後他又說道:「我事後曾經想過要重新再佈置一個星辰圖,只是我明明每一個步驟都一樣,可就是無法成功,哪怕強行製作出來了,也都只是一堆死物,就和我們每晚在天空中看到的那些星辰一樣,不像現在這星辰圖給人一種……一種、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這些星辰都是活的。」

伯紀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著自己的感受,並且還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生怕徐長青聽不懂一般。

反觀徐長青則像是一個合格的聽眾一般,一臉專註的樣子,不時的點點頭,彷彿能夠明白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讓伯紀頓時有種遇到知音般的感覺。

在聽完了伯紀的解釋後,徐長青故作沉思狀,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伯紀兄你說的東西雖然我大部分都能夠聽明白,只是因為不是親身感受的原故,有些地方還是不太明白,除非是親身體驗一番,否則的話,我恐怕……。」說到這裏,他故意露出了明顯的猶豫神色,引起伯紀的注意後,再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方法或許能夠在件事上起到一些作用。」

「什麼方法?」已經咬鈎的伯紀毫不遲疑的問道。

徐長青說出了他的辦法道:「這種方法叫做迴夢心經,它能夠在施展出來後,重新喚醒他人過往的記憶,讓人沉入記憶之中,重新經歷一遍記憶中的事情。」

伯紀很自然的就按照徐長青的想法考慮,道:「長青兄,你的意思是想要在我身上施展這種法術,讓我重新經歷一遍佈置星辰圖的過程,藉此加深記憶,找出以前沒有發現的問題,對嗎?」

「不錯!這就是我的想法。」徐長青點點頭,又補充解釋道:「你剛才也說了,當初佈置星辰圖的時候,你完全陷入到了一種恍惚的狀態,在那種狀態下你不一定能夠完整的記住佈置星辰圖的每一個步驟,其中肯定存在一些被你忽略、但卻很關鍵的內容,所以你之後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聽完了徐長青的解釋,伯紀臉上只是稍微露出了一絲猶豫的神色,便很快被一種堅定的表情給取代,立刻點頭道:「好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同意你對我施展那種迴夢心經的法術。」

「等等!伯紀兄你還是不要急著答應,」徐長青立刻抬手製止,並且委婉的說道:「我剛才只是說了這門法術的優點,現在你聽聽缺點,再回答為妙。」

伯紀皺了皺眉頭,說道:「還有缺點嗎?說來聽聽。」

徐長青沒有隱瞞,如實說道:「施展這門法術最大的缺點就是你必須徹底放開你身上的所有防禦,從肉身到神魂,都必須放開,在這個期間你整個人都處於最為脆弱的狀態,就算是一個從來沒有修鍊過的普通小孩也能夠輕易的殺死你。其次還有一個缺點就是施法的時候,我的神魂必須進入到你的神魂之中,控制法術的力度,所以說你所經歷過的一切事務,也都會被我看到。」

聞言,伯紀一臉古怪的看著徐長青,想要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來,而早有預料的徐長青則完全是一副坦誠的神色,讓人看了以後就會立刻產生一種眼前之人忠厚老實的錯覺。

也難怪伯紀會懷疑徐長青提出這樣一個方法是別有用心,畢竟將自己十幾年的記憶展現在另外一個人面前,任誰聽了都會覺得無法接受。此刻伯紀腦海中不由得懷疑,徐長青是不是想要趁此機會學到自己的星辰圖。

只不過這種懷疑的想法僅僅在腦子裏停留了一下,就立刻被伯紀自己抹去了,甚至他都不由得自嘲自己有些想多了,特別是人為徐長青想要趁機偷學自己的星辰圖的想法更是讓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之所以,伯紀的態度會陡然轉變,完全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徐長青和他討論各類星象學和命理學時展現出來的驚人學識,讓他驚為天人,在他看來單單這些天通過交談討論,從徐長青嘴裏說出來的內容其價值就已經不低於自己的星辰圖了,對方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更何況,僅僅幾天時間,徐長青就已經解開了外圍星象圖的佈置手法,甚至還補齊了其中就連伯紀也無法修補的殘缺部分。單就這部分的星象圖而言,徐長青的了解和掌控程度就已經遠遠超出了他這個佈置者。在他看來,徐長青根本不需要花費這樣的多餘心思,只需要在鑽研一段時間,這星辰圖就能夠完全被他解析出來。

然而,伯紀在主動為徐長青的行為做出解釋的時候,卻並不知道徐長青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他懷疑的事情,他就是想要通過或許伯紀佈置星辰圖的完整記憶,短時間內將這填充了無數異域星象的星辰圖掌握,從而觸及到其核心的那件寶物。

一旁放下戒心和懷疑的伯紀開始考慮自己在這件事上的得失,徐長青在一旁沒有打擾,安靜的等著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伯紀才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徐長青露出了微笑,說道:「只需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在施法的時候,你我都會處於最脆弱的狀態,所以……」

「我有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等徐長青說完,伯紀便回應道,跟著就帶著徐長青快步走出了自己的府第,朝天宮別府走去。進入到了天宮別府後,他憑藉自己在別府裏面擔任的職務之便,領著徐長青進入到了別府中被設為普通文士不能進入的內院,經過了一個被裝扮成小森林的花園後,來到了一處略顯幽靜的石屋中。

伯紀在徐長青走入石屋後,便將石屋的門關上,然後在石屋門上用法力花了一個古怪的圖案,跟著石屋內部的牆壁上都泛起了淡淡的藍光,將漆黑的石屋內部照亮,並且也形成了一層防禦封界,將石屋內部和外界隔離起來。

伯紀解釋道:「這是一間靜修室,專門給天宮別府任職的文士靜修之用的,是此座別府創立之初時,由禮天宮的神官親自下界建造而成,石屋之中的這個陣勢也是禮天宮的神陣,下界九州之人能夠破解此陣的人屈指可數,我們在這裏面應該是安全的。」

在伯紀解釋石屋來歷的同時,徐長青也在以另外一種方式來探查這石屋之中法陣的力量。

相比起伯紀簡單的解釋內容來,徐長青的探查提供給他的有關這間石屋的奧秘顯然更多一些,至少伯紀並不知道這間石屋中的法陣並不只是用來防禦外敵的,其最根本的作用應該是為天宮別府的文士延長壽命用的。

當這石屋中佈置的法陣被伯紀激發出來的那一刻,徐長青就感覺到了這個石屋內部已經和外界龜背天地完全隔離了,也就是說伯紀這樣的文士如果經常在這石屋內靜修的話,那麼他們的精氣神就能夠很好的保存下來,不會被外界天地法則抽離,壽命自然也變相的延長了。

「這裏很少有人來嗎?」徐長青感覺到這石屋的情況後,又看了看地面和周圍桌椅上積累的厚厚灰塵,問道。

伯紀一邊將地上的灰塵掃除,空出一塊乾淨的地方,一邊回應道:「禮天宮的神官當年建造這石屋的時候可能出了差錯,在這裏靜修的人會在離開後,感到非常不適,有不少甚至會出現修為衰退的跡象,所以這間靜修石屋除了打掃的人以外,就沒有其他人會來,最近幾十年就連打掃的人也很少來了。」

聽到伯紀的回答,徐長青只是不著痕跡的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這一絲嘲諷的意味並不僅僅只是針對那些有眼不識荊山玉的牧城天宮別府文士,也是在針對禮天宮,很顯然那名神官是故意沒有將石屋的真實情況告訴給此地文士,也沒有將一些注意事項說明一番,這才造成了現在的誤會,讓這別府的文士失去了延續壽命的機會。

既然托天宮當年建造好了這間石屋後,也沒有將石屋的實際功效說出來,徐長青自然也不會多事。只見他站在一旁等到了伯紀清理出一塊空地後,便示意伯紀坐下,準備開始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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