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默默的走了很遠，直到前面有一處低窪，恪善伸著手提醒：「小心，這裏有坑，來我拉你一把。」

瞳瞳大方的把手遞給他，任他牽著自己走過坑窪，恪善就這麼牽著她，走過了坑窪也沒有鬆開，他享受著這淺淺的友誼，不敢再過分的嚇唬她。

瞳瞳默默地接受了，他的手好暖，給她一種安全的感覺。其實這種溫暖的安全感，穆丹也曾給過她，但是，那記憶彷彿已經飛的越來越遠，最後在穆丹的四個側妃到來後被擊碎的煙消雲散。

「能給我講講他嗎？」

「誰？」

「你曾經說起的名字——小陶。」

「……」瞳瞳思緒又開始飄出身體。

「我就是隨口一問，你若不願意說就不說。」恪善以為他觸碰了她的禁忌。

「他是我的男朋友。」

「什麼？」

「就是……我未來的夫君。」瞳瞳解釋。

「那你們為什麼分開了？」

「我死了。」

「什麼？」

瞳瞳抬頭仔細辨別恪善眼中的反映，直到她看清他眼中的真誠和關切。

「我死了，只是，我並不是真的死了，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到現在還活著，但是我卻離開了我的家鄉，也離開了他。我——就是把自己弄丟了，找不到我的家鄉和他了。」

「這麼……複雜？」

「對，所以，我從沒有跟別人提起過我的經歷。對你說這些，大概是因為你太像他的緣故吧。」

「那你還想回故鄉嗎？想找到他嗎？」

「想，但是不可能，所以我決定安於天命，安於現實，不找了。」

「……嗯，我尊重你的選擇。」

「謝謝。」

兩個人就這麼聊著，穆丹府終於到了。

瞳瞳跟他揮手告別，轉身進了府裡。

恪善還在遙望，心底悄悄的說：若可以，即讓我做你心底的小陶，永遠的小陶。

走過前院，後院燈火通明，瞳瞳直接到了阿娃的臥室，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阿娃一陣劇烈的乾嘔聲，那聲音像要把腹中的五臟全部都嘔出來。

瞳瞳匆匆走進去：「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阿娃正趴在床前，手中用來捂嘴咳嗽的帕子上還有跟前的地上已經一攤殷紅。

琴兒看過來的雙眼紅腫著，瞳瞳心裏一驚，下意識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

「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有找醫生來看？」

「看過了，也吃藥了，說不定等等就好了。」阿娃見瞳瞳回來，努力綻出一個笑臉：「今兒……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

「你先別說話，好好歇會。」很多不好的感覺就像閃電一樣在她腦海裡閃過，她感覺自己整顆心都揪緊了。轉頭對琴兒說道：「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是，姑娘。」

「今兒誰來給太子妃看的病？可是以往的太醫？開了些什麼葯？」

「是宮裏的杜太醫，太子妃常年找他看病的。今兒是開了些葯，只是越吃越不見好，最初只是胃口不開食欲不振，到現在都十來天了，這兩天身體有些發抖不說，今兒反倒嘔出血來了下午還昏厥過去了。」琴兒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