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由始至終都很淡定，老額豪端起酒杯說話了：

「瞳丫頭，來，我敬你一杯。」

瞳瞳沒想到老額豪會主動敬她，心裏一緊，急忙端起酒杯恭敬的站起來。

老皇帝話一出口，周圍迅速靜了下來：「這一杯呀，為瞳丫頭的聰明才智，來，我先幹了。」

老額豪邊說抬頭一飲而盡。瞳瞳已經無暇顧及周圍羨慕嫉妒恨各種五味雜陳的目光，她不敢怠慢，急忙跟著喝盡了杯中酒。

老額豪觸動了穆丹內心最柔軟的凈土，看他的眼神裡有著崇敬和愛戴，回頭看向瞳瞳時已經轉成融融的寵溺。

宮女們倒滿酒，老額豪再一次端起杯：「瞳丫頭，我也不知道你酒量如何，所以，你隨意，但是這一杯我還是要敬你，我要代我耶律家的江山敬你，代東遼國的百姓敬你。」說著又是一仰而盡。

老額豪側頭，對身邊立著的年長公公低聲吩咐：「你去把那支羊脂玉如意取來。」

「太上皇，那支玉如意可一直是您心頭的寶啊，您忘了當年……」

有人竊竊私語：「哎呀，那個玉如意可是太上皇的摯愛呀，聽說也很靈驗。」

「太上皇居然把他愛不釋手的寶貝賞給了那個丫頭？」

「我這是愛屋及烏，你去拿來。」老額豪中氣十足，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瞳瞳徹底無語了，這對父子……

「是。」老太監聽了這話，悄悄瞄了一眼穆丹匆匆走了。

穆丹輕拍瞳瞳肩膀：「瞳瞳，這羊脂玉如意可是父皇的最愛，你一定要好好地收著。」

「瞳瞳一定謹記皇上的叮囑。」

第三杯酒，老額豪又笑著看著瞳瞳，瞳瞳已經明白了，這一杯也是沖著自己的，於是恭敬的站起身等著。

老太監手中托著一個長型木雕錦盒又匆匆走了回來。

「我已經老啦，但是，你們還都年輕，這一杯酒哇，我祝願你有個美好的未來，有個……」他側頭看了看身邊最得意的兒子穆丹，才繼續到：「美好的歸宿。來，我幹了。」

「謝謝太上皇。」瞳瞳也跟著幹了第三杯酒，老額豪回頭拿過木雕錦盒遞給瞳瞳。

「我……恭敬不如從命，謝謝老……人家。」酒染桃花腮，瞳瞳雙頰緋紅其中有酒的作用也有老額豪話裡明顯暗示的羞澀。旁人卻隻當她是酒量不濟已經醉了。新一輪的羨慕嫉妒如火如荼的潑灑到瞳瞳身上，她只能當作不知伸出青蔥玉手接過木雕錦盒。

……

一彎新月劃過風雅澗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皇宮裏顯得神秘而安靜。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白雪橫斜，積雪順著屋簷悄然滑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潔白的漣漪，似嘆息似挽留。瞳瞳熄了燭火，推開吱呀的窗，抱著膝蓋坐在床沿，凝視窗外開始飄飛的雪花。夜色終於恢復了寧靜，就彷彿白天的那場華麗的宮宴和那些煙花從不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