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有透亮，黑暗之中，一雙明亮卻又深邃帶著冰霜的眼睛正緩緩睜開。還沒等她起身，突的耳朵微動。

「哎！歐陽導師出的這個訓練項目真難啊！」

「就是啊，我昨天可是連那根鐵棍子都沒有射準過呢！」

「是啊，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帳篷外邊兩道散漫的聲音響起。

聽聞，歐陽纖凝雙眸一沉，緩緩坐起，看來她這個魔鬼教練還沒有深入人心啊！

這些訓練力度還是遠遠不夠的。隨即精神力外放，她想要看看哪些人是有那個決心，哪些人是在混日的，需要加大訓練度的。

呵，嘴角一勾，滿臉的若有所思。當精神力觸及到練習場那邊的時候，她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還是有幾個認真的人嘛！

起身往外邊走去，來到訓練場上。暖風習習，在訓練場上，三個略顯狼狽的身影正在那裏來回走動，期間還不時的發出「篤篤篤」的聲音，一看就知道他們在這裏練習了很久。

當看清楚他們的身影，在左邊的是趙紫珊，而在右側的則是安楠。歐陽纖凝眼神微閃，看來她確實沒有看錯，安楠的確是個可造之材。之前中了噬靈草的毒，還能不懼困難堅持鍛煉，雖然靈力沒有上漲，但是強健了他的體魄，以至於現在服下還靈果之後，靈力大幅度進階還是沒有影響他的身體。

那還有一個在距他們兩較遠處的就是夙謹漠了。這個夙謹漠倒是她看不清本質的為數不多的人中的一個。

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歐陽纖凝也沒有久留，直接轉身走了。在她看來現在要給那群少爺小姐一個教訓還欠缺一個機會。一個能激發他們鬥志，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則在幾天后的一個早晨悄悄來臨了。

當天一早，歐陽纖凝正在突破皇者三階關口，突的，在訓練場上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一道道羨慕、喧鬧的聲音響起。

「哇，安楠好厲害啊，」

「是啊，都能戳穿一樹了。」

……

歐陽纖凝聽著那些聲音盤旋在耳蝸上，越聽著她嘴角越往上彎，也沒有顧忌自己正在沖關，之前她心境有所贈長開闊了，要想突破只需要靈力達到，突破也就水到渠成，再簡單不過的事，離之前的突破還沒過去多久，還是再積累一下，打好基礎為好。這樣想著她也就睜開眼睛，身形在原地一閃，直接出現在訓練場之上。

嘴角一揚，她等的機會來了。

她剛到訓練場上，安楠就眼尖的看到了她，然後安楠很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紅著個臉對著她叫道，「歐陽導師，我，我能夠穿透一棵樹了。」

「恩。」歐陽纖凝心中還是很滿意的，安楠勤奮刻苦，再加上他天資不錯，只要之後繼續努力，再過幾年定當會成為這個大陸的佼佼者，甚至是整個迷迭星的天才人物。不過她此刻沒有將這份滿意表現在臉上，只是冷淡的點點頭，隨即薄唇輕啟。

「集合。」

眾人一聽，立馬排好隊站好。雖說他們沒有達到歐陽纖凝的訓練要求，但是這排隊是歐陽纖凝教過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忘記的，所以幾秒鐘之內就排好隊伍，等著歐陽纖凝來檢閱。

「一個小隊一個小隊排好，在自己的區域內站定，接下來我要檢查一下你們這幾天的訓練成果。一個個來，從後往上，現在開始。」歐陽纖凝依舊是一副教官模樣，面上冷若冰霜，堅持貫徹了「魔鬼教練」這一稱呼。

隨著這一聲令下，瞬間哀嚎滿地，「啊——」

「臨時突擊啊——」

「我還連個樹皮都沒戳破過呢。」

「這可怎麼辦啊？」

……

「怎麼，有問題？」聽到這一聲聲的擔憂還有沮喪的聲音，歐陽纖凝臉上又是一沉，沒有好好練習，現在哀嚎還有什麼用。

「沒，沒問題。」被歐陽纖凝這麼一嚇，有問題也變成沒問題了，他們就算是真的沒有達到要求，那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沒問題就好，排好隊，一個個上。」

腰一挺，頭抬高，雙手貼好，大聲回答道，「是——」

「第一列準備，射——」

「砰，砰……」雜七雜八的鐵棒敲擊樹木的聲音響起，雖然能夠砸到前面的大樹，是的，只能說是「砸」，因為這五個人是連樹皮都沒有蹭破一點，最好的一個，據她觀察也就蹭出了一抹樹外邊的一圈樹皮屑。

看著這樣的成績，歐陽纖凝原本冷沉的臉又覆蓋上了一層冰霜，這比她預計的還要差。

幾個人感覺到這灼熱的地帶，竟然也帶有一絲一絲涼意，隨即若有所感，偷偷的朝著歐陽纖凝那邊瞧去，果真看到那冰霜懾人的眼神。

歐陽纖凝感受到那一道道偷偷摸摸的眼神，立馬冰冷的眼神瞟了過去。

頓時，眾人一個激靈，好可怕啊，好可怕啊！還是不要和教官正面接觸的好。

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那冰冷的聲音又繼續響起，「第二列準備，射擊——」

「砰砰砰——」又是一道道雜七雜八的聲音。

飛射完鐵棒的人感受到越來越涼的溫度，立馬瑟縮著手，原本擺好的姿勢收回來，貼手站好，規規矩矩的站到了後邊。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去看歐陽纖凝。

「下一列——」

……

「下一列，第五列，所有隊長出列，準備開始——」

「砰——」隊長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整個列隊，動作整齊劃一，鐵棒猶如利劍直穿而去。

「砰」的一聲，直接戳穿前面一棵大樹，朝著下面一棵而去。

「好，隊長好樣的。」後邊站著的幾個人眼看著總算是有人能夠戳穿樹木了，忍不住大聲呼和。

在此，歐陽纖凝的臉上也是稍微緩和了。

不過，「怎麼你們覺得這樣的成績很好？」

眾人立馬息聲，雙眼怕怕的看著那個已經走到被艾文淵射穿的那棵樹旁，滿臉冷沉的人。

也不顧眾人反應，歐陽纖凝輕而易舉的拔出那根釘在樹裏面的鐵棒。

抬眼看著那個在旁邊一臉得瑟的艾文淵，眼睛一眯，「你很驕傲？」

艾文淵的臉色猛的一僵，沒等他反駁什麼，歐陽纖凝又接著道，「這幾天才達到和安楠他們一樣的成績，你很驕傲是嗎？身為聖天學院院長的得意門生難道就這麼點能耐。」

「我……」艾文淵想要反駁，但是那話一觸及到歐陽纖凝那冰冷卻略帶失望的眼神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確實他偷懶了，身為天才學子自有他的一份驕傲，而這份驕傲在這裏，被眼前的那位只有十一歲的小導師給磨的粉碎，再也抬不起頭來。

話音一轉，「知道為什麼趙紫珊和安楠能夠進步這麼快嗎？因為她們努力了，勤能補拙，更何況他們本身天資並不差，甚至也可以說是大陸天才中的佼佼者。但更因為他們的努力，他們才能突破。再看看你們，資質本就不好，還埋怨幸苦，自稱不可能。這樣的你們不是廢物，那還有誰是廢物。」這一番話下來，前面的一個個都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低下了那高貴的頭顱。

歐陽纖凝也知道點到即止，隨後眼神微微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夙謹漠，再一看那根插在樹上的鐵棒子，這個人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實，那根鐵棒倒是和安楠他們一樣的深度。

不過，她也沒在意，只要沒有威脅到她，她還是不會指出來的，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歐陽導師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站在安楠隊伍裡的一個小胖子握緊拳頭，上前兩步，眼底帶著一絲悔意還有那明顯的堅持。

歐陽纖凝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緊跟著又傳來一道道期盼中帶著堅持的聲音，「歐陽導師，歐陽導師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安楠和趙紫珊兩個人也是忍不住，「歐陽導師，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看著這一個個的臉上帶著悔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倔強還有堅持，歐陽纖凝勾起唇角，看來她要的效果達到了。「好，那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半個月後我要看到每個人都能穿透一棵樹，而隊長則是要穿透兩棵以上的樹。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這次眾人沒有抱怨，沒有討價還價，而是爽快的就應下了。

「好。」歐陽纖凝勾唇一笑，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溫潤好老師的模樣。拍拍站在旁邊的俞臣昊的肩膀，輕輕一笑，這個俞臣昊想來也是練習過的，雖然沒有安楠他們來的勤快，但是至少可以看出他用過心了，因為他是這次擲出鐵棒最遠的一個，穿透第二棵樹達到了第三棵樹了。

俞臣昊沒有說什麼，依舊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那雙桃花眼中泛著笑意。

——

——

時間匆匆，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天歐陽纖凝又是起了個大早。抬步就向著訓練場地走去，因為他們的半月之約已經到了。如果他們已經達到了她的要求，她也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砰——」

「好樣的……」

正如這半個月的訓練場景，今天的訓練場上依舊是熱火朝天，但是今天卻是格外的認真，他們也知道今天是見證他們成功的時刻。

「全員集合。列隊準備。」

「是。」

這次沒等歐陽纖凝發佈口令，這邊的趙紫珊已然已經成為小班長，帶領眾人站好，準備迎接她了。

「好。」歐陽纖凝滿意的點點頭，看他們那副精神洋溢，滿臉興奮的樣子，也知道他們這半個月收穫不少。

再看看他們身上的靈力波動，大多數已經成為靈師，還有少數的幾個也到達了大靈師的行列，這是他們這半個月以來最大的收穫。原本還是靈者、靈士的他們，從未想過會有這麼鹹魚翻身的機會，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內竟然達到了他們以前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第一列，準備，發射——」

趙紫珊的口令喊起，前面的一列人整齊劃一，隨手將手中的鐵棒直接往前面一擲。

「砰——」沒有尖頭的鐵棒直接穿過第一棵樹，到達第二棵，但是沒入的深度不同。

「恩。」歐陽纖凝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半個月他們確實努力了。

「下一列……」

「下一列，各隊長準備，擲——」歐陽纖凝親自喊了口令，她要看看這幾人究竟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砰——」

一聲巨響之後，迎來的是一片寂靜。緊跟著就是滿場的歡騰，「好，好厲害啊——」

「瞧，安楠那小子可是大有長進了，真厲害啊！」

「艾文淵不愧是天才，這距離——」

「我靠，原來這夙謹漠是真人不露相啊，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是要嚇死人的節奏啊！」

歐陽纖凝隨身看去，對於夙謹漓又多了一分讚賞，他直接穿透第三棵樹，那鐵棒牢牢的釘在那第四棵樹上。看來這人確實是神秘，她到現在還是看不透這人的修為，想必他身上帶著隱藏靈器。不過想來他的實力必定不差，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回落到這聖天學院的吊車尾——雜牌班來。

「不錯。」看著其他四人，歐陽纖凝也是滿意的點點頭，這半個月來，他們進步不小，艾文淵原本玄靈師三階巔峰的實力現在已然升到了聖靈師一階，俞臣昊則是從玄靈師二階突破達到了玄靈師三階巔峰，趙紫珊則是從大靈師三階蹦躂到了玄靈師二階。而進步最快的則是安楠，在半個月前他大幅度進階從靈士跳到了大靈師二階後，現在又從大靈師二階直接進入玄靈師一階，這個提升不可謂不快，但是這付出總有回報，他能到達現在這個程度，完全取決於他的認真勤奮，還有就是堅持不懈。

歐陽纖凝靜靜地看著那一張張笑顏，分別總是會來的，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那就是迎接另一班同學，也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精英班。

白鬍子老頭說的一個月的時間就快要到了，她也是時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