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寵醫妃》第222章 舒服(2)
沒有想到,夏廷德狂妄自大,在一戰勝利之後,便輕敵冒進,誤入了北狄軍的埋伏,死傷了好幾萬人,被迫領著殘餘軍隊退到了努魯兒虎以南,等待援軍到來。十日後,夏廷德將剩餘軍隊和隨後趕到的援軍十萬進行了整合,再次虎狼般撲向北狄。答剌海一役,大晏軍大捷。然而,在北狄兵敗後撤之後,夏廷德不僅繳獲了金銀無數,馬、駝、牛、羊若乾,還意外繳獲了一隻長得非常漂亮的紅嘴綠鸚哥,進獻給了老皇帝。
那鸚哥很罕見,不僅長得漂亮,還特別會說人話。
它在老皇帝面前講的第一句話,便是模仿他的原主人——北狄大將圖門烏熱,嘆著氣說了幾個字。
「上次得勝,多虧了魏國公的密信……」
如果單憑一隻鳥的話來對一個權傾天下的開國功臣定罪,這樣肯定會很荒唐,鳥語不比人言,在沒有別的證據的情況下,老皇帝除了心裏不舒坦,卻也沒有動夏廷贛。
可事情卻接二連三。
緊跟著,當時在太醫院任職的太醫崔良弼,奉了老皇帝的命令前往魏國公府,替養病在家的夏廷贛診治。回來之後,他密報說,看見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出入魏國公府,單看長相,有一點像北狄人。
當今老皇帝本就是多疑的一個人,當即便派了剛剛協助太子趙柘辦理事務的皇長孫趙綿澤,親自徹查魏國公府。禦林軍很快便將整個魏國公府圍得水泄不通,不僅成功堵住了兩名北狄來使,還在魏國公的書房裏發現了他與北狄王的密信往來,且密信之中,還涉及到了韓國公李成仁。
一石激起千層浪——
老皇帝當即下旨,嚴查魏國公一黨。
那兩名北狄人因為反抗抓捕,被皇長孫趙綿澤的人當場斬殺,已經成了死無對證的人,到底哪些人參與了魏國主謀逆?
由此,一出震驚朝野,駭動天下的大事——魏國公夏廷贛謀逆一案也就拉開了序幕。據說,魏國公夫人當時便飲毒自盡。另外,除了受到魏國公密信牽連的韓國公李成仁之外,平素與夏廷贛相交甚好的一些官吏,還有他的門生部將,幾乎全部成了私通北狄的逆賊,一個案子,被牽連的人不計其數。
按說,夏廷德作為夏廷贛的胞弟,也活不過命去。可事發之後,皇長孫趙綿澤上奏老皇帝,說夏廷德親自呈上紅嘴鸚鵡,就足可以證明他不知夏廷贛謀逆的內情。加之此次征北有功,將功可以抵過,請老皇帝念及魏國府一脈就此斷絕,留得那夏廷德一家……
老皇帝痛定思痛,念及舊好,不僅免了那夏廷德的罪,還讓他世襲了魏國公爵位。而事後,那一隻魏國公案的導火索——紅嘴綠鸚哥,被老皇帝賞賜給了趙綿澤。而那個因舉報立了大功的太醫崔良弼,因年勞體衰,也奉旨去了東宮藥典局養老了。
朝堂上的權利紛爭,從來都是成王敗寇,真相究竟如何,也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
夏初七知道,她想要為「魏國公案」裡那些涉案人員翻案平反,除了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外,如果能成功治好太子的病,獲得他或者老皇帝的信任,將會是一條極好的捷途。
在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不想手刃仇人就完事兒。
因為那遠遠不夠。
那些枉死的冤魂,他們要的是清白和說法。
不把事情給弄清楚,不讓老皇帝親自下旨還他們清白,即便把趙綿澤和夏廷德那一夥人通通都給殺了,又能如何?那史官的筆下,那大晏的歷史,會永遠為那些人記上「謀逆」兩個字。夏初七相信,作為鏗鏗鐵骨的魏國公來說,他要的絕對不是如此而已。
太子……
夏初七托著腮幫,不由又想到那個瘦得麻稈一樣的太子來。
「表姐,我卻是有些收穫。」
說完,在李邈投來的疑惑眼神兒裡,她把太子如何認出了她來,還有他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都講給了李邈聽。不過,她卻沒有告訴李邈,太子得的究竟是什麼病。大概出於一個醫生的專業素養,她覺得那是屬於太子的私隱,不便示人。
李邈遲疑下,突地感嘆。
「素聞太子爺宅心仁厚,看來果真不假。」
宅心仁厚?
那個趙綿澤給人的印象不也是宅心仁厚嗎?
想了想,夏初七挑眉一笑。
「人心還隔著肚皮。到底他為人如何,還得慢慢地看下去。」
吃過晚膳,有謹於趙樽先前的「特別交代」,夏初七沒有回耳房,而是把她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活了,一個人坐在趙樽正房的暖閣裏頭等他。
外頭的天色暗下來了。
他還沒有回來,梅子進來點了燭火。
入了夜,夏初七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打著哈欠,她推開窗瞧了一下,只見彎彎的月牙兒被樹梢挑著,外頭又紛揚起了小雪,冷得很。
關上窗,她搓了搓手,索性躺回椅子上蜷著身子睡了。
半夢半醒之間,房門兒被人推開了,隻「吱呀」了一聲便停住。那人像是停頓了一下才走過來,腳步聲也放得極輕,可她還是聽出來了,正是趙樽那貨。
沒有睜開眼睛,她繼續裝睡。
等他的腳就停在面前了,她突然一睜眼,猛地一下像隻豹子似的躍了起來,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兩條腿往他身上一夾,就將臉貼在了他的脖子上,笑嘻嘻的又變成隻小猴兒。
「爺,你可算回來了……」
解開她掐得死緊的手腕,趙樽黑眸一眯。
「阿七為何如此熱情?」
「哈哈,那必須的啊……」夏初七仍是笑眯眯地看著他,一臉都是乖巧的笑意,「爺,你看我這麼不辭辛勞的討好你,我容易麽我?那麼你可不可以良心發現那麼一點點,不要再拿我的錢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一錠金子的,冒著殺身之禍啊,你這麼缺德好意思麽?」
給了她一個「爺就知道」的眼神兒,趙樽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一隻手勒住她的腰,一隻手托著她的臀,順勢彎腰,就把她壓在了那張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