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寵醫妃》第333章 還轉一轉(5)
青方東玄莞爾笑開:「您說呢?」寧王咬牙踏前一步,「唰拉」一聲拔刀。
「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他一拔刀,四周的禁軍也隨之拔刀而起。一時間,寒光、火光映亮了乾清宮的大門,眼看禁軍與錦衣衛的流血衝突已不可避免,那兩扇禁閉的朱漆大門,卻突然大開。
「大膽趙析!竟敢帶人直闖朕的寢宮,這是要造反了嗎?」
負手立在那宮門口的人,正是須已花白的洪泰帝。
他的身後,立著永遠冷氣森森的趙樽。
寧王素來害怕他爹,被洪泰帝一喝,面色頓時青白交加。只見他上前一步,單膝跪在地上,身上的重甲摩擦出一陣「鏗鏗」的聲音來。
「父王,兒臣有事啟奏。」
洪泰帝冷笑,「有事為何不上殿再奏?」
寧王慢騰騰起身,手上兵器發著刺目的光芒。
「父皇,請恕孩兒不孝。」略一遲疑,他索性也不裝了,「今日的一切,都是你逼孩兒的。您那麼多的兒子,在您的眼中,只有大哥,只有十九弟,我是您的嫡子,卻連庶子都不如,甚至連趙綿澤那個庶皇孫都不如。您明明知道的,綿洹為什麼傻?一定與趙綿澤那個嫡孫的身份有關,您卻不查。你心裏雪亮地知道楚七的女兒之身,老十九是早就知道的,可您也還是包庇……」
一字一字的說著,寧王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
「父皇,您什麼時候又多看過兒臣一眼?小時候兒臣功課不好,您聲色俱厲的罵。後來兒臣日日努力,功課好起來了,卻不見父皇你也贊我一聲好兒子。這不是你逼我的,又是怎樣?」
洪泰帝氣得手都在發抖。
「愚蠢,你們都是朕的兒子,何來的親疏?」
苦笑一聲,趙析的臉色在火把的光線下,有些扭曲,「果真沒有親疏嗎?父皇,你摸摸您的心,真就沒有親疏嗎?是,兒臣向來愚蠢,入不得您的眼,也入不得您的心。所以今日,兒臣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兒臣就是來逼宮的,太子死了,兒臣也是您的嫡子,為什麼兒臣就不可以?請父皇下旨,太子已歿,冊立皇三子寧王趙析為太子。」
洪泰帝看著他,突然滄然一笑。
「不然呢?你就要殺了你的老父親?」
「兒臣不敢。」
趙析再次單膝跪下,抬起已然濕潤的眼睛,狠狠咬了一下牙關,「不然,兒臣只能讓父皇您安養天年,不問朝政了。」
洪泰帝狠狠閉了一下眼睛。
「老三,到底誰借給你的膽,敢如此給朕發難?你得知道,不是朕看不上你,而是你實在難堪大位。論謀略,論聲望,論功勞,如今的你也都擔不起敢與朕刀兵相見的結果。這步棋,你走得真差,簡直丟了朕的老臉。」
趙析目中含淚,「是,兒臣永遠都是您的兒子中,最丟臉的一個。只是如今,兒臣也不怕明說了吧。整個皇城都在兒臣的掌握之中,京畿之地的駐軍,也都將會聽從兒臣的命令。父皇,事已至此,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扭轉局面了,您就下旨吧,兒臣不會傷害您的。」
「京畿之地的駐軍?」
洪泰帝挑高了眉頭,冷冷的看著他。
「是!」寧王又起了身,目光突兀地掠過趙樽一成不變的冷臉,有些得意地揚了一下手。他的掌心之中,是一隻金光燦燦的虎符。
「父皇,老十九丟了虎符,卻秘不上奏,不巧讓兒臣有機會尋得了它。如今整個京師郊營的軍馬,都在兒臣手中。您下旨,還是不下旨?兒臣實在不想與你動武,只是想讓您正眼瞧一下您的兒子,他不是廢物。」
「你果然讓朕另眼相看。」洪泰帝冷笑一聲,「朕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愚笨如豬的人。」
「好,父皇,那就怪不得兒臣了。」
他毫不留情的責罵,讓寧王趙析火起,也不再哆嗦了。
「兄弟們,上,今日之功,來日趙析必將重賞。拿下乾清宮,請陛下退位。若有抵抗,格殺勿論——」
他的話意味著什麼,大家自然都懂。
一時間,那些原本已經將乾清宮給層層包圍著的禁軍們在刀戟的「鏗鏗」聲裡氣勢洶洶的撲了上來,而全部身著稿素的錦衣衛亦是拔出綉春刀嚴陣以待,橫立在乾清宮的台階之上,將大門口的洪泰帝緊緊地護在身後。
一場宮廷嘩變,在喊殺聲裡開始了。
而一旦出手,就開弓沒有回頭箭,除了血濺五步,再無退路。
冷風陣陣,殺聲四起。
禁軍與錦衣衛纏鬥在一處,現場混亂不堪!
就在這時,卻見那宮外甬道突然闖入一人,人還沒有走到,便已大喊出聲「禁軍全部聽我指令,放下武器,不得傷害陛下。」說罷他不待別人回應,「嘩啦」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父皇,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那滿臉都是鮮血,一路殺進來的人,竟然是六王趙楷。
他手下禁軍一看是他本人,紛紛面面相覷,停了手。
一場乾戈,頓時成了靜默。
趙析眼睛一花,以為自己沒有看清楚。
握住鮮血淋淋的刀鞘,他壓抑住心裏翻騰的惱意,望向來人。
「老六,你在做什麼?」
趙楷卻並不理會他,只是不停磕著頭向洪泰帝請罪,「父皇,兒臣死罪,兒臣今日因大哥的過世悲傷過度,多吃了幾杯酒,調兵手令被三哥拿了去,兒臣死罪啊,父皇。」
「老六——」
趙析面色蒼白,「你怎可以如此待我,不是你說時機已到,可以動手了嗎?」
一聽這話,趙楷又一次「咚咚」磕頭。
「三哥,你何苦到這個時候,還要陷我於不義?」
趙析心中大震,嘴裏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才出口,「六弟,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不是都商量好的嗎?」
「三哥——」趙楷眸中驚疑,懵懂地看著他,惶恐不安,「三哥,你不要栽贓我……父皇待我恩重如山,我怎敢生出弒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