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寵醫妃》第100章 爺,借我一用?(4)
「楚七,來咱們先擦一把臉——」人的潛力,有時候還真是說不清楚。
之前一直昏昏沉沉的夏初七,腦子都快要漿糊掉了,可乍一聽「擦臉」兩個字兒,激靈一下便清醒了不少。剛一睜開眼,卻聽見月毓又道,「爺,我們老家常說,醋是一件寶,能解酒,能解毒,最最好用了……」
醋?
腦子轟的一下,夏初七迷茫的雙眼猛的一睜開,剛好就對上了月毓那一張溫潤似水的芙蓉臉蛋兒。
「你……做什麼?」
月毓面兒上掛著深深的擔憂,可那份兒情緒卻不達眼底。
「傻姑娘,不要動來動去,來給你擦擦臉啊……」
夏初七看著她,半眯起了眼兒,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這位月毓大姐是碰巧加了醋給她洗臉,還是知道她臉上的膚蠟在醋的作用下便會融化?……如果洗了這個臉,她額頭上的那個「賤」字兒,還能保得住麽?
「走開——」
她揮手拒絕,可聲音沙啞,手腳卻也酸軟無力。
「楚七,我是月毓姐姐,不要動,我在替你解藥呢……。」
月毓輕聲兒哄她,聲音十分溫和,那巾帕在說話間也已經往她臉上招呼了來了。夏初七心肝兒一縮,突然像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兔子似的,拚著她最後的力氣往床下一倒,只見聽「骨咚」一聲兒,便摔到了床下。
緊接著,她突然哆嗦著嘴巴,將腦袋猛的撞向了床柱。
「不要碰我,你們……你們誰都不要碰我……」
嘭——嘭——
裝出一副被藥力控制之下的糊塗樣子,她用力撞著腦袋。
每一下都實實在在的磕在額角上,每一下都磕在那個黥刑的「賤」字上。
在剛才靈台清醒的那一瞬,她便決定這樣做了。
關於那個像紋身的「賤」字,她在此之前已經想了好幾種辦法,結果很顯然,那墨汁兒都已經滲入到皮膚裡了,怎麼都是洗不掉的。既然怎麼都是痕跡,與其整天為一個「賤」字兒擔心,她還不如乾脆頂著一塊兒疤痕來得輕鬆痛快。
她是真撞。
用足了此刻能用的全部力氣。
那小性子剛烈得,把個月毓唬得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直愣愣的呆住了,坐在床邊兒上都忘了阻止。
在這之前,月毓向來都是瞧不上楚七這個女人的,覺得她整天嬉皮笑臉,油腔滑調,沒點兒真本事,只會插科打諢用一些歪門斜道的東西來唬弄主子爺,長得也不好看,還整天都大言不慚,十分招人討厭。
可這會兒……
當然,月毓還是不喜歡她。卻也是真真兒被她給震撼到了。女子大多都十分珍視自個兒的容顏,她能毫不猶豫地往床柱上撞,那就不僅僅是勇氣的問題了。
事實上,對敵人狠,那不叫狠。
對自個兒都狠,那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這一回,月毓重新認識了夏初七。
一下,又一下,夏初七額角上撞得血肉模糊了一片,不要說月毓了,就連趙樽也都只是淺淺的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兒沒有反應,直到她臉上的鮮血,一行行蜿蜒著流了下來,搞得滿臉都是,他才沉著冷臉兒,疾步過去,一把拂開拿著巾帕在那兒發愣的月毓,拽住夏初七的身子往上一扯,又狠狠丟回了床上。
「你瘋了?」
夏初七轉過臉來,一臉猩紅的鮮血,卻是沖他一笑。
「你……才瘋了。」
這一撞,她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撞?」一張微微啟開的唇角,也染上了鮮血的痕跡,顯得十分可怕,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壯感。她邪牙一笑,舔了舔嘴角那血跡,輕悠悠的說著,為自個兒的行為找到了借口。
「老子……不要男人……一樣,死……死不了。」
趙樽冷冷看著她,指腹發緊。
「繼續撞。」
夏初七一陣曬笑,哆嗦著發抽搐的嘴巴,「不用了。」
有氣無力的趴在床榻上,她這會兒身上連半絲兒力氣都使不出來,剛才撞床柱就已經是拚著最後一口氣兒了,哪裏還有精神去撞?
慢悠悠眨下眼睛,她看著他說,「一百兩,我要洗胃。」
趙樽黑眸一沉,「洗胃?如何洗?」
就著袖口擦了擦臉,夏初七這會兒心都快被藥物燒穿了,哪裏還有辦法與他去過多的解釋?趁著頭腦這會子的清醒,她咽了咽口水,望向月毓,說了幾道解毒的中藥,目光又深了深。
「月,月大姐,麻煩你把這些葯熬了……給混在米湯裡,再加點兒雞蛋清……一起攪……攪拌……要一鍋……」
月毓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眼睛裏全是訝異。
「原來楚七你會解啊?那便好,真好。爺,我馬上去辦。」
她說做就做,是帶著滿臉的欣喜笑容離開的,只是看著她模糊的背影兒,夏初七微微挑了一下眼角,又特地多囑咐了一句,「月大姐,千萬不要記錯了,我這人的嘴……味覺特好……哦,對了……還要記得放涼一點……別燙著了我……」
月毓聽了,卻是什麼反應都沒有,隻轉過頭,沖她開心的點了下頭。
「放心吧,我知道。」
準備那些東西是需要時間的。
一聽說有得治,還沒有離開的老孫頭,一直就在外面屋子裏踱著步,走過來走過去,始終都在考慮那「洗胃」兩個字,覺得十分的神奇。可他有心想要入內一探究竟,可主子爺有吩咐,不許別人進去,雖然他是個老頭子,也脫離不了是個男人的事實,只能在外頭乾著急了。
「爺,楚七又暈過去了。」
得準了進去陪侍的梅子,驚叫著喊了一聲兒。
趙樽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看著那榻上的小人兒,一張俊臉在幽暗的燭火中看不分明,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情緒究竟如何。
「知道了。」
「水……我渴……我渴……」
嘴唇龕合著,夏初七小臉兒上因藥物催生出來的情潮,粉紅得花瓣兒似的,雖還沒有上好的容色,可有了那「暢歡嬌」,愣是如同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比往日好看了不少。尤其是那一雙淺眯起來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帶著霧一樣的迷離,配上她原就嬌軟好聽的聲音,在嘴兒的一張一合之間,奇怪的哼哼唧唧著,一副「請君入甕」的媚樣兒,瞧得梅子姑娘的臉蛋兒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