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寵醫妃》第107章 勾貓搭狗,人人都想撲(1)
「大都督見到我沒有死成,是不是甚為遺憾啊?」夏初七看見他就沒好氣兒,隻陰陰的笑著回應。東方青玄一雙鳳眸微睞,脾氣極好,從來都是語帶笑意。
「那日晚間的事,本座也是為了成全你與殿下間的情分,楚小郎不必放在心下。只是本座實在想不到,你竟是那麼軸性兒的一個人,又讓本座小看了一回。」
「承讓承讓,下回記得搭梯子來高看我。」
夏初七本就是一個伶牙俐齒的人,雖說這些日子窩在屋子裏偷懶兒,可外頭的事兒有了梅子那張嘴巴的轉達,她還是大抵都知道一些的。
尤其在她有意無意的向梅子灌輸的基礎之下,梅子再一次發揮了效用,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那個月光慘淡的夜晚,東方大都督他喝醉了酒,去了寧王殿下的屋子裏,勾引了寧王殿下,兩個人發生了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兒。
錦衣衛再厲害,卻是壓不住流言的。
據說大都督聽說後,氣得摔了一屋子的陶瓷碎片兒。
一想到這個,夏初七再看見東方青玄,那臉上的笑意又真誠了幾分。
「大都督,先前楚七對您不敬,你可別放在心上了,往後要多罩著楚七才是,現在大家都知道您得了寧王殿下的寵愛,那往後必是繁花似錦,前途不可限量的。不過有句話……所謂,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楚七聽說寧王殿下的後院裏頭,有好幾十個像大都督您這樣兒貌美如花的男子,想一想,楚七還真是擔心您在寧王殿下心中的地位呢?好在,大都督您這麼有本事,必定能獨佔鰲頭,綻放成枝頭最美麗的那枝花,成為一個頂尖的宅鬥高手。」
一串串損人的話說出來,她臉不紅氣不喘。
而東方青玄妖艷如花的面色,不著痕跡的變了變,卻又在轉瞬之間,恢復了一貫的淺笑與淡然,只在瞧她時,那一雙淺琥珀般晶瑩的眸子,更深邃了幾分。
「本座一直很好奇,你竟然是一個會醫的人?」
夏初七下巴一抬,翹起唇角,微微一笑,「我不該會麽?」
「該!實在該。只是有些不明白而已。」東方青玄輕笑淺語,風姿卓絕的拂了一下他大紅的袍袖,與她挑釁的目光淺淺的對視了一眼,突地一彎唇角,笑得十分妖嬈。
「罷了罷了,本座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實在住膩了,也該走了……」
他要走了?回京師?
該不會是來向她辭行的吧?他倆之間的關係,好像沒好到那份兒上。
夏初七心裏放著鞭炮歡送,唇角卻隻撩出一抹「十分遺憾」的同情表情。
「那楚七就不送了,早去早投胎。大都督,下輩子,記得投生個好人家。」
東方青玄一愣,接著整張臉僵硬成了一副俊美的雕像。
良久,才鬆緩了一口氣,噙著笑意的眸子放軟了,隨即又是一展顏,笑開,「楚小郎這張利嘴啊,確實是一個不肯吃虧的。只是依本座看來……也許用不了幾日,你便會同本座一塊兒回京師也說不定?」
與他一塊兒回京師?
夏初七不知道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可如今她額頭上「賤」字沒有了,頂著的只是一個還沒有好利索的大傷疤,身份還是晉王爺的僕役,不再是誰的囚犯了,心下便踏實了不少,對東方青玄也沒有了以往那麼多的忌諱。
「呵,只怕楚七與大都督,這輩子都不可能會順道兒。」
「那可說不一定。」東方青玄笑著,又望了她一眼,狹長的鳳眸之中,那情緒飄浮得讓她琢磨不透,「你確實是一個聰慧的,前兩年倒是本座看走了眼……」
夏初七心知她說的是夏草,卻也不搭那茬兒。
「大都督這麼一個俊美的人兒,楚七以前可沒見過。要不然,又哪能沒有印象?」
「印象嘛……會有的。」
東方青玄笑著,聲音很溫暖,很柔和,那聲線兒極緩,極淡,就像與她之間只是朋友在問候一般。可那輕輕柔柔的語調,每一次飄出去,卻又能無端端的讓人心頭裏發寒,覺得與他對視都不是一件愉快的經歷,即便他生得是那樣的美。
夏初七盯著她,思考。
他卻走近一步,笑彎著眼補充,「其實比起殺人,本座更享受磨刀的快感。」
撇了撇嘴,夏初七瞭然的點了點頭。
「我懂,大都督一直喜歡磨刀不是嗎?可楚七有句話得奉勸大都督您。浪再高,它也在船底,山再高,它也在腳底。說來說去,您不也就只是一個替別人磨刀的人嗎?又有何值得炫耀的呢?」
她自覺說話忒損。
可那東方妖人就像沒有感覺一樣,隻意味深長的瞄了她一眼,淡定地說,「本座等著你一道兒回京師,很快了……」
「不必客氣,楚七即便要回,也是跟著晉王爺的。」
東方青玄突地一笑,俯耳下來,「那千年石碑之事,楚小郎出力不少,殿下會怎麼感謝你呢?」
說罷,不等夏初七再介面,東方青玄一襲紅衣掠過,帶著幾個人高調離開了。
是夜,暮色沉沉,入袖風涼。
一個有風無月的官道上,一輛上了金釉的黑漆馬車,緩緩的行駛著,慢慢地繞入了清崗驛站的城門,一直行至城裏玉皇閣的外頭才停了下來。身穿黑衣圓領對襟的駕車之人正是陳景。而那個撩了馬車布簾放上馬蹬,拘著身子扶趙樽下馬的人,卻是鄭二寶。
「值夜的,把眼睛睜大了,不許瞌睡。」
陳景隨了趙樽步入玉皇閣,回頭對值夜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是,侍衛長。」
趙樽身形高頎挺拔,著一襲玄黑色軟緞大氅,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一行人默默跟著他,入了正院裏的書房。
「陳景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得了趙樽的吩咐,從鄭二寶到值夜的丫頭侍衛們嘴裏通通應了是,都離開的極快。等書房裏的人都走盡了,趙樽才拿了書案上那由鄭二寶細心包裹敬奉著的三道聖旨。一張一張攤開來,擺在案幾上,品著那字裏行間的內容,淡淡地問陳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