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寵醫妃》第881章 狗不叫,烽煙再起!(1)
從丫丫開始要求起,晏二鬼心裡就已經塞滿了稻草,堵成了一團糟亂。如今聽了趙樽的吩咐,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握韁的手反倒狠狠一抖。「殿下,我……」
「不願意?」趙樽適時一哼,「那丙一……」
「不!殿下,我願意。」
不等趙樽說完,晏二鬼趕緊搶過話。
能抱一抱親生閨女,他的心情用求之不得來形容都嫌不夠了,又怎會不願意?他只是有些膽怯,或說有一些懦弱。一個意外得來的閨女,被他心心念念地想了兩年,從漠北到京師,從浴血戰場到寂寥大營,他無時無刻不在盼望這一刻。可如今,孩子終於在面前了,他的雙手卻有些無力,問出來的話更是狼狽不堪。
「公主……我可以……抱嗎?」
他緊張地徵詢著趙梓月的意思。
趙梓月卻沒有回答他。她緊張的心情,不比他輕鬆多少。按說她是不喜歡他碰丫丫的,可往常夏初七給她洗腦的那些話,還留在腦海裡。
丫丫沒有父親,是會很可憐的。
丫丫就算不要父親,也可以讓父親抱一抱的。
她說服著自己,雖沒有回應他,卻望向了青藤。
「把丫丫抱給他,騎騎大馬。」
得了她的親口允許,晏二鬼耳朵裡「嗡」的一聲,激動得雙手都在發顫,隻覺得手不是自己的,腳不是自己的,嘴巴不是自己的,就連出口的聲音也不是自己的。
「公主……我……多謝公主。」
趙梓月緊緊抿著嘴巴,仍是不搭理她。青藤卻是笑呵呵地抱起丫丫遞過去。可見他好半響兒不來接,不由蹙了蹙眉頭。
「還不抱好公主?愣著做甚。」
「哦哦,好。」
晏二鬼顫抖著接過了孩子。
他從未抱過這麼小的孩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孩子,激動的情緒澎湃得快要衝出腦門兒了。丫丫的身子小小的,軟軟的,身上香香的,奶裡奶氣的,就像一顆粉紅的糖果,散發著一股子清甜的香氣,她美好得不可思議。
這樣美好的她,竟是他的女兒。
他把丫丫放坐在身前的馬鞍上,聽著她小嘴裡發出「呵呵」的笑聲,嘴裡學著樣子「駕駕」不停,心裡滿是激動和喜悅,可身子卻僵硬得不知該怎樣擺放。或者說,他從頭到尾就一動也沒敢動。
「馬馬,馬馬,駕駕駕……」
丫丫從來沒有騎過馬,玩得不亦樂乎,小手更是毫不留情地撲過去就扯馬鬃毛。那馬吃了痛,受了驚,「嘶」的一聲翹起前蹄,撒開馬蹄子就奔跑起來,嚇得小丫頭「哇啦」一聲哭了。
在趙梓月的大聲呵斥裡,晏二鬼嚇得脊背都是冷汗,忙不迭穩住了馬兒,厲喝一聲。
「黑風!」
黑風是馬的名字。
被主人罵了,它委屈的打個響鼻,腳步慢了下來。
「丫……」二鬼長籲一口氣,輕撫著丫丫受驚抽泣的後背,剛喊出一個字,趕緊又換了稱呼,「公主,喜歡騎大馬嗎?」
「嗯!馬馬好!」
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見馬兒乖順了,丫丫也不哭了,掛著眼淚重重點一下小腦袋,小手又撫向了馬匹,早已忘了先前的不快,小模樣兒還很是得意。
「我騎馬馬,馬馬駕!」
童言的天真揮散著這一路的陰霾,在丫丫一個人的歡聲笑語裡,趙梓月先前的緊張鬆緩了,晏二鬼的尷尬也落了下去。而十九爺懸著的心,也有了落角點。
為了丫丫,一行人走得很慢。
晏二鬼先前嚇到了丫丫,這下注意力更是集中,他一直不松不緊的環住她,以閨女不掉下馬為原則。可丫丫卻不是一個省事的,她調皮搗蛋得緊,一會上躥,一會下跳,一會踢,一會蹬,根本就不得絲毫安寧。
「馬馬駕,馬馬駕!」
「丫丫馬馬駕。」
晏二鬼瞥了趙梓月的馬車一眼,偷偷抬起手來,摸了摸丫丫柔軟的小臉蛋兒。
「公主……」
「丫丫騎馬馬……」丫丫回頭看他,小臉滿是喜歡。
「好。馬馬騎。」晏二鬼低頭,小心翼翼親她一下。
馬車裡的人,還有馬車外的人,大多都沒有瞧見他這個僭越的舉動。即使有人看見了,也裝作沒有看見。
「公主,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他絞盡腦汁的想要逗丫丫開心,想要討好自己的閨女。大概是父女天性,丫丫也難得的配合,半伏在馬匹上,她興高采烈的點著小腦袋,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故事是什麼意思。
「騎馬馬,聽故事……」
奶聲奶氣的捧場聲,聽得晏二鬼心裡受用死了。他思量了好一會兒,方才清了清嗓子,迎著夜晚的涼風,輕輕地出聲兒。
「一隻美麗驕傲的母雞辛苦的孵出了一隻小雞。母雞做了娘親,她又是高興又是緊張,整天都魂不守舍起來。它高興的是小雞長得很可愛,很漂亮,很聰明,人人都喜歡她。可她更緊張的是,總擔心自己保護不了小雞,小雞會被黃鼠狼給叼去……」
官道上,靜悄悄的。
這個夜晚,月光很淡。
晏二鬼的故事講得很沒有水準,可該聽懂的人都聽懂了,除了趙梓月自己。她把故事聽進去了,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她就是故事裡那一隻想要保護雞寶寶的母雞。
這個故事很長,像催眠曲似的,晏二鬼一直在編。編得那叫一個坎坷離奇,天花亂墜。編得丫丫打著呵欠,歪倒在他的懷裡睡了過去,編得滿天的星光都無奈地躲進了烏雲,編得趙梓月都趴在軟墊上睡了過去,還是沒有講到結局,誰也不知道,那隻雞寶寶到底有沒有找到它的雞父親,也不知道雞寶寶到底有沒有被黃鼠狼叼去——
皇城正心殿。
烏蘭明珠輕撫著琵琶袖口,暗暗打量著蹙眉思考的趙綿澤。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他一直在思量那一個似乎永遠也破不了的棋局,她卻一直在思量他。
這些日子,她幾乎都陪在趙綿澤的身側。人人都道他是新皇寵妃,趙綿澤憐她若寶,惜她入骨,讓她寵冠於后宮。尤其在重譯樓事發之後,她的恩寵似乎一日勝過一日,六宮粉黛在她面前紛紛失色。但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得寵的並非她烏蘭明珠,而是北狄的烏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