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寵醫妃》第392章 耳光!(4)
「即便是死,俺也絕不幹這種昧良心的事。」趙樽看著他捶過的稻草,上面有血。
趴著的陳大牛,雙肩微微抖動,下面有淚。
閉了閉眼睛,趙樽慢慢回身,蹲下,掌心握緊他的雙肩。
「大牛,人得學會迂迴。硬頂硬不是大丈夫,那是傻子。你以為陛下真拿你沒有辦法嗎?你錯了!他有的是辦法整治你,你爹你娘不都還在京師嗎?」
陳大牛「嗖」的抬頭,「您是說?」
趙樽目光涼涼,嘆了一聲,「你不了解陛下啊,他想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好好想想。」
默了好半晌兒,陳大牛終是坐起身來。
「好。」
趙樽微微眯眼,卻聽見他說,「殿下,您替俺轉告萬歲爺,要俺答應這門親事也不是不成。只是那菁華郡主,只能給俺做妾,不能做俺的妻。」
「大牛!」
益德太子的嫡女,如何為妾?
可看著趙樽冰冷的目光,陳大牛的眸子卻像是著了火,「還有,她入門之後,必須為俺媳婦兒披麻戴孝,三跪九叩,尊為主母。要不然,俺全家人,寧願死,也不屈服。」
刑部大牢涼意深深,坤寧宮裏卻春意盎然。
夏初七給張皇后開好了方子,囑咐孫嬤嬤去禦藥局取了葯回來,又仔細看過藥品,才讓她差人拿去熬了。坐了這一會子,見張皇后在榻上痛得難受,她又把銀針取出來,開始為她扎針止痛。
張皇后的肺癌已到晚期。
一痛起來的時候,能要人命。
不管夏初七嘴上說得如何狠,可她是一名醫者,她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不管說是「毒」也好,還是「癌」也罷,她都是正正經經地按自己認為該用的辦法來治療。
「娘娘,俗話說『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針灸通絡、散結、化瘀、行氣,往後每日楚七都來替你紮上一紮,應該能為您緩解一些疼痛。」
「好,好……好孩子……」
張皇后捂著胸口,痛得面色煞白。
吸了一口氣,夏初七凝神屏息,取針,提、插、撚、轉,刺百會、內關、胸區、風門、肺俞、定喘及豐隆突,動作行雲流水,鎮定自若,全無尋常女子的溫婉,姿色也非上乘,不魅不秀,卻讓人移不開眼。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張皇后咳嗽著點了點頭。
「本宮……舒服多了。孫嬤嬤,賞!」
「謝娘娘!」
夏初七也不客氣,拿了賞賜,又給了孫嬤嬤一些醫囑,才在張皇后欣慰的目送下,從坤寧宮出來,準備去雲月閣瞅瞅多日未見的趙梓月。
不曾想,坤寧宮外的甬道上,趙綿澤在等她。
「景宜郡主。」
看著他溫暖帶笑的臉色,夏初七冷冷翹唇。
「皇、長、孫、殿下。」
諷刺誰不會?就看誰比誰更毒。
「這裏不方便,借一步說話吧。」
趙綿澤的聲音很慢,也很暖,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今兒的言語之間似是多了一層若有似無的憂鬱。
難道因為皇后賜了女人,他不想對不住夏問秋了?
可這些關她屁事?
夏初七瞄了他一眼,雙手抱臂,不屑地笑。
「男女授受不親,我與殿下之間,無話可說。」
趙綿澤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坤寧宮鎏金的牌匾,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晴嵐,然後目光才轉到她的臉上。
「故人相見,不必忌諱那許多吧?」
一句「故人」,夏初七便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故人」兩個字裏面,包含了太多,不僅僅是她楚七的身份,也許還包括夏楚的身份。這是表示趙綿澤他都知道了。也就是說,他這句話裡,其實還含有威脅的成分。
「呵,有意思。看來不與你談,是不行了?」
遙遙幾步,夏初七沖他輕盈一笑。
趙綿澤挽了一下唇,「是。」
離坤寧宮不遠,就有一處僻靜的小花園。因張皇后不喜歡打擾,這裏很少有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步入了那小花園的石砌拱門。趙綿澤遣了隨身的侍衛守在外面,夏初七看了晴嵐一眼,什麼也沒有吩咐,身子一轉,大步走了進去,就坐在園中亭子的石凳上。
「想說什麼?說吧!」
「阿楚……」
趙綿澤緩緩坐在她的對面,低低喊了一聲。可他的位置背著光,夏初七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只是那聲音太柔和了,柔和得像是見到許久不見的情人,讓她怔愣一下,才回過神來,警愣地挑高了眉梢。
「殿下,您在開什麼玩笑呢?」
「你不必緊張。」趙綿澤看了一下周圍,聲音更是緩了許多,「這附近全是我的人。」
聽了他的話,夏初七若有若無的哼了聲。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緊張嗎?」
趙綿澤沒有回答,喉結梗了一下,仍是盯著她。
「你在怪我?」
「這話從何說起?」
「夏楚。」趙綿澤皺著眉頭,兩個字吐得很清晰,「我找得你好苦。」
他這聲音聽得夏初七莫名其妙。
要不是知道他與夏楚的前情,她一定會以為是他想念了自己很久似的。那語氣裡的傷鬱和難過,真切得讓她完全讀不出這個人內心的真實。可不管他怎麼想,這種事兒,她能承認嗎?承認了,她與趙樽之間哪裏還有可能?
扯著唇,她笑得很邪。
「殿下,我實在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趙綿澤看著她的臉,看著她半是譏諷半是嘲笑的眼神兒,心臟莫名其妙地抽緊。遲疑了一下,他慢吞吞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來。
「這個是你的吧?」
夏初七看到那東西,愣了一下。她記得在青崗縣時,東方青玄第一次審問她,拿出來的就是這個香囊。當時,他想要讓她承認自己的身份,可後來那個香囊就被他拿走了,她再也沒有瞧見過。如今香囊到了趙綿澤手裏,可以解釋的理由只有一個——東方青玄給了他,並且告訴了趙綿澤她的真實身份,想要逼她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