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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623 太妃的秘密
哪怕一身寡淡,卻也難掩灼灼風華之態。

而姿容之外,又有一股道不明的冷冷清清之感蕩漾在周身,讓人尤其不敢去細看,彷彿多看上一眼,都是無禮的窺探和褻瀆。

劉統勛在心裏搖了搖頭。

時隔多年,先帝爺的諸多往事他本該早已忘卻,可此時卻又忽然歷歷在目了。

諸多舊事,過於可嘆。

程淵自聽聞『況太妃』來了,整個人都恍若丟了魂魄一般,連神情變化都極為遲緩起來。

她也來了……

「我今日前來,實有要事需向皇上陳明。」況太妃行禮後站定,言簡意賅,不待乾隆發問,便對身後吩咐道:「九瑛,你且將親身所歷,如實道出。」

「她是何人?」乾隆皺著眉,覺得不明不白。

九瑛跪下自答道:「奴婢原為嘉貴妃娘娘的陪嫁丫鬟,景仁宮裏最早一任的大宮女,名喚九瑛。」

一聽得「嘉貴妃」幾個字,乾隆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

他暗暗握緊了拳,心下已經有了預感。

聽得這重身份,阿桂幾人皆交換了一記眼神。

馮霽雯倍感震驚。

她竟不知靜雲庵裡見了這麼多次的普通僕婦,竟曾是嘉貴妃的身邊人。

那這麼多年以來,她又何以會一直呆在在靜雲庵內?

在她的印象之中,太妃與嘉貴妃根本不會存在任何關連。

「奴婢自幼在金家長大,金大人還認得出奴婢嗎?」九瑛面向金簡問道。

「……本官與你素未謀面,豈會認得你是何人!」金簡矢口否認。

「金大人倒不如坦蕩一些,否則反倒顯得心中有鬼。」

她說著,忽然挽起了右手衣袖,露出了一截手腕來,「金家自祖上數代發跡開始,便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府裡但凡是簽了死契的下人或是家生子,為防私逃,皆會在手腕上烙上一個『金』字,大人不認得奴婢,那可認得這烙上去的字嗎?」

金簡臉色一滯,欲開口補救,卻見九瑛朝著十五阿哥的方向重重地叩首。

「當年奴婢受了嘉貴妃指使,親手在令妃娘娘常用的茶水中投了毒,以致令妃娘娘中毒身亡……奴婢犯下彌天大錯,不敢求得阿哥諒解,待此事了,必當以死謝罪!」

忽然聽得此言,永琰看著這位頭髮花白,臉色灰敗蒼老的婦人,腦中竟有著一時間的空白。

四下驚動,卻皆不敢發聲。

乾隆的瞳孔劇烈地收縮著,「若你所言屬實,當年是受嘉貴妃唆使作惡,那又為何時隔多年,直到今日才站出來供出真相?」

「回皇上,當年令妃娘娘故去之後,和靜公主曾因此幾番大鬧,雖皇上當時並未起疑,但嘉貴妃唯恐被人察覺,便除掉了當年知曉此事的宮女太監。而奴婢身為大宮女,無故消失自會引人懷疑,所以嘉貴妃便假借奴婢偷盜宮物之名,下令將奴婢杖死——誰料奴婢被扔出宮去之時,尚存一息,偶被況太妃身邊的玉嬤嬤所救,復才得以保命。」

「奴婢這些年來在靜雲庵內足不出戶,卻日日良心難安,今日進宮,隻為說出真相,稍作贖罪而已。」

玉嬤嬤:「皇上,當年九瑛確為奴婢所救,此言屬實。」

四周隱隱已有議論聲響起。

「難道當真還有這般隱情……若真如此,這手段未免過於狠毒了……」

察覺到幾名大臣們異樣的眼光投來,站在最後面、一言不敢發的魏清泰臉色訕然而複雜,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令妃娘娘並非唯一受害之人。」九瑛語氣微有些發顫地說道:「十一年前,陛下南巡,嫻妃娘娘染疾身亡,實則也是中了此毒。誰知常保大人察覺出了異樣,欲向皇上奏明此事,於敏中於大人得知此事之後,密保於嘉貴妃——」

「胡說……根本是無稽之談!」於敏中打斷了她的話。

九瑛冷冷地看向他,道:「當年陛下南巡,有史官隨扈左右,故而天子在禦舟或於行在之內哪一日見了哪一位大臣,必被記錄在冊!若奴婢沒有記錯的話,剛入福建數日,陛下因水土不服而龍體抱恙,那幾日甚少接見大臣,而於大人分明並無要事,卻於傍晚之際,執意要入行在求見聖上——」

「因為於大人要以此作為遮掩,面見嘉貴妃!便是那一日,奴婢將那包用來毒殺常保大人的毒粉親手交到了於大人手裏。若於大人執意不認,皇上可命人察看南巡隨錄,仔細一看便知奴婢所言是否屬實!」

於敏中眼底驚恐溢於言表。

「……這必是汙衊!」

「若非真有其事,印象深刻,我又豈能隨口編造出如此巧合之事?莫不是我為了汙衊於大人,竟是精心準備了整整十一年不成?」

此話既出,於敏中再如何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後宮之中陰私之事雖向來不斷,可嘉貴妃以如此手段剷除異己,動輒便取人性命,滅眾人之口掩蓋罪行,手段實在令人髮指。而多年以來,深受其害的又豈止是嫻妃、令妃與常保大人三人?」九瑛額頭觸地,語氣懺悔而深刻:「只求今日真相大白之後,惡人得懲,以慰九泉之下枉死的亡靈。」

乾隆緊抿著的唇青白一片。

永琰眼圈紅極,聲音哽咽卻執拗:「求皇阿瑪明察!」

金簡伸手指向九瑛,道:「口說無憑,豈能因這賤婢區區幾句荒謬之言便妄下定論?依臣之見,她必是因偷盜宮物被嚴懲之後,心生怨恨!又或受了他人挑唆,依仗著曾在嘉貴妃身邊伺候過,對宮中和南巡之事所知甚多,必然深知有哪些空子可鑽,編起謊來自然是格外得心應手!皇上英明,萬萬不可能被其蠱惑!」

馮霽雯聞言與和珅互視了一眼。

臨時反水的於敏中可見已是徹底慌了,李懷志等人也一應不敢吱聲了。

只有這位金大人到底是見多了大風大浪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突髮狀況之下,還能保持相對冷靜的頭腦,反應確實極快,且言辭敏銳。

緊繃著的於敏中此時終於在心底微微鬆了半口氣。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九瑛所言並非無憑無據。」

開口的人竟是況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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