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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537 瘋癲
兩日過後,是傅恆夫人的生辰。手機訪問m.56shuku.net

闔府上下年年都要認真操辦的生辰宴,今年因有這樁白事在,顯是辦不成了。

饒是如此,馮霽雯仍與王傑夫人相約今日一早出門,在寶華樓相見,後再一同去往傅恆府。

寶華樓是傅恆夫人平日最常去的,故而二人想著隨便挑些合眼的首飾一併帶過去。

馮霽雯由和珅陪著來到寶華樓時,時辰尚早,鋪中不過剛開門做生意而已,是以還未見王傑夫人過來。

「和大人,和太太!」

鋪中的掌櫃連忙親自將人迎了進來,一面吩咐了人去沖泡上好的龍井待客,一面隨在馮霽雯身側眉開眼笑地道:「太太今個兒可真是來巧了,鋪裡才剛來了一批上等的貨色,其中有上回您看中卻賣斷了貨的和田玉水仙花簪子,還有江南駐顏閣的水粉,許多新樣式的首飾頭面絹花也都是有的……都是昨個兒才到的,連夜歸置好,還沒來得及往上擺呢,這不,太太您還是頭一位沾手的!」

「挑些素凈的來瞧瞧。」不及馮霽雯開口,和珅便笑著說道。

掌櫃忙不迭應下,將二人請到專待貴客的內堂落座下來,便親自下去準備了。

待王傑夫人來時,馮霽雯手邊大大小小的首飾盒已然要摞的半人高。

「怎買了這些?」王傑夫人吃了一驚。

生辰禮固然要送,可這麼一堆……怕是足以從今年送到傅恆夫人八十大壽了。

「這是我給夫人挑的。」馮霽雯指了指小仙手中捧著的兩隻盒子。

王傑夫人怔了一怔之後,另又看向了那半人高的小山。

「這些是我家大爺給太太挑的。」小仙出聲解釋道。

王傑夫人又是一愣,旋即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來。

她雖早已見識過這位年輕俊美的中堂大人無人可比的寵妻實力,可此情此景,未免還是忍不住想要感慨一番——

「我跟我家那位成親整二十載,莫說是替我挑首飾了,縱是連隨我一同上一回街都是從未有過的,說什麼公務繁忙、惹人議論,眼下看來全不過是沒那份兒心罷了!」先不比這種傾家蕩產般闊綽的寵妻方式,單單是比之此處,她家王傑便被甩到十八條街之後了。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說的應當就是這個了。

馮霽雯聽了不禁失笑,繼而下意識地看向身側坐著吃茶、同樣在笑著的和珅。

待王傑夫人將禮物挑罷,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寶華樓前,和珅交待了劉全先行將東西送回霽月園,後對馮霽雯道:「你且多陪一陪傅恆夫人,莫著急一個人回去,待我將刑部裡的事情處理罷,便去接你。」

馮霽雯點頭應下,又道:「你亦別急著趕過去,真若走不開,就讓人傳句話兒給我。」

「記下了。」

聽著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儼然是要出遠門一般,王傑夫人正要笑著出言調侃一二,卻忽被人從身側狠狠撞了一下。

她腰部吃痛,不禁皺眉吸了口氣。

丫鬟連忙將她扶住,並豎起眉頭呵斥道:「大白日裏這般橫衝直撞,若是傷著了我家夫人,你可擔待得起嗎?」

而轉頭定睛間,卻被嚇了一跳。

本以為只是個沒看路的普通行人,豈料竟是個身著白色中衣,披頭散髮且赤著腳的瘦弱女子——

這是哪裏來的瘋子?

丫鬟忙地護著王傑夫人往一側避,和珅亦將馮霽雯拉到了身後。

眾目睽睽之下,卻見那女子赫然舉起了一把匕首,不管不顧地朝著和珅與馮霽雯的方向刺去!

因事出突然,且隻將對方視作了瘋癲之人,故未作太多防備的和珅亦感意外,單手抱著馮霽雯側身往後一躲,卻仍被那女子手中的匕首劃傷了手臂。

亦是這間隙,他以手肘抵住女子手腕,匕首應聲而落。

「哐當!」

幾名聽到動靜連忙趕來的護衛上前將人製住。

「馮霽雯!」

女子劇烈地掙扎著,露出的一雙通紅可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馮霽雯,聲音嘶啞刺耳。

正欲為和珅察看手臂傷勢的馮霽雯聞言眼神一變。

她看向被幾名護衛架住雙臂的女子。

雖然形象與平日大相徑庭,但憑面容卻並不難辨認她的身份——這被視作瘋子的女子赫然是金溶月無疑!

「賤人,你如此害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確如瘋了那般,神情猙獰,不顧一切地還要往馮霽雯撲去,也不知究竟是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力氣,護衛竟險些要製她不住。

而不過片刻,她左膝倏地一軟,整個人重重地跪倒了在地。

護衛趁機將她死死地按在了原處,她仍要掙扎,卻已無法挪動半分。

「這該不會是……金家二小姐吧?」

路過圍觀的人群中,一名書生打扮模樣的男子忽而驚道。

他曾在香山楓會上見過金溶月數次。

此言一出,四下立即嘩然起來。

「金家二小姐?」

「此時不該是被傳喚收押才是嗎……」

十一阿哥之事眾人皆不敢提,然而近幾日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人命官司及當年劉亭之一案卻是沒什麼需要避諱的。

眾人或嘲笑或同情或複雜的異樣目光一一鎖在了發瘋一般不停掙扎的金溶月身上。

她嘴裏還在不停地喊著詛咒馮霽雯的話。

對上她一雙惡毒瘋狂的眼睛,馮霽雯靜靜地看了她片刻,遂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凌亂甚至是打了結的頭髮就這麼披散著,因過於激動而漲紅的臉色,鐵青發抖著的嘴唇上乾裂得滲出了血絲;就連身前白色中衣領口處的紐扣也少了兩粒,以致衣衫不整,光著的雙腳滿是泥濘,褲管上亦是臟汙不堪。

這副模樣,較之乞丐也好不到哪裏去。

作為女子,至少乞丐也知蔽體,更遑論是堂堂官宦人家的小姐,昔日眾星捧月般的京城第一才女——如此形容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任人恥笑圍觀指點,無疑是莫大的恥辱。

這是連最後的一絲尊嚴也沒能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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