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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543 怕死,更怕他死
馮霽雯接了過來,和珅便示意她展開來看。

舉目去望,只見其上端端正正地書著兩行小字:所行之事,深感為愧,雖未曾料到會造就今時今日之困局,但仍無顏道別,唯願大人與太太諸事安好。

署名是丁子昱。

「從何處得來的此信?」和珅問。

「是錢先生方才送來的。」小醒稟道:「他說今早出門之時丁先生仍在院中,待午時回來之後便隻得見這一封不明所以的辭別信了——」

和珅聽罷隻點了點頭。

小醒行了退禮,去了外面守著。

馮霽雯這才皺了眉道:「丁先生這是走了。」

說得難聽些,是逃了。

和珅先前意在一時半刻並無和景仁宮直面樹敵的可能,不宜打草驚蛇,故而才保留了對丁子昱的質疑,面上並未表露出異樣。

可眼下,人卻留下一封信不知所蹤了。

「此時離開,應當並非巧合。」和珅將信自馮霽雯手中接過,重複將紙上內容又看了一遍,一面在椅上坐了下來。

「爺此言何意?」

「借刀毒殺未遂,心知必增後患,恰見丁先生這記暗棋尚未被識破,多少便又生出些心急的念頭來了。」和珅眼中微微閃露著一縷精芒。

馮霽雯心底咯噔了一下。

「爺是說景仁宮……」她微微擰了擰眉,又看向被和珅放在了肘邊茶幾上的那封信,道:「如此說來,想是丁先生不願再被人當作棋子來使了——」自覺別無選擇之下,才留下這封帶有懺悔之意的辭別信,就此離開了。

和珅點頭:「確有可能。」

馮霽雯嘆了口氣,也跟著坐了下來。

她在想,這算不算是有所悔悟。

應當是算的。

甚至可以說從一開始便不是心安理得的,而是因受人脅迫,加之正如他信上所說:並未意識到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可是……

祖父被誣入獄,如今尚在牢中,神志不清。

英廉府上下都被牽連,隨時都可能被問罪株連。

他們都是無辜的。

所以即便心無惡意,或有苦衷,但錯了即是錯了,哪怕她與和珅也一直將丁子昱視為好友。

他們不能單單因為這一封坦坦白白的『懺悔信』便將這些過錯一筆勾銷,自此不再追究。

同情心固然可以有,可此時對於無暇自保、費盡心思與艱險想要破除這死局的他們而言,對旁人的任何同情都顯得太過奢侈和不理智。

他們還需要丁子昱的證詞。

和珅召來了秦顧。

「儘快將人帶回,務必護其周全。」

秦顧應下退去。

「夫人——」和珅轉頭看向馮霽雯,語氣溫柔與平日無異。

馮霽雯也看向他,目帶詢問。

「我須先行歇息,就有勞夫人代我備好明日早朝所需之物了。」

他說話時眼中還噙著笑意,馮霽雯卻聽得心中一緊。

門外還是大亮的時辰,他此時卻道要歇息。

「爺明日便要去上朝?」她清楚地意識到他的用意,故而不由自主地有些不安。

而她卻只能說:「可爺的傷勢……」

和珅搖頭打斷了她的話。

「夫人。」他俊朗平和的眉眼間似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語氣仍如春風般和煦溫暖:「既等來了這東風,便一日也不宜再耽擱了。」

聽他將他阿瑪當年之死的蹊蹺比作為『東風』,顯是理智到了極致,是不摻和一絲情緒在的,原本張口欲再言的馮霽雯,不由地止住了。

道理她都懂,她自然是無比迫切地想要結束這一切,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可『事到臨頭』她擔心的事情卻有很多,往細說她擔心他的身體,往大了談是擔心周遭的一切不復存在,擔心這一步一旦邁出去便再也收不回,再沒有一絲活路——

而往自私了講,卻是怕……再不能與他長相廝守了。

此時此刻,她忽然就顯現出了一個小女人才有的畏手畏腳的姿態來——她怕死,更怕他死。

她甚至有了一刻的退縮。

可也僅僅只是一刻而已。

「我相信邪不勝正。」憋了好半天,最終她攥緊了手,躊躇滿志地說道。

和珅險些被她一本正經給自己打氣的模樣逗笑。

他確實也笑了。

卻是笑著說:「即便邪能勝正,咱們也不見得便是這『正』——夫人還是莫往你我臉上貼金的好。」

同樣是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與景仁宮相較之下,他也稱不上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好人。

而生死存亡之際,更利於放手一搏的並非權勢背景,而是孤注一擲的手段——

恰巧,這些年來他旁的沒學會太多,凈琢磨著以何種手段同這渾噩濁世相處了。

所以,勝算他多少有幾分。

餘下的幾分,有一份這大好的日子還遠遠沒有同她過夠的心態,也就足以填補了。

……

翌日,和珅帶傷上朝。

知道的自然是聽說了他在寶華樓前被刺傷了手臂,可不知道的卻是忍不住懷疑他傷著的是不是腦袋——

只因其今日上朝跪奏的竟是與鈕鈷祿常保有關之事。

鈕鈷祿常保?

那是哪個?

不少臣子聽著這個名字隻覺得耳生地很,即便是有些資歷的老臣也要犯一會兒愣才能反應得過來——哦,鈕鈷祿常保啊?不會是那個正直的過了頭,總板著副面孔不說話,一說話便與人針鋒相對、最後被外放到福建去的鈕鈷祿常保吧?

可此人過世至少也有八九十來年了吧?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又與公事無乾,和珅此時提他作甚?

看這樣子,也不像是隨口閑談的意思。

哦,哦……

忽然又有人反應了過來——這鈕鈷祿常保不正是和珅的阿瑪麽?

只因其離世太久,沒給小輩留下半點蒙蔭,而這父子二人又實在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故而在朝中也鮮少有人如何科普過這二人的關係。

說來汗顏,久而久之地,就連知道的人也給下意識地忽略了。

而正值忙著捋清關係之際的眾人,待下一刻和珅將意圖表明之時,毫無準備地就陷入了懵逼的境地。

和珅要請旨徹查常保當年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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